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章
“虹毛......阿瓦隆......医生你是在说梅林吗?”
听到这里的立香惊诧地瞪大了眼, 实在很难把所谓的愧疚与那个成日在迦勒底里嘻嘻哈哈,有时还会调戏女性工作人员的轻浮魔术师联系在一起。
“所以说千里眼的能力有时候真的很难评判好坏。”
罗曼神色复杂地看向被接连否定后眸光黯淡,仿佛陷入某段并不愉快回忆的saber,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穿一个人宿命的结局, 抱着游戏般的心态亲自下场将她的命运引导至该有之路上, 却又于过程中产生悔意——然而他让那把选定之剑出现在阿尔托莉雅面前的时候, 一切齿轮便已经按照已有的轨迹转到, 再也无法挽回。”
“能预见,却始终无法改变, 被神化得近乎无所不能的「预言」能力, 说到底也就是这么个无聊的玩意儿罢了。”
“医生......”
隐隐约约从罗曼的口气里听出几分自嘲意味的立香下意识地把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仿佛想借此给对方带来一点温暖。
“呃,那啥,caster的言辞虽然有点刻薄,不过道理还是那些道理, saber,你还是尽快从那不切实际的梦想中苏醒过来吧。”
rider皱着眉头摸了摸后脑勺, 发自内心地劝解道。
“我——”
艰涩地张开口,发出呐呐不成段的语句,saber环顾四周, 所见的从者皆是紧蹙眉宇, 神色不虞的模样, 可想而知, 他们没有一个支持或者说认同自己的愿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有些情绪起伏的双眸又逐渐恢复了平静,并且散发出与之前迥异的色彩,那是一种带着钢铁般坚硬和冷漠的颜色,“我绝对不会放弃。”
“我真是,怎么回事,”抬手掩面,遮挡住自己表情的剑士砂金色的发丝微微摇晃着,不知是哭或是笑,“竟然会这么轻易就动摇自己的理想,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看来你已经有所觉悟了,不列颠的王啊。”
rider轻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再如之前那般劝说她改变心意。
saber的意志已经从她最后的那句话中表现出来了,再继续往下说服的话,对她而言反倒是一种侮辱。
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从面上移开的saber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这一刻的她,不再那个传说中无往不利,带着无尽威严的骑士王,反而更像是一个平凡漂亮的邻家女孩,有着难以言喻的,干净纯澈的美好,“在拔出那把选王之剑前,梅林老师就已经告诉我了,那个悲哀的,注定破灭的未来。说句老实话,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害怕,被所有人憎恨抛弃,最终孤独地一人迎来死亡什么的,真的很可怕对吧?”
“......”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看似云淡风轻的问题。
“从刚才你们对我提出的那些质疑中,我也发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竟然想着如果可以的话,找出一个比自己更适合当王的人,为此哪怕抹消自己的存在也在所不惜,啊啊啊,妄图把自己的义务交给其他人来承担的我,果然还是一个不合的王者。”
saber讪讪然地眨了眨眼,“明明做出拔出石中剑决定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无论前方的终局如何,无论过程如何悲哀绝望,但是啊......”
回溯往昔的记忆片段中,脱离地面的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卖花姑娘激动下抛掷半空中,纷纷落下的馥郁花朵,震耳欲聋的欣喜呼喊,还有围观民众们那一张张如释重负的喜悦笑靥,无论是哪一样,都像是在告诉她——
“如今作为英灵的我拥有着无穷无尽的时间,我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同样的过程,一直到自己的希冀达成,因为无论如何,想要「拯救」自己祖国的心愿,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罗曼垂着眼眸,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
“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医生你会说,只有卫宫先生才能救赎阿尔托莉雅小姐了。”
之前还以为医生已经把话挑得那么明白,saber应该或多或少能听下去一些的立香忍不住喃喃自语,“她根本就是无视了伸向自己的所有绳索,一门心思地在漆黑的死路上不断前进啊。”
“毕竟他们两个人,用句不好的话来说,都是无可救药的病人。”
即使一切都已经是意料之中,但亲眼目睹这倒霉孩子在钻牛角尖上更进一步的罗曼还是相当无奈。
“不过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这样的局外人也没有资去评断好坏——咦?”
还没把话说完的罗曼忽然轻呼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立香被医生突如其来的不淡定表情吓了一跳。
“我设在小樱房间外面的防卫型魔法阵被人触发了。”
“!!!”
此话一出,比他还要激动的自然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的间桐雁夜。
满脑子都翻滚着「小樱很可能有危险」字幕的他一下便掀了椅子,不顾一切地就要往宅子的方向赶。不过他这般有勇无谋的举动,很快就被自己的另一个从者——也就是莫白芷给阻止了。
“我记得Berserker他刚才就是回别墅休息去了吧,现在用令咒通知他去保护那个孩子,也比你现在跑过去快吧?”
“对了!”
情急之下脑袋抽筋,完全忘记这一茬的雁夜这才如梦初醒,举起了手臂,“以令咒之名命之,吾之servant......”
就是现在。
几名尚不知晓到底发生什么的御主中,从出现以来就一直在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男人唇角微勾,眸光森冷地向自己的学生比了个动手的姿势。
“Berserker,立即去——”
“叮——”
于雁夜身后阴影处突兀冒出的,脸戴骨质面具的干瘦男人悍然挥向前者胳膊的匕首与餐叉相撞,发出了清脆的鸣声。
“后退!”
拦住黑色刺客的莫白芷拽着雁夜的衣领把他往碎云的方向随手一抛。
还不等尚有点晕乎的雁夜反应过来,一击落空的Assassin很快又发起了下一波攻势。
而这一次,将那个从桌子暗面出现的漆黑刺杀者踹飞的,是领会到自家主人意思的碎云。
“你们想弄死这个废柴没问题,想剁他的胳膊不行!”
横身挡在雁夜身前的碎云少年拔出腰间的武器,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冰冷的肃杀之意,很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严,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斩钉截铁的铿锵气势。
——“他手上的令咒,比他的人重要一千倍!!”
雁夜:“......”
虽然我知道在你们这群白芷控眼中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没错,毕竟若是令咒落在敌人手里对从者是很不妙的事情,但是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不要当着我的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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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潜伏暗杀,还有气息遮断的能力,在场的从者中除了Assassin外还能有谁?
就在众人把视线投往言峰绮礼以及Assassin所坐的位置时,这才惊愕地发现,这对主从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与他们一道消失的,还有与言峰绮礼一同到来的,作为圣杯战争中「中立」的监察者,也是他父亲的言峰璃正。
“言峰——时臣,这是不是你的命令?!”
逃过一劫的雁夜还不待松口气,意识到事情很可能有猫腻的他立即扭头对远坂时臣怒目而视,大声咆哮道,“你竟然丧心病狂到连小樱都要拿来利用?!”
如果不是小樱出事,他不会警惕心松懈到当着这么多御主和从者的面发动令咒,而以言峰父子退场得那么轻松快捷来看,这次的袭击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倒更像是早有预谋。
换句话说,也就是有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最在乎的人会出事,关心则乱下会露出极大的破绽。
可想而知,这样的人,定然和小樱被袭击的罪魁祸首脱不开关系。
“请原谅我我拒绝承认这种不实的指控。”
变故发生前后,始终都彬彬有礼地端坐在椅子上,仪态挑不出丝毫破绽的时臣甚至懒得去看因为极度的愤怒而表情扭曲的雁夜。
“圣杯战争开幕的那一夜,我就已经和我那个忘恩负义的学生决断了,我们之间现在并没有任何联系。”
“那你要怎么解释本该在那一战被archer杀死的Assassin如今不仅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差点做出杀人夺取令咒的举动!!”
“那当然是因为那个哈桑有着神奇的分/身能力了。”时臣以一副「你小子果然见识浅薄」的不屑神色斜睨了事发以来,表现得一点魔术师仪态也无的雁夜一眼,“你刚刚又不是没看见,算上当时坐在位置上的女性Assassin,刚才一共同时出现了三个刺客从者......当然,一时被宵小蒙骗,也绝不会损伤您为王的伟大。”
语到半途的时臣姿态谦恭地朝着坐旁的archer微微俯身表示歉意。
“呵。”
猩红的血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屑和凉意,archer并没有回应时臣的话语,而是相当不给对方面子地直接灵子化从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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