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忠伯把一间客房收拾了出来给胡六福住,展昭领着他进去看一看,问他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他明天去准备一下。
胡六福连忙摆手说:“不用了,这房间这么好,我什么都不缺!”
这客房很大,屋里除了一张床之外,桌椅茶几衣架脸盆架一并俱全,甚至桌上还摆着两个小花瓶,胡六福简直满意得不得了,这地方比破庙不知道高档了多少倍。
见他眉宇间都是喜气,展昭也就放心了,房子很久没人住,他本来还有些担心怕他觉得简陋。
胡六福主动承担起了帮忙烧热水的活,忠伯本来死活不让,但胡六福一再坚持,展昭也就随他去了。
盆里倒上热水,胡六福放了一块布巾进去拧干后开始洗脸,这么多天了,他终于又能用热水洗脸,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把自己的脸埋进洗脸巾里不想抬起来。他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脸和脖子擦干净,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脚,然后幸福的爬上床,抱着棉被滚来滚去,虽然身|下只是普通的硬板床,可他还是觉得柔软无比。
明天开始,他一定要想办法赚钱,这样他就可以不用白吃白住人家的了。
一夜好眠,胡六福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窗外天色大亮,这是他穿越后睡的最好的一次,他伸了个懒腰后从床上跳下来蹦跳着洗漱完打开房门走出去。
忠伯已经做好热饭等着他了,胡六福坐下后发现没看到展昭的身影,有些好奇的问:“忠伯,怎么不见展大人呀?”
“少爷出门办案去了,一早天刚亮已经走了。”忠伯乐呵呵的给他盛饭,他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好容易有人陪他说说话,他心里高兴。
胡六福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馒头,有些愧疚起来,住在人家家里还好意思赖床,于是他吃了两个馒头一碗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把自己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胡六福开始开始清点。
一打符纸都是他自己画的,差不多还能用一阵子。一个不咋靠谱的罗盘,一个还剩了一半多的打火机,一个手电筒,一把桃木剑,一个已经没有电的手机,还有两
三本他拿来打发时间的狗血爱情小说。
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能拿出去换钱的东西,胡六福挠着头想了半天,忽然怀中的铜镜晃了晃,从里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小道长,我能出来吗?”
胡六福这才想起还有个女鬼在自己的镜子里,他起身把门窗都关了,然后才把女鬼放出来。女鬼出来后在屋子里飘了一圈,“小道长,这是你家吗?”
“是展大人的家。”胡六福解释道,“你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大概是在铜镜里有灵力保护的原因,女鬼的外形已经不像最初见到时那样恐怖了,嘴唇也有些颜色。
“展大人就是昨天那个拿剑的男人吗?”女鬼想起来,“我都不敢靠近他,他身上有我们鬼最害怕的正气。”
“但他是个特别好的人。”胡六福忍不住解释,“你又不做坏事,他不会对你怎样的。”
女鬼撇撇嘴,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还是有些嫌弃:“这个房间太简陋什么都没有,我的房间就……”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卡壳了,一张惨白的鬼脸上露出挣扎犹豫纠结的神情,好像在拼命的回想着什么,胡六福并没有出声打扰她,也许女鬼真能想起什么来。
“我记得,我房间好像有……有很多值钱的摆饰才对,还有一个很大的花瓶。”
胡六福听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也许,你生前真的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对了,你家里有几口人还记得吗?我们昨天在埋你的地方挖出了很多人骨,还有一个才七八岁的样子。”
女鬼的脸上有些欣喜:“我还有家人?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们呢?”
算了,不要指望这个迷糊鬼还能记得清这些事,胡六福叹气:“你这几天什么都不要干了,就在镜子里好好的想一想以前的事,包大人在查案宗,说不定哪天就能知道你生前是谁家的小姐。你自己也努力一点,早点查清楚好去投胎。”
“知道啦。”女鬼嘟囔着,不高兴的在屋子里飘来飘去。
胡六福觉得自己有点毛病,他竟然从惨淡淡的女鬼这副模样中看出了一点小女孩的娇憨任性。不过如果她还活着,当时本来也就是个小姑娘。
“要不然,
道长你给我起个名字。”女鬼又飘回来,“老是女鬼女鬼的叫我多难听呀。”
胡六福哪会给人起名字,以前有香客来求签,也有人跟他求新生儿的姓名,每次都被人嫌弃,说他是个起名废一点也不为过。
他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一拍掌定下来了:“我叫你阿飘,好听好记,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啥,多好。”
“阿飘?”女鬼歪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又高兴了:“这个名字好!听起来好像我生前是一个很善舞的人!”
于是,女鬼就有了一个叫“阿飘”的新名字。
“你先回镜子里去,我要出门挣钱了。”反正从阿飘这里暂时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胡六福干脆让她先去修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挣钱?”阿飘有些不解,“你很穷吗?”
“我穷死了,差点要去街头要饭。”胡六福深深叹气,“要不是展大人好心收留,我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呢。”
阿飘看他神情忧伤,也不说话了,听话的钻进了镜子里。
胡六福把镜子塞到怀里,背着自己的包走出了展府。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摆摊,洗碗端盘子他实在是做不来,师父要是知道自己学了一身的本事最后却去端盘子,就真的要从土里爬出来掐死他了。
再说,谁还没个事业心了?
胡六福还是回到了桥下摆摊,用忠伯给他找来的纸写上了“看相算卦捉妖驱魔”几个大字挂在桌前,就盘腿坐着等生意上门,这一带他的同行比较少,方圆几里都没有人摆摊算卦,胡六福一直等到下午才有人到他这里。
都是些小活,一对母女让他给算一下姻缘,胡六福当然是捡好听的说,他本来就很容易讨人喜欢,嘴甜热情又很能忽悠,那对母女得了想要的答案后高高兴兴的付钱就走了。
胡六福得了十个铜板,小心翼翼的当个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每一个都亲一口。这次他非常谨慎的把铜板用布包上,然后再放到自己贴身的里衣里,趁着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往回走。他总觉得这是个好兆头,说不定以后自己的生意会越来越好,很快就能脱贫。
十个铜板也不多,但胡六福还是
跑到街上逛了一圈,他这几天都是展昭在照顾着,也有心想报答一下,可他对展昭的喜好并不大了解,实在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才好。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他看到一个卖酒的铺子,里头传来的酒香味隔了老远都能闻到,胡六福自己没事就爱喝点小酒,他想着展昭这样习武的人应该也喜欢,于是就上门去打了一壶,听说是叫什么花雕,有一点点贵。
抱着酒回到展府,展昭已经在家了,他换了一身蓝色的便服正在灯下看书,听说胡六福回来了,放下书本出门来。
“展大人,我今天赚钱了。”胡六福像一个邀功的孩童一样兴奋,“整整十个铜板!”
展昭眉眼带笑,忍不住顺着他的话点头:“胡公子真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被展昭夸奖对胡六福来说就是很不一样,他高兴了一会儿后又把怀里的酒塞到展昭手里:“我在街上买了点酒,今天请你喝酒好不好?”
展昭低头看着手里的酒壶,闻了闻味道后有些惊讶:“胡公子是如何得知展某最爱这花雕的?”
“你最喜欢的?”胡六福没想到自己随手买的酒竟然是展昭最爱,立刻就得意的说:“你忘啦,我是道士,什么都算得出来!”
明知他是开玩笑,展昭的心情还是略略放松了一些,他抱着酒壶往里走,胡六福跟了上去,“既然胡公子请展某喝酒,那展某一定尽兴。”
两人在桌边坐下,忠伯今天做了不少的菜,还有一碟花生米下酒,胡六福殷勤的替展昭倒酒,顺便问道:“展大人,你今天去查案可有什么头绪了吗?”
提到这事,展昭深深的叹气,“没有,公孙先生说这二十多年来的案宗太多了,一时间实在找不出能对得上的案子。我今日又去了昨天的那个乱葬地,在更远的地方又挖到了一些残骸。”
“仵作正在给那些残骸碎骨做检查,可能明天就会有消息了。”
胡六福想起自己白天跟阿飘的对话,忙又说:“展大人,阿飘她们家生前应该是大户人家,挺有钱的那种。”
“阿飘?”展昭一愣,“是谁?”
“就是那个女鬼的名字呀,我给她起的。”胡六福说道,“她跟我说,她依稀记得她屋子
里有很多摆件,还有一个很大的花瓶,我觉得一般人家女孩子的房间不大可能这样豪华。”
展昭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不错,明天我就去告诉公孙先生,让他先从这个地方下手,看看二十多年前有没有哪家富庶大户的案子。”
“嗯嗯。”胡六福应付着,招呼展昭喝酒:“展大人现在就不要烦这些了,吃点东西。”
花雕酒名字很有韵味,喝起来口感也绵软柔和,并不像别的白酒那样辛辣,胡六福一不小心就喝上头了,他虽然爱喝酒,但酒量其实不是很好,尤其这种喝起来舒服的酒,很容易会喝多。
“展大人长得可真好看啊。”胡六福支着下巴盯着展昭一直瞧,“不如我给你算算姻缘?不过……我好像也不用给你算,你可能很快就要有老婆了。”
“我知道你老婆叫什么哦,要不要我偷偷告诉你?”
展昭哭笑不得的把胡六福扒拉自己的手放下去,无奈的道:“展某并不想知道,胡公子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真的知道!”胡六福凑过来一脸神秘的说,“你以后的老婆叫丁、丁月华,是个大美女哦!”
展昭的手顿了下来,不过很快又继续把胡六福再次扒拉上来的手放下去,他觉得胡六福就是喝多了胡说的,自己并没有给他看过生辰八字,也没有让他看过手相,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日后的姻缘呢?
以后可不能再让胡公子喝酒了,展昭默默的这么想着。
因为胡六福非常难缠的又一次扒拉了上来。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