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制作八音盒是很费力的，因为要把灵魂都放进去

    水野胜雄一路暗中保护月，见她进了太医院，才返回王府复命。见菊丸始终眉头不展，他也跟着着急。“王爷，咱这案子……该从何查起啊？”

    “谁知道呢……”

    “诶？”水野无奈地擦汗。

    “……”菊丸的眉头越皱越深，终于拧成了麻花，正当水野想着接下来会不会拧成蝴蝶结的时候，自家王爷大声拍桌，“先去把各部目前掌握到的资料通通给我送来!”

    “是!”王爷啊你怎么突然就开吼啊？吓屎小的了……

    “还有，告诉他们一有新消息最先向我回禀。要是发现谁敢隐瞒不报……”

    “是！”眼看着自家王爷眼里要冒火，水野拔腿就跑。

    菊王爷看着他的离开的方向，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想什么。

    各部收到命令，纷纷表示谨遵菊王爷指示。连平亲王和侍亲王也各自派人到各部打招呼表示支持菊王爷办案。

    吏部站在平亲王橘吉平的阵营，主要配合刑部追究相关管理人员的责任。

    户部也是平亲王的势力，他们最多负责拨款重修樱宁宫，对于破案没太大帮助。工部也是平亲王的势力，主要和户部一起主持修缮事宜。

    礼部是侍亲王手冢国光的势力，主要负责和吏部一起处理西塞罗的问题。毕竟人是跟着东弥使团来的，在赫连的皇宫暴毙总是要先由礼部出面，给东弥一个说法。

    兵部也站在侍亲王这边暂时没什么事，禁军有桃城和越前在。

    只有刑部中立，主管办案，樱宁宫的一众侍从都连夜被吏部接管，审问、调查、取证，至于手段是否合理，会不会受些皮肉之苦，只有下人们知道。无论橘还是手冢，都有意识地避开刑与法，保留了一个相对公平的准绳机构。

    一众权责看似分明，可每件事之间多多少少都有联系，难免会有利益问题。现在菊王爷下令有任何消息只能先向菊王府回禀，多少能令这些部门收敛一些。而且两位亲王也无意插手，各部一时间拿出了不错的效率。

    月寸步不离地守着樱乃。因烧伤严重，甚至不能转移地方，只能在太医院迁就着。

    天已大亮，正月里虽然不上早朝，但是樱宁宫失火的消息已经传开，无论是流传、还是官方发文通告。

    丞相顾不得身份，屈尊到哀嚎遍地的太医院探望，更是激动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此昏厥。还是月眼疾手快照着他后背的穴位狠狠地来了一下，才把那口气续上。

    面对跟随仙人修过医学之道的川月郡主，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也不敢再多言，勉强答应让女儿暂居太医院。不然相府就算是比不上樱宁宫，也比现在到处都是伤员的太医院强得多！

    终归国事缠身，丞相呆了一上午，被跟班连哄带劝地离开了。临走时正好和换班后赶来的龙马打了个照面，原本对于这个禁军副统领就没什么好感，现在女儿出了这等事都是禁军保护不力，丞相大人更不给面子了，大袖一甩，抽打在龙马身上。倒是不疼，一介文人能有多大力气？

    “她怎么样了？”

    “今晚应该会发烧，挺过去就没事，挺不过去就……”月听到身后指骨的喀喀作响，也没回头看他，淡淡地说，“你也别怪龙崎丞相那副态度，伤在儿女身，痛在父母心。”

    “我知道。”越前话本就不多，现在更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厌弃她，对吧？”

    这番话令龙马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啊，对了。刚刚换班的时候我听禁军中的士兵说，昨夜大火的时候，樱宁宫里传来了钢琴声。可是西塞罗那时候不死也半死了，能有力气弹琴吗？”

    “……我不知道。应该……不能吧。”于是月感到后脊一凉。

    “那是谁在大火中弹钢琴？总不可能是她……”龙马看着樱乃的睡颜，问出了月也想问的问题。

    下午，杏、鸿婷和清宁结伴来探望樱乃。

    “小叶子呢？”

    “她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毕竟叶府离皇宫有些距离。”清宁轻声道。

    “樱乃怎么样了？”杏看着樱乃的半张脸都缠着绷带，忍不住哽咽了。她这一哭，鸿婷和清宁也有收不住的趋势，连月都觉得眼角泛酸。

    “……好啦好啦，还没到换药的时候，我去睡一会儿，你们在这儿陪着吧。”月伸了个懒腰，边揉肩膀边向外走。

    “啊，小月……”这么巧，她刚走到门口叶颜就到了。

    “呃，小叶子你来啦。我去睡会儿……”月打了个哈欠。

    叶颜无奈地笑了：“辛苦你了。”

    “小叶子也不容易，清晨的时候过来，被拦在外头了，下午宫里解禁了才又过来。”杏擦了擦眼角，看着门口的两个女孩。

    叶颜耸了耸肩：“没办法，饶是我和父亲一起来，正赶上最乱的时候也帮不上忙，倒是小月有医术在手，能救下樱乃一命……”

    “……”话题又变得沉重了，月赶忙开溜。

    凌晨火灾发生，到了夜里，菊丸这边的调查也有了进展，当真是拿出了最高的效率。看来之前菊王爷处理贪污案时留下了雷厉风行的印象，六部很受用。

    “八音盒……”菊丸把弄着手中几乎烧成焦炭的物件，碳化物里面包裹着的是金属圆片，上面有不规则分布的刻度一样的东西。

    游戏人间的王爷自然知道此物为何。

    “八音盒？”水野憨憨地问道。

    “是一种上了发条就能发出声音的小机关，就是这玩意儿成了西塞罗纵火的证据。”菊丸轻蔑一笑，世人总被表象蒙蔽，能在大火中持续弹琴，怎么可能是人办得到的。普通人早就因吸入太多烟雾而昏厥，就像三公主那样……西塞罗肯定也早就……

    “刑部有消息了吗？谁指证西塞罗是纵火犯人？”

    “回王爷，是樱宁宫的杂事宫女朋香。”

    “让吏部户部给我查这个朋香。”

    “是。”水野麻溜地消失了。

    晚上，樱乃如月所料地发烧了。杏碍于嫡公主的身份不能连夜照料，被嬷嬷们“强行”带走了。主要是因为她未来的夫君正在赫连做客，总要顾及自己的颜面才行。

    于是剩下三个留下给月打下手。

    换药的时候，鸿婷和清宁忍不住跑出去吐了……从未见过大面积烧伤的病人，确切地说，她们几乎从未见过受伤的人。

    叶颜也不好受，不过好歹也见过一些打架流血的场面，总算忍住了胃里的翻江倒海。

    “没办法，太医院净是些男子，等有空要建议陛下培养一些医女才好。”月一边念叨着一边飞快地进行手上的动作，叶颜知道她只是在缓和气氛。

    门外传来骚动，听声音是龙马赶来了，正被鸿婷和清宁拦在外面。

    “小叶子，去催催退烧药。那个……龙马可以进来了。”

    “好。”

    “今晚我也要守着，如果情况不好，她会变成痴儿。”月苦笑道，“即使能恢复健康，肌肤也不可能恢复如前了……我相信你不在乎，可是她的心情恐怕要花些时日才能慢慢痊愈。”

    “我知道。”龙马看着樱乃，松了口气，“你白天说抗不过去……我还以为她要死了。”

    “小看我？”

    “不，我要感谢你……帮我留住她。”

    月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呼吸变得急促的话大声叫我。”

    “嗯。”龙马依旧目光不离樱乃，反正他们发小之间也不在乎虚礼。

    又过了两日，樱乃彻底脱离了危险，智商无忧。

    “你还在意西塞罗的事情吧，不去问问四哥吗？”杏拉着月单独出来说话。叶颜好奇便跟了过去。

    “啊，说起来……有件事我也想跟四王爷说……”

    “什么事？”这声音是橘吉平。

    “!!”三个女孩子慌忙行礼打招呼。

    橘点了点头，看向叶颜：“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叶颜一时失语，因为这件事唯独不能让平亲王知道。看了眼和他一起来的，暂时一言未发的手冢国光，叶颜只好编谎：“我……听下人们之间在传说出事的时候有人在樱宁宫弹钢琴……”

    “这件事的话，英二应该已经知道了。”手冢淡淡道。

    “是吗……”叶颜面红耳赤，总算蒙混过关了。

    “啊，两位皇兄是来探望樱乃吗？”杏觉得气氛很奇怪，于是开口道。

    “嗯。”橘和手冢先后进到屋里，鸿婷和清宁也没想到他们会来，赶忙打招呼。

    “大哥，二哥。”

    杏也进屋了，月趁机问道：“到底什么事？弹钢琴那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不止她们知道，这种略带恐怖色彩的传闻早就在出事那天传开了。

    “嗯……其实是……”叶颜附在月的耳边小声说。

    “原来如此……”没想到竟事关两位亲王的较量，难怪叶颜不敢当面托出。月轻轻握起叶颜的手，“有空你就尽快去告诉英二哥哥。”

    “你不去吗？”

    “我……之前跟他吵起来了……”想起出事那天在天牢外，自己根本没给他面子，现在还真拉不下面子。

    “好吧……”叶颜无语地扬了扬眉毛。

    “不知王爷召奴婢前来所为何事？”潮路对于菊丸将自己召来天牢的举动感到奇怪。

    “她好歹是你们的人，本王现在要提审她，你在一旁作证，我可不会屈打成招。”

    绪方惊讶地抬起了头。

    潮路蹙起了眉：“也是，看她虽然是瘦了些，多半是自己不好好吃饭。”

    “……”菊丸心说你不损几句难受吗喂？

    “咳咳，绪方，你还坐在那里便可。”菊丸看着缩在一角抱膝而坐的绪方，正色道，“三天前，确切地说是四天前，晚上你为何会出现在樱宁宫附近？”

    “我……”

    潮路语气柔和：“你照实说便是，我们东弥与此事无关，相信王爷会还你清白。”

    绪方哭了，菊丸头皮麻了，潮路无奈地扶额。

    “等她哭舒服了就好了，这丫头一直都是这样的，王爷您先坐着喝杯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