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偶尔也会跟着家人看电视的云锦, 虽然不理解这种被抱起来后,怀里面的人把头靠在对方肩头上,还要伸出胳膊勾着对方脖子的动作为什么就这么无法令人拒绝, 但是那些被抱着的人, 他们的表情看上去都很幸福。
既然如此的话,她这么抱一下三日月宗近,对方那颗受伤了的玻璃心,肯定就能够愈合了。
“等、等一下审神者, 您这是要做什么”
“你可以把背稍微抬高一些吗”
我懂,我懂的。
云锦看着三日月宗近那略带抗拒的表情表示非常理解,一般来说,渴望被人安慰的时候, 心里越是这么想,面子上就越是要往相反的方向演。
“唔,好像不止要背抬高,腿也要。”
在一米八高的付丧神面前,想要给对方来一个公主抱, 对于一二三的云锦来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并不是说太重了无法实现,事实上, 千斤重的物品和一块小石头的重量没有区别。
随随便便就可以倒拔杨柳的云锦根本不慌。
这无法实现的点主要在三日月宗近的身形上。
在云锦的指挥下, 三日月从平躺的姿势, 转化成了一个口开得有一百四十度的v, 腰臀的位置就是v的最低点, 腿与背各抬起二十度, 恰好可以云锦的小胳膊伸过去。
“好像有点不行啊。”
比划了一下自己下手的位置,云锦发自内心的感慨,这样子抱的话,还不如让三日月面朝下趴着,她直接从后面抓住对方的腰带更方便。
脸不红气不喘,她就可以把三日月提出火海。
但是这样做的话,不就没有公主抱了吗那对方的玻璃心又怎么能够痊愈
“”
看着审神者脸上的犹豫表情,三日月深觉自己要是现在不开口,估计之后也就没有了开口的机会“不好意思审神者大人,您这一番准备是要做些什么吗”
“嗯,我在考虑要怎么公主抱你。”
非常耿直的小锤子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去“你长得太高了,想要把你美美哒的抱起来好难。”
天旋地转都不足以形容三日月心中的翻腾情绪,他闭眼三秒,稳了稳神,然后将自己最为温柔的笑脸摆了出来“这么珍贵的机会,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真的不需要吗”
云锦很是怀疑的看着他。
“真的不需要。”
三日月斩钉截铁,他也不准备继续维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下去了,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同时还把手伸到了云锦面前“请握住我的手,审神者大人。”
在一众看热闹的付丧神的围观下,三日月大手牵小手,领着新上任的审神者踏火走出火海。
他们两个都完好无损,尤其是三日月连发型都没有乱,更别提某些人暗搓搓的想着他衣服被烧光跑出来的画面。
“噫,可是我怎么就觉得,三日月脸上的笑看着恶心兮兮的。”
毫不做作的吐槽,来自恶意满满的鹤丸国永“你的腰,就这么好了”
“多亏了审神者大人。”
三日月避而不谈,自觉没趣的鹤丸撇撇嘴,把注意力放在了云锦身上“我们的审神者竟然一点伤都没有,看来您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云锦不明所以,拉了拉三日月的衣袖。
“他是说,您刚从火海出来,要不要找个地方清理一下身上的尘土。”
完美的“翻译”了同事的挑衅,三日月蹲下去询问对方“专门为审神者而准备的小院就在不远处,我们已经提前打扫干净,里面的生活用具也准备齐全。”
提到这个,他总算是想起来一件重要度可以打上五颗星的任务。
审神者的接管仪式还没有完成。
“就在这里,对吧。”云锦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地图,和三日月确认无误后,她信心十足,“那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你们就回去休息。”
招呼上自己新出炉的小弟们,云锦又带着他们在本丸里面迷起路来。
只是
“为什么太鼓钟跟在了审神者的后面”
而且还是走在了队伍最后,地位看上去比那几个批量生产的一次性式神还要低。
“谁知道呢。”
几次三番的被审神者无视,饶是鹤丸他想要搞点什么事的心都备受打击“三日月啊,你好像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们吧,既然你现在也恢复正常了,那不如跟着我们去一趟议事厅如何”
“三日月殿,请。”
一期一振走了出来,优雅欠身,语气里面也带着不容忽略的强势“为了我们以后的工作顺利,只能辛苦你了。”
“那就走吧。”
心里叹了口气,三日月环视了一圈这本丸里愿意走出来管事的几位付丧神,与他们一起去了议事厅。
其他无意掺进这事的付丧神们冷漠的看了他们一眼,掉头就走。
第一任审神者的离去,对每一位付丧神都是极大的打击,无论这离去的理由是对方主动选择,还是无奈之下的行为,在与另外的审神者构建起另一道契约后,刀剑们自发的给自己打上了背叛的烙印。
身为刀剑的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主人,只能在不同的人手之间流转。
然而拥有了人形的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做不到跟随着审神者的离开而死去,无法用自己的性命保全忠义,不是背叛又是什么
存在的意义遭受了如此重创,他们每一个付丧神,都或多或少的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有的甚至将自己关在了内心世界之中,无论谁来都不能将里面的灵魂拽出。
同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那在云锦之前接手过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们,并没有主动出手打开付丧神心房的想法。
这个本丸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过渡的地方,跟随着这些拥有了丰富经验的手下们习惯了斩杀溯行军的过程后,他们就可以被分配到一个全新的本丸,召唤出对他们一心一意的刀剑。
新出现的云锦和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来这里走个过场,熟练一下之后的流程而已。
他们注定只能够以这样丑陋的方式生存下去,或许哪一天撑不住了,那个破败茅草屋里的刀解池就是他们的最后归处。
“小贞。”
烛台切光忠站在了角落的位置,眼中含着几丝担忧。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活泼的小短刀,但在这个小贞曾经呆着的本丸里面,一定会有着一位爱护着他的烛台切光忠。
谁不是呢谁不是在之前的本丸里有着一群托付后背的同伴呢
而在这个本丸里,与自己一同出阵的那些,最多也就是用同事这个词来形容。
理智告诉烛台切,他不应该去管这种闲事;感性也告诉他,真要出手去管了,对方还会嫌弃他多事烦人。
“应该没事的吧。”
那敢一个人走进火海的审神者,应该不会伤害到太鼓钟。
用这种无力的理由安慰着自己,烛台切朝着只有自己一人居住的小院落走。
他的担忧许久未散,而在天空染上了晚霞的颜色时,几乎走完了三分之一本丸的云锦终于带着自己的小弟到了位于中心处的审神者居所。
“累死我了。”
云锦拍打着自己酸痛的小腿“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走路会这么累。”
她明明是在山里面连续跑上十几天,再提着锤子去打铁都不会疲惫的妖才是。
“审神者大人,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跟着大部队走完了全程的太鼓钟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个地方向来只有审神者和近侍才能进去,我的话”
他并不想做第二个和审神者亲密接触的付丧神啊
“你和他们一样,都可以进去的啊。”
纸片人哒哒走上前去推门,刀匠站在了门边上,等着云锦第一个迈进去。
云锦豪迈的挥手“你们都是我小弟,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一个的。”
这话堵得太鼓钟没法回。
“好吧。”
他试探性的跟在云锦身后进了这小院,之前那没有令牌就踏不进来的抗拒感并没有出现,他十分自然的站在了院子里的青石板路上。
太鼓钟眨眨眼,又撩了撩头发,身上的宝石坠饰叮叮当当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鸣响。
“是宝石哒”
云锦瞬间激动了,两只眼睛盯住了那一串五颜六色的石头不放。
短刀的头上渗出冷汗,他怎么觉得,这审神者的眼神并不是在说石头好看
而是,好吃
可事实上,就算是普通的“吓一跳”,也需要耐心的等到对方放下防备的那刻,否则根本达不到惊吓的效果。
仅仅是在门外等了一顿饭的时间,并不会让鹤丸的心情变得焦躁。他挂着得体的笑容跟在了萤丸的身后,一边走,视线随之落在了重建后的院落景物上,揣摩着云锦的喜好。
这不是很普通的事嘛,作为手下,当然要体贴上意得好,否则怎么出手引导那位审神者,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呢
他不在意浪费了时间,只担心对方不愿意给他接触的机会,让所有的计划都没有实施的余地。
幸好,他的见面申请被通过了,这一步迈得略小,但是格外重要。
心里满足的喟叹一声,鹤丸收回了分散的注意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向着云锦问好。
“我记得你。”
刚来本丸时就横在了自己面前的付丧神,云锦记得十分清楚“当时你还说了一堆话,不过我都没听懂就是了。”
今剑没兴趣帮忙翻译,只能萤丸接过了此项重任。
不过他没有太鼓钟贞宗那种委婉修饰的习惯,直接把云锦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过去,成功的收获一只僵硬白鹤。
一如既往的耿直审神者,给鹤丸国永造成了重伤打击。
萤丸还在心中配了台词,接着把漫上来的笑意压下去,防止再一次出现十分钟前,一个没忍住就笑出来的窘态。
笑是可以的,就怕审神者好奇的问他们为什么要笑。
这这这真问出来出来的话,他们要怎么回答的好
因为您说烛台切他最短。
敢这么回答的话,烛台切一定会不顾此时此景,抽刀出鞘就要收割走他们的性命。
所以还是努力的憋着吧,至少这样安全。
“我已经忘了那时说了些什么了。”
鹤丸国永直视了自己的愚蠢行为,然后将这一页揭过“这一次来,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请教您。”
“又有问题啊。”
云锦感慨了一声“那你说吧。”
她在拟定的辅导书单上加了套十万个为什么,还在书名后面打了个括号,标注上幼儿版三个字。
“这半个月来,本丸内的刀剑们一直在等待时政的任务卷轴,按照常理,只要有审神者上任,无论他本人是否有出阵的意愿,每到周一,这任务卷轴都会被送达。”
“可是我们等了两周,始终没有见到卷轴。”
上一次与短刀见面时,他们就想提出和出阵有关的事,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他们选择了其他的问题。
这一次,鹤丸国永决定不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先把所有人都关心的大事给解决。
再这么继续憋在本丸里,别说他呆不住,某些好战分子估计都要压抑不住自己体内的嗜血因子了。
刀剑乃凶器,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上阵杀敌,不管最后是否走上了这条路,他们诞生之初的任务都是这个。
而作为审神者手中的刀,那刀尖所指的敌人就更为准确,将试图更改的时间溯行军全部斩杀,就是降临于此的意义。
“你说这个啊。”
云锦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语言“这是时之政府给我的缓冲时间。”
然而尴尬的是,她把这用来磨合关系的时间,贡献给了锻刀。
谁让她本体是个锤子呢,作为锤子,不就是要天天的叮当当才是正途吗,不打铁的锤子还是个锤子吗
自我暗示完毕的云锦充满了底气。
“是这样吗。”
怪不得让三日月宗近去联系时政那边也没有个准确的回复,事情的源头都在这里。
“那您现在的意思是”
鹤丸好脾气的问“您来本丸快二十天了,在您没来之前,我们已经在这里无所事事了三个月,握刀的手拿起了马刷锄头,刀刃都钝了。”
我可以帮你们磨锋利啊。
云锦下意识的就想回他这么一句,接着才反应过来,这是对方在隐晦的表达着不满。
“那行吧。”
自己可以在锻冶室一呆半个月不出门,不意味着其他人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根据时政给出的资料,这些付丧神都是活跃在一线,鲜少有闲下来的功夫。
躺了大半个月,不止刀钝了,腰应该也酥了。
好像找到了他们一锤就断的根源。
“果然还是出阵比较好。”
摸着下巴,云锦给这些脆弱的付丧神找到了易碎的理由“那我现在就向时政申请,战场的话,我可以选一些较难的吗”
“可以。”
没想到审神者这么好说话,鹤丸国永有种我还没有用力对方就倒下的空虚,戏精本精的他排好的戏还没演就达到了目的,这让习惯了迂回做法的他感到了不适应。
“第一次出阵我要跟着去。”
选中了难度系数五颗星的战场,云锦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今剑和萤丸肯定要跟着一起去的,他们两个重新锻过之后的实力还没有实验;三日月宗近也要一起,他勉强也算是被我锻过。”
“剩下的,叫上太鼓钟,还有你和旁边的小哥哥,刚好够。”
也就认识这六个的云锦把他们都排进了队伍里。
时政的通知来得很快,给出整整一个月熟悉时间的他们也没想到,规定的期限还没到,这位新上任的审神者就要开始工作。
回忆一下那个娇小的身影,工作人员觉得有些心虚,仿佛是在压榨童工。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选了难度相当高的战场,这让他们又惊又慌,生怕之后又飞来一张申请单,上面的随行人员包含了她的名字。
嗯,就是这么巧,下一秒,写着云锦两字的申请单送了过来。
有审神者随行的出阵需要额外申请,必须要通过审核后才能一起去,毕竟战场不是商场,稍有不慎就会受伤。在这种情况复杂的本丸里,审神者基本不会随行,防止出现意外。
心里充满纠结的工作人员犹犹豫豫的盖上了通过的章,没忍住,在回执单里夹上了一张便签。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非常遗憾,听说读写四大项,云锦也就在听上面有一点进步,剩下的近乎全瞎。
“上面写着,祝您第一次出阵顺利。”
萤丸念完后将便签又夹了回去“那审神者您继续休息,我去通知一下明天要出阵的人。”
他退了出去,合上门,把那张写的潦草的便签抽出来又看了一遍。
如果你是被胁迫的话,就眨眨眼
这是哪个弱智想出来的“好”点子,难道我的审神者看懂了后眨眼,你就能立刻来救她似的,真的不是在搞笑吗
此前没有和时政的人接触过的萤丸,此刻认识到了三日月的伟大。
“嗯这次出阵的人有我”
三日月看着特意来通知自己的萤丸,又问了一遍“一般来说”
“这是审神者决定的。”
萤丸看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这让心平如镜的付丧神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萤丸。”他叫住了要离开的同事,“除此之外,审神者没有其他要吩咐了的吗”
一点点,只要一点点的情报就好。
他用暗含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萤丸,想要获得一些暗示。
“没了。”
身形挺拔的青年样的付丧神快步离开,将那眼神格外不对劲的三日月宗近抛在了身后。
难不成时政工作人员的影响,还能跨越时间与空间发挥作用吗
那张普通的便签在萤丸心中的重要性跟着提升,他通知完所有人后,又回到了小院,和刀匠一同坐在了走廊边上,看着修成弯弯绕绕风格的小溪流淌,里面还有鲜活的红鲤鱼在摆动尾巴。
“这个,还是交给你来处理吧。”
他把便签交给了刀匠。
作为近侍的他应当准确的传递一切信息,尤其是审神者不懂日文的情况下更是不能糊弄,结果他还是这样做了。
刀匠没有说话,接过东西后就继续揣起了小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不动如山。
萤丸莫名的想到了这句话,从未注意到的角落里,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大开眼界。
“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格外的郑重。
“请多指教。”
刀匠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19梦里面什么都有
萤丸就跟着云锦一起,在锻冶室里住了下来。
现在的锻冶室可不是从前那副可怜巴巴的茅草屋形象了,在刀剑们请来了时政名下的施工队,准备把为了搬运巨石而毁坏的大门修好的时候,恰好被云锦给看了个正着。
她细心的问了施工队修建不同建筑所用的时间和金钱后,决定把自己喜欢的锻冶室直接推倒重建。
施工队的负责人将情况报告上去,时政那里迅速的反应,他们考虑到云锦的特殊身份,给了平常审神者都拿不到的折扣。
跳楼大减价,一折销售还有赠品相送
就这样,大门修好了,三日月宗近的小院夜建好了。云锦点名过的锻冶室,更是一跃成为了本丸里占地面积最广装修最豪华的地方。
之前那用心十分多的审神者小院地位直线下滑,因为它的主人早就带着小弟们把屋子里面的东西搬空,全部挪到了锻冶室那边。
“这样的话,以后来锻冶室就不用走很久很久了。”
站在了院子中央,云锦冲着萤丸甜甜一笑“好啦,之后的事情就靠我啦,为了方便看到锻刀后的变化,你最好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当然,你要是有事情的话也可以出去,我把你设为了近侍,这个院子的结界不会排斥你的。”
挥了挥手,云锦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锻冶室的门。
“那就麻烦您了,审神者大人。”
米色头发的小正太认真的朝着云锦鞠躬,目送着对方和那一连串小腿高的小弟们消失不见。
“呼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从提出建议、制定计划、到开始执行,谁也没想到他们在锻冶室的重建上耗费了最多的时间,等得云锦都恨不得亲自出手,帮着那些开起重机干活的人把木材放到准确的位置上去。
可是不行,在外人面前,必须要保持自己的神秘感。
云锦努力的忍耐,她之前一个不小心在刀子精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怪力,事后还慌张的问爷爷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结果爷爷只回了一句你开心就好。
爷爷,你再说一遍
我小锤子今天就要以下犯上捶断你的老腰
只可惜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海,云锦离开家也不过两三天,这种情况下回去,不止爷爷会嘲笑自己,连其他妖怪都会看自己的笑话。
真是愁死个妖怪了。
但这些烦恼都不在困扰云锦,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大太刀上,戴着手套把刀拵之类的拆除后,仅剩那格外长的刀身躺在了桌面上。
“凑近了看的话”
萤丸的刀身上,有着浅浅的被腐蚀的痕迹在。
她拿过了刀帐,翻看起了和萤丸有关的介绍,之后又点开论坛,在搜索栏里面打上萤丸两个字,把相关的帖子全部都看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早就知道时之政府旗下的刀剑里,不止有现存的珍贵国宝,一些存在于传说中的、乃至失踪后尚未找回的刀剑都被他们摆上了台面,派上了用场。
作为付丧神被唤醒的他们,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自然是完美无缺,不应该存在伤口。
然而某些经历依旧影响着个别的付丧神,比如那偶尔会用手捂住锁骨处烙印的宗三左文字,比如眼前的萤丸。
“虽然都说什么萤火虫会帮忙修复可这个惨样,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有这种奇幻经历的刀剑啊。”
云锦从各个角度观察着萤丸。
对于这位主动伸出友善之手,还愿意提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具有相当高可行性计划的付丧神,云锦怎么会不管不顾的先敲断再说。
她是那种凶残的魔鬼吗
肯定不是啦,她可是爷爷盖章钦定的乖巧妖怪,绝对不会做这么可怕的事情的。
坐在走廊边上,等了半天没等到痛意的萤丸松了一口气,又不好意思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他以为自己会被审神者粗暴对待,毕竟是自己主动要去当试验品,就算是被敲成几段也都是他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做好了承受痛苦的心理准备,可从本体里传来的信息里,他的审神者连取下刀鞘这种小动作都做得特别轻,比微风拂面带给他的感觉还要舒坦。
也有其他的审神者提出要看付丧神本体的要求,只是他们的动作,与云锦一比显得十分粗暴,并不是对待珍视之物的举动,更像是借由这个动作,观察着付丧神的反应。
以你心换我心,先交付一颗心的必定要充满真诚与信任,只要存有一丝的怀疑与抗拒,这段关系就从一开始埋下了隐患。
萤丸没有后悔自己这冒失的决定,而在感受到云锦的细心后,他更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不过这本丸里面大部分刀剑都是大傻子二傻子,估计等他们自己发现,黄花菜都凉了。
喝了口茶,萤丸把这好意的提醒给咽了下去。
当初是你们要玩冷漠游戏,那现在我也愿意配合你们的表演,当一个连表面兄弟情都不存在的同事。
头上仿佛冒出了两个黑色的小尖角,身后也摇摇摆摆的晃起了一条长尾巴。萤丸晒着暖融融的阳光,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改变。
他们这小院自成一个天地,显得格外清静与自在,外面的世界却乱了套,短刀们带回来的信息好好的震撼到了其他的付丧神们。
首当其冲的,就是萤丸那作死的行为。
“我们现在没有进去小院的权力。”
明石一改往日的慵懒,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爱染国俊冷静开口“萤丸当时可以强行冲进去,是因为审神者尚未确立近侍的人选,只是现在来看,他被选成了那个唯一。”
“有了近侍的本丸,对审神者的安全保护提升到了极致,想要传递信息必须通过近侍,而你们有谁可以把萤丸叫出来。”
来派的太刀与短刀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他们三人的关系比其他刀剑要更为亲密一些,但这也是在萤丸在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少了萤丸,明石与爱染的关系就主动裂出了一条巨大的缝隙,生生的往外面吐着冷气。
这才是这个本丸的刀剑该有的常态,那浮于表面的温情画皮撕破后,只留下了冷漠与疏远。
“或许在那位审神者对萤丸的改造结束前,我们都无法接触到对方。”
长叹一口气,明石的背弯了下去“为什么会这么麻烦,萤丸看上去也不是爱惹事的性格。”
他本以为大家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得过且过,能活一天是一天,反正只要眼睛一闭,把头往枕头上一放,不管白天黑夜,总是可以度过去。
“我也不清楚。”
爱染握住了拳“可是他的表情告诉我,这一定是不容更改的决定。”
不管当时有谁在场,萤丸都一定会将自己的本体献上,他把自己当成了祭品,试图平息那位审神者的情绪。
可恶,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送到那种魔鬼的嘴里,不怕被当成食物一口口吃掉吗
是的,在云锦又一次的表现了自己牙齿碎大石的本事后,她的形象在短刀的心目中就被魔化了,有时候做噩梦都会梦见对方咔嚓咔嚓的把一把刀给吃了个干净。
幸好云锦不知道这些梦的具体内容,否则她一定会摆出嫌弃的表情,告诉付丧神们,她可不是什么垃圾都往嘴里塞。
“既然是他自己的决定的话”
明石想说那就这么算了吧,自己的路自己走,况且他们也没能力去把萤丸给救回来,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
“就知道你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翻了个白眼,爱染为自己来找明石讨论的行为感到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了,才来找这个睡得神志不清的人找寻解决问题的办法。
“喂喂。”
有气无力的喊了两嗓子,明石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
有用吗
他的双眼渐渐闭合在了一起,或许在睡梦中,他能够找到一个稳妥的方法。
这两人的谈话仅仅是一个开始,在本丸的不同院落里,关于萤丸,关于云锦那一席话的讨论就没有停止过。
不同的付丧神有着不同的心情与想法,他们在激烈的争吵后,一致选择了观望,期待着时间带来一个确切的答案。
“一群弱智。”
今剑躺在屋顶上,任由片片樱花落了自己一身“作为刀剑还来什么瞻前顾后,笑死个人。”
恨去就去寻仇,爱就去表达,把自己当成了人来看,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个人了吗
04突如其来公主抱
云锦不擅长找路。
但她记住了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只要按照原路返回,她就可以把刚修补好的刀送到三日月宗近的身边去。
不过心里依旧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信上面明明说,只要自己乖乖的过来当审神者,那些根本不允许外人触碰的国宝,或者在私人收藏家手里的稀有刀剑,她都可以随便的看随便的摸。
她确实摸到了,这近距离接触刀剑的心愿可以算是达成了。
然而里面掺杂了99的水分。
爷爷的心果然是黑得都可以当墨用。
把脚边的石子踢到了一旁,云锦有些不开心,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唯一感到安慰的只有跟在了自己的身后的小刀匠和那一串的胖纸人。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修好了刀要离开时,那应该继续揣着小手守在炉火边上的刀匠跟了上来。
而咿咿呀呀了半天的六个小纸人则是排成了一溜,走在了刀匠的后面。
“那就出发”
带着一群小弟出门的感觉超棒,云锦握起拳头挥了两下,走在了最前面。
就在这一行人向三日月宗近的小院移动时,他们的身后远远的缀上了两个陌生的身影。
“小贞啊,和审神者打好关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鹤丸国永说得那叫一个语重心长“相信你也明白,一个好说话的主上对我们的未来有多重要。”
“要不是那位审神者明显看不上我的脸,绝对不会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
“啰啰嗦嗦的,烦。”
太鼓钟贞宗脚下一晃,就把鹤丸那试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躲开“还有,不要叫我小贞。”
可以用昵称来叫他的同伴并不是眼前的这个。
在这个特殊到每一位刀剑男士都来自于不同地方的本丸里,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天空下的人和过去的同伴长得一模一样,那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人。
就连正常情况下关系最为亲近的粟田口与左文字,现在都是独居在只有自己的小院里,更何况其他人。
“好的,我闭嘴。”
自己好歹也算是有求于人,所以鹤丸立刻举起双手,拉开了与太鼓钟贞宗的距离“那你加油哦”
他兴高采烈的给对方打ca。
麻烦死了。
太鼓钟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听了这鹤丸国永的花言巧语,还给当了真。
之前这位新上任的审神者出现的时候,他也跟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群出来围观了一下,不得不说,他被时政那不断降低的底线给惊到了。
说好的只招成年人呢
说好的小孩子灵力不稳定,无法胜任这份繁重的工作呢
怕都是个笑话。
那小小的个头,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还有那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稚嫩手掌,怎么看都不应该来这个破地方当什么审神者。
就算要当,也应该给她分配一个全新的本丸,由这位大人自己,亲手召唤出,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付丧神们。
只是人已经被送了过来,他们这些给对方当手下的开口去劝抱歉,这个本丸的问题刀剑们,可都不是什么纯善的付丧神。
“那边的审神者大人,请等一下。”
拍了拍自己的脸,太鼓钟脚尖轻点,两三秒后就追到了云锦的身边。
对方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声给停了下来,然而那张面带疑惑的脸,让太鼓钟怀疑对方是不是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审神者大人”
太鼓钟重复了一遍“您的狐之助怎么没有带在身边。”
这人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没有了三日月在旁边翻译,云锦就像是站在了大海中央的孤岛上,听得周围浪花翻滚,却搞不懂对方的意思。
于是她就睁着一双萌萌哒的眼睛,耐心地等着对方接着说下去。
“”
这是让我继续的意思
付丧神焦躁的挠挠头,这可就难到他了,别看他看起来性格活泼,但放在了现实中,这份开朗那也是针对个别人人,如果对方是小光或者搞事鹤,他的话自然而然的就多了起来。
现在这个情况嘛,怕是要把他给憋死。
“我,太鼓钟贞宗。”
他破罐子破摔的指了指自己“您呢,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这个动作云锦看懂了,她有些迟疑重复着那应该是名字的音节“太鼓钟、贞宗”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一种奇妙的联系出现在了两人中间,云锦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这联系的内涵,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是这个意思吗
这是要主动上门给自己当小弟啊。
刚才她把妖力输到了纸片人体内的时候,也有着同样的感觉,这种联系还是以她为主,自己要是出了问题,就会连累到小弟们,而小弟们就算是挂了,也不会影响到她。
听上去,小弟们有点吃亏啊,那之后还是对他们好一点吧。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了这道联系,刚才还困扰着两人的交流问题瞬间搞定,太鼓钟发现,即使这位审神者说的是另一种语言,到了他的耳朵里时,却自动变成了他能够理解的内容。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你们外国妖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锦同样一头雾水,这一天都还没过去,她先是被碰瓷,之后又被强行拜成了老大“总之,我现在要去把刀还给三日月宗近,你的话,就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吧。”
她直接把太鼓钟当成了新送上门的小弟,和那些胖乎乎的纸片人的区别,也就是这个长得高了一些,还穿了衣服。
审神者的命令一下,太鼓钟的两条腿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动了起来,带着他站在了纸片人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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