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Pumpkins&Detective南瓜和侦探（下）

    希尔的围巾一个人戴长得夸张，但是两个男孩各自绕两圈的话就不太够。

    他们只好离对方尽可能的近，以免距离过远导致围巾扯得太紧——

    “希尔凡，别跑这么快——我要被你勒死了！停下！”德拉科拽着脖子上的围巾一边被迫跟着希尔狂奔，一边崩溃地大喊。

    “不能停，德拉科！你看不到我们后面那群大块头吗！？”希尔气喘吁吁地回头冲他吼道，而他的正前方是同样拔足狂奔的哈利·波特。

    “抱歉——希尔——都怪我连累了你们——”哈利自责得要命，“你——真的——不该再——来找——咳咳咳咳咳！”

    事实证明，顶风奔跑时还作死地大声喊话，哪怕是“救世主”也躲不过被寒风灌一喉咙的命运。

    德拉科心有余悸地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并且打定主意就是被它勒得喘不过气也绝对不撒手。

    但是这个举动让他落后了许多，身后那群以名叫“达力”的大块头为首的粗暴男孩很快缩短了和他的距离——

    身处麻瓜界、手无寸铁、用不出魔法的德拉科·马尔福vs残忍暴力、手持棒球棍、身材健硕的麻瓜达力·德思礼——

    双方实力对比一目了然，如果落到达力手中，德拉科的惨状可想而知。

    就在铂金男孩绝望之际，一只手狠狠地拉了他一把——

    “这种时候你发什么呆！快点跟上——”是希尔。

    为了活动方便，黑发黑眸的男孩已经彻底解开他脖子上的那一半围巾攥在手里，刺骨的寒风叫嚣着钻进他的衣领、将他白皙的脸颊冻得发紫。

    看见这样狼狈的希尔，德拉科突然为自己刚才挑衅达力·德思礼的举动感到后悔。

    ……

    “呼……即使你什么都不说达力也未必会放过我……不过马尔福……哈……你真的不该告诉他‘他一看就和自己的脑子失散多年’这种事……”德拉科向希尔检讨时，哈利喘着粗气说。

    刚才，希尔抓住德拉科后以相当不科学的速度渐渐赶上哈利，另一只手抓住哈利后……最终他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优势很快把达力甩在身后——

    德拉科怀疑有人不露痕迹地动用了某些神奇的天赋——不过既然没有麻瓜发现，他也没必要戳破。

    稍作休整后，希尔开始为哈利的遭遇感到愤怒：“他不是你的表哥吗？他的父母怎么会允许他这么对你！？”

    哈利在前面领着路，闻言脚步顿住：“因为某些原因，德思礼们不太喜欢我。”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收养你？”呼吸恢复正常的德拉科理智地指出疑点——这让哈利有点不高兴。

    “我不知道——也许他们就是希望虐待我。”他加快了步子，不想再跟那个有点自以为是的马尔福说话。

    希尔瞪了德拉科一眼，快步跟了上去，铂金男孩抱着厚厚的围巾赌气般地落后他们一步。

    “我们这是去哪？”

    哈利对希尔有点好感，是以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上个月我认识了两个很好的男人，我答应过今天拜访他们——我们到了。”

    他们停在街道边的一扇门旁，铜制的门牌上简单地标着“221B”。

    希尔觉得哈利这样草率地拜访不够熟悉的人有些不妥，但是在他提出反对意见之前，绿眼睛男孩已经踮起脚尖按下门铃。

    门后响起一阵忙乱的声音——

    “约翰、夏洛克，你们的小朋友来看你们了！”

    “知道了哈德森太太——哦，孩子们，你们好……”开门的是一个敦厚温和的短发男人，看到绿眼睛男孩之后，他似乎有些意外：“哈利？另外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大概算是朋友……”哈利有些局促，“黑色头发的是希尔，金发的那个是德拉科·马尔福。”

    “你们好，我是约翰·华生，目前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合住——我的室友有点异于常人……”哈利介绍中明显的倾向性让约翰挑起眉梢，不过他还是友好地邀请男孩们进门。

    德拉科对于草率地进入陌生麻瓜的住所心存疑虑，并且试图阻止他的同伴——

    遗憾的是，他从来都拦不住希尔凡·斯内普。

    “抱歉德拉科，但是我必须要确认这两个人没有歹意——我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希尔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道。

    最终德拉科不情愿地跟进了房门——毕竟没有希尔，他一个人也回不了家。

    在希尔貌似不经意的提问下，约翰简单说了他和夏洛克认识哈利的过程：九月中旬的某个工作日下午，他和夏洛克刚刚了结一桩案子，回家途中路过哈利和他表哥就读的小学，而他们刚好遇见瘦弱的男孩被表哥追打……

    “真巧。”德拉科不咸不淡地说着，他跟着希尔走上楼梯，同时警觉地检查一楼是否存在可疑之处。

    哈利皱起眉毛看向德拉科：“如果不是夏洛克和约翰，我那次可能会被达力打断肋骨。”

    “呃……我想他的意思是，幸好你遇见了这位约翰以及……等等，他就是夏洛克？”希尔替德拉科解释着，却在看到二楼的卷发男人后意识到不对——

    他想起来了，这两个人——约翰和夏洛克——不正是开学前他和Dad在麻瓜餐厅里碰到的那两个怪人吗！？

    约翰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希尔质疑的视线——

    他的确对他们隐瞒了夏洛克在遇到希尔和他的父亲后展开的一系列推理和调查，他们得到的一个重要线索就是寄居在女贞路姨妈家的问题男孩哈利·波特……

    至于学校附近的“偶遇”，那确实也不是简单的巧合——

    夏洛克怀疑这个叫“希尔”的男孩和他的父亲都是“巫师”，而被他们刻意接近的哈利·波特很可能拥有同样的身份……夏洛克·福尔摩斯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放弃满足他的好奇心？

    不过约翰对于哈利的同情和善意都是真实的——他是真的希望为这个不幸的男孩做些什么，而欺瞒一个十岁的男孩让他感觉糟透了。

    ——该死的夏洛克。

    “没错，就是他——不是我夸张，他可真聪明。”哈利咧着嘴跟椅子上正襟危坐的侦探先生打了个招呼，对方微不可见地向他点了点头。

    夏洛克身体紧绷，双手合十，他犀利的目光将哈利身后的两个男孩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德拉科非常不悦——却没有发现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

    英俊的侦探像小孩子一样撅起嘴巴，不情愿地确认两个男孩的装束没有任何异常后，他干脆直接问道：“你们两个是哈利·波特的朋友？你们为什么没有穿袍子或者斗篷？”

    希尔立刻竖起防备：“抱歉，我们家并没有圣诞节变装的传统。”

    “当然没有，那是万圣节的习俗——你知道我在说……”夏洛克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却被约翰警告地按住。

    控诉的目光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福尔摩斯先生烦躁地闭上了嘴巴。

    ——看在“包斯维尔先生”那要命的老好人性格的份上。（1）

    哈利对此有异议：“德思礼家是有的，每年佩妮姨妈都会把达力打扮成一个超大号的麋鹿，然后那个‘可爱的男孩’就会去四处抢劫圣诞老人。”

    “那太可笑了。”约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想先把绿眼睛男孩支开，以免夏洛克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伤害到他，“哈利，家里客人太多，哈德森太太可能忙不过来——你能去帮她一下吗？”

    单纯的男孩欣然答应。

    哈利下楼去之后，房间里陷入了难言的尴尬和沉默。希尔和德拉科并排坐在访客专属的棕皮小沙发上，约翰和夏洛克则各自呆在自己的老位置。

    约翰试图活络一下气氛，他温和地看向希尔：“So……孩子，你和哈利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夏天里一起玩过秋千。”希尔尖锐地迎上他的视线，“我记得同一天晚上，我和Dad遇到过你们——当时这位福尔摩斯先生的举止有些异常。”

    敦厚的医生尴尬极了，努力地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夏洛克说点什么作为解释。

    卷毛侦探给了他一个“如你所愿”的眼神，然后直截了当地开口：“既然我的好友约翰希望由我来跟你们交涉，那么我们不妨开门见山——”

    “孩子们，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你们是什么？巫师？还是有什么特异功——”

    “夏洛克！”

    约翰生气地试图打断他，然而倔强的侦探坚持说完最后一个字：“……能？”

    气坏了的小个子医生转向两个男孩：“我很抱歉孩子们，他不是那个意思……哦好吧，他就是那个意思，但是你们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恕我直言，八岁的孩子都比你的朋友更有礼貌，华生先生。”德拉科刻薄的评价让约翰更加尴尬——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哈利不是很喜欢这个姓马尔福的男孩了。

    而夏洛克只是无奈地微笑着，他看德拉科的眼神好像是在为男孩的无知和可悲感到遗憾。

    ——小金鱼。

    希尔按住快要炸毛的德拉科，他盯着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这就是你处心积虑接近哈利的意图？利用他来刺探我们？”

    约翰沮丧极了，但是夏洛克毫无歉意——他的眼睛因为兴奋而亮得吓人：“所以你承认了？你们的确是巫师，他也是？”

    希尔坚决地无视了德拉科警告的眼神，他干脆地承认：“是的，但是哈利目前还不应该知情——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在拿不出证据证明的前提下，贸然告诉他只会让我自己看起来像个傻子。”夏洛克靠在沙发上不以为意地说，“所以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它们是怎么发生的？你们会给我下诅咒吗——”

    “等等，等等——”华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大一小就这么达成一致，“孩子，你们不需要再了解一下其他信息再做决定吗？如果夏洛克是坏人怎么办——”

    “当然他不是……但是你们不需要跟家长商量一下吗？”

    “谢谢关心，我们不需要。”德拉科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这让约翰很不适应。

    “我身边这位希尔先生总是很自信，我想他大概是觉得反正可以随时把人救走——说不定他已经准备好给哈利·波特留个什么信物了——”

    “咦……你怎么又知道……”希尔有点诧异——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接着说：“——而我大概是吃错了药，竟然准备包庇这个他。”

    “信物？”夏洛克不动声色地问道，“随时可以召唤你们的那种吗？”

    “不是……不过如果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我会知道的。”希尔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哈利和住在楼下的房东太太端来了点心。

    哈德森太太一向喜欢可爱的男孩子，她愉快地给三个孩子额外准备了奶油曲奇，布丁和一些可爱的小姜饼。

    希尔他们开始讨论报复德斯礼家的各种方法——约翰给出了一些可行的建议，而夏洛克在一边努力地克制自己不翻白眼。

    接着，约翰说起他们最近破获的一些离奇案件，就连夏洛克也忍住没有再提起关于巫师的任何事，而是适时地对约翰的描述进行纠正和补充。

    自小接受巫师家族教育的德拉科对所谓的“演绎法”提出了尖锐的质疑，结果被麻瓜侦探毫不留情地揭掉大半老底——

    “家境优渥、地位尊崇、一个‘贵族’小少爷——不过仅限于你们那里……”

    “……骄傲、严厉、过于重视外表和小节——啧，谁教给你的这些坏毛病？哦，显然是你爸爸，你相当崇拜他不是吗？追求完美倒是没什么错——不过考虑到你那可怜的小脑袋，我还是要建议你量力而行。”

    “因为身份地位太高而没什么朋友——这就是你对希尔凡这么——”

    “闭嘴！”德拉科简直在咆哮。

    夏洛克·福尔摩斯当然不会向一个十岁小男孩屈服，但是房间正中的吊灯危险地剧烈晃动起来——出于他们这些普通人的生命安全考虑，侦探先生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巴。

    希尔被约翰的故事深深吸引，不过夏洛克的杰出推理才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所以……‘演绎法’到底是什么？你会读心术吗？”这让希尔感到不安。

    哈利哈哈大笑：“我早就告诉过你，夏洛克聪明得吓人。”约翰只是微笑。

    “放轻松，小鬼，都跟你们说了这是智慧。”侦探傲慢地瞥了希尔一眼，趁所有人不注意拿走了最后一块奶油小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