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辩解道:“能被我算计到,只能怪他无能!你凭什么管我。”
鹤归看了玉露一眼,并未阻止,因为他也同样认为,润玉没有资格。牵起玉露的手腕,语气中毫无半分敬意:“彦佑君那边我自会去赔礼道歉,小露我便带回玄州仙境了。”
“玉露。”
行至润玉身旁,玉露的脚步一顿。
润玉眼眸如往常一样,毫无波澜。“你如此做为,是为你娘蒙羞。”
此话一出,鹤归与玉露皆是愣了一愣,鹤归一直觉得润玉是间接害死邝露的凶手,他不配提邝露。
还未等鹤归出言,便听到玉露急切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娘亲喜欢我,才不会生我的气。”
鹤归却是轻蔑一笑:“若是邝露在,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带她来天界,只给了她尊贵的帝姬身份,却并未真正关心她想要什么,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管教她吗?”
润玉垂下眼眸,无言以对。
“你眼中只有邝露留下的死物,并未有过小露半分,这是你自己的女儿!不用破军报,我也知道小露过得如何,你这个名义上的爹呢?能做什么?”
润玉语气中带了些情绪,“本座都知道。”
鹤归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之意:“知道?既然选择放纵,如今又为何来怪罪?”
润玉喑哑道:“她是帝姬,有何不可为?那个仙侍也好,还是姻缘府的那些红线也好,她大可完全用身份镇压。”
鹤归并未理解润玉,只是嘲讽道:“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她不过才三百岁,怎会有你如此心计?”
“多说无益,让她自己选择。”
默了半晌的玉露,在鹤归期盼的眼神中,松开了鹤归的手,低着头走到了润玉的身旁。
玉露低着头,不敢去看鹤归,“干爹……我不走……”
天性使然。
鹤归离开后,玉露也准备离开,却被润玉施法,冻住了身形。
玉露侧目,看着润玉眼中多了些恨意。咬牙切齿道:“你是想杀了我为那条蛇报仇?”
“我知你为何如此。”
玉露诧异地看着润玉。
“你为你娘不平,无可厚非。姻缘府的红线,那个仙侍,还有太上老君的丹药。都是为了你娘。”润玉声音平缓,却字字都戳进了玉露的心窝。
将她心里那点阴暗的小心思,全部都公之于众。
“你觉得他们都欺负过你娘,你要报复,可你却不知道,你娘与他们相处是如何……”
“你胡说!”玉露打断润玉的话,挣扎着想解开润玉下的咒法。
润玉并不理会玉露的挣扎,“你不笨,可你被恨懵逼了双眼,失去了辨别的能力,便是错。”润玉垂下双眸,盯着玉露:“我知道你也同样恨着我,我第一次做父亲,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如何管教你,可眼下看来,放纵便是错的。”
玉露哭着挣扎道:“你不是我爹,我爹跟着我娘亲一同仙去了,你不是。”
润玉解了玉露的咒法,任由玉露跑到他身边,发了疯似的踢打着润玉。
玉露哭着拍打着润玉,“你为什么要出现!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要娘亲,我要我娘亲!”
润玉丝毫不动,玉露的手劲对润玉而言,不值一提。玉露可以如此发泄,可以报复,那他呢?他该报复谁?自己吗?
润玉麻木道:“你娘亲已经逝世了。”这句话伤了玉露,也伤了他自己。那些思念,犹如噬骨之蛆,撕咬着他的心肺,叫他夜夜难安,叫他夜不能寐。
可如今当着玉露的面,他又提起了,那令他曾辗转反则夜不能寐的原因。
是啊,邝露已经仙去多年了,这么多年,邝露竟一次也未来梦里看过他,这么多年,竟未能召回一缕残魂,也许同玉露一样,她也是恨他的。
玉露像疯了似的“都怪你,都怪你!”
润玉应道:“嗯,都怪我。”
这诺大的天界,无一人会同玉露一样,会将这些表达出来。
邝露离开后,鹤归不屑与他动手,太巳仙人也只是一声连着一声叹息。
玉露如此,他的心里才能够轻松一些,也许玉露说的对,他是在补偿。
润玉不会不管玉露,但也不会放纵玉露。
将玉露关在了邝露曾住的偏殿,命她面壁思过。
而后,去找了彦佑赔罪。
一向浅眠的润玉,这天却难得地睡得极为安稳。
“殿下……”
“殿下……”
耳边传来的声音如百年前一样。
润玉睁眼,邝露还是如百年前一般一身青衣,犹如当年能场梦里一样,不过那场梦里,邝露是要离开他。而这场梦,是邝露回来了。
润玉喉头一梗,喑哑出声,“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邝露眼睛弯弯的,笑道:“小玉还小,殿下如此责罚,太重了。”
润玉附和道:“嗯。”可他知道,如此责罚并不重。
邝露轻笑,“小玉与殿下一样,只是太过孤独。”
润玉垂下头,有些落寞:“我知道,她怨我。”
邝露宽慰道:“殿下是她的父亲,她怎会怨你。”邝露行至润玉身前,“我知道,殿下很喜欢小玉,也知道这些绝非殿下本意。可是小玉并不是我,殿下不该拿对我的标准去要求她。”
“嗯,我知道。”
邝露的手落在了润玉眉间,“早先便告诉过殿下了,皱眉不好看,殿下肯定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里。”
“没有,你的话我一直……”
邝露叹息一声,收回落在润玉眉间的手,“我该走了。”
就像多年前一样,邝露从来便不是与润玉做商量,她只是在告知润玉。
润玉垂眸,掩去眼中的落寞,“你的话我一直放在心里,只是没了你我怎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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