第七章 恶之城

    “应了你的事，我不会忘，”何远道。

    虽然何远打杀此人，但其身上的秘密何远是一无所知，情况不似从前，能够毫无顾忌的盘问，只能将其杀死再说，不然留下就是麻烦。

    何远这密室内一番，也就只有那破碎的玉石棺材，其中充斥不小的阴气。

    “就留给你，”

    耗子精道，“给我？你确定？”

    “我日后给你立像，你以为这么容易，你就是一道残魂，哪里能当的起。还是好自修炼一番。”何远道，“况且这玩意与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

    “多谢，多谢，”耗子精飘到原本棺材位置，那头顶上似阵法的纹路闪烁，随时随刻的都在运转，一瞬间便让他的魂魄充实不少，那个名为箭头的肥耗子也钻出来。不好意思的往上面蹭了蹭。耗子精也没有制止。

    “十日之后，我再来，”何远道。

    ……

    何远回到坟地，女尸在晒太阳。

    一双鞋丢了出去，正巧落在女尸的面前，不过那不是她喜欢的红色，而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头一转，表示自己不愿意穿。

    “随你的意，”何远可不在乎自己的审美如何，再看他现在，也是一股子世俗眼中的‘穷气’。

    “叽叽咕咕”女尸发出含糊不清的言语，向何远表达不满。但目前她还是不能够言语。

    何远换了衣物出来，总算是体面了一点。‘穷气’也少了几分。目前何远在意的事情很多，这个世界好似没有修炼者，但是这是表象，那些修炼者隐藏在不可见之处，譬如何远刚刚杀死的家伙，便是一个修炼至于规则的存在，实力不弱，但也绝对算不上顶尖。何远以为，日后还会继续遇到类似的存在。

    “十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何远看向女尸，“到时候你可以获得完整的意识，我为那耗子精建一道法身容纳其魂魄。此间事可了。”

    何远暗暗盘算，本来那看坟的老头将坟地交给何远打理，可不是希望何远这么快的离开，而是希望何远在此地隐居，暗中修炼，等待时间成熟的那一刻。只是那哪里晓得何远的脾气，当然也不算白忙活，至少何远还做了几件看坟立碑的事。

    女尸跳到何远身边，“叽里咕噜”一阵。

    何远脑袋发胀，尸体的话语他如何能够理解。

    见何远无反应，女尸竟然绕道何远身后，爬了上去。然后何远傻了，“这到底是是什么一个状况？喂，你先下来，你不是能够行走么？”

    女尸纹丝不动，这场面显得很是滑稽。

    “鞋是么？我明日取一双艳丽的回来，如此可好？”

    女尸微微一动，但她显然不是想说鞋的事。不过女尸倒是作出一些肢体性的动作，扭头看向茅棚。

    “你要我过去？但你也要先从我身上下来，告诉你，我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何远活动肩膀。

    女尸双手一紧，环住何远。但只是紧，力道并不大。何远感到一丝丝的阴气钻入体内，但这阴气并不是要伤害何远，而是在与何远沟通。

    “成婚！”

    何远意识中爆出两字，也是女尸一种执着的信念，才能借着阴气传递。这一点何远也清楚，却没想到女尸竟然是这个意思。事情再明显不过，女尸要与何远成婚。

    “不行，”何远道。

    女尸松开手。

    何远略微歉意的看着她，“虽然我并不介意你是尸体，但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况且我对你也没有男女之间的情谊，顶多算是朋友而已。你修炼成后，可以自己去寻找你中意之人，而不是我。”

    女尸摇头，只是看着何远。

    “哎，”何远只能叹息。眼神完全是拒绝。看着这片天地，他是外来者，或许日后还会在此掀起巨大波浪。

    ……

    何远入了林中，寻找上了年头的古树。何远要为那耗子精塑造法身，老树可以通灵，况且耗子精本体已经毁灭，只能如此。

    古树不少，何远挑选年份适中的古树，取一处枝干。

    “差不多了，”何远道。

    稍微雕琢，活脱脱一个耗子样，中间还带着不少的灵气。何远将其放在日月之下，使得其中灵性更强。一连几日，女尸都没有再与何远交流。

    十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何远入城，来到北郊神庙后山。一踏入山洞，箭头就猛然钻出来，老远他就嗅到了何远的气味，看见何远一来，吱吱吱的叫着。

    “我应了的事，一定会做到，”

    耗子灵魂充实七分。看见何远来，眼神露出光芒。

    “你要的法身，我已经为你雕塑好，”何远说，“你本体并非人类，想要将这法身修为真身，需要受香火秉持，”

    “我明白，”耗子精点头。

    魂魄冲入法身。

    “如何？”何远问。

    “这法身很奇妙，我甚至可以活动一些部位，”耗子精眨眨眼睛。“不过距离行走还有很长的距离。”

    箭头不晓得从哪里叼来一把香火，残缺零落。一看就是神庙的香火残渣。何远觉得这家伙很有意思。

    箭头第一个对着法身叩拜，香火悠悠飘散。耗子精猛然吸了一口，神清气爽。

    “箭头，我现在封你为护法，”耗子精道。“你去号召全城的鼠辈过来，”

    何远道，“我也送你一份大礼，”说罢，一道香火从何远指尖升起，何远不是拜，而是送。耗子精法身颤动，居然能够开始自由活动起来。

    “先生大恩，”耗子精感谢。

    “你不必感谢我，”何远道，“城外坟地处……”

    “这是自然，”耗子精点头。

    何远城中挑选华美服饰，红云色绣花鞋，凤钗头饰等等，看坟以来的钱财全都耗的干净，回了一趟坟地，女尸已经和常人无异，正常行走，何远也不必担心其他。将一切悄悄放下，何远独自离开。

    何远脚步迅速，一步接连一步，只是残影道道。

    “我要遇到更加强大的对手，如此才能提升我的实力，”何远道。全力而行，走了万里之遥，这才勉强停下。何远方才每一步，都是全力爆发，一番下来，力量耗损不少。只能稍微休息，继续赶路。万里的路程，对于眼下的世界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何远你一路上根本没有看见任何的人烟。

    再百里过。何远听见乒乒乓乓的敲砸之声，同时还有人类之声。何远站在山头一看，乃是一众人等在开山。山石开凿下来，又被另外的人运送到远处。

    “看起来，此处必然有城池，”

    “谁！”有人看见何远，呵斥一句。

    “语气还挺冲的，”何远冷笑，走下。“我过路而已，”

    “过路？我看是别有用心，抓起来。”

    一众监工，对着何远不怀好意的笑着，似乎要将何远如何的拿捏。

    “人素来都是自己找死，”何远抬脚，将对他吆五喝六的家伙，踩入地下。一个深坑，一滩血迹，一片碎肉。“脏了自己的脚。”

    “你他娘的竟然敢杀人？”

    “如何不敢？”何远道。

    何远的举动，让那些开山的工匠露出欣喜，他们一个个面色愁苦皮肤干瘪，差不多没了人样，几乎都要累到昏厥状态。何远杀人的片刻，就有一位工匠，抬着石头，砸死了一个监工。

    “你们要造反？”

    这个叫嚣的监工，被人从后背刺了一个透心凉。镐头带着血肉。他到死都不能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

    “王八犊子，早就想干你了。”

    镐头拔出。

    何远觉得好笑，这些人早就有能力反抗，却终究还需要一个带头的人物。何远看着一面倒的架势，这群人虽然疲累，但是那种怨恨积累到了极点，杀气这些监工来毫无人情。

    何远取了一块山石，放在手中掂量，“难怪，真是难怪，没想到这是一处玉矿。”

    用手将石块掰开，露出其中光滑色彩。不过也只是一座普通的玉矿。不过想也明白，这里没有元气，所以根本不会形成元石矿藏一类。至于此间的修炼者，何远还没有任何的概念，至于上一次杀死的家伙，也难以说明什么问题

    何远将手中玉石丢掉。他对此不感兴趣。

    “这里应该有城池，怎么走？”何远问。

    “恩人，你要入城？还是算了，”

    “怎么说？”

    “城中住的根本不是人，”那人丢下手中的工具，“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怪物，外来人进城根本没有活路，”

    “哦？你慢慢说，我很有兴趣，”

    “……”

    最终何远还是要到了那城池的方位。

    “恩人，你真的要去？”

    “我可不会害怕，”何远说，“你们好自为之，”

    “敢问恩人从何而来？我们想离开此地，”

    “我从万里之外而来，”何远指一处方向，“一路之上并没有什么危险，你们人多，若是不计较时间，数月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那群人脸色尴尬，何远说的太轻松了，况且他们连食物都没有，这一路上根本不要说行走了，估计不到一半的路程，有人就要饿死。

    “怕什么？”有人带头，“我们有工具，一路之上边捕猎边行，不是问题。”

    何远循着指点，看见一座华美城池。城外车马来往。何远想要入城，直接被阻拦下来。

    “穷鬼。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滚。”

    “怎么，这城是你家的？”何远斜着眼睛，“我若是要进，你不同意？”

    “你？”这人被何远的气势一吓，竟然不敢说话。不过他还是很快找到自己的底气，手中武器迅速拔出来，对着何远就要劈砍下去。“我让你死。”

    何远后退，轻轻避开。

    “果然是一座恶之城，”

    “住手，外来是客，”一道清丽之声，从马车中传来，“你这守门的士兵，居然如此无礼，若是让城主知道，你可晓得后果。”

    “哦？”何远冷眼。“看起来，我可以进城了，”

    “这位先生，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同行，”

    何远扫了一眼，“没兴趣，”

    “是么？”话语中略微失望，“不过先生若是在城中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递出一张卡片。而这卡片也是玉石雕琢，显得极为精美。何远心中发出冷笑。

    “若是不清楚，还真是你是什么好人，你这玉石开采也不过是用人命累积而来，”

    “先生，不必客气，”

    “我当然不会，”何远接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拜访你。”

    “这样最好，我一定用最高贵的礼仪招待你。”

    “巧了，我也有最高贵的礼仪。”

    马车继续前行。

    何远不为所动。

    “小姐，那家伙似乎不识抬举，”架着马车的人说。

    “等着，城里根本不是他这种人可以活下去的，他一定回来找我，”

    何远刚要迈步，那守城的士兵，道，“祝你好运。”

    “我的运气虽然不错，但是我从来不是依靠运气，”何远大摇大摆。走入城中。城外华丽，城内更是如此。一处最高的建筑映入何远眼中，而那处建筑完全是有玉石雕琢而成。名为玉楼。

    何远在城中闲逛，所有人看何远的脸色都是厌恶，那是高贵者的傲慢，他们不愿意何远这种人混在他们之中。

    “你是哪家的奴隶，在街上自由闲逛，不晓得犯了法么？”有人呵斥。

    “麻烦来的这么快？”

    “快点回答，不然我可要给你好看，”

    “你以为我是奴隶？”何远冷笑，“眼睛是不是瞎了，看起来我要给你一点教训，”

    “什么？你要给我教训？”此人半身盔甲，“我是城中执法队，伊大人手下，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

    “废话真多，”何远手指从其眼前扫过。

    那人呆立原地。等待何远走远，他才痛苦嚎叫一声，两只眼球被从中割开，血直接呲出。他努力的按着自己的双眼，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喂，你怎了？”几个身穿盔甲的士兵赶来。此时叫喊之声已经停止。他的身体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已经疼死。

    那些士兵掰开他的身体，看着他的手掌，见到了此生最难见的恐怖一幕，他的手掌中放着自己裂开的眼珠。

    “他？他？”士兵惊恐，“他将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

    “胡说，你会平白无故的挖出自己的眼珠？一定是有人做的，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对我们执法队动手，将事情报告给伊大人，”

    何远早已走远，城中一角，总算是让何远看见略微的真实。与华丽想比，这一处混乱不堪，其中到处都是与何远‘相似’的人，不过那些人的眼神带着凶狠，对一切充满敌意。何远总算是走入不被歧视的区域。

    “小子，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

    “你这是光天化日的抢劫？”何远道。

    “你以为呢？”一把匕首盯着何远的脸庞。

    “那你可要拿住了，”何远移动头颅，那匕首根本无法擦破何远的皮肤，最后咔嚓碎裂。何远按着面前的打劫之人。“现在，把你的钱交出来，”

    何远很满意，一点碎玉石放在手中。

    这里的一切货币，都是以玉石为基础。

    “滚蛋，”

    那人惊恐抛开，再也不愿意看见何远那样的表情，宛如地狱的恶魔。

    “老板”何远走入一处斜挂招牌的破烂旅店，“我要住下，”

    “好？”老板不解，他的旅店已经几年没有人来住宿，看着面前的客人，觉得很奇怪，但还是点头。“楼上的房间，随便选择。”

    “够么？”

    “够了，”老板欣快点头，将玉石拨弄“可以住三天。不到三天也不退。”

    何远看了房间，从窗外看着这座恶之城。“不晓得这里是不是有些厉害的家伙，”花了一夜的时间修炼。

    夜晚外界嘈杂之声。也有叫喊之声，罪恶出现在他应该出现之处。地狱中的恶永远比不上天堂中的恶。

    何远睁开眼睛，旅店已经被包围。老板颤抖的看着面前的执法队。“大人，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人住宿？是不是他？”

    来人拿出画像，何远的面貌描述的很清晰。

    “是，就是他，不过他做什么与我无关，”

    “哼，就知道你没这个胆子，不过此人杀了我执法队的人，你们几个上去，将他捉下来。”

    何远早就觉察，慢慢从楼上走下，“你们要来捉我，不晓得这个玩意能不能救我一命？”

    何远甩出卡片，正是昨日马车中的女人交给他的。

    “什么？”那执法队的人显然没有料到，神色复杂的看着何远。“我如何能确定这不是你捡到的？”

    “那就找它的主人确定一番，”何远斜着眼说。“这不是很简单的方法么？”

    “好，你随我们走，”

    一群人包围何远，却并没有动手，似乎都在忌惮什么，而何远走在他们之中，不觉任何的不适，一群人宛如保镖一般，似乎深怕何远出了什么问题。

    “就是这里么？”何远看着面前的高耸门庭，“看起来身份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