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郎立刻皱眉, 他忙左右相顾, 见周围人并未注意到这儿, 忙呵止:“小郎, 这番话可莫要说出, 小心拐子!”
他在心中暗骂这店中长者怎的如此轻忽, 咬了咬牙还是进了店。此店并无长者,就留下两个漂亮男娃,若是遇上了恶人或者游侠将人掳走可怎生是好。
他时间虽不丰裕,还得赶着日头回村,但暂留片刻看顾片刻也是无妨。
虽说进了店铺, 但李大郎却寻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全然不敢触碰那些精美的布匹和物件, 生怕搞坏。
那年长些的少年眼看着他这般便也不再为难, 给人倒了一杯水, 便拖了两个板凳排排坐到了他的面前。
两个小郎君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李大郎简单得都写不满一张纸的生平就给套了个透。
今年,李大郎有娶媳妇作为动力,日常干活自然就拼了一些。
从接连不断地搬运稻草, 到上树摘漆果,一样没拉下。李大郎还抓住零散时间学了起火炕的功夫,忙活了一番很是攒了些钱。
今年春天他又帮着别人干活, 业已借着农具开了好几亩的荒地。正准备种水稻的时候恰逢上头找人试着种植菽麦, 李大郎就赶上了。
他所在的村子有一条溪水贯穿东西, 当地人引水灌田, 自然谁也不愿意放着自家良田不去种丰产的水稻,而是去种不知咋样的菽麦。县令无可奈何下,为了推广这两种作物的种植,硬是挂了一令,言说种子白送,不光白送还借农具和畜力。
别人正在犹豫着呢,刚开了荒地正愁从哪儿换来粮种的李大郎立刻抓住了这尚且不知是福是祸的机会。
“原是如此啊,那还真是郎君的幸运”年长些的小郎唇角扬起,眸中闪着好奇之色,“那郎君觉得这两种粮种的状况如何?可是都发了芽?”
“发了,发了。今年春天气候好,太阳多,没遇到春害,苗子一萌发就蹭蹭蹿。”想到自家田地,李大郎也笑了,庄稼汉子皮肤黝黑,这一笑极为憨厚“虽不知秋日收成如何,但应当不差。”
带着弟弟出来体验生活的小国王得了这一讯息,笑容立刻欢喜了几分。他稍稍向前倾身问道:“我听家人说,今岁殿下下令说要造粪池子?那个你们村造了吗?用着是不是很麻烦?”
农家汉子摸了摸头,憨厚笑道:“造了,县里头来检查过的,咱们村挖得深,还让加了护栏呢。麻烦……我们村也还好,村长让人轮流上家里头收,男人多,两旬才轮得上了一次,也谈不上啥麻烦不麻烦的。”
“那这肥好用吗?”刘彘见兄长露出轻松表情,实在是有些好奇于这个自他入中山国以来为他皇兄屡屡提起之物,“撒了之后,果实可是有变得更多些?”
他这天真的问话惹得李大郎一阵笑:“那肥还没做好呢,得晒上几个月,黑了才能用。但是殿下说的应该是不会有错。”
两个小少年齐齐一愣,便见这个汉子耿直到带着些傻气地说道:“殿下自就藩一来,咱的日子越来越好过。”
“所以,咱相信殿下不会糊弄咱。”
一直到最后拎着一把红纸伞出门时,李大郎他都有些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帮着看顾了下两个小郎,还给人说了些村野里头的故事,兴致来了还从外头扯了几根野草编了个草蝈蝈给小孩们玩,都是哄小孩的玩意。
哪儿想到等那家的大人回来了之后,听那小郎说了几句便送了他这把伞。
说是为了贺他新婚。
咦!他们怎么知道我要娶媳妇啦!!
震惊的李大郎一时间都来不及拒绝,便被一句句“红伞驱邪,娘子嫁人后定一生顺遂”“这是油纸伞,祝你早日有子”“看见伞骨没,竹子做的,节节高呢呢”给堵得一句都说不出。
最后李大郎实在拒无可拒,只能带走了这一份心意。
只是,夏安然绝不会想到,无人问津的油纸伞便是因为这为这一时的好心打开了销路。
李大郎的媳妇刘小妹是十里八乡一等一的漂亮人儿,嫁给喜爱汉子的女人在这一日本就是最美的,还被人撑了红伞出嫁。
那带着一抹红霞出行的娇俏模样,可不知道看红了多少姑娘家的眼睛哟!
无论在哪个时代,女人的消费能力都是绝不容小觑的。
红油纸伞很快打开了局面,然而其并未惠及真正的蜡纸伞。对比油纸伞,蜡纸伞看上去就是寻常的土黄色,姑娘们根本看不上。
没法子,蜡纸本身防水防油的同时当然也防染料,迄今为止只发现了零星几种能够让蜡纸变色的法子,无一不成本高昂。
如此一来,蜡纸伞便陷入了肯花钱的嫌弃这色,不嫌弃颜色的压根不需要的窘境。
好在这个问题在高阳那边派人来了一趟之后被解决了。
高阳县来人是他们的县丞,这位县城二把手此行是来送去年定下的鸭子还有和他商量芦苇的问题的。
入了春,他们的芦苇采集就该告一段落,但是高阳县县令尝到了这一贸易往来的甜头,便让能说会道又了解当地情况的的县丞带着高阳各种特产来中山国,想看看还能有什么旁的生意。
当然,面上还是挂着来让夏安然安心的名头。小国王被告知虽然如今高阳进入了芦苇新苗的保育状态,不会再有新的收获,但是供应给中山国的芦苇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之前收集的芦苇还在加工过程中,所以中山国不用担心会断了货物来源,持续的供应应该可以持续到夏天,到了秋天,等芦苇变黄了就能再收获了,空窗期约莫也就一个季。
其实去岁他们是等快入冬时候再收割,因为那时候芦苇已经自然晒干了,能够免去他们多余操作,节省人力。
但是如果中山国今年下半年还要芦苇碎的话,高阳人愿意多费些功夫人工晒干。
后世被称为白洋淀的地方在现代是华北的明珠,也是华北生态链的重要一环,但在西汉,对于当地人来说,对这一串湖泊群的感情那是又爱又恨。
湖泊给人带来了丰沛的水资源和水产的同时,也随时会给人带来灭顶的危险。
西汉时期,中华的雨带还在北方。除了时不时要家暴自己孩子的母亲河之外,几乎所有的河流沿岸百姓都有丰富的抗洪救灾经验。
而作为生活在被足足五条河流流经交汇的白洋淀湖泊群南边的高阳县人,他们生活的风云变幻便也不必多提。
靠着白洋淀湖水灌溉的水田,却也有可能在即将迎来收获的夏天被暴涨的湖水一夕间淹没。但对于农人们来说,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在潮水退去后重新犁地,赶紧种下一季蔬菜,勉强弥补些损失罢了。
于整个国家而言,他们的日子已经能够算得上富足,靠着湖泊,起码饿不死。但只有当地人才知道这种内心空茫一片的绝望有多让人难受。
但没法子,人总得活下去,能补一些就补一些,芦苇的利用便也是因此而出。当地的县官知道自家情况,今岁中山国这里的芦苇采买委实给当地农户增添了不少收益,如果可以,他们并不想失去这笔生意。
为此,他们全县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保密,家里头如果有外县的婆娘都不敢让人知道这事,偶尔运货的车上有人问起,他们也说是中山国来买鸭蛋的。
芦苇?嗨,那多明显啊,那不是为了防着鸭蛋碰碎吗,难不成还有人想要来买碎芦苇回家滚着玩啊。
为了生计,每个人都能成为最优秀的演员。
但这事能瞒一时,肯定瞒不住一世。
到时候要是有人往涿郡太守那儿一报,太守为了全郡的利益定然会让他们将一部分收益给分摊出来。旁的不说,同样是湖边上的鄚县也能够提供一样的产物,而且他们在湖区的下游,严来说比起在湖区南边的高阳县更需要这笔收入。
对于太守而言,他们自然会倾向于扶持更需要帮助的县城。
高阳县无非是占了地利之便,他们更靠近中山国,当地的县令也是在中山国的属臣一问便立刻答应了而已。
所以一开春,县丞立刻就被派了过来,他们想要抢在消息掩不住之前先和中山国签订供货协议,如此即便是郡太守也无法干涉。
对于县丞小心翼翼的讨好,夏安然犹豫了很久。
坦白地说,使用芦苇造纸是他为了应对中山国内因他下令太迟导致的稻杆缺乏。但是工房那边反馈来说芦苇的纤维更长,和稻杆混搭着来造出的纸张比起纯粹的稻杆效果更好。
但同时芦苇毕竟是新鲜又坚硬的,之前的预处理也花费了一定的时间和工序,考虑到他其实并不打算进行大型商业化生产,用芦苇其实不如直接用稻杆来得方便。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和高阳县签订了采购协议,那去年答应好中山国人民的稻杆收购又要怎么办?不作为商业化生产的话,中山国其实不需要那么巨大的纸张消耗。
正犹豫间,他看到门口探头探脑伸出来的一个小脑袋,原来是刘小猪午睡醒来没见到自家阿兄了,于是自己找来啦。
夏安然忙招手让他进来。
刘彘迈动小短腿蹭过来冲着他作揖,然后在夏安然拉他坐下后眨着大眼睛看着面前坐着的男人。
“这是高阳县县丞,”夏安然为他介绍。
二人见礼后,刘彘凑在夏安然边上,摆出一副说悄悄话的姿势,用其实谁都听得见的音量说道:“阿兄,高阳县不是涿郡下头的县城吗?怎么来找阿兄啦?莫不是它要被划入中山国了吗?”
“不是,”夏安然拍拍弟弟的小屁股让人坐好,一边有些惊讶于弟弟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一边用悄悄话的动作回道,“他们想卖芦苇给我。”
“阿兄要芦苇干什么?”刘彘晃晃脑袋,两个没梳好的羊角包跟着在半空中晃悠了两下,“中山国没有芦苇?还是高阳的芦苇特别好?”
“阿兄不用问他们买呀,我的封国也有芦苇叭?我可以送给哥哥的。”
夏安然伸手将乱晃看得人心痒的小辫子握住,给弟弟重新包上小角,然后戳了戳小豆丁的鼻尖说:“彘儿的封地靠海,离这里很远很远,芦苇价低廉,但是如果从胶东国运到中山国,路费却很昂贵。”
“彘儿以后要做好国王,可不能做这么兴师动众的事哦。”
“好~”小朋友点点头,模样小乖小乖的。
被这么一打岔,夏安然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本王记得,之前还向高阳定过一批鸭苗……”
“回殿下,是的,鸭苗这次一并被带来了。”这位县丞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哪怕如今小国王忽然转变了话题他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顺应着话题小心翼翼地回道,“都是挑的最健康的,让专人伺候着,保管到了这也是活蹦乱跳的。”
夏安然从这位官员身上看到了这个国家底层公务员的卑躬屈膝,这种为了给下属子民创收而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金主的模样让他都有了自己是邪恶的甲方爸爸的迷之心虚感。他有些尴尬得咳了一声,然后黑心的甲方爸爸便站起了身牵着弟弟的手出去验货了。
夏安然指明要的是白眉鸭。为了保证小鸭子的健康,高阳那边连鸭妈妈也一并被带了过来,这些鸭子都被关在了芦苇编制成的草笼里正在嘎嘎叫唤,看着很是活泼。
刘彘小儿心性,立刻跑去看了小鸭子,而夏安然看的却是边上的一个被平放在土上的东西。
为了讨好潜在的金主,又有上次送了些礼换来了一大笔水产品订单的先例在,这次县丞带了许多特产,就想着看看这位小国王有没有还想要从他们那买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了……一只刚从冬眠中醒来就被人逮住的鳖。
这只鳖足有一个足球那么大。哪怕身陷囹圄,被人拿绳子牢牢捆绑,但是看过来的眼神依然带着凶光。
鳖是一种充满了攻击性,残暴、贪食的两栖爬行类动物。在民间就有一句歇后语是“老鳖咬人,死不放”。
但是在夏安然眼里,这不过是一道冰糖甲鱼的原材料罢了。还是纯野生的鳖!那得多鲜啊!
他小小得咽了口唾沫。然后沮丧得发现现在还没有冰糖,只有糖浆。酱油也没有……不能做红烧,那就只能清蒸了。
夏安然的眼睛依依不舍地从这只大鳖身上挪开,可能是受到这一份刺激,他在看到绿莹莹的鸭蛋时候灵感忽然爆发,问了一句,“你们可有试着以盐和黄泥裹鸭蛋腌制过?”
得到否定答案后,夏安然笑了一下,道:“试一下吧,现在这时节刚刚好,腌好之后等到一月后正好能食,若是做得好吃,本王不介意购上一些。”
县丞满脑袋问号,却不敢多问,他在心里头将这一句话反复咀嚼了十来遍,确保自己记牢了每一个字之后恭敬称是。
然后因为想到未来能有咸鸭蛋,并且能够用咸蛋黄做一系列料理吃而心中欢喜的小国王带他去看了一样东西,此物正是中山国所产的蜡纸。
他给这位县丞展示了一下以蜡纸所制造成的雨伞的防水能力。县丞看得迷糊,略有所感却一时不能确定这位殿下是什么意思。见状,夏安然直言道:“我想委托你们将我中山国所产的【油纸】裹在你们做出的芦苇帘上。”
县丞愣了愣,他虽不是这一行的匠人,但到底是高阳本地人,小时候也帮过一些忙,要说怎么编帘子他是知道,但要将“纸”覆盖上去……这,这要如何做得?用浆糊?
在获得允许之后县丞摸了摸纸张,只觉得这纸入手滑腻,和绸布的感觉很像,但是上头有一种明显了覆盖了什么东西的感觉,而且这种滑腻却会粘手的感觉实在有几分古怪。
他眉头紧锁,左思右想,一方面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另一方面又生怕自己县里头的匠人达不到这位殿下想要的效果,平白得罪了贵人。
但是如果能够成功,高阳县就能攀上中山国!
七上八下之间,他猛一咬牙,决心拼了:“敢问殿下,是想要做多大的帘子?又要派什么用处,是否要挂结或者做支撑?”
咦?还能做支撑?、
见他有兴趣,县丞连比带划地告诉小国王他们那的帘子有哪些常规用法。
垂在亭子边上的那是最基础的,挡了光还挡了景,一般除了大热天或者大冷天压根不那么用。最寻常的是撑起一个角度恰恰挡住了日头的直射,但是这样做需要用绳子牵拉,也不太好看,于是便由匠人做出了支架,用若干个楔子控制角度,帘子就架在上头。
这东西可以根据日头来挪动,等于是凉亭的延伸产品,因为不会挡住赏景的视线而广受好评。
居然还能这样?!!
夏安然立刻表示就要这种,价好商量。
他其实是打算用这种蜡纸造一个挡雨棚来着,天气对于这个时代很多事造成的制约性太大,远的不说,就比如每逢雨天便不能搬货,这一点多浪费时间。
这种因为天气原因造成的工序延后简直让现代人没法忍受。
但没办法,西汉现在还没有生姜,连煮个姜汤驱寒都办不到。
药又过于昂贵,夏秋时候还好,穿个蓑衣也能基本防水御寒,冬天如果还让人顶着雨水干活,夏安然实在是不忍心。
偏偏最近春雨连绵,一下就没个停,之前刘嫖要的瓷器断断续续硬是拖了小半个月才全部搬完。
可把黑心资本家夏安然给急坏了。
加上蜡纸伞卖得不好,他便想着干脆用这些蜡纸弄成挡雨棚算了。蜡纸防雨能力良好,透光性也尚可,到时候就把仓库和货车接壤的那一小块给糊上,就不用担心货物和工人们在搬运的过程中淋到雨啦!
不过如果直接用纸那未免太过脆弱,恐怕一阵风就能将它折了。还有可能遇到鸟类穿过等等情况。他觉得如果能覆在帘子上,有个支撑应当能好一些。
中山国地处内陆,风雨都不大,对于棚子的要求自然也不需要太高。
他之前也观察了一段时间的芦苇帘子,还上手摧残过,觉得芦帘的硬度足够用了,关键是便宜啊。
毕竟蜡纸到底本质还是纸,做得再厚实、牢固,估摸着长期淋雨日晒的情况下也就能撑上三个来月,这样看起来芦苇帘子还能比蜡纸撑得久一些呢。
好在这两样东西都便宜,加上也不是每天都下雨需要撑起来,成本应该不会很高。
在听懂了夏安然的规划,并且拿到了大概的图纸以及尺寸后,高阳的县丞带着这一批赶制出来的蜡纸回到了自家县。
高阳的匠人们对于这一份订单外重视。
他们看中的不仅仅是夏安然的订单本身,还有这能够防雨的纸,以及这个名为“雨棚”的设计。
而拿到实物的夏安然在研究了半天之后,灵机一动,找来了卢奴县的几个商户,一番商讨之后,大汉国唯一一个雨天也能逛的“步行街”就这么出现了。
客人们可以通过马车出行,在步行街前边的“停车场”下车,此后即便是雨天也不用担心,这种踩着雨声逛街购物的愉悦感觉绝对是现代人无法明白的。
很快,高阳县就收到了加大订单量的通知。本身有些饱和的苇帘市场搭乘着蜡纸的东风重新起步,而且因为多了若干工序,以及这种制品如今全国独高阳一家,收益亦很是不菲。
为此高阳县县令喜得将当月新腌制好的鸭蛋送了一半给夏安然。
刚解决了搬货问题,又陷入了漆籽原材料即将告罄的苦恼中的夏安然意外被成堆的鸭蛋给安慰到了。
他幸福得将这些鸭蛋放到了阴凉处,准备再让它们腌上段时间后再吃。
纯野生放养的白洋淀水鸭生的蛋……一定特别好吃!
高阳县的鸭子品种繁多,此前本地人也没刻意繁育,加上野鸭子会飞,还会和别的水鸟串个种。
就好比夏安然点名要的小型白眉鸭当中就混了几只毛色奇奇怪怪的鸭雏,前一批高阳人送来的鸭蛋里头有几个毛蛋,他随手就给塞到本地鸭抱的窝里头,孵出来的鸭子也是五花八门。
刘彘倒是很喜欢这些小鸭子,天天跑去看。幸好抱蛋的是鸭子,这种水禽真的是这一属中最温顺的了,否则夏安然就要开始担心等小猪崽变成皇帝以后会不会下令灭绝全国的鸭子了。
但是刘彘天天去看鸭子是有收获的。
有一天,夏安然震惊地看到刘彘被几只小鸭子追着回来。
刘彘被小鸭子追得又兴奋又害怕,两个小短腿简直跑出了旋风腿的感觉。小鸭子们在后头也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更小的小短腿啪嗒啪嗒打在木地板上跑得飞快,而在后头跟着的是一只大鸭子。
夏安然只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捞过尖叫着扑过来的弟弟,然后就看到三只毛茸茸的小黄鸭也紧跟着叽叽喳喳扑了过来,姿势和动静那真是和刘彻一样一样的。
都叫撒“鸭子”跑。
它们在夏安然身边转悠了一下,然后决定自己要紧跟着“麻麻”的脚步,于是有一只特别勇敢的小鸭短腿一个用力,跳上了夏安然的膝盖。
而小鸭子真正的麻麻则是在后头努力嘎啊嘎啊叫着孩子远离人类,但是没用,另外两只小崽子也有样学样。
鸭麻麻简直要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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