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小狐狸不凡,但看到那毛笔自己在纸上游走,沈鹤之还是觉得很神奇。
六安以灵气操纵毛笔,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张纸。
然后,他将毛笔一丢,将纸推给沈鹤之:“你把这上面的东西弄来,越多越好。”
至于怎么弄,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就不在六安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沈鹤之接过纸,大致瞄了瞄,虽然不是全部都认识,不过有一些他还是听说过的:“都是些药材?”
六安点点头:“都是常用的药材,用来给你打基础用。”
这只是很基础的舒筋锻骨方子。
末法时代,那些灵气充足的天地灵植都已经绝迹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蕴含着寥寥灵气的普通药草。
但,虽说只剩下了药草,却也不可能就完全弃之不用。
末法时代的修士们,便在这些药草的方子上玩出了花样。
药效肯定比不上曾经的那些锻体方子,但也算聊胜于无了。
如今这个凡间界哪怕灵气还算充足,有灵气的药材也不易得,沈鹤之这个不得势的皇子想要得到,就更难了。
六安没打算勉强对方,沈鹤之又还未开始修行,这些凡药现阶段也够了。
沈鹤之听后,也没有再多问,直接叫了柳富儿来,让他拿着药材方子去御医院取药,竟一点伪装也不用。
柳富儿接过方子,他虽未习过几个字,却也知道这密密麻麻的纸上写的药材定然不少,便有些迟疑。
“殿下,就这般直接上太医院去取,不做什么掩饰?”
沈鹤之的视线在柳富儿的脸上一扫,叫柳富儿克制不住身体一抖,他淡淡道:“不过取些寻常的药材,何必遮遮掩掩?皇兄怎可能这点小事也不允?”
沈鹤之根本不打算隐藏,与其遮遮掩掩的惹人猜忌,还不如明明白白的摊开来。至于他要用这些药材来做什么,皇帝要怎么想都是他的事。
方才沈鹤之已经与小老祖交谈过,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皇宫,如今不过是被皇帝怀疑一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论柳富儿如何为难,他也不可能违抗沈鹤之的命令,劝说无果之后,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的上了。
如沈鹤之所料,哪怕他毫无征兆的前去索要药材,太医院也只是稍稍犹豫了一番,便将这些药材给取了出来。
六安所写的药材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有些不常用的药材,太医院甚至积压了多年,他来取走,也正好清理清理库存。
唯一令人不喜的是,这些药材的品质都不怎么好,都是些流失了不少药效的陈年旧药。
柳富儿领着小宫侍将药材取回来,一路上对太医院那些掌事颇有微词。
沈鹤之拿着药材问了六安,药效虽然的确流失了些许,但好在还没有坏,多用几次也足够了,沈鹤之便没计较,只让柳富儿去准备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浴桶。
一切准备就绪后,六安用灵气包裹着,将那些药材挑挑捡捡的往浴桶里丢。
他看似没有章法的胡乱操作,但在沈鹤之看来,那一双小爪子哪怕只是丢药材也富有韵律,在一边静静等待的沈鹤之差点看入了迷。
回过神后,沈鹤之也越发相信了这些玄妙之事,更加坚定了一颗修行之心。
沈鹤之看得没错,六安虽看似乱丢一气,实则却是在引动灵气,粗浅的炼制药材。
修真者的药方子,又哪里会像寻常人一般只是草草丢在热水了泡一泡就完事儿了?
若是在他那个时代,这些药材还要放在专用的小聚灵阵中蕴养一番的。不过这个世界灵气充沛,小聚灵阵就可以省了,直接引灵气炼化就是了。
等六安按照特定的顺序将所需的药材都丢进浴桶之后,原本清亮的一桶水竟然变成了淡红一片,略显诡异的色泽看起来令人心颤。
偏偏六安还说:“脱了衣服泡进去,觉得疼也给我忍着。若是昏过去便会功亏一篑,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鹤之深吸一口气,他就算再如何早慧成熟,也仍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面对这些未知之物,说不惧怕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沈鹤之可以克服这些惧怕。
他三两下将身上的衣物脱下,翻身跨进了浴桶之中,按照六安的指示盘腿坐下,浴桶里的水便直直没到了他的颈项。
六安趴在浴桶边的小书桌上,给沈鹤之传去了一篇简短的口诀。
并非是引气入体的心法,只是引导身体能够有效的吸收药效,以达到锻体的目的。
沈鹤之的悟性不俗,即使是刚接触这些口诀,也能很快上手,并进行实际运转。只是口诀起效之后,那些药力入体,想要维持运转,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回想刚才看到的那副养尊处优的小身板,六安颇有些幸灾乐祸。
这臭小子自小也是娇宠长大,如今虽然失了势,至少物质上也没吃过什么苦。那锻体之痛,可不一定吃得消呢。
果然如六安所料,随着锻体口诀的运转,沈鹤之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变红,且开始浸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即使那些没有泡在水里的鬓发,也渐渐被汗水湿润了。
沈鹤之嘴唇颤抖,身形有些摇摇欲坠。
六安对他传音道:“莫要停!一旦停下,便会功亏一篑!按照口诀运转药力,别出了岔子。”
沈鹤之听了,脸色变了变,先前些许动摇,也被坚毅取代。
修行已经是他唯一的出路,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适应过了最初的那点痛苦,沈鹤之很快渐入佳境,先前的痛苦之色也逐渐消退。
六安见此,却没打算让他就这么容易的泡完这个药浴。
他能如此快速的适应,证明这些药力作用还未达到他的极限,看来所用的剂量还是轻了些。
六安跃上浴桶的边沿,看了看已经明显变淡些许的药水,再添一些药材进去好了。
可怜的沈鹤之,好不容易适应了先前那些药力对身体的冲击,很快便又有一股汹涌的药力浸入体内,在体内横冲直撞。
如此反复之下,直到沈鹤之心力耗尽,意识也达到极限,六安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听到六安喊停,一直提着一口气的沈鹤之便克制不住的晕了过去。
六安看他可怜巴巴的,便用灵力裹着将人从浴桶里提出来,烘干了身上的水分,塞进被子里去了。
看在他是第一次泡的份上,就放过他吧,下次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咯。
看了看那个大浴桶,六安跳上沈鹤之的床榻,窝在枕头床铺与沈鹤之脖子间的夹窝里。
嗯...还是床睡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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