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专业人士遍布的剧组, 团队不是草台班子,拍摄准确自然做的很好。
全场清空拍特殊戏份,柳演奚的防护做的非常彻底,彻底到即便出现极端情况也不会给女演员造成任何困扰。极端情况出现, 车门焊死, 刹车失灵, 挡风玻璃前的春色太美, 春意盎然的女演员什么都没感受到,但踩不了刹车的男演员被坑了。
拍之前做防护,柳演奚离车八百米, 钥匙就是普通钥匙, 工作人员协助他给钥匙上保险的时候, 防护措施是按照普通钥匙的尺寸来的。可他走到车边,坐上了驾驶位, 刹车一失灵,钥匙膨胀,凉凉。
起初柳演奚是准备忍, 保护罩的尺寸还是可以容纳稍微变形了些许的钥匙。他也真的忍住了, 问题在于, 钥匙不止会变形一次,它还能再度进化。
医生和初子的这场近距离接触在剧本里是两个视角, 在医生的视角,也是观众看第一幕的视角时,负责控场的是医生,是他终于得偿所愿。而在观众再度看这幕戏时,剪辑给的是初子的视角,在初子的视角里, 这是她诱惑猎物上钩。
两个视角都要拍,两个视角是交织在一起。导演对男演员的演技有信心,只告诉了他自己想要什么感觉,让他自由发挥。对女演员么,李在蓉是手把手教,姜云思就适合手把手教才能出彩。
导演是男人,男导演教女演员什么姿势,什么眼神,更能撩拨镜头。这是专业,但这也是会让柳演奚刹车失灵的操作,失灵到他的钥匙需要被重新修整,防护罩要破,随即就被导演骂了。
导演骂的极其难听。
第一次,男演员需要修整。李在蓉没说什么,就是笑的不太和谐,大家都是男人么,可以理解。而且这也证明,他把姜云思教的不错啊,没事,再来。
再来中间有半小时休息,钥匙需要重新匹配保护罩,男演员迫切的需要休整时间。
第二次,床幔中的柳演奚翻身而起叫暂停,不等导演说什么,直接往待机室冲。这一次,李在蓉也没骂人,还是那句话,男人么,能理解。
这次,半小时休息缩短成二十分钟,有准备的造型师提前拿来的冰袋,好降温。
第三次,男演员冲去待机室时,李在蓉感慨一句小伙子火气挺旺,还是没生气,就是有点担心姜云思的状态,怕她连续被打断会不好再入戏。意外的是,女演员没什么感觉,导演想起来当初‘老师’说这孩子没有羞耻心的话,彼时觉得可能成为麻烦,现在看倒是优点了。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李在蓉沉下脸。小伙子火气旺盛的有点过头了,他们拍不是色|情片,他让柳演奚脑子干净点,别成天就是那些东西。
柳演奚很蛋疼,不是形容词,他有点伤到了,正经负伤状态。他也不想把自己搞的跟发|情期的野猫一样,问题出在,他不可能真的在片场开车上路,哪怕是在待机室也不可能,所以他都是硬踩刹车。
这车,他要是顺顺利利开出去了,那交出去的管理费足以掏空他的钱包,钱包干净了就算脑子里有啥心思,油箱耗干,车也熄火了啊。可他每次都在停车点绕一圈就踩刹车,油门从未一脚到底,油门还时不时的被脚尖按下,被膝盖顶住,挡风玻璃前的春色每次还都是不一样的风景,这......
第六次休息,导演烦了,李在蓉大手一挥让他直接上。柳演奚不愿意,上毛毛上,他要是就这么进车库,姜云思咋办?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李在蓉让他别废话,坐在床边对跪坐的小姑娘进行专业上的劝解。
类似于,人都在,摄像在、灯光在、大家都在,他也在。大家都在,要是柳演奚真敢做什么,他负责把他掰折了,让姜云思别害怕。这就是拍摄,不会出任何问题,他保证。
导演怕女演员有顾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女演员乖乖点头,点的过于乖巧,让李在蓉怀疑她是不是没听懂。不管听没听懂,该拍还是要拍的。
全场重来,机器再开,摄像机的红灯亮了没到十分钟,女演员的表情不太对。
导演喊停,问小姑娘怎么了,姜云思挪了下姿势,看向在导演一个‘cut’都没说完就弹开的男演员,老老实实的说,“他戳到我了,有点疼。”
全场静默一瞬,导演都楞了一下,转瞬反应过来是什么戳到了之后,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你TM是狗啊!来我这里发|情!我是不是给你块石头你都能硬!还拍不拍了!”
无地自容这个词柳演奚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了解过,他又无力辩解。本来还有保护罩,钥匙和油门都有防护,不舒服归不舒服,好歹有保险啊。这次啥啥都没有,那东西他又不能控制,他还一直被撩拨,那他能怎么办?
没办法,凉拌。
保护罩再次上线,这次造型师被要求缩小保护罩范围,柳演奚想用物理方法解决车门被焊死的问题。解决的非常不顺利,他是要演得偿所愿的医生,不是隐忍的医生,演技和生理冲撞,生理胜利,柳演奚被骂到死。
激情开麦的导演谩骂声之大传到了场外,曹成右就这么听到了柳演奚被骂的消息。
消息有后续,这一幕没拍成功,柳演奚被赶走反省,明天再继续。李在蓉警告对方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通宵不睡运动耗尽体力也好,还是直接吃药拆了油门也行,反正明天他要是还这样,那他就等死。
本来姜云思是应该收工的,但导演呼叫曹成右也来排一次,有点看戏的心态但更多是提前预防之后可能出现的问题。
戏么,导演看的挺嗨的,可问题真的出现了,李在蓉也很烦躁,晚上呼叫两个男演员出去喝酒,商谈如何解决目前的问题。
三人见面,忙内柳演奚负责充当临时服务生,倒酒烤肉一系列服务,就是不怎么说话。他其实不想谈论这个,一方面是尴尬,另一方面是他们三个坐在一起谈论姜云思如何如何,他稍微有点不舒服。
曹成右也不太舒服,但他不舒服的点在于,马失前蹄,不想面对导演的幸灾乐祸。
啥想法都没有的导演单纯是来聊工作的,“你们两要是都不行,那我们就直接上。反正都追求真了,那就真的来。姜云思那边我去沟通,但我话放在这,我说的是拍摄,你们两别给我搞事。”
话出口,嘴里说着‘你们’的导演,眼睛看的是柳演奚,李在蓉跟曹成右很熟,他信对方的为人。对柳演奚么,本来也是信的,但今天一天拍下来,没那么信了。
柳演奚知道导演是什么意思,圈子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某些男演员借着拍摄搞东搞西的事。这种事,女演员不好开口,肯定吃亏。他也没说什么我绝对不会怎么怎么样的话,听着就行。
导演和男演员们在沟通车要怎么开的问题,女演员在被助理追问,今天拍摄是不是出了问题。
姜云思原先不知道那不可以说,拍摄时助理姐姐被拦在外面了不知道情况,她以为姐姐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就乖乖的说了。说了没几句,仅仅开了个头,助理姐姐脸色就变了,她不敢讲了。
青着脸硬挤出笑容的赵雅荷却让她继续,姜云思知道自己不能说,不愿意继续。她闭紧了嘴巴,赵雅荷越想越歪,哄着小朋友去洗漱,自己出去打听具体是什么情况。
小酒馆那边聊完了,作为罪人,柳演奚偷摸去买单,单买好走人。曹成右看他手上提着打包盒,随口问他是不是没吃饱,柳演奚摇头,说是带给姜云思的。
“她不太能吃辣又喜欢吃辣炒鱿鱼,赵雅荷管着她不给她碰,可怜死了。”柳演奚想起来忍不住就笑,真笑了又叹息,举了举打包袋,“就当是为白天的事道歉了。”
曹成右看着他的笑脸感觉不太对,“你该不会对她.....”
“别误会,妹妹,就是妹妹,小妹妹。”柳演奚连忙解释,“真的是妹妹。”
妹妹?情妹妹?
脚步微顿的曹成右没再多问,他都那么说了,他还问什么,双方也没那么熟,问那么清楚干嘛。
赵雅荷问的很清楚,她专门去找摄像导演问的,名义是担心自家孩子吃亏,她们孩子小啊,又那么单纯。拍摄说是说工作人员也在,也会拍特写出问题的概率不大,可被子一盖,被子底下可没有镜头,真出了问题,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
摄像导演没有什么要隐瞒的想法,拍摄时清场是拍摄需要,女演员的助理有这些担心也算正常,何况姜云思确实挺单纯的。单纯的都不懂什么是‘硬’,还是导演骂太凶她被吓到了,差点哭,李在蓉哄着解释的。
站在男人的角度,柳演奚也确实狗,摄像导演该怎么说怎么说,照实说。听到‘实情’的赵雅荷暗地里骂了无数脏话,生撕了柳演奚的心都有。
带了辣炒鱿鱼回来的柳演奚刚好在宾馆走廊碰到了打听完消息回房间的赵雅荷,他还想打招呼,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跟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招呼就不用打了,手里的打包袋也给了曹成右。
“帮个忙?”柳演奚示意他看快步走开的赵雅荷,“那位很不待见我。”
同样看到女助理表情的曹成右皱眉,这助理有点越线了,柳演奚怎么都是前辈,不止是姜云思的前辈也是赵雅荷的前辈,后辈很没规矩。
没规矩的后辈在给经纪人打电话,把柳演奚形容成下三滥,重点强调明天还要再拍一次,她怕出事,想让经纪人帮忙让她进棚内盯着。助理想要去棚内看拍摄没什么难的,但经纪人不太想让她进去。
不论柳演奚是不是下三滥,拍摄就是拍摄,镜头前的姜云思先是演员,之后才是女艺人。演员们需要为角色,为剧本做一些妥协,不论对手戏演员是正人君子还是卑劣小人,只要导演定了对手戏演员是谁,姜云思就不能反抗,赵雅荷更不能做什么。
“同样的话我跟你说第二次,要是再有第三次,我们就没必要谈了。你是姜云思的助理不是她妈,你拿她给的工资是干活,不是她孝敬你的零花钱。我之前去片场就警告过你,别对柳演奚横眉竖眼的,他那是不计较,但凡他计较,你想想倒霉的是谁,不是你,是姜云思。”
“知不知道什么叫前辈?懂什么叫助理吗?第一天出来做事啊?你对柳演奚的态度就是姜云思的态度,你见到人都不知道问候,也就是他脾气好我告诉你。可他脾气好,别人不是瞎子,你不鞠躬就是姜云思不会鞠躬,你不礼貌就是姜云思没教养。”
“戏怎么拍,你说了不算,我也没资格讲话,导演才是能拍板的人。只要导演没发话,你就给我憋着。你想清楚了,你就算在现场看到了让你不顺眼的事,你能做什么?阻拦拍摄?干嘛,嫌姜云思路走的太顺了,你要给她使点绊子?她是签了裸|露协议的,这是工作,不是过家家!”
“赵雅荷,想清楚自己是干嘛的,你是拿工资做事的人,别把工资当零花钱用。这是姜云思接到第一个大制作,李在蓉是国内唯三去过四次柏林的导演,他说不定这次也能带姜云思去柏林。你给我老实待着,出了事你死了死远点,别拖累姜云思。”
收到经纪人严词警告的助理蔫了,胸中自然不忿,但她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她没资格去对拍摄做什么,不论姜云思是否真的会被欺负。
蔫的助理接到了曹成右送来的辣炒鱿鱼,开门前曹成右还准备跟助理说一些,她有点没规矩的‘教导’,门一开,看她那样,话就咽回去了。
辣炒鱿鱼出现在姜云思的面前,小姑娘流着口水,不敢伸手拿筷子,“我可以吃吗?”
“吃,曹成右前辈送来的。”赵雅荷勉强试着摆正位置,可等她吃了两筷子口,又忍不住想拦,“你胃不好,吃了会不舒服的。”
惋惜着放下筷子的姜云思乖巧听话,得到助理姐姐的摸头,满意了,不吃就不吃。只是,姐姐是不是有点怕那个前辈,那她是不是可以跟前辈说,自己想吃什么?有两筷子也行啊,也算吃到了么。
小姑娘动着小脑筋为自己的口粮想招,她的经纪人想的是,助理的担忧还是要解决,他们这边不好插手,河证宇那边总有办法。
隔天一大早,吃着早餐的曹成右眼看着姜云思颠颠的跑过来,多少有些诧异。这姑娘有点怕他,除了拍摄、对戏和他主动去找她,姜云思都是躲着他的,这么跑过来想干嘛?
小跑凑到前辈面前的小姑娘脑袋上的丸子头都跟着跳跃,扬起一个大笑脸跟前辈说早上好,下一句就是,“辣炒鱿鱼特别好吃~”双手合十冲他拜拜,“谢谢~~~”
曹成右一乐,刚想说那不是他给的是柳演奚给的,就看小朋友突袭凑近他,又轻又快的说了句,火鸡面,说完秒速直起身,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指着他能意会。
光靠眼神曹成右并没有懂,可随后跟过来的赵雅荷冲他鞠躬时,他懂了。原来是有事相求,怪不得大清早跑来讨好他。这姑娘的小花招还挺多,居然是无事不早起的类型,果然是初子。
姜初子看他笑了,明白自己的火鸡面有着落,那个也是辣的,她看造型师姐姐吃过,肖想好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大早上是不可能吃火鸡面这种东西的,乖乖吃三明治当早饭的姜云思一心期待中午的火鸡面,前辈让助理去买了,她听到了。姜云思决定原谅前辈之前让她欺负鹌鹑的事,前辈也没那么坏,是个好人来的!
火鸡面还没出现,拍摄先开始,今天棚内多了个‘观众’,制作人带着红参营养剂来探班了。她来,姜云思没什么反应,曹成右比较诧异,制作人突然过来干嘛?
“会不会是昨天拍摄不顺利,她知道了?”助理猜测。
曹成右说不可能,“别说只是一天拍摄不顺利,就是一个月拍摄不顺利她也不会来,你以为李在蓉是什么没名气会被制作人控制的小导演?她要是敢在片场说三道四,导演能直接换了她。”
导演倒是不意外制作人的出现,昨晚对方就打电话说了今天要来,理由是一个拍摄地的调度出了点小问题,她来这边处理顺便看看拍摄。
顺便看拍摄,顺便进片场,顺便围观床戏的孙苏玉对申必顺很鄙视。女演员拍床戏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拍A|V,场子里那么多人呢,柳演奚只要不是弱智就不可能做什么。
来之前认为自己就是白跑一趟的孙苏玉,等看了拍摄察觉不对了,搞什么,玩真的?
玩真的。镜头是真的,演员是真的,情|欲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真实到男演员大汗淋漓,暧昧的光线下,拍特写的镜头在柳演奚的脊背勾缝处拍到再真实不过的油光,那不是化妆师涂上去的,而是汗水逼出来的欲|望。
孙苏玉看的口干舌燥,余光扫向其他人,斜对角就是灯光师,那位眼睛都看直了。这真的是在拍文艺片吗?我很怀疑你们在搞事啊。
导演不喊停,排练好的动作已经做完,没有‘cut’,演员就只能自由发挥。
动作做完的姜云思以为应该结束了,自然的扭头看向镜头也看向导演的方向,那双眼睛清凌凌的,跟这个热的孙苏玉撸起袖子解开两颗衬衫纽扣的现场画风一点都不一样。
那一眼让看着监视器的孙苏玉愣住,那一眼也让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的李在蓉悄声跟制作人讲,“这孩子能成大器。”
那只是一眼,一眼之后她的下巴被‘医生’扣住,男人俯身,柳演奚没听到‘cut’,柳演奚什么都没听见,男演员在戏里,男演员也出戏了。
医生在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柳演奚在天人交战。果实的滋味太甜美,他终于拥有了她。姜云思的眼睛太纯粹,柳演奚知道她已经出戏了,或者说,她一直也没在戏里,她只是导演的提线木偶,导演怎么说她怎么做,做动作而已,她从来没有入戏。
柳演奚能感受到与他肌肤相亲的姑娘在神游,可能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拍摄还没结束。医生不想管那些事,医生只想挑起果实最根本的欲望,他想让这个女人完完全全的属于他,她本来就应该属于他。
医生不是在表演,医生的征服欲被激发了,她怎么能神游呢,是他不够努力吗?那他当然要更努力才行。
柳演奚在表演,用所有他会的那些技巧在表演,不论是初中偷偷看的小电影,还是从兄弟那互相交流的经验,他想要让那双眼睛,染上他的颜色。
这是表演,这是拍摄,镜头的红灯亮着,镜头之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事。镜头之下,他只是医生,他原本就应该成为医生。
那姜云思呢?姜云思有点累。
昨天拍的时候,姜云思还会惊奇于身体的变化,差点以为自己生病了,但后来导演叭叭叭跟她说好多,她大概理解那是很正常的事,她没有生病。那些正常的变化有点累,会让她呼吸急促,也会让她身体泛起嫣红,粉粉嫩嫩的红,导演说非常棒,那应该是好事?
姜云思有点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不结束,嘴巴麻麻的,舌根也有点疼,翻来覆去的好辛苦。浑身是汗,不止有自己的,演奚哥的也有,主要是那个哥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好多汗,还贴着她,黏不拉几,弄得她好不舒服。
好累,为啥还不结束?
男演员骤然倒在女演员的背上,脑袋埋在她的后颈急促的喘息,姜云思忍了好一会儿,没忍住,超小声的说,“痒~”
“OK!过!”
李在蓉兴奋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啪啪啪的鼓掌,工作人员慢半拍,掌声随后跟上。
掌声和叫好声响成一片,柳演奚撑着身体缓慢的爬起来,拽走的被褥裹着自己,垂着头径直离开现场。没人拦他,现场除了还趴着的姜云思和皱眉盯着男演员背影的制作人之外,都是男人。男人很能理解,他需要去打理一下自己。
累的不想起来的姜云思,扭头看向浴巾的方向,不想动,有点抱怨哥哥把被子裹走了,她没东西裹。趴着的女演员还在想要不干脆裹床单,制作人上前拿了浴衣给她披上,借着帮她穿衣服的动作轻声问她,柳演奚做了什么。
姜云思不太明白,“什么?”
“他...”孙苏玉望着她的眼睛,说不出口,只能隐晦的问,“他有碰到你吗?”
“他一直在碰我啊。”姜云思还是没听懂。
床戏,不碰怎么拍?
床戏,也不是哪都能碰的。
沉下脸的孙苏玉顺了顺她的后背安抚她,示意她先去换衣服,掉头去找导演了。拍摄当然是导演说了算,但没这么玩的,这么玩过头了。要是姜云思真是个女新人,那孙苏玉会当不知道,可姜云思不是,这件事就不能这么过去。
导演正嗨着,刚才画面太好了,尤其是姜云思看向镜头的那一眼,身处泥泞却毫无所觉那一眼,太棒了。嗨上头的导演面对插手拍摄的制作人,一点也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他正嗨呢,好脾气的跟制作人解释,是他要玩真的。
“我跟姜云思沟通过,她没问题。”李在蓉无敌喜欢这个女新人,不是因为她豁得出去,而是她做的非常棒。
女主角本人说了没问题,孙苏玉想要再提问题就不合适了。制作人出了片场给申必顺打电话,一是说现场照实来,二是说你们家小朋友自愿的。
申必顺楞了一会儿,“什么叫照实来?真上?”
孙苏玉说,“差不多,但没真的进去,她签的是三点不露。”既然不会露出最关键的部位,那就不会拍到真正的真实,只不过,“柳演奚飞了,你也是男人,那东西控制不了,不用我跟你解释?”
这种镜头,外行顶多认为导演会拍,内行是看得出猫腻的。演就是演,演技再好,演员在演跟演员真的做了什么,懂行的人自然懂。这东西得提前说,别等片子上了,对方发现了,那就不好看了。
再度愣了好一会儿的申必顺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脏话,“你也是疯了。”
“什么叫我疯了,导演是李在蓉,你以为我能阻拦?”孙苏玉让他别说傻话了,“姜云思自愿的,她要是不愿意谁都不能怎么样,她自己想豁出去做全度研,你在这跟我说什么。”
全度研,艺术片女神。一脱成名,脱了很多,代表作也非常多。
申必顺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孙苏玉都懒得搭理他,什么叫不可能,女演员乐意为艺术献|身怎么就不可能了。姜云思是新人,李在蓉是柏林常客,什么不可能的事,在这种搭配组合下都能变成可能。
说句不好听的,愿意为李在蓉的镜头献|身的女演员,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她们还没机会献|身呢。
“姜云思不是那样的孩子。”申必顺非常肯定,“她要是那种姑娘,证宇......”
“哦~~~”孙苏玉一下抓住了重点,“我就说你的年龄差不对,原来是河正宇,你们挺会玩啊。”说着又觉得,“要是河证宇,你跟我这逼逼什么,他手指缝里随便漏点东西出来也够姜云思活的啦,干嘛跑到我这里来?”
“嘴巴闭紧点,谁都不知道。”申必顺有点懊恼说漏了,但说漏了也就说漏了,“讲正经的,柳演奚是不是故意的?”
孙苏玉一乐,“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重要吗?我提醒你啊,柳演奚已经拍完了,曹成右的两场还没拍,剧本你也看过,那两场要是玩真的,姜云思够呛。”
“能不能......”
“不能,别想了。”
说漏嘴的小懊恼变成了大后悔,申必顺当初联系孙苏玉的时候只知道导演是李在蓉,男一定了曹成右,企划也是艺术片导向,不清楚细节。这个配置足够姜云思出成绩了,那可是李在蓉。
可这姑娘的成绩要是这么出的话,申必顺怀疑他会被河证宇分尸沉江。
大经纪人犹豫着是不是要跟男艺人说,我可能不小心把小姑娘推坑里了。申必顺不想说,可不说也不行。现在说了好歹能争取个死缓,要是等片子上了再说,他就彻底凉凉。
河证宇一直都没忘,申必顺敢拿全部财产担保,那个看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该工作工作该生活生活的家伙,一点都没忘。要申必顺猜,河证宇搞不好不止是没忘,还可能因为亲手放弃了能得到的机会,心里的钩子扎的更深了。
在告诉河证宇你的小朋友可能被‘污染’之前,申必顺先去找了朴祖光,他得搞清楚,什么叫姜云思是自愿的。
朴祖光不太清楚这件事,打电话给赵雅荷,助理姐姐也不知道。经纪人一下就火大了,平时看你护她护的跟什么一样,关键时刻你不知道?
“是你让我摆正位置的,我能知道什么啊,我都不在现场,现场拍摄清人,我没说过吗?”
“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的赵雅荷觉得他有病,她都不在现场能知道什么,朴祖光则是想,这个助理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从助理那里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朴祖光去了片场,单独问姜云思。
姜云思知道的很清楚,她是当事人啊。她把知道的都说了,说的朴祖光脸都黑了。
“导演跟你说来真的,你不拒绝吗?提前问我也行啊,你怎么自己就同意了?”经纪人对艺人的脑回路简直惊奇,“你知不知道你答应了什么啊?”
缩了下肩膀的姜云思有些害怕,“导演说那是为拍摄考虑,你不是也说我要听导演的吗?”
“我TM......”
“你够了啊!”
赵雅荷一把搂住姜云思护在怀里,“你吼她干什么,她不是不懂吗,慢慢教啊,干嘛吼她!”
这TM教个脑袋啊教!常识为什么要教?!谁都知道事,怎么就她不知道!
好悬没吐血的朴祖光对两个女人的白痴程度都无语了,没工夫跟她们瞎扯,转头打电话给申必顺,告知经过,以及,事情拦不下来。如果姜云思没同意,哪怕是被迫同意,朴祖光都能找理由拦一下,可姜云思答应的很干脆,他这个时候跟导演反口要上护具,导演会当他是脑残。
“别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选,是在李在蓉那里当个傻逼经纪人,还是跟我断联系。”申必顺让他二选一,这事走孙苏玉的路子走不通,只能逼朴祖光选。
要是朴祖光看好姜云思,认为她能借着这部作品一飞冲天,那他就得放弃之后申必顺会给的支援。反之,朴祖光要跟导演撕,他们的合同里可是写明了护具的,合约非常详细,导演现在是违约。
朴祖光不想选,他想都要,“前辈,我如果跟导演谈合约,那姜云思就可以退圈了。那是李在蓉,我哪来的资格说三道四?”
“我不逼你,你看着办。”申必顺当然知道那是李在蓉,可他也不是无名氏,“你想清楚,李在蓉多少年出一个作品,我们一年拍几部作品。送到我手上的剧本能堆成山,李在蓉三年能出一部作品就算快的了,你想要姜云思一部作品吃三年,再等三年?”
这话哪是什么二选一,这明明就是单选项。
只有一条道能选的朴祖光唉声叹气的去找了导演,柳演奚不谈了,但曹成右必须上护具。李在蓉会搭理他?导演只当经纪人是傻逼,这个傻逼是自己合作过的演员手下的人,胆子够大的,敢到他面前逼逼叨?
导演当着脑残的面给对方的社长打电话,他跟裴勇俊合作的时候,对方还不是经纪公司社长呢,老关系了。
社长并不知道前应后果,只听导演说朴祖光做了什么,直接回导演说了算,经纪人他处理。被处理的经纪人跪在社长面前,先认错,再跟社长解释整件事的缘由。
裴勇骏打电话给河证宇,在申必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质问对方搞什么。这不是打朴祖光的脸,这是打他的脸,姜云思现在是他的艺人,朴祖光同样是他的人,申必顺玩威胁?想什么呢。
“你要养个小姑娘玩早说啊,合约都签了跟我来这套?你知道姜云思得等多少年才能等到一个李在蓉吗?干嘛,怕她走太快,你控制不住啊?那你就别装什么任她飞啊,我不在外面活动了,猫猫狗狗都敢冲我叫?你耍我?”
河证宇......准备弄死经纪人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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