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两米的距离，卓舒盯着祈恬那双眼睛，突然笑了。
笑意却不达眼底。
“原来你还记得，曾经有个女朋友？”
说完这句话，她几乎并不在意祈恬的反应，直接转身上了车。
祈恬一头雾水，在原地愣了几秒钟，这才朝着副驾驶的方向走去。
手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在车后座的卓舒突然睁开眼，声音冷冷的说道：“坐后面。”
拉车门的手顿住，祈恬深呼了一口气，关上副驾驶的车门。
七年前的那场车祸，让祈恬对车后座有种恐惧，她拉开后面的车门，看着里面的卓舒，双腿定在原地迟迟不见行动。
车内的卓舒似乎是等的不耐烦，抬了下眼眸问道：“你上不上？”
祈恬沉默了一下，光滑的额头浸了一层薄薄的虚汗，她问道：“我可以坐在副驾驶上吗？”
当年那场车祸带给她的恐惧，一直未曾消失。
卓舒看着车外的人，误以为祈恬排斥和她坐在一起，嗤笑了一声，敛去所有的表情。
她看向车外的人说道：“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不上来就留在外面吧。”
三秒钟过后，卓舒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门外的祈恬，把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看向前面的司机说道：“开车！”
看着开走的车子，祈恬低头给卓舒发了条消息。
【老板，我这不算旷工吧？应该不用扣工资吧？】
卓舒看了眼手机，抬头对着司机说道：“退回去。”
半分钟后，祈恬看着面前的保姆车，车窗降下一半露出卓舒半张脸。
“上来！前面副驾驶。”卓舒冷硬的声音带着一分妥协。
车内过于安静的气氛，压抑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卓舒一直望着窗外，声音冷不丁的在车内响起，她问道：“你还记得你前女友叫什么吗？”
祈恬几乎脱口而出道：“贝锦。”
卓舒眼神微动，沉默了片刻，有些恍惚的问道，“当初为什么分手？”
祈恬被卓舒这个问题愣住了，她扭头看了眼后面，见卓舒望着窗外，神情有些发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连贝锦这两个字，还是通过林菀的口中得知的，又怎么知道两人为什么分手？
“我忘了。”祈恬轻轻的说道，脸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卓舒从后视镜上看到祈恬脸上的平静，心脏倏地抽了一下，目光近乎狼狈的从后视镜上逃离。
看着窗外过往的车辆，卓舒的声音又低又沉，她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那是不是她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也不记得了？”
“或许吧，”祈恬轻飘飘的说道，她连贝锦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认出她来。
一直到目的地，卓舒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下了车后，祈恬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卓舒，不知道哪儿又惹到这位了。她快步跟了上去，小声的询问道：“老板，你是不是生气了？”
卓舒还是没理她，目视着前方不去看祈恬，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见人不理她，祈恬也没有再问下去，全程安安静静的陪在卓舒的身侧。
发布会上有记者提问环节，参加发布会的媒体朋友们都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见卓舒似乎不在状态，都没怎么为难她。提问的也都是些简单，没有争议性的话题。
直到话筒转到卓舒身边那位女子身上，女子笑的很温柔，看似很体贴的问道：“舒姐，这两天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卓舒淡淡看了她一眼，问道：“我开不开心跟你有关吗？”
话里的不愉透过话筒传到在场的耳中，在场的空气突然凝滞了一下，关于卓舒跟黄筱语的恩怨，整个娱乐圈里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黄筱语弯了下唇角，撩了下额前的碎发，笑着问道：“舒姐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工作累的话，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见卓舒还是往日的冷漠脸，黄筱语丝毫也不恼，笑着往男主演的方向看了看。
“张哥，新婚快乐。”黄筱语口中的张哥，正是这部电影的男主演，两天前刚在微博上公布了结婚证。之前节目组见卓舒和张锦华都是单身，动过让两人炒CP的念头，节目组这不再跟双方的工作团队沟通了一番，接过出乎意外的都被拒绝了。
后来关于两人炒CP这事，也不了了之。
不过拍摄期间，倒是有不少消息传出去，说卓舒跟张锦华因戏生情，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连两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定情的，都一清二楚。
加上拍摄期间，节目组时不时的放出片花，短短的几分钟片花结束在卓舒身死那一刻。张锦华表情哀伤，立于诺大的宫殿之上，低头看着殿下跪拜的朝臣，一声轻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梓潼，孤好想你。”
然后她们把男女主的遗憾，转嫁到现实中的卓舒和张锦华身上，在听到卓舒跟张锦华因戏生情后，几乎敲锣打鼓在微博上转发抽奖。
期间还有个土豪CP粉，直接赞助了十万元用于两人的抽奖，直接把这事闹上了热搜。
就在网友都以为卓舒很张锦华因戏生情的时候，卓舒突然发了一条微博。
微博上只有一个表情包，上面写着两个字。
【打假！】
几分钟后，张锦华转发了卓舒这条微博，上面写着一句话。
“专门打假十八年！”
卓舒发出来那条打假微博还没有半小时，粉丝们见她又更新了一条微博，短短的几个字让人看的有点心酸。
“或许，我这一生再也不会爱人了。”
在这之后，卓舒的微博也没有更新过，直到昨天她更新了一条微博。
只有四个字，“她回来了。”
就在她分神的功夫，黄筱语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放下话筒之际，装作调侃的问道：“听说张哥公布结婚照那天，舒姐深夜在酒吧宿醉。”
导演听到黄筱语的话，眼神警告了她一下。
虽说跟底下的记者打过招呼，但还是有那么几个出来搞事的。只见一人突然站起来，对着卓舒发问道：“卓小姐，请问一下您深夜酒醉是因为伤心过度吗？”
“是因为张锦华公布结婚照，卓小姐伤心过度深夜买醉吗？”
“您当初跟张锦华是真的因戏生情吗？”
“请问您为什么分手？”
卓舒突然敲了下桌子，声音不轻不重，却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
她嗓音微冷，看向中间的那个记者问道：“这年头喝酒还要找个理由吗？我再重申一遍，对恋爱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卓舒目光看了眼下面的祈恬。四目相对，她看着下面那双眸子，冷冷的说道：“更不会为了爱情买醉！”
话音刚落，底下的祈恬率先鼓起掌来，笑容满面的看向卓舒。
卓舒喉间一口气卡住，上不去也下不来。
发布会结束后，祈恬侧过头看向卓舒，“老板，您一看就不像为爱买醉的人。再说了恋爱这是什么东西，能吃能喝吗？老板您还是老实的赚大钱，顺便给我们发个奖金就更完美了。”
卓舒脚上的步伐加快了不少，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想要奖金，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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