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爹爹和包大人都在等你伤势恢复, 对比字迹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状元”王柔嗓音柔和又复杂。
她看着眼前的青年不卑不亢的点点头,没一点惧怕, 非常平静。
都说女人的直觉非常灵验,就算不用去对比字迹, 王柔也在冥冥中觉得眼前的这位周公子才是她真正的未来夫婿。哪怕青年面色苍白, 倚在床边低下头微微咳嗽, 王柔也觉得甚是好看。
“那位周公子还不知道吧”王柔的声音更低了, 甚至带上了几丝紧张意味,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替这位周勤担心了。
藤雅低头和小鼬对视一眼,两人都相视一笑。
就算藤雅没有了很久以前的记忆,记不清这是包青天电视剧中哪一集的内容了,她也能肯定, 原本剧情中, 作为反派的状元周勤一定不会被像这次一样轻易解决。谁能像她一样把人终身残疾的伤势治好呢谁能提前猜到这个世界的大概设定,把周勤密不透风的护在开封府呢
正是因为有他们这支小队,才能改变周勤的命运。以周勤的情况,再过最多一周的时间他就能恢复了,届时就能登堂状告当今状元郎,扬眉吐气的拿回他自己的身份
而那位状元周勤,藤雅没兴趣去见, 也不想给他任何机会狡辩。
是该让老樵夫醒来了。
藤雅悄悄退出门去,没有打扰王柔和周勤的对话了, 转而来到旁边的厢房里, 探望床上无声无息的老樵夫。小鼬也悄悄跟了过来。
老樵夫已经昏迷许久了。
他年纪太大, 受伤又太重,当初真的是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所以老樵夫一直以来身体机能也都保持着最低,在治愈种子和小鼬的查克拉双重治疗下让他在沉睡中默默修复。
两个月下来,老樵夫不像最初那样过分消瘦了,而是面色红润,像是在睡熟一样,身上的伤也全都痊愈了。
藤雅慢慢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个种子,长成了葫芦,又从葫芦中拿出装着清水的小葫芦,她抬手把一堆治愈种子倒进去,摇晃融化,才走到床边坐下,扶着老樵夫起来,把葫芦送到他嘴边。
在藤雅慢条斯理做那堆前置工作的时候,小鼬也没歇着,他认真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在回忆什么,没一会儿,他的手掌上就浮现出了绿色的光芒,小男孩脸上则流露出了吃力的表情,他紧紧抿住了双唇,没几秒额边就渗出了汗渍。
这是掌仙术。
一种可以高速恢复伤势的医疗忍术,因为需要非常强大精确的查克拉控制力,学会的人非常少。小鼬能在这个年纪就用出来已经很了不得了。
在藤雅想办法喂老樵夫喝药的时候,小鼬走过来把掌仙术对准了老人,满头大汗,他的黑瞳中却只有执着和认真,隐忍的紧紧抿着双唇。
很快的,老人呛着咳嗽了起来,微弱的抬起手,下意识摸了摸被水打湿的花白胡子和胸口衣服,还没反应过来情况。老樵夫昏花的眼睛茫然的看了看正在喂他喝药的藤雅,又看看乖乖站在床前已经收了本领的小鼬,脸上空白了几秒钟。
记忆回笼,周勤的残忍歹毒,另一个周勤的凄惨遭遇,还有被当胸一刀,死在屋子里的他自己
“我怎么在这里”老樵夫声音非常嘶哑,还透着惊恐和惶然,“周勤周勤呢周勤逃走了吗当今状元怎么样了他那个义兄不是好人啊我没有拖住他,是他害了周勤啊”
老樵夫情绪非常激动,几乎口不择言,焦急的拉着藤雅倒出一连串的话。
“老人家请放心。”展昭的声音穿过房间,在门口安稳的响起。矫健挺拔的身影带着宝剑大步走了过来,含笑的嗓音中带着让人下意识信服的某种力量,“他在隔壁厢房,伤势已经痊愈了。”
这么一说,老樵夫当即就要下地,挣扎着想去隔壁看周勤。藤雅连忙想搀扶住他。展昭客气的让了一下,抬手搀住了老樵夫的手臂“藤姑娘,让展某来吧。”
剑眉皓目的青年体贴的望了一眼藤雅,就搀着老樵夫出门了。那视线看得藤雅愣了愣,忍不住有些心虚。
展大人这是误以为
确实,以正常古代女子的力气,确实扶不住这样一个老人,更别说搀着他走了。可她现在的力气,恐怕能扛着在场的展昭,小鼬和老樵夫一起走啊。
“樵夫爷爷一醒过来说的那些话,展大人也听见了。”小鼬清脆的童音响起,他的脸上仍是没多少表情的,但是隐隐能看出一抹欣慰来,“周勤哥哥的身份可以确定了。”
“是啊。”藤雅也笑的灿烂起来,松了口气。
她尽心尽力忙前忙后这么久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周勤能够恢复身份,解除冤屈。现在证人证物都有了,审理案子的是个清明公正的好官,在位的这位皇上又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翻案就在眼前了
到了审案的那一天。
因为藤雅不愿意作为证人到堂上下跪,又纠结的想听到假状元绳之以法,包大人默然的看看她,没说话顶着一张黑炭脸去上堂了。不熟悉的人还以为包大人这是气她不知体统,但是展昭和包大人多年默契,眨眼间就懂了他这位大人其实是默许了什么。
展昭嗓音带着笑意,不动声色的就给藤雅支了个招
站在公孙先生身后听着。
那里的通道本来就是府尹从后衙准备去升堂时走的路。等开封七子全都就位后,公孙先生的站位其实就在通道边上。藤雅站在他身后也不算是上堂,所处位置还属于后衙。同时那里案情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身影更是能被四个大汉挡的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任何不妥。
藤雅愉快的拉上了小鼬一起,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听着周勤上堂。两个月过去,对当初那件事显得非常平静淡漠的男人跪在堂上,字字句句带着怨恨和血泪的控诉,他恨毒了把他折磨成这样的义兄,也恨毒了愚蠢相信着一个没认识多久的人的自己。
“周勤,你确定要告本朝状元周勤”包大人例行公事的最后询问了一遍,面色郑重,“你可知民告官罪加一等,一旦状告,撤案就由不得你心意了。”
“草民告的就是当今状元,周勤”周勤字句掷地有声,神色复杂悲怆,他缓慢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有种事情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等了两个月生不如死的两个月,终于等到当堂对质的时候了。
“带状元周勤。”包大人拍板。
“带状元周勤”堂下的衙役便一人一人传话出去,不多时,一个穿着华丽绸缎,浑身气派的男人在门口站定,先是抬眼冷冷看了一眼堂上跪着的周勤,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神色从容。
藤雅在公孙先生背后朦朦胧胧的往前面瞥了一眼,忍不住眉头微皱。
这个状元周勤的心态也太好了吧看到苦主完好无损的在堂上状告他,审案子的还是包青天,他就一点都不做贼心虚吗
事实证明状元周勤不仅不做贼心虚,他的心理非常强大,一点都不着急,很是沉得住气。
“状元公,堂下这人你可认识”包大人不动声色的先问了一句。实际上,从状元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定定的观察状元的神色了。
可惜让包大人失望了,状元周勤没露出一点破绽来。
“回包大人,本官并不认识此人。”状元周勤当真装模作样的仔细看了看周勤的相貌,在青年恨得满眼怒火和隐忍的时候,他若无其事的回过头,这么回禀包大人。
“哦”包大人不置可否,“那么此人状告你冒名顶替,杀人灭口,你可承认”
“我既不认识此人,这些罪状谈何说起”那状元周勤表情坦然得很,袖子一挥,反倒走到周勤身边去质问他,“你既然凭空污蔑本官,本官也要问问你,我冒名顶替何人行凶杀了何人”
“不妙啊。”藤雅低声说了一句,眉头彻底皱紧了。
状元周勤的样子太过坦然了,质问的时候义愤填膺,就像是自己被污蔑了一样,态度非常逼真。不说不知情的人,就算是他们,都几乎忍不住想动摇迟疑的想一想到底谁才是对的。
先不提证据,这态度看起来真像是被冤枉的。
不好对付啊,这个状元周勤。
堂上的周勤一时间也惊呆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气的脸都涨红了,瞠目结舌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懑的出声质问“你不认识我我的好义兄当初我们结拜的时候对天发了誓,以后荣华富贵共享,贫穷苦难同当,如有违背,天地共株,这些你都忘了”
状元冷笑一声,干脆的又说“不认识”
周勤脸上悲愤和怨恨交替,他颤着声咬牙骂道“那樵夫大叔你也不认识你当着我的面杀了他要不是他拖延着你让我逃跑,我还没命到京城来养好伤再告你这个畜生”
“包大人”状元周勤脸上也露出了愠怒之色,转头看向堂上冷眼旁观的包大人,一拱手怒斥道,“本官确实不认识此人,耐心来开封府听他一桩案子已经极是此人却再一再二的污蔑攀咬本官按律这当如何判”
好歹毒,一口否认,还想反过来把周勤打死。
包大人面沉如水,却一挥手“不急呈证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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