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审神者寝室里的动静吸引了不少夜不能寐的刀剑男士的注意。
“江雪尼......”
困倦地揉着眼前从被窝里探出小半张脸的小夜在听到可疑声音传来的方向时一下直起了腰, 径自伸手去摸床头的武器, “是敌袭吗?!”
“应该不是。”
同样被惊醒的宗三打了个呵欠, 懒洋洋地抬手梳了梳有些凌乱的头发,目光冰凉, “肯定是有些人耐不住寂寞, 跑去找事了。”
“是身如焰, 从渴爱生。”
江雪捻动着手上的即使入睡也不曾离手的佛珠,喃喃自语道。
“?”
小夜歪了歪脑袋,有些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没事,小夜你就继续休息,我和大哥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宗三微笑着拍了拍小夜的肩膀, 起身整理了一番服装, 而后佩上了刀剑。
“那群蠢货。”
和自家弟弟挥了挥手作为告别, 再把和室的门拉上的宗三面上的笑意瞬间便冷淡了下来, “就这么亟不可待......非把主殿吓跑不可吗?!”
“哦呀, 左文字家的,你们也醒了啊。”
就在他忍不住这般抱怨的时候, 走廊的尽头又迎面走来了几个身影。
和他们二人打招呼的男人绿色的长发被束在脑后,稍长的刘海挡住左眼, 只露出另一边澄金的瞳眸, 正是笑面青江, “我早就说过应该抓紧时机, 省得被人捷足先登的......”
他刻意放低了许多的嘀咕仍然逃不过身侧男人的耳朵, 数珠丸并不做声,只是默默地转头「看」向了青江,虽然闭合着的眼眸并没有传递任何情绪,却依然让这振口花花的胁差浑身一震,摆出了往嘴上拉拉链的手势。
“呜哇哇哇气死我了!都和龟甲那个家伙说过最初这几天要老实一点了,他完、全、没、听、进、去!!”
出于对自家兄长尿性的了解,在察觉主殿寝室那边传来的动静的第一时间,物吉就跑去确认了龟甲的踪迹,果然得出了他不在房间的结论,此时他那一张秀气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怒,“诅咒那个h魂淡一个星期下不了床啊!!”
噫。
气炸肺的小幸运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说出了多么容易让人误解的台词,在和左文字与青江刀派的几位刀剑男士打过招呼后很快便朝着审神者所在的方向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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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焉哒哒地坐在席位上,连头都不敢抬的龟甲忽然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正对他们四个今晚的举动进行长篇大论思想教育的莫白芷语气一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次就算战线崩溃你们也别想跑——鹤丸,不许东张西望,老实坐好!”
不时瞟一眼三日月头顶上顺手拍上的补丁,然后窃笑几声的鹤丸顿时表情一肃,挺直了腰。
“哈哈哈,甚好甚好。”
三日月抬手掩唇,发出了标志性的魔性笑声。
“甚好个头,一点都不好!”
感觉自己的胃部抽搐得愈发厉害的莫白芷轻声叹了口气,“说吧,你们从多早以前就想着把我神隐了?”
“......呀咧呀咧,真不愧是主殿。”
虽然在一早的「夜袭」失败之时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可是在审神者直白地提出这个问题后,三日月还是不免脸色微变,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果然,对纯白的主殿进行常识误导什么的还是太困难了啊。”
“常识误导是什么鬼,你们根本是打算改写我的世界观吧!”
如果自己当真失去了记忆,在接受了刀剑男士们的存在后,对于他们提出的「寝当番」会是怎么一种反应——十有八/九在迷迷糊糊中就上当了,那接下来......画面太美,实在不敢想象。
不止是胃,连脑壳都在隐隐生疼的莫白芷不由提高了声音:“这种恶作剧一点都不有趣!”
“......”
恶作剧?
四位刀剑男士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继而便生出一种又是好笑又是生气的复杂情绪。
他们主殿这都已经不是迟钝了,完完全全就是感情绝缘体啊!
“您难道以为,我们这么热情地想为你寝当番......是为了捉弄您?”鹤丸瞪大了眼睛,颇有几分质问的委屈意味。
“嗯......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啊笨蛋主殿,再怎么说我们都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好吗?!”审神者略带迟疑的语气让仙鹤桑不出意外地炸毛了。
“可是从很早以前你们就都吵着要给我寝当番了,然后其实每次就是把我当抱枕抱着睡一晚上。”
莫白芷眨了眨眼睛,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问题,“需要我统计一下具体的数量吗?”
“那——那不一样!”
心虚地视线躲闪了片刻,鹤丸忽然豁出去般地往前挪了挪身体,一把抓住审神者的手按在自己的领口上,“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做好献身的准备了!”
......哦豁。
“意料之外的坦诚啊,哈哈哈。”
见此情形,三日月也不甘示弱地来凑热闹了——他继续了被扔出去前未完的动作,敞开上衣露出大片大片光洁莹白的肌肤,握住了莫白芷另一只空余着的手,“如梦一刻,鱼水之欢,主殿您难道不愿意尽情享受一番吗?”
“当着为父的面......就这么不把为父放在眼里吗?”
小乌丸一把扯住了鹤丸身后的链子,啪嗒一声将他拖到了地上。
“喂,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揍你!”好端端的气氛就这么被搅得一塌糊涂,鹤丸很有几分气急败坏
地开始撸/袖子。
“挑衅为父的尊严吗?你大可以试试!”小乌丸冷笑着拔出了刀刃。
“......你们打归打,别——我的鞭子啊啊啊啊!!!”
无辜受到牵连的龟甲顿时发出了惨叫。
面对屋内的这一团乱象,莫白芷的额角上爆出了一条青筋,他表情莫名地垂下眼眸,口中倏忽流泄出一句短促的咒文。
仿佛来自八寒地狱的冷风以他为中心向房间四方散开。
“哈啾——”
这下不止是起初的龟甲,房间里的其余三人也都打起了喷嚏——目前衣着最是单薄的三日月表现得最为狼狈。
同时,就连拉门外都传来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动静。
因此总算是把自己的两只手「拯救」出来的莫白芷抬手指向门扉,乍然开启后倒下了一大片失去支撑的,听墙角的小坏蛋。
“好冷!”
“竟然有四个!”
“太羡慕......不对,太狡猾了!你们怎么可以对主殿这么放肆!!”
“大将您接不接受短刀的寝当番啊?”
“厚!”
“一期尼脸红了!”
一时间整个和室里都充斥着七嘴八舌,各种各样的声音。
估摸着这些刀剑男士的数量,自己的寝室是怎么都塞不下的莫白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们——算了,去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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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大厅
“很早以前!”
“您身体开始不好的时候开始计划......”
“从长谷部告诉我们你给本丸找了新主人的时候,就完全不能忍了!”
刀剑男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回答着审神者先前提出的疑问。
“那个......就任的审神者是我认识的一个后辈,真的很优秀的。”
眨眼间就被淹没在「群众」呼声中的莫白芷弱弱地举起手辩解道。
“不是优秀不优秀的问题!”
乱忿忿不平地拍着桌子。
“只要那个人不是大将您,我们都不满意!”
厚替他补完了后面的句子。
“所以......”
“如果神隐能把您留下来的话,全员暗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大了去了啊喂!”
莫白芷颇为无力地看向坐首的江雪,数珠丸,山伏,还有身为神刀的太郎和石切丸,“你们那时候怎么不——至少稍微提醒我一句也好。”
三日月那货自我主义,随心所欲惯了,参与这种事不足为奇;同理,热衷搞事,活力过头的鹤丸会搭把手也不奇怪;小乌丸,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对自己特别感兴趣,相当麻烦的一位老人家;至于长谷部......不想再如当初于信长手中那般被转交人手,可以理解。
但几位平时在本丸里最是成熟稳重的佛刀、神刀怎么也会看不穿生死轮回,做出这样的选择?
“虽说身为神刀,可是我暂时还拥有不了如同真神那般的气量呢。”石切丸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动着手中的御币,“无论如何,不想失去您的心情和大家都是一样的。”
“如果是为了您的话,”接过弟弟递来的清酒轻抿了一口的太郎目光澄净,姿态端庄,“这红尘俗世同样值得留恋。”
“修行不足,心性未明。”
数珠丸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的动摇,“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看不穿,放不下。”
“咔咔咔,贫僧还是不够成熟,需要多多修行啊!”山伏一如既往地爽朗大笑着,倒是默认了数珠丸的意思。
至于江雪......
和数珠丸相性不合的他可能也是类似的理由,不过既然对方先他一步说了,他沉默半晌,方才用极低的声音回答道,“放任主殿您离开的话,会给世界带来更多的战争吧。”
莫白芷:“......”
——战争是什么鬼?
说出来了,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宗三浑身颤抖地低下头,觉得自己憋笑快憋得肠子打结了。
“主殿您不知道吗?其他本丸里的刀剑男士背地里都叫你......”
“?”
“——当代海伦。”
“啥???”
莫白芷疑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靠脸就可以引发战争的男人」什么的。”鹤丸耸了耸肩膀,“江雪指的大概就是这个吧。”
“为什么——哪来的这种留言?!”
从来不曾听说过这档事的莫白芷此时的表情怎一个囧字了得,尴尬癌都快犯了。
“好像是您之前卧底在一个涉嫌倒卖刀剑男士的黑市里的时候吧——当时那个黑市的两个当权者不是为了争夺您的所有权翻脸,间接导致后面策反成功,为彻底剿灭那股势力奠定了基础么,从那之后就有这么个「传说」了。”
“什么争夺所有权啊......”莫白芷忍不住扶额吐槽,“他们两人本来就已经貌合神离,都起了吞并对方的心思,我只是在其中添了把火罢了,关键是只是简单地挖角——希望我去另一方那里工作罢了,不要用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句子来形容啊。”
“四舍五入一下也差不多嘛。”
“差多了好吗!”
“总而言之——”
“为了世界的和平和安宁,主殿您只要留下了「祸害」我们就可以了!”鹤丸做出了盖棺定论。
“祸害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审神者彻底眼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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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莫白芷,一位曾经轮回数度,经历了不知多少世界,经验丰富,处变不惊的优秀穿越者。
目前,我正肩负着教导一整个本丸的大龄刀剑们分辨崇敬、濡慕、向往,喜欢等感情和真正的爱的区别,并纠结于该如何拒绝他们各种各样以结婚为前提的追求,以及几位老流氓乐此不疲的夜/袭。
作为一名刀剑灵魂的工程师(?),我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豪和责任感。
——并且由衷地希望偷偷研发的可以穿梭时空的咒符能够尽早成功。
X年X月X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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