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大管家叫姜忠,从小跟在姜父身边,是姜家的家生子,在姜父成为姜家家主时,姜忠自然而然地成为姜家的大管家。
在姜家,姜忠的话或许比林氏还管用。
姜忠今年三十五岁,胖胖的身材,面相和他的名字一样忠厚。
听完蓝衣的传话,姜忠道了声知道,便让人回去,并没有马上去见姜薏。
另一边,姜槿和姜绮到了姜槿以前居住的院子。
红果、绿屏得到消息,早在院外等候,看见姜槿,比较外向的绿屏立即上前行礼。
“姑娘您可回来了!”
绿屏眼泪汪汪,看见姜绮后,又道:“见过三小姐。”
晚了一步的红果也跟着见礼。
姜绮小大人似的摇头道:“绿屏姐姐,你可说错话了,大姐已经嫁人,你不能再叫姑娘了,应该叫……”
姜绮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下巴想了会儿,眨眨眼,然后问姜槿:“姐姐,姐姐,应该叫什么呀!”
姜槿弯下腰,再次捏捏她的脸蛋,道:“当然还是叫姑娘呀,你看,她们管你姐夫叫姑爷,我不就是姑娘嘛。”
姜绮皱皱鼻子,不解地说:“可是……”
“没有可是。”姜槿打断小姑娘的十万个为什么,说:“你跟绿屏姐姐去厨房,我让她给你做绿豆水晶糕,好不好?”
绿豆水晶糕!
姜绮眼睛瞬间亮了,想到好看又好吃的点心,立即忘了要问的话,开心地道:“好!”
姜绮被绿屏带走了。
相对后来才来的绿屏,姜槿对从小在她身边的红果更有感情。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红果性情沉稳,并不爱说话,情绪也没有绿屏外向,自看到姜槿,除了刚开始的见礼,就静静地站在那,和之前的许多年一样。
听带姜槿的问话,红果道:“自姑娘出嫁,老爷便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小院,除了我和绿屏两个留作看守外,没有任何人打扰,比往日清闲许多。”
姜槿知道事情并没有红果说的那样好,姜家不会白养拿回了卖身契的下人。
绿屏有家人照顾还好,红果既不是家生子 ,又失了靠山,根本不可能在姜家长久地呆下去。
红果之所以现在还能留在姜家,是看在姜槿往日的面子上,若这次姜槿没有安排,红果只能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离开姜家,二是再次卖身给姜家。
红果没有把难处和姜槿说,就是不想姜槿为难。
姜槿渐渐地把眼前的人和记忆里那个沉默寡言,做事却可靠的人联系起来。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姜槿问。
红果沉默了会儿,道:“也许会继续留在姜家。”
姜槿想起姜薏说的话,对红果的选择没有反驳,也不会说你辜负了我的心意,我把卖身契给你,你却想再次卖身。
事情没轮到自己身上,说的再好,也不会感同身受。
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一个人做决定。
但,姜槿还是给了另一个选择:“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姜槿想到她的新店还缺一个掌柜,红果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很好的选择。
闻言,红果想都没想,干脆地回:“要。”
姜槿挑眉:“回答得这么干脆,不用再想想?”
然后又笑意盈盈地说:“也不问问做什么?倘若,我把你卖了呢。”
红果摇头:“不用,不问,不会。”
六个字,是对姜槿三个问题的回答。
姜槿:……
店铺的大掌柜找到是很高兴了,但这面对另一个喻砚的感觉……莫名地,姜槿为未来的自己默哀一秒钟。
“姑娘,有件事要和您说。”
“嗯?”姜槿疑惑:“什么事?”
“您出嫁前,大管家送来一个盒子。”红果道:“因为之前忙着您的嫁妆,一时给忘了,这回收拾东西才整理出来。”
“大管家?”
姜槿心里奇怪,本来为了引蛇出洞,杜撰了一个陆钱盒子,没想到真有一个盒子,不过却是大管家送的。
“拿过来我看看。”
红果将盒子找了出来。
盒子只有两个巴掌大,描着红漆,样子姜槿并不陌生:“这不是金镂衣的专用盒?”
金镂衣,是同安县内最有名的首饰楼,背后东家成迷,据说总号就在京都。
“是,也许是老爷为您出嫁而准备的,令大管家送来。”红果猜道。
“我出家前大管家来过?什么时候的事。”
姜槿边问边打开盒子,里面正是今年金镂衣首推的镂金步摇,镂刻的樱花栩栩如生,珠玉垂挂。
“大少爷出走前一天。”
姜槿闻言,拿步摇的手一顿,回头:“你说哪一天?”
红果不明白姜槿为什么要再问一次,依旧回道:“大少爷出走前一天。”
姜槿心跳了一下,凝重地道:“你确定?”
红果被姜槿的语气感染,仔细想了下,点头:“没错,奴婢记得很清楚,大管家来时您正在和大少爷谈话。
本来是要禀告的,但大管家拒绝了,把东西给了奴婢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之后,奴婢要和您说,您却心事重重,第二天大少爷又出走,这才忘了。”
说完,红果有点儿紧张,问:“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姜槿露出笑容:“好红果,你不仅没做错,还给了我很大帮助。
以后别再自称奴婢了,卖身契我已经给了你,就没把你当奴婢看,你可是我未来的大掌柜。”
红果手一抖,“奴、我……知道了。”
“这就对了。”
姜槿将手中的盒子合上,交给红果:“把这个收起来,换个没有标记的,带着换好的和我走吧。”
很快,红果出来了:“姑娘,换好了,接下来我们去哪。”
姜槿心情很好,道:
“回家。”
没错,就是回家,短短的三天,姜槿已经将喻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不过,姜槿看看红果,这个她未来的大掌柜,可能,也许,大概,在成为大掌柜前,要先教会她怎么穿衣梳头。
被喻砚服侍了三天,姜槿表示,生病已经不能成为拖延的理由,再拖下去,喻砚就要发现,她不仅不会梳头,连衣服也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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