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竹那个世界，凡人国家对修仙者是没有什么掌控力的。
修士高高在上，凡人深深畏惧。
要是哪个修士杀了凡人，就乖乖按照律法投进大狱，简直是天方夜谭；要是哪个修士，因为怕被凡人国家的追杀，而不敢轻举妄动，整个修真界的修士怕是都会笑死。
“国家追杀有什么好怕的？”兰竹歪着头，语带不解，“国家有这么大的权利？那些修士都服凡人管？还是说那些凡人，已经做出了能够对付修士的武器，让修士不得不从？”
之前听到人参说，修士想要将东西卖给凡人，都要经过国家检测，他也只以为这是修士与凡人之间达成共识。
就像他那个世界，修士默认不对凡人出手一般。
所以，他从没考虑过另外一个可能，比如国家规定，修士乖乖遵守。
“也不算是国家追杀，就是谁敢伸爪子，就会被灵异局下追捕令，然后整个灵异界的修士有兴趣的都会接这个单子，这样，算是他与整个灵异界为敌。”孔煜与兰竹接触不算久，兰竹又很少说他那个世界的事，也因此之前孔煜还没发现兰竹的思想有什么问题。
现在兰竹这话一问，孔煜若有所觉，他开口道：“现在灵气越来越少，凡人越来越多，修士越来越少，这些修仙长生之事啊，越少人知道越好。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这些修士都要灭绝了。”
“所以为了融入这些普通人存在的世界，我们这些修士都自发地在普通人面前遵守凡间法律，根据凡人规定做事。”孔煜展开手，无奈地开口，“我们打伤了人，也会被抓进警察局；若是杀了人，也会判刑；若是售卖三无药品，会被药管局罚款，总之，在法律面前，人妖平等。”
兰竹似懂非懂，就是说这些修士全都大隐隐于市了？
“所以，在这个社会，不能仗着自己有妖力就肆意使用，在凡人面前暴露了身份，使用了妖力，或者发现灵异事件，要及时拨打000，喊灵异局的人过来处理。”孔煜生怕兰竹因为知味那事有了错觉，以为可以肆意使用妖力，语重心长地开口。
兰竹郑重地点头，现代社会果真可怕，修士活着跟地下的老鼠一样，要小心翼翼的隐藏身份。
他同情地望向孔煜，道：“这些年，你们辛苦了。”
嗯？总觉得兰竹的理解，与他话里的意思相差甚远，孔煜盯着兰竹，不确定地开口，“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兰竹依旧一脸同情，难怪凤栖山要这么拼命努力赚钱，除了要买玉，更是为了要在人类社会做个有身份的人。
可怜凤凰堂堂神兽，竟过得这么惨，要在人类社会讨生活。
不，我觉得你不明白，孔煜瞅着兰竹的神色，再次确定一遍，“你真懂了？”
兰竹斜了他一眼，无奈地开口，“我不愚钝。”
这个表情正常了，孔煜长舒一口气。
看完综艺，已经是十点半了，兰竹回到院子本体，孔煜在一楼找间客房住下。
次日，兰竹沐浴着阳光清醒，没有感应到凤容炽热的视线，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他从本体里出来，先取过洒水壶给自己浇水，之后找好位置，开始给自己本体拍照。
现在时间还早，阳光不强烈，照片不至于曝光看不清。兰竹挑选一张自己最满意的美照发给凤容。
凤容收到照片，点开照片放大，注意到那花没有开得更盛后，安心了。不过因为看到那竹子花，嘴中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口水，他喉结动了动，纠结。
他上次吃到灵竹米，还是幼年的时候。
凤凰的天性，加上他多年的惦记，对这诱.惑很难抗拒。
他关闭对话窗口，想了想，也拍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发过去。
嗯，礼尚往来。
凤容从没自拍过，拍出来的照片跟证件照一样，面色严肃板板正正，大头占据整个窗口，而且没开美颜。
要不是凤容颜值能打，这照片效果简直惨不忍睹。
兰竹收到照片，一头雾水，这是这个世界打招呼的方式？他给自己人身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之后，兰竹点开凤容的照片，看着看着禁不住红了脸。
手机上凤容眸子深邃，容颜俊朗无双，与兰竹相隔不足两个拳头距离，好似真的站在咫尺外与兰竹对视，呼吸间都能呼吸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这个距离太近，远远小于朋友间的安全距离。
兰竹猛地把手机翻过身，才恍然自己看了多久，就憋气了多久。
现代社会坏得很，打招呼也这么不同凡响，以后绝不要同其他人这么打招呼，兰竹暗下定决心，没忍住诱.惑再次翻过手机。
凤容收到兰竹的照片，有些意外。
他盯着一头绿发乖巧可爱的兰竹瞧了几分钟，眸色幽深。
琢磨了会，他没回信息，而是打开与孔煜对话的窗口，问问孔煜，给兰竹教了些什么。
关闭窗口前，他鬼使神差地把兰竹那张大头照点击了保存。
孔煜收到凤容的消息时一头雾水，把昨晚的事简单的说了。他只告诉兰竹一些现代常识，没有说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啊。
他端着面走向院子，忽然想起昨天兰竹那不对劲的神情，不会吧？兰竹脑补了些什么，跟山主说了些什么？
他放下面，笑眯眯地问，“兰竹，你给山主发信息了呀？”
兰竹点头，拿起筷子迟疑，他抬头问，“你不吃？”
“我没受伤，不用吃。”孔煜摇头，“你——”孔煜本想问，兰竹给山主发了什么信息，不过在问出之前意识到，自己僭越了。
他话语一改，道：“你快吃，吃完咱俩去玩游戏。”
在孔煜期待的视线下，兰竹硬着头皮夹起面条尝了一口，之后长舒一口气，还好，孔煜忘了要放盐（糖），淡了点，不过比昨晚的糖菜要好吃太多。
吃完面，兰竹拒绝了孔煜玩游戏的提议，转而拿起人参的计划书，道：“我想做这个生意。”
“哎，不行。”孔煜抢走计划书，“你不能再用灵药了。”
兰竹被抢也不生气，收回手笑眯眯的开口，“不用灵药，我准备做凡人的生意，自然用不上那个。”
兰竹昨晚想得很清楚，凤容还能活很久，他若是给凤容留下一笔财产，买玉一下子就用完了，还不如留给凤容一份能生钱的产业。
他决定，售卖竹子水。
兰竹把自己的打算说与孔煜听，“人参精不是说了吗，那些凡人最怕死了，只要能让他们无病无灾，他们就会花大价钱买。我售卖的竹子水，虽然比不上灵药，但效果对凡人来说也够了。”
“竹子水？”孔煜吃惊，现代社会还没有卖竹子水的。他坐下来正色问，“效果真的很好？”
“我确定。”兰竹点头，“等种出来，你就知道了。”
孔煜没说答不答应，而是笑道：“兰竹，你可以做个计划表，给山主看看，山主在做生意上，有一手。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找山主，山主很乐意为你解决问题。”
兰竹想了想，他是给凤容挣遗产，让凤容帮一下也是应当的，兰竹严肃的点点头。
兰竹的行动力很强，当即找到笔跟纸，按照人参给的计划书对照着写自己的项目申请书。写到一半，兰竹把笔一丢，放弃了。
这计划书太难写了。
孔煜凑过来，问：“写完了？”
“没有。”兰竹起身，道：“我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种竹子的地方。”
“适合种竹子，需要什么条件？”孔煜跟着兰竹身后，问道。
“首先，需要一条灵脉，”兰竹刚说第一个条件，想起这个世界稀薄的灵气，“算了，肯定没灵脉。”
他想了下，道：“附近有乳穴水、玉井水、醴泉之类的，若是附近有玉井水最好。”
孔煜思索了会，道：“我记得山腰有个地方，有乳穴水。”
本草纲目有云：乳穴水，久服肥健人，体润不老。
不过这功效妖怪看不上，那个地方一直荒废。
“乳穴水也行，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行。”
孔煜没有开车，带着兰竹走小道。两人是妖怪，在没开荒长满草的山间小路上行走也如履平地。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一个水潭边。
兰竹捧起潭水尝了一口，甘甜清凉的水带着细微灵气进入体内，让人神清气爽。
“是乳穴水。”兰竹肯定地开口。
乳穴水从乳穴口涌出，顺着山壁在下边汇成一潭汪泉。山壁汪泉边，因为乳泉水的缘故，草木旺盛，生气十足，还有不少药草生长。
地方是个好地方，就是偏了些。
“选定这个地方了？”孔煜往山路方向瞧了眼，对兰竹开口，“行，我去玄谈发布任务，看穿山甲之类的妖接不接。”
两人选好地方，又重新回别墅。正准备插进钥匙，门忽然开了。
孔煜与兰竹抬头，凤容捧着茶杯，正垂眸瞧向两人。
“山主。”孔煜惊喜，“你回来了。”
兰竹更直接，上前一把抱住凤容，用力拍了拍。
孔煜，……哇哦，小别胜似新婚，我懂。
凤容，……背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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