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阳星离地球有些远,阿乐坐的飞船在宇宙中漂泊了近一个星期,才终于在地球上的一个站点停靠。
“这里就是地球吗?”撑着白伞的少女穿着与神威初次见面时那套水红色的小振袖,面前则是一道断崖峡谷。
从飞船上下来之后,茫然的阿乐就开始漫无目的地随便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头顶传来飞船的疾行的破空声,断崖下也此起彼伏着炮弹轰鸣,她甚至能听见那些嘶哑的、孤注一掷的高喊。
站在断崖上,从她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山崖下刀光剑影的血腥,也正是这样,阿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是误闯了哪里的战场。
“……”阿乐抽了抽嘴角,心里懊恼自己先前的走神,准备离开这个随时有可能惹上麻烦的地方。
“这位小妹妹,这里不安全,快点离开吧!”就在她刚想转身时,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了沙沙的走动声,还有一道严肃的声音。
“小妹妹……?”阿乐面瘫的脸上都看得出来一丝迷茫,“我吗?”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黑色长发的青年,看上去约莫十九岁的样子,手里提着一把武士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不知谁的血染得看不清颜色,脸上也溅着猩红的血点,只有那双眸子在黑夜里亮得出奇。
“没错!”不知名的青年认真点头,“快离开吧,这里是攘夷的战场,遇上天人的话你会很危险的!”
阿乐沉默一瞬,难得地感到哭笑不得,她伸手指向青年身后,“可是你已经把他们引过来了哦。”
“哈哈哈哈!这下你总没地方逃了吧!狂乱的贵公子!”
说话的是为首一个长相奇怪的犹如异形的绿皮天人,他极为嚣张的指着两人身后的断崖大喊到。
阿乐看见背对着那群人的青年表情瞬间变得更加严肃冷酷,再接着,一阵剑影晃过,等她回过神来,在场还站着的只有他们两人了。
青年又恢复了那个认真的表情,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回原地。
“在下是桂小太郎,姑娘的名字是?”桂小太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空着的手摸摸脑袋问道。
“我是神乐……”阿乐很快反应过来,也做了自我介绍,至于青年身后那些天人的尸体,阿乐表示在烙阳的时候已经被神威吓惯了,本应该很害怕的她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有时会没由来地觉得愧疚……
但是,愧疚什么呢?身为夜兔,难道不应该像神威一样喜欢战斗吗?为什么她总会对这些感到抗拒?
阿乐并不愿意深究。
“我叫神乐,”阿乐努力回忆了一下青年刚刚的介绍,说出了这句话。“叫我阿乐就这么可以了,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很认真地纠正。
“嗨……嗨依,桂。”阿乐不着痕迹地擦擦冷汗。
-
“所以为什么假发你上一次战场还可以捡回来一个萝莉啊!”银色卷毛的青年睁着猩红色的双眸懒洋洋地说,“还是这种面瘫无口系的,啧啧。”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又一次认真纠正好友的故意说错。
“差不多啦。”坂田银时瞪着无神的死鱼眼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桂,你可以解释一下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吗?”站在另一边的高杉晋助冷静地打断两人喋喋不休的争执,问道。
“啊,阿乐小姐是在路上遇见的,不小心被我扯进了天人的包围圈,”桂小太郎在关键时刻还是很正经的,“我怕把阿乐小姐留在那里会有危险。”
“哈哈哈,你叫阿乐吗?”另一边,坂本辰马已经开始自来熟地搭讪了,“真是好听的名字,你愿意嫁给我吗?”
“嫁?!”阿乐的面瘫脸唰地红了,她支支吾吾地,刚刚在听见这个笑声时微弱的熟悉感也被她抛之脑外。
“啊,不要理这家伙,他一见到可爱的女孩子就会求婚。”银发青年满脸欠揍地抠抠鼻孔,走到坂本辰马身边时顺手抹到他衣服上,无视掉一旁皱眉盯着他动作的碧眸青年,在阿乐身前站定。
“哟,小姑娘。”他懒洋洋地出声,“我是坂田银时,这个只会‘啊哈哈’的家伙是坂本辰马,那边那个紫色头发的矮杉叫娼妇……”
下一秒,坂田银时从原位跳开,嘴里还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啊矮杉,你是要谋杀亲队友吗?”
收回原本朝着银时脸去的脚,高杉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打死这货的冲动了,他额上的十字路口猛地跳了跳,深吸一口气,紫发青年站在少女面前朝她点点头,“我是高杉晋助——你最好离那个只知道糖分的死鱼眼远一点。”
“您……您好,我是神乐。”阿乐有些拘谨地朝身前青年点头回礼,“您可以叫我阿乐。”
“这个我知道了,”高杉颔首,他微不可见地皱眉,“所以,阿乐小姐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攘夷战场上?”
自从幕府向天人屈服后,高杉的脸上就很少出现笑容了,总是阴沉着。
“我从飞船上下来之后,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抱歉,给你们造成了麻烦。”一无所觉的少女低低地说着。
在场几人的目光瞬间聚到她身上。
[飞船]?
“你也是天人?”高杉的脸瞬间冷下来,碧眸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女。
“好像算是吧……?”阿乐不好意思的糯糯嗓音传出,“我来着烙阳星,是一名夜兔。”
帐篷内马上陷入了奇怪的安静场面。
“喂喂我说假发啊,你的运气这么背的吗?直接捡回来一只天人?”银时抽抽嘴角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一脸冷静地反驳。
“……谁让你纠结这个了啊假发!”
“是桂!”
-
阿乐还是在营地里驻扎下来了,全凭她那一手被神威磨练出来的包扎能力,她被高杉安排进了后勤的医疗组。
自从目睹了神威与神晃的那场战斗后,阿乐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再强一点,是不是父亲跟神威都不会离开家里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魔怔了,但她实在没办法不去想。
——直到某场战役结束,她跟医疗组的其他几人因为情况危急,被派到前线治疗那些受伤的士兵们。
“哟,天人小姐。”青年的天然卷染上了猩红,脸上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死鱼眼表情,瞳仁仿佛真的是一片血红,“你包扎技术还挺好的嘛。”
坂田银时的率先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安静。
“没什么……”阿乐有些无奈,“坂田先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嗨依嗨依~”嘴里应着,阿乐却明显看出他的漫不经心,叹了口气。
“阿银可是很强的嘛。”坂田银时咧嘴笑了,只是说出来的话,搭配着他那双死鱼眼看着却没几分说服力。
阿乐也没当真,只是摇头笑了笑。
直到——天人炮火波及到了战场后方为了紧急治疗而搭设的临时营地。
及时撑起一直背在背上的白伞,特制的伞面弹开了所有可能打到她的炮弹,阿乐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身旁还有个伤员。
“坂田先生——!”她一移开伞,就沉默了。
她看见刚刚被自己不在意的伤员先生正提着他那把刀,一只脚踏在不知哪里出现的天人背上,听见她的呼喊,还转头来看她。
“都说了阿银很强的嘛,这下你总该信了吧,天人小姐。”那个一脸懒散的青年,此时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看着她。
阿乐却没有回话。
-
经过深思熟虑,阿乐还是决定跟坂田银时拜师。
至于为什么是坂田银时,而不是他最先认识的桂小太郎,也不是其他人,不只是因为那一次的惊鸿一瞥,更因为……
阿乐想起桂小太郎一脸严肃地说“不是假发,是桂!”,紫发的高杉一脸鬼畜地一边狠狠操练手下的士兵,一边喝着养乐多的场面。
阿乐很没出息地……打了个冷颤。
坂本龙马的话,阿乐早在第一次见面后就对他避如蛇蝎了,怎么可能想到向他学剑术呢?
那么,拜师的第一步就是讨好未来的师父!
于是攘夷营地里就出现了一名黑发面瘫少女天天追在银发红眸死鱼眼青年身后,手里还举着粉嫩嫩的草莓牛奶。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阿乐终于在某一天向坂田银时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答案是出人意料的拒绝。
“阿银的剑术,可是杀人的剑术。”
“连枪也不敢开的小屁孩,就算了吧。”
他这么说着,第一次在她面前转头就走。
阿乐没有追上去。
她又一次沉默地站在原地。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战斗呢?”
-
虽然到了最后,阿乐还是拜了坂田银时为师,跟他学习剑术。
早就发现阿乐跟那些没脑子,只想着战争和利益的天人不一样的高杉,难得好奇,却没有直接问,而是不留痕迹的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桂小太郎。
然后满意的看着桂小太郎满脸愤愤地去找了还在练习中的师徒二人。
“银时!你怎么可以把阿乐小姐也教成死鱼眼呢!”
“……”在场的几人都沉默了,追过来的高杉也捂住了脸。
……他怎么就忘了假发的脑子里有黑洞啊!
桂小太郎的脑回路:银时是死鱼眼=阿乐小姐拜银时为师=阿乐小姐会被教成死鱼眼
听完了桂小太郎的解释,坂田银时满脸不爽,大声嚷嚷,“阿银的死鱼眼怎么了啊假发!你就这么嫉妒阿银吗!不过只是个假发而已!”
“不是假发是桂!”
闹到最后,高杉还是没问出坂田银时松口的原因。
离开之前,他听见坂田银时低低的声音:“阿银才不是因为觉得相似才收了这个笨蛋天人小姐的,只是因为草莓牛奶而已!”
高杉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的鬼兵队。
坂田银时看着太阳底下大汗淋漓的练习着挥刀的少女,勾了勾嘴角。
[不过是觉得她那句话很酷而已。]
[‘要成为能保护大家的人’吗]
[阿银会看着你的,笨蛋天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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