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姌妍并不知道楚婧然的心思,她真当楚婧然大方,便在她琳琅满目的衣裳中挑选。
楚婧然发现对方看都不看夏天的衣服裙子一眼,而是拿出了她挂在角落的风衣。“此衣可否一借?”
这是春、秋时候穿的长风衣,她竟然挑了这件?楚婧然高高地挑着眉,但也不发作,她倒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会在大夏天穿上这样的风衣。所以她点点头。然后她看到司冉言这一直苦着的一张瓜子脸亮了起来。然后背过自己,真的开始穿风衣。
楚婧然发现司冉言不仅没穿内衣,还把睡衣穿反了,不过她穿风衣的动作倒很利索,只是奇怪的是,她扣子都不扣,那腰带倒是绑得似模似样。
无疑,风衣这种类似开衫、对襟的款式在司徒姌妍看来是最接近他们那边衣裳的,所以她刚刚挑选了它。而且这件是长袖,至少把双臂遮严实了,只不过她俩小腿还光.溜着,必须再找件下裳。
然而就在司徒姌妍把手伸向一条长裙时,楚婧然终于看不下去,伸出手去摸她额头。
突来的碰触让司徒姌妍后跳一步,一脸戒备,“楚……”想到刚刚称呼人家楚姑娘,楚婧然一脸诧异,司徒姌妍选择再次略过称呼,而是直接问她,“何事?”
“你还问我何事?你确定要这么穿?”楚婧然把眼瞪得老大的,看着里面穿着睡衣睡裤,外面穿着件风衣,不伦不类的小妮子,就是一阵摇头。“你很冷吗?”她又问道。
司徒姌妍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在大夏天穿成这样?”这要是出门不被当成神经病就奇怪了。司徒姌妍踟蹰了一会才反问道,“莫非不该这般穿?”
“当然。大夏天的,你这么穿不嫌热么?”说罢,楚婧然竟然噗嗤一声笑了。起初觉得司冉言这样好奇怪,但现在看她这样不伦不类的滑稽样楚婧然就想笑。这丫头好逗。不会掉到河里脑袋磕到,傻了吧。
“还好。”司徒姌妍倒也实话实说。毕竟她从小到大衣裳都是里三件外三件的穿,遮得严严实实,早已习惯。
“还好?”楚婧然收住笑,挑眉,“你要是真这么穿,我可要不好了。”
司徒姌妍微微蹙眉,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时她肚皮又欢快地唱响了。楚婧然又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一口气,“走吧,先去吃饭。”吃完饭她原本想打电话给公司林副总,报告司冉言平安无事的好消息,但现在她觉得她该吃完饭带司冉言去看看医生了。她总觉得司冉言精神状况不大对劲,穿风衣不扣扣子,穿睡衣直接穿反。而那内衣内裤到底是不想穿还是不会穿呢?不会真掉河里造成啥后遗症了吧……
*
两人各怀心思出了卧室,楚婧然让司冉言在餐椅上坐会,自己则去把空心菜清炒了,才正式开饭。
饭菜上了后,楚婧然知道司冉言应该一整天都没吃什么,早已饥肠辘辘,但却发现这妮子仍旧把饭吃得端庄优雅,慢条斯理,每一口都是细嚼慢咽,和只不过晚上没按时吃,这会全然不顾及形象狼吞虎咽的自己简直一个贵族范,一个平民样……
咳咳,端庄优雅、会顾自己形象的艺人挺好的。只不过这司冉言不是个孤儿么?这哪里来的贵族气质?一定是自己饿得眼花看错了。
学着司冉言细嚼慢咽的样子吃了会饭的楚婧然就受不了了。自己的家干嘛吃个饭还要装模作样,她就狼吞虎咽了怎么着?
于是乎,楚婧然再也不去考虑什么吃饭形象问题,大口大口地吃饱后,司冉言还在吃。楚婧然放下碗筷,盯着司冉言瞧。
说起来,这妮子吃饭时候挺正常的,只不过,都说大夏天穿风衣热了吧。中央空调再开低点司冉言是凉爽了,她自己则要打喷嚏了。楚婧然无奈,但还是走过去,把空调调低两度。
吃饭中的司徒姌妍明显感到周遭空气冷了些,比之前确实更清凉了。她记得刚刚自己和楚婧然一起来到这里时,热得很。楚婧然看了眼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无奈摇了下头,但是司徒姌妍却拉紧了衣带,表示即使再热也不脱。
楚婧然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到一面墙上,对着上面的机关按了几下,司徒姌妍听到滴滴的几声响后,周遭便神奇地降温了,而刚刚楚婧然又去了那墙的位置,又按动了几下机关,于是周遭更凉快了。
说起来,这地方,还挺神奇。
今天一路寻过来,司徒姌妍还看到好多在路上奔跑的带轮铁匣子,里面还坐了人,那行使的速度比他们那边的马车快多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离他们大焱王朝近吗?
这个叫楚婧然的女子,虽然妖艳了些,但好像也是个善心的姑娘,给自己衣裳穿,给自己热饭吃,却都没提过要她一分报酬。
自己可以信任她了么?
不,即便楚婧然供自己吃和穿,但始终是刚刚照面的人,司徒姌妍觉得还不能全然信任她。毕竟自己魂穿到别人身上这样诡异的事情,如果说出去,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妖孽?
还有这里到底离他们的大焱王朝多远?她还能回去吗?以如今这个“司冉言”的身份回去?
不得其解。司徒姌妍咀嚼着白米饭叹了口气。
“瞧你,都让你别穿这么多了,吃个饭都是汗,空调就算再降个两度都拯救不了你。”楚婧然忽然凑了过来,还捏着面巾纸给司徒姌妍擦额头和鼻梁上沁出的汗珠。
突来的亲密碰触让司徒姌妍变了脸色。也许身为皇亲贵胄,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人敢轻易亲近她,司徒姌妍已养成和他人保持距离的性子,而且身为王朝长公主,有谁敢不经自己同意接近自己,碰触自己的?
司徒姌妍在看向忽然碰触自己的楚婧然第一眼是冷意毕现,还满带威严与警示。甚至于那一瞬间自己动了杀心,原本拿着的筷子也转了个头,比较细的那端正对着眼前楚婧然的咽喉,再推进几寸,她就可以插.到楚婧然的咽喉。而如果她此刻手上拿的是一把利刃的话,那就相当危险了。
楚婧然没有注意到司冉言拿筷子的手势多么的具有攻击性,她此刻直接被对方忽然冷下的眼神吓懵。
慑冷、威严、肃杀?
由于她的脸凑得很近,楚婧然全然收到了这个眼神。她发现看似清纯易害羞又很小绵羊的司冉言居然有一双丹凤眼。
凤眸中黑睛内藏而不外露,凝而不动定定地看着人时,确实极具威慑力。
但司冉言用这眼色看自己却也只是用了短短几秒,她很快就转动眼珠,刚刚还极具威严的一双眸子瞬间变得纯善无害。
“我、我自己来便可。”司徒姌妍怯生生伸手去拿楚婧然手中的面巾纸,然后也不敢看楚婧然,微微低着头擦着汗。低眉顺眼看起来清纯无害,但也只是看起来罢了。
直起身的楚婧然没再看司冉言,但她似乎已对司冉言产生别的认识。
装。
没想到司冉言也和路葶一样,也很会装模作样的嘛。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挺晚了。你家的话,应该有很多衣裳,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楚婧然下了逐客令。如今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太过装模作样的人。
司徒姌妍诧异地抬起了头。而她其实对原主司冉言的家没有印象,并不知道在哪里。而早在后宫之中摸爬滚打多年,她还是有相当敏锐的察言观色能力。楚婧然不善的口气与逐客令,司徒姌妍还是感觉到了。
虽然不能全然信任眼前这个女子,但也不能让她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毕竟自己目前只熟识她,还想倚仗她。
只考虑片刻,司徒姌妍便说道:“今日自河中死里逃生,姌妍惟记自己姓名,一心见你,幸知汝居何处耳,其余皆已忘了。”
司冉言这话让楚婧然猛地转过身看向了她:她这是说她从河里面爬出来后失忆了?然后只记得她自己叫什么名字,以及想见我,然后也记得我家怎么走,其它都忘了?
还好楚婧然自己本身也是文科班出身,前世带的路葶也接了不少古装,她倒是能听得懂这文绉绉的古白话。
而之前就觉得她怪怪的,没想到是失忆?但为什么司冉言要见自己,又为什么知道她家怎么走呢?她明明没有告诉过司冉言自己家住址更没有邀请她来过吧。楚婧然还是觉得疑惑重重,“所以你连你家怎么回都忘了?”
司徒姌妍无奈,点了点头。确实原主最后的记忆就是楚婧然以及楚婧然她家。
楚婧然刚想再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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