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惩罚

小说:相公太上进(穿书) 作者:茗盏
    姜忠的话如同一道雷劈在林氏的身上,当即装傻道:

    “印子,什么印子?”

    姜忠又咳出一滩血,滴落在黑色的夜行衣上,形成一片暗红色的印记。

    “你在外放……印子,以为……没人知道吗。”

    姜槿闻言,笑了。

    觉得今天真没白来,只姜忠一人身上发生的事,就够让人意料之外。

    如今他和林氏狗咬狗,姜槿乐得在一旁看戏。

    其实,姜忠知道林氏在外面放印子之事,姜槿并不意外,毕竟以前姜家外面的事务多是姜忠一人打理。

    同安县就这么大,姜忠要什么都不知道,才奇怪。

    林氏听姜忠如此说,慌了,连忙向姜父道:“老爷,你不要相信姜忠的胡话,他这是疯了,临死前胡乱攀咬。

    他这是报复!

    绝对是在报复!”

    恨恨地看一眼姜忠,林氏咬牙:“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没善待周氏,在管家时为难你。

    但,这不是你胡乱攀咬的理由,我是无辜的!”

    林氏说的义愤填膺,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

    “无不无辜,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姜忠笑呵呵的,似乎林氏的愤怒,让他又恢复了点儿精神,连说话都不再一字一顿。

    事实上,林氏说姜忠在报复,也不算不对。

    姜忠讨厌林氏,讨厌她的自以为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目中无人,什么都想掺和一下。

    这些年,姜忠没少给林氏收拾烂摊子,否则以林氏的愚蠢,早出事了。

    姜忠以前之所以没把林氏的事告诉姜父,是为了姜薏着想。

    姜薏身为姜家的庶女,且不得父亲喜爱,婚姻大事完全由嫡母把持。

    可以说,嫡母的一句话,能决定姜薏以后的人生是幸福还是灾难。

    为了姜薏想,姜忠默认了林氏的行为,就是想在姜薏的婚事上,可以威胁林氏,给姜薏更大的自由。

    可以说,姜忠为了姜薏,操碎了心。

    如今,周氏在姜忠心中形象崩塌,成为黑月光,以前的安排也就成了流水。

    临死之前,姜忠自然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姜父不傻,甚至很精明,从林氏和姜忠的反应上看,就知道谁有问题。

    姜父和许多男人一样,对于忱边人,总是忽视,认为她们是无害的小白兔,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

    实则不然,她们也可能是吃血喝肉的狼。

    放印子,已经触及了姜父的底线。

    “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父面色历然,第一次发了火,在知道姜忠背叛时,都没有这样愤怒。

    林氏被姜父的怒火吓怕了,后退一步,喏喏不敢言。

    “夫人,老爷问你,你就说呗。”

    姜忠边吐血,边在一旁说风凉话。

    姜槿看着,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死了。

    不是姜槿关心姜忠生死,只是玉佩的下落还没问出来,姜忠就算死,也得把玉佩去处说出来再死才行。

    看看姜父的怒火,姜槿觉得,还是等姜父解决完林氏的事后再问吧。

    林氏与姜忠,都是一丘之貉,谁也比谁好不了什么,两人一人害得原身身死,一人把原身当成傻子哄。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姜槿不介意做一下落井下石的那块石头。

    姜忠没辜负姜槿的期待,直接把林氏的破事捅了:

    “田契、地契、铺子抵押给钱庄,从钱庄借钱,再用这些钱去放印子,从中谋利。

    夫人,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迎着姜父恐怖的目光,林氏彻底慌了,只顾着否认:

    “没有,没有,你胡说,我才没有做。

    老爷,老爷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呀!”

    姜父不为所动。

    姜忠看得开心,当自己失败时,看到一个人将会跟自己一样失败,心里会有一种快感。

    这让姜忠觉得,失败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姜忠享受这种快感,继续道:“我既然敢说,就有证据。

    老爷,你要想印证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可以去找姜明,姜明那有我搜集的一本册子。

    册子里记载了夫人这些年放印子所得,以及牵扯的一些人和物。”

    “不!”

    没等姜父说话,林氏先喊出了声。

    她失去了往日的温柔,面色苍然,就像被扒了树皮的老树,露出里面的芯,任人欣赏。

    林氏低头,眼中露出一股恨意,都是姜忠,都是他,是他毁了她的原本的生活。

    既然都要死了,为什么还不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啊!

    突然,林氏抬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迷乱疯狂。

    此时,在林氏的眼中,早忘了身处何地,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姜忠去死。

    心随身动,林氏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只见她快速地冲向姜忠,手脚并用,直接往姜忠身上招呼,边打边咒骂:

    “死吧,死吧,你死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死,死啊啊啊……”

    林氏行若疯狂,和街上发疯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姜忠被喻砚卸了四肢,根本动不了,被动地承受林氏的拳脚。

    不一会儿,脸上就被抓了好几道血痕,身上也挨了好几下,伤势更严重了。

    姜父没想到,一向温婉柔和的妻子会有这样的一面,呆愣了一下,然后大怒,冲杜鹃道:

    “还不快将夫人拉过来,成何体统!”

    杜鹃连忙上前拉人。

    “夫人,夫人您别这样。”

    林氏根本不听劝,见有人阻拦,连杜鹃一起打。

    杜鹃不敢还手,身上被林氏揍了几下,尤其是脸上,挨了一巴掌。

    姜父看林氏越来越疯,气得直道:

    “放肆,放肆!”

    杜鹃一边忍受林氏的拳脚,一边承受姜父的怒火,心里战战兢兢。

    突然,杜鹃看到林氏的肚子,灵机一动,道:

    “夫人,夫人,您想想您的孩子,您再这样下去,会伤了他的呀!”

    林氏闻言,动作一顿。

    杜鹃见有效,立即道:“夫人,小少爷还在您肚子里呢,您千万别激动,要是伤了小少爷怎么办?”

    “孩子,孩子……”

    林氏捂着肚子呢喃,眼中逐渐恢复清明。

    理智回归,林氏想到刚刚如同魇了般的失心疯,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亏被杜鹃及时扶住。

    林氏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习惯性地看向姜父,无助地喊了声:

    “老爷……”

    姜父冷哼:“丢人。”

    林氏面色一白,身形摇晃。

    这两个字,对林氏来说,比让姜父知道她放印子还要严重。

    林氏是典型的以夫为天的女子,在她的心中,姜父就是她的天,她需要一生去讨好的对象。

    如今,天塌了。

    姜忠摇了摇被抓花的脸,讽刺:

    “呵,蠢妇。”

    林氏看向姜忠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不过,姜忠不在乎,继续讥笑:“怎么,说你蠢,你还不信?”

    林氏上下打量姜忠一眼,嗤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大家半斤八两,谁笑话谁。

    “最起码,我不蠢。”

    姜忠对自己相当自信,至于被周氏骗了,姜忠不认为是蠢,是眼瞎。

    “你看看你干的事,放印子,呵,是不是还觉得很得意,能做无本买卖?

    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头上担着县丞夫人的名头,早被那群吸血虫给吸干了。”

    姜忠都懒得说林氏,没那个脑子,还竟想掺和进高难度事里玩。

    自古能放印子的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

    能放印子的人,不是狠人,就是有背景的人。

    姜忠发现林氏放印子后,查了,发现林氏被带入这个圈子,完全是个圈套,那些人把林氏拉进来,就是为了她背后的姜父。

    姜父在同安县几十年,担任县丞一职十年。

    自上任,姜父不说多励精图治,但也对得起他身上那层皮,头上的乌纱帽。

    比起上一任县丞的尸位素餐,姜父好得太多。

    在同安县放印子的这些人,不是县内大户,就是乡绅富甲,势力盘根错节,互相缠绕。

    姜家在同安县一直不掺和进放印子的事里,每一代姜家家主都会嘱咐子孙后代,只要是姜家人,绝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买卖。

    因而,自姜父上任后,除了默认的孝敬,从不收取贿赂。

    这让一直和县衙有联系的人家很着急。

    要说他们多怕姜父,也不必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哪天姜父脑门一热,将他们连窝端了,岂不亏了?

    放印子,说起来和看起来利润都令人眼红,风险又小,却不符合大景律令,若真想整你,也不是无从下手。

    因此这些人当初费尽心思拐骗林氏加入这行,前期不惜亏本放价,让林氏狠赚一笔,直至不可自拔。

    如今,同安县放印子的人都很安心,毕竟连姜县丞这块难啃的骨头都啃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等到这群人认为彻底掌控了林氏后,开始向林氏收利息。

    要不是姜忠及时发现,从中阻拦,和他们谈了谈话,林氏早被这群人啃的渣都不剩,哪里还能分一杯羹。

    姜忠把事情当成谈资说了一遍,话落,看向林氏,嘲笑: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不蠢吗。”

    林氏无言。

    姜忠得意,林氏这个蠢妇,要不是他,早暴露了。

    就在姜忠得意时,姜父走到他身边,一把将人拎起。

    拳头照着姜忠的脸就打了过去。

    噗!

    姜忠被揍得吐了血,不解地问:“为、什么?”

    明明是我帮你查出了林氏,却还要打我,现在该问罪的不应该是林氏?

    姜父二话没说,又给了姜忠一拳。

    “为……”

    砰——

    “什……”

    啪——

    “……么。”

    嘭——

    姜父将姜忠扔了。

    姜忠瘫倒在地,脸上,哦不,脸上都是血,已经看不出人样,眼中茫然,还是在坚持问:

    “为……什……么!”

    为什么打我,不去责问林氏?!

    姜潮生,你的坚持呢,你的底线呢!

    姜忠眼中充满不甘,不甘心,得不到答案,这样死了……

    姜父冷漠地站在那,看着姜忠眼中的光亮越来越弱。

    姜槿一见不好,姜父出手太快,她都来不及阻止。

    等姜槿反应过来时,姜父已经把姜忠像破布娃娃一样扔了。

    姜槿着急,玉佩的下落还没问呐,姜忠可不能这样死了。

    “喻砚,你快看看姜忠,千万别让他死了!”

    姜槿边向姜忠跑去,边对喻砚喊。

    在姜槿的认知里,喻砚既然能在她中了毒后找药逼毒,医术自然不错,给姜忠拖延几下,让他把玉佩的下落说出来,想必不成问题。

    只是,喻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医术只是个半吊子,治过的唯一病人便是姜槿。

    要是姜槿知道了真相,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信心,让喻砚能拖住姜忠的伤势。

    姜槿跑到姜忠身边时,姜忠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挂了。

    哪怕这样,姜忠还是死死地盯住姜父,想要一个答案。

    “喂,姜忠,你别死啊,要死也先告诉我双鱼玉佩被你藏在了哪?”

    姜忠不为所动。

    喻砚这时正好过来。

    姜槿如同看到救命稻草,对喻砚道:“快,你看看,别让人死了。”

    喻砚没说话,先是往姜忠体内输入一股内力。

    “怎么样?”

    姜槿眼巴巴地看着喻砚。

    喻砚皱眉,姜忠体内经脉混乱,内力根本输入不进去,摇头:“没救。”

    姜槿咬唇,道:

    “你告诉我玉佩在哪,我让爹告诉你想知道的。”

    姜忠有了反应,看向姜槿。

    姜槿知道他的意思,转向姜父:“爹,你表个态,玉佩被姜忠拿走了,我必须要拿回来,那是娘留给我和大哥的东西。”

    姜父点头:“好。”

    这是同意了。

    “快说!”

    姜忠笑,终于能知道原因了,

    “玉……佩……在、在……”

    “在哪?”

    姜槿恨不得帮他把舌头捋直,说句话怎么这么难?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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