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
乔毓:“……”
围观群众:“……”
内室中有几瞬的安寂, 好一会儿过去,那少年郎僵笑着道:“对不住,我好像走错门了。”
“奇怪,”他目光放空, 两手摸索着往外走:“我为何出现在此处……”
乔毓:“……”
禁卫副统领:“”……
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
乔毓原地囧了会儿,还是道:“我去看看吧,用不上我也就罢了, 若用的上, 也是功德一件。”
少年郎扭头看她, 眼眶里憋出两汪泪:“大锤哥, 我就这一个姐姐, 你千万……”
乔毓也是有姐姐的人, 更能理解他此刻的无助与担忧, 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尽力。”
少年郎姓姚名威, 乃是江邑侯府的七郎,他的姐姐嫁与陈国公次子周世康为妻, 成婚几年,才有了身孕,这会儿不过八个月。
正是端午,陈国公夫人原本想着儿媳离产期还有一段时日, 出门散散心也没什么, 便一并带出来了, 不想遇到这么一桩事。
刺客一冒出来,周家人便将女眷护在了最里边儿,伤倒是没伤着,只是不免受些惊吓,最开始的时候,姚氏还不觉有恙,等事情平定下来,却觉腹部隐隐作痛,竟像是要生了。
此处是曲江池,并非长安,虽有太医跟随,却没个精通产科的,周世康见妻子忽然发动,如何不慌,匆忙骑马返回长安去请稳婆。
然而一来一回,便不知要耗费多少工夫,更不必说皇帝遇刺,长安紧急戒严,想也知这一路不会太顺。
曲江池原就是皇家所有,并不乏休憩之处,陈国公乃是皇帝心腹,江邑侯也惯有贤名,秦王自然不会为难,专门为姚氏寻了间宫室,又拨了人去听从吩咐。
陈国公夫人与江邑侯夫人都是生育过的,倒不至于慌了神儿,吩咐人准备了妇人生产所要准备的东西,又约束底下仆婢,故而乔毓进去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兵荒马乱,偶尔有产妇的痛呼声响起,此外却是井井有条。
江邑侯夫人在内陪伴女儿,陈国公夫人在外等候,听说有人来了,还当是请到了稳婆,目光希冀的迎出去,见是乔毓,不免有些失望。
“秦国夫人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通晓医术与能接生是两回事,”陈国公夫人感激的一笑,又柔声婉拒道:“你还没有嫁人,最好别见这些……”
妇人生产时的场景远没有想象中美好,她怕将人给吓住了,来日出嫁生子,再生出什么抵触心来。
“我连人都杀过,岂会怕这些?”
乔毓知晓她好意,为之莞尔:“我对妇科略有涉猎,夫人若是放心,不妨叫我前去一看,能先开一副药,减轻产妇痛苦也好……”
陈国公夫人有些犹豫,却在听到内里儿媳妇的痛呼声时动摇了,她让开路,请道:“有劳了。”
守在里边儿的是江邑侯夫人,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江邑侯正强撑着跟姚氏说话,见了乔毓,既想说几句什么,又怕惊吓到姚氏,神情几变,着实可怜。
乔毓心头一叹,倏然想起乔老夫人的面孔来,笑着安抚道:“夫人别怕,先叫我为令媛诊脉……”
到了这等关头,江邑侯夫人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让开点位置叫乔毓坐下,目光紧迫的落在她脸上。
姚氏是头一次生产,偏偏又受到惊吓,不是足月,未免会有些困难,乔毓摸过脉之后,心头便是一跳:
姚氏的身体不是太好,又是突发性生产,体力耗费太过,恐怕很难把孩子生下来。
“先去煎催产药,动作快些。”她当机立断,口述药方后,又道:“热水呢?我要净手。”
妇人生产所需要的东西,陈国公夫人早就着人准备,不多时,便有人送了热水来,乔毓卷起衣袖,仔仔细细的将手擦洗干净,又问江邑侯夫人:“我能摸一下吗?”
“啊?!”江邑侯夫人吃了一惊。
乔毓脑海里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什么来,她眉头微蹙,旋即又松开,道:“我曾经帮人接生过,从前我养的几匹马,也是我帮着接生的。”
若说是帮着马接生,那还情有可原,可卫国公府的女郎,怎么可能去帮妇人接生,做稳婆的活计?
江邑侯夫人拿不定主意,冷不防外边儿有人道:“是真的。”
侍婢们掀开垂帘,常山王妃入内,轻轻道:“叫她试一试吧。”
乔毓见了姐姐,不觉露出几分笑意,咧开嘴一笑,乖巧的叫了声:“姐姐。”
“快忙你的吧。”常山王妃微笑着应了一声,催促她一句,心下却是暗自摇头。
这种事情她是不太想叫小妹掺和的,毕竟若是成功也就罢了,若是失败,结果可太坏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倘若姚氏难产,母子俱亡,到时候陈国公府与江邑侯府会怎么想?
当真不会迁怒于小妹吗?
只是到了这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乔毓将手擦干,便探入了姚氏裙底,略微一搭手,便取了出来,将从皇太子那儿顺来的银针展开,取了一根,动作舒缓的刺到了姚氏腹部穴位上。
她生的很美,面容苍白,仍旧难掩眉宇间的清丽,神情中带着难掩的痛苦,嘴唇都被咬破了。
乔毓自嬷嬷手中接过帕子,替她将额头冷汗擦干,温声安慰道:“别怕。”
姚氏勉强挤出个笑来,却连话都说不出了。
即便她能说话,乔毓也不想叫她开口,孩子还没生呢,最好不要耗费体力。
乔毓将两手搓热,这才动作轻柔的在姚氏腹部轻推,见她气息渐渐平稳,不禁松一口气,却听外边儿有人匆忙赶来,口中道:“药来了!”
乔毓接了药碗,自己先尝了点儿,察觉无恙,又喂姚氏喝下。
药效来的很快,姚氏只觉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直达胃部,再过一会儿,腹部便猛地疼了起来,便溺之意愈甚。
乔毓问了句,她忍羞答了,乔毓便到床榻边儿上去为她顺腹,约莫过了一刻钟,宫口渐渐打开了。
陈国公夫人与江邑侯夫人都曾生产过,见状便安了一半的心,近前去安抚着儿媳妇/女儿,乔毓却又令人去煎药。
宫口既开了,没过多久,孩子的头便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不多时,孩子便生出来了。
“是个小郎君!”江邑侯夫人欣喜道。
姚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个憔悴的笑容来。
新生的小娃娃蹬着腿哭闹不休,内室众人脸上却皆是笑意,江邑侯夫人帮着剪断了脐带,将孩子包裹起来之后,给女儿瞧了眼:“你先看一眼,马上还要帮他擦洗呢。”
姚氏语气低柔,爱怜的看了看还沾着血污的孩子,虚弱道:“去吧。”
外边儿侍婢又送药来,却是乔毓方才叫煎的,她照例尝了一口,方才喂姚氏喝下,又叮嘱道:“你这胎生的艰难,伤了元气,三年之内最好不要再孕。再则,方才催产之药效力太强,归府之后也要好生静养,三月之内,不要与夫君同房……”
“好。”姚氏唯有点头,生产过后,她着实气弱,不知从哪儿涌出一股力气,竟握住了乔毓的手:“秦国夫人大恩,我实在不知何以为报……”说着,蜿蜒着落下两行泪。
“快别这么说,”乔毓忙帮她擦拭眼泪:“你刚生完,可别哭,月子里最容易落下病根了。”
“二娘说的没错,”江邑侯夫人也忍不住垂泪,向她见礼,再三谢道:“若非秦国夫人在此,今日怕是……”
陈国公夫人帮孙儿擦洗完,又仔细包裹好,闻言笑道:“秦国夫人若不嫌弃,便认他为义子吧,今日之事,也是有缘。”
姚氏强撑着笑了笑,道:“这便是他的福气了。”
乔毓有点受不住这热情,忙道:“还是算了吧,我还没成婚呢,再则,辈分儿也不对啊。”
众人听得齐齐笑了起来,倒没再提这事儿,新生的小郎君大抵是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蹬着腿,又哭起来了。
陈国公夫人抱着哄了会儿,又递过去给乔毓,笑道:“秦国夫人也抱抱他吧。”
那小郎君红彤彤的,又小又软,连她手臂长都没有,乔毓有点打怵,连连摆手:“我力气大,不敢抱他,还是等大些再说吧。”
陈国公夫人也不强求,笑了一笑,便将孩子抱到床榻上去,叫躺在母亲身边了。
周世康骑马离开,紧赶慢赶跑回长安,寻了稳婆之后,便带着往回走,奈何人到城门处,便见已经戒严,好说歹说都没用,硬是给拦在了城门之内。
他没有办法,只能去寻看守城门的禁军主官,验明身份之后,方才得以出门。
这一折腾就不知耗费了多少功夫,周世康催马赶回的时候,心头都在打颤,再度回到曲江池边,下马时一个不稳,险些摔在地上。
那稳婆不会骑马,是叫侍从夹带着过来的,这一路奔波,肠子险些给颠出来,好容易到了地方,也是晕头转向。
周世康带着人匆忙往回赶,人还没见内室,便听见里边儿传来婴儿的哭声,他原地僵住,倏然落下泪来。
……
混乱的确混乱,但结果却是好的。
乔毓受不了周家人与姚家人的殷切盛情,忙不迭寻个由头跑了,留下常山王妃在那儿说话。
姚氏刚生产完,内室之中有尚未散去的血腥气,乔毓从里边儿出来,便觉空气清新,情不自禁的长舒口气。
不远处树下站了个年轻郎君,身量瘦削,面带病容,大抵是听见这动静,下意识回头去看,见是乔毓,微微一笑,示礼道:“秦国夫人。”
乔毓没见过这人,又或者是见过了也没注意,略微顿了顿,方才道:“尊驾是……”
“下官安阳裕,”那人道:“乃是大理寺寺正。”
“哦?”乔毓笑道:“‘安’这个姓很少见啊,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姓安呢。”
安阳裕道:“下官姓安阳。”
“……”乔毓有点囧,咳了一声,道:“安阳寺正,你有事吗?”
安阳裕赞誉道:“秦国夫人善心,广施仁义,实在叫人钦佩。”
乔毓摆手道:“好说。”
安阳裕语气轻柔,继续道:“说来也巧,唐六郎过世之后,下官也曾去看过他尸身,刀尖自上而下,一刀封喉,刀法很是犀利,秦国夫人身手非凡。”
乔毓眉头一跳,打量他几眼,又一次道:“好说。”
安阳裕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听说雁归山上曾经有山匪作乱,后来不知怎么,一日之间,竟被人尽数斩杀。”
“唉,人心险恶,世道艰难,”乔毓叹了口气,摇头道:“真不知是谁,竟做下这等事来……”
安阳裕道:“我也去看过山匪们的尸首,总觉得那刀法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是吗?”乔毓不咸不淡道。
“一群山匪罢了,死了也就死了,下官只是觉得,很钦佩秦国夫人。”
安阳裕忍不住笑了,向她一礼,道:“今日得见,实觉幸甚。”
乔毓假笑着说了句:“好说。”
安阳裕似乎真的只是想表达一下钦佩,施礼之后,向她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这都什么事儿啊。
乔毓有点无语,却也不多纠结,转身去寻韩国夫人了。
……
“结束了?”韩国夫人笑着问。
“嗯,”乔毓道:“是个男孩儿。”
这话说完,她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又笑了起来。
韩国夫人不解道:“你笑什么?”
“我想起前不久赛龙舟时我喊的口号了,”乔毓乐不可支道:“没想到真生了一个男孩儿。”
韩国夫人想起此节,也是忍俊不禁:“谁说不是呢。”
乔毓过去接生的时候,场中事务已经解决了大半,戒严暂时解除,各府男女已经可以归家。
卫国公留下协助皇太子一干事宜,昌武郡公则带着乔老夫人与乔家众人归府,打发乔静去找乔毓和常山王妃。
“你们先回去吧,”乔毓道:“姐姐还在里边儿,我等会儿跟她一起回去。”
乔静应了一声,走到一半又停下来,跑回去,钦佩道:“小姑母,你今天可真厉害。”
乔毓挺胸抬头道:“以后还会更厉害的!”
乔静笑着走了,平阳侯忙完之后,也来接韩国夫人回府,见了乔毓,莞尔道:“听说四娘帮着周二夫人接生了?”
乔毓笑道:“是啊。”
平阳侯笑着问了句:“是小郎君,还是小娘子?”
乔毓道:“是小郎君。”
“真好。”平阳侯神情不觉闪过一抹歆羡,转头去看韩国夫人时,目光略微一顿,方又温和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韩国夫人点头,向乔毓道:“那我们先走啦。”
乔毓笑着朝他们摆摆手,待他们离去,脸上笑容才慢慢消失。
常山王妃从里边儿出来,瞧见这幕,蹙眉道:“怎么了?”
“方才同三姐夫说起姚氏产子,他神情有些古怪,”乔毓轻声道:“或许是我多想了吧。”
常山王妃不意她说起这个,轻叹口气,道:“你三姐姐出嫁几年,始终没有孩子,她又如何不急,前前后后吃过许多药,都没消息,人也大病一场,后来这心思便淡了。时也命也,有时候也没办法。”
乔毓有些忧心:“三姐夫没不高兴吧?平阳侯府……”
“妹婿倒是没说什么,他们家老夫人有些不悦,前几年还提过纳妾的事,说是生下来养到三妹膝下,被阿娘骂回去了。”
“乔家的男人不纳妾,所以也不叫女婿纳妾,这都是成婚前便说好了的,他们有什么理由再反悔?老平阳侯曾是荒王羽,若非阿爹帮着求情,谁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平阳侯府。”
常山王妃神情淡漠,道:“条件是他们自己答允的,好处也占了,现在又想反悔?除非乔家人都死光了。”
乔毓听得心头发闷,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方才道:“我为三姐姐诊脉过,虽有些宫寒,却也不是十分严重,回府之后再开个药方,叫人送过去吧。”
常山王妃面上显露出几分笑意来:“若是能有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
这一年的端午过的精彩,从赛龙舟开始,到刺客突袭结束,应当会是许多人记忆里难以磨灭的一页。
五月初六这日,陈国公夫人与江邑侯夫人便带了厚礼登门致谢,跟着的是姚威和周世康,知晓乔毓喜好,还专门送了几匹品相极好的骏马,也不知是从哪儿弄来的。
还有些被乔毓帮过的命妇、女郎,也都专程登门了。
乔毓跟人打架还行,怼人也还可以,但真遇上这种满心感激前来致谢的,反倒不知如何招架了,不好意思的听人夸了招架许久,便将这事儿交给乔老夫人与常山王妃了。
乔毓回到长安之后,又是打架又是杀人,名声还真是不怎么好。
命妇们又没怎么见过她,暗地里简直要把她想成吃肉喝血的魔头了,这回亲眼见过之后,倒叫她声名鹊起,再有人说个坏话什么的,怕都没人信了。
乔毓从不会在名声上斤斤计较,坏的她不在乎,好的也不会沾沾自喜,她还是想留在卫国公府过自己的小日子,若是能督促着皇帝和外甥开疆拓土,干翻那几个小国,那就更好了。
毕竟还是孝期,各家夫人们不好留下用膳,再三谢过之后,方才先后离去。
乔毓还惦记着昨天那场乱事,也不知查的怎么样了,悄悄问了卫国公一句,才知此事是由皇太子负责的。
算了,乔毓想:反正大外甥来的这么勤,等他到了府里再问也不迟。
昨日之事闹的很大,毕竟涉及皇家,倘若刺客顺利的话,几乎能将皇帝这一系一锅端了,可想而知,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乔老夫人历经几朝,眼光与远见都是有的,等乔毓令人将药方送到平阳侯府上后,便将她关在家里,不叫出去了。
乔毓有些郁闷:“阿娘我不想呆在家里,我想出去玩,我不会闯祸的。”
乔老夫人道:“说这话你不觉得亏心吗?”
乔毓不解的挠挠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觉得亏心?”
乔老夫人:“……”
你是真没点逼数啊。
这母女俩说话的时候,常山王妃便在一侧笑听,见乔老夫人给梗得说不出话来,方才道:“小妹,不许跟阿娘顶嘴。”
乔毓埋头在姐姐肩窝,嘟囔道:“闷在家里好没意思啊。”
“要不,你就进宫去看看吧,”常山王妃摸着她的长发,温和道:“晋王跟昭和很喜欢你,皇太子与秦王也挂念你……”
皇帝那儿已经说开了,乔毓倒是不怕,现下听常山王妃一说,她不禁有些意动,顿了顿,又踌躇起来:“我要是在宫里闯了祸,那可怎么办?家里边儿兜得住吗?”
“……”常山王妃眉头一跳,盯着她道:“你都没有进宫,便想着闯祸了吗?”
“……”乔毓心虚道:“我就问问嘛。”
“去吧去吧,”常山王妃叹口气,道:“立夏跟白露跟着,会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你一进宫门,皇太子便会接到消息,想来也会去接你的。有他看着,家里边儿放心。”
乔毓从座椅上弹起来,道:“那我走啦?”
常山王妃摆手道:“赶快走!”
乔毓有种被嫌弃了的微妙感受,鼻子哼了一声,领着立夏与白露,骑马往宫门处去了。
……
端午宫宴的变故,皇帝交由皇太子全权处置,整个长安都在等着出结果,京兆尹也是一夜间白了好多头发,但只有皇太子知道,这事儿根本没什么悬念。
唯一活下来的刺客已经死了,此事便是死无对证,可实际上,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皇帝而言,那个刺客的死活都不重要。
只要叫长安勋贵知道,有一个活着的刺客在皇太子手里,那就足够了。
想叫皇帝死的就那么几个人,一并清除掉,还怕会有所遗漏吗?
刺客到了他们手里边儿,还不是想叫说什么,就能说什么。
退一万步讲,即便有人想亲耳听刺客招供,他们也能再找个刺客,当堂将事情吐个干净,达到理想中的完美结果。
什么,有人说那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刺客,是皇太子叫人假冒的?
刺客出现时都蒙着脸,你怎么认得清哪个是哪个?
难道你是幕后主使?
妥了,又捉到一条漏网之鱼。
……
五月的天气有些燥热,皇太子倚在窗边,眼眸闭合,听东宫的几个属臣前来奏事,刚听了没多久,便听外边儿有人前来回话。
正是他处理政务的时候,若无意外,没人会来打扰,皇太子眉头微动,睁开眼道:“怎么了?”
“太子殿下,秦国夫人进宫了,”内侍恭声道:“您说过,若有秦国夫人的消息,便第一时间来报的。”
母后进宫了?
皇太子心头微喜,三两句打发走属臣,便往宫门口去迎。
乔毓对自己的惹事儿体质也略有了解,知道太上皇一系与皇帝不睦,唯恐出现意外,便老老实实的站在宫门口,等着外甥来接。
皇太子过去的时候,便见她百无聊赖的在那儿打转,素白的上衫,天水碧色的襦裙,搭了条秋香色半臂,明明是偏向于素雅的色调,却被她穿出了十分的明媚来。
他不觉笑了,到近前去,轻轻唤了声:“小姨母。”
乔毓一见到他,心情便雀跃起来,提了提半臂,笑道:“阿琰,我没打扰到你吧?”
“怎么会,我近来不忙。”皇太子示意她先行,又温和问道:“你怎么进宫来了?”
他斟酌一下言辞,体贴道:“是不是又遇上什么意外了?”
乔毓:“……”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多能惹事啊!
她有点儿无奈,气呼呼道:“没有!我是那种总闯祸的人吗?”
“好,没有便没有吧。”
皇太子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叮嘱道:“若是遇上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你若是瞒着,我怎么帮你收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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