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给了左奕辰两句话。
“一,先不要急着投资开启这个项目,二,沈总确实可疑。”
左奕辰听着,心里禁不住的冷笑,即使他知道这商场残忍,血肉相残的事情都有很多,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老狐狸居然敢耍他左奕辰!
男人并没有停留很久,只是让沈总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
沈默疲惫不堪,他躺在浴缸里。
文旭,小奇……
文旭背着他站着。
沈默上前拍了拍文旭的肩膀,文旭转身对他缅甸的一笑:“大哥。”
沈默问:“文旭,小奇呢。”
文旭笑眯眯的,仍旧是温和的样子。“难道大哥没有发现吗?小奇一直就在你的脚下啊。”
他听见这句话猛地低下头,看见小奇扭曲放大的脸,他血红的手拽着沈默的裤子。“大哥,救我,救我。”
他直接吓傻了,站在原地不动了,小奇,小奇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你说过会管我的,大哥,我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你要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小奇很可怜,可是相比之下,这么多年他守着内心的谴责,他已经受不了了。
“放开我,你做的事情关我屁事,放开我!”他用力的蹬着小奇拽着他的手。
文旭看着沈默笑了。
这笑跟记忆中温和的文旭根本比一样,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不是这个样子的。
文旭的笑容好像嗜血一般。“大哥,这件事情怎么跟你没有关系呢,当初,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是你说的要带着我们创业,要带着我们发财,难道你忘了吗?”
文旭说话的声音很大,大的要震碎沈默的耳膜。
这不是文旭,文旭根本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转身就想跑,可奈何小奇还拽着他的腿,他根本走不动。
“文旭,小奇,你们听我说,当初是我说过的,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能牵扯到无辜的人。”
他安慰着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小奇的脸扭曲了,他被愤怒充满了。“当初是你说的,无论怎么样都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难道现在你要失约吗?”
不是失约,真的不是啊,沈默再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温文尔雅力气小的跟个小姑娘一样的文旭,掐住了他的脖子。
“既然大哥也不能解决这件事情,不如大哥就先下去等我们。”
文旭冷冷的道,沈默看见了文旭眼里的血色。
这不是文旭,这也不是小奇,他们是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文旭的力气没有那么大,文旭那么尊敬他,是不会对他动手的。
可惜这个文旭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想要挣开,可怎么也挣脱不了,文旭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文旭冷冷的道:“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跑的了,大哥,跑得了跑不了庙的,大哥,你是跑不掉的,既然你也不肯帮我,那么……你就去死。”
沈默快要窒息了,人在窒息的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其实不是这样的,其实他也很想帮助他们两个,可人在临近危机的时候,第一时间是自保,而不是义无反顾的去救别人。
这是人的本性。
沈默突然惊醒了,他发现自己其实是在浴缸里睡着了。
他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了,换好干净干爽的衣服。
沈默站在落地窗,他把巨大的窗户打开了,那风吹的他眼睛有些酸涩。
小奇,文旭。
也许是忏愧,也许是自责,充满内心的情绪,让他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有一张照片,即使那照片已经掉了,他还是偷偷藏在枕头底下,偷偷的纪念他的青春,这是他无法言说的痛苦。
三十年前他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兄弟自相残杀,他只有静静的看着,谁也帮不了,结果呢,两个人到最后也只有两败俱伤的结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个男人说的还真是对,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无非也就说这几句话,不会拍马屁的人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的真相,到最后也没有人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这三十年在默默的接受良心的谴责。
那些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会说什么呢,说沈默精明吗?想到这些,沈默自己先自嘲一般的笑了,他出生那样的家庭动乱打压的时候,他出生了,他父亲是最先被打压的那一批,可他父亲仗着家底厚实,又起来了,这样的人看起来,其实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只有到见真招的时候,才发现这样的人,其实根本暖不热,他们实在是自己的利益,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说好听了,别人怎么样跟我无关,说坏了,他们巴不得赶紧让那些人离自己远点。
而他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惜他偏生就是在乎那些轻易。
直到三十年后,他也一直在遭受自己内心的谴责,以至于夜长梦多,被人抓到了软肋。
他看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忽而笑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心机有那么重吗?
因为是有的。
那个电话就好,父亲一直在敲打他,他知道父亲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跟他不一样,父亲严格要求他,让他处处为自己着想,这些他也都能理解。
他其实没想到后来他居然在乎那些屁用都没有的情义。
沈默想了想,忽而就笑了,这个男人,三十年后,也没能忘记,三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他承认,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要那么做。
可惜这件事情牵扯到他了,他没办法告诉那些人,说这件事情跟他有关系的,他没办法面对父亲失望的眼神,他是家里的独子,因为利益的抢夺,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对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不着不争气,就是你母亲的下场。
那样他一辈子也没办法去寻找母亲死亡的真相了。
所以在面对所有人的质疑的时候,他淡定的对所有说:“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跟我无关,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如果牵扯到公司,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项正义。”
他是正义吗?他不是,他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
抱着三个人泛黄的合照,他笑了,笑着笑着,他就哭了,这是这个男人三十年来第一次掉眼泪。他也怀念大学时光,可他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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