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延刚从办公室出来见一群人围在一起, 看到他来, 一个个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一下跑了个没影。
余延脚步顿了顿,来到了李队的办公室。
李队已经做好了交接,1月份就要调走了。这几天治安良好,刑警队里也没什么事,他也难得的清闲了下来,正在看一帮小兔崽子刷群。
他虽然不在里面说话, 但是平时就喜欢看。
“余延,你有什么事?”看到余延进来, 李队连忙放下手机。
余延走近,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到李队的办公桌上,目光从他刻意捂住手机的动作上挪开,淡淡道:“把这份对比资料给你拿来。”
李队道:“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到今天下午呢, 辛苦你了。”他一边说着,手臂又挪了挪,将手机遮得更严实了。
“嗯。”余延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就要离开。这时,李队却忽然叫住了他。
“你跟灾……跟你那个小女朋友最近还好吧?”
余延挑挑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李队轻咳了一声,忽然语重心长道:“工作忙也要多关心关心女朋友, 保护自己的女人是身为一个男人的职责。”
余延目光闪了闪, 略微点了点头, 离开了办公室。
李队见余延离开,微松了一口气,他不由的又把聊天记录翻看了一下。
这个杨绵绵还真是哪里有她,哪里就有案子,他最开始的时候也怀疑过对方,不过随着接触渐多,大概也知道这姑娘只是有点带衰,如果硬要说不对劲的地方,恐怕就是每次杨绵绵在的地方,那些个罪犯下场都特别凄惨。
他好几次甚至都怀疑,把那些犯罪团伙打伤打残差点弄出心理阴影是杨绵绵干的。
只是怎么可能呢?一个弱女子!
李队一边翻开其他人的聊天记录,一边摇头,估计是她上次举报那个神婆被人怀恨上了。
余延关上李队的房门,没有回办公室,径直来到了隔壁的警员办公区。
看到大冰山到访,办公区瞬间安静了下来。
“余……余老师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吗?”赵英雄的办公桌就在门口,有些心虚的看着余延。
余延伸出手:“手机拿来。”
办公室里的人纷纷虎躯一震。
“这……”找英雄看着余延伸过来的手,僵硬的笑了笑,最后还是将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因为事发突然,甚至连微信群都没有来得及退出去。
余延拿过手机,微信群里还在刷屏。
最新一条是隔壁治安组的人发的。
李蛋蛋:千万别让余老师知道我们去盘问了他对象,不然咱这两天的日子铁定不好过。
下面很快刷出了很多回复。
陈狗:早死晚死都是死,等会余冰山回去他对象不跟他哭诉?
刘明:啧,封建迷信。我记得余冰山对象昨天还收到个群众的锦旗,写的什么来着,除魔卫道?哈哈说不定真有几分本事。
办公区的人因为余延来了都不敢在群里说话,但是不妨碍他们看这些人刷屏。
可真是花样作死啊。
一想到刚才自己也是参与了其中的,这些人也是脸色一白。
群里聊了一会儿,见刑侦科那边的人好像都不见了,还在群里问了几句。不知是有人私聊提醒,还是这些人突然醍醐灌顶了。
一直刷屏不断的微信群像集体断了网一样,忽然安静了下来。
余延看着群里没动静了这才把手机还给了赵英雄。
赵英雄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打颤:“余……余老师,这都是误会,误会。有人举报杨小姐搞封建迷信,不过隔壁治安组的已经上门了解了情况,没有这回事……”
余延没说话,轻抬眸子,视线淡淡的在办公区里扫了一遍。
所有人顿时有种犹如锋芒再背的感觉,纷纷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和对方对视。
余延这才收回目光。
赵英雄又道:“隔壁的已经在查是谁举报的,不排除是故意诬陷,要是出了结果要我帮你问一下吗?”
照理说,余延算是杨绵绵家属,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最好是不告诉他的,只是这一刻,赵英雄被求生欲成功支配了。
余延扶正眼镜,冷声道:“不用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刑警大队。
……
宁珍珍和贺恒很快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据说患了自闭症的孩子。
孩子微垂着头,眼神空洞,表情茫然,宁珍珍牵着他来到杨绵绵身前,从来不会对外界的任何事做出一点反应的孩子,居然忽然抬起来了头,嘴里还发了两声无意识的咿语。
圆圆跟在杨绵绵身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儿。
好亲切也好难受……
圆圆的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耳边似乎有人在轻声呼唤着他,他下意识的伸手想去触碰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
可是他的手一下从对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圆圆瞬间回了神,受伤又无措。
杨绵绵看见这一幕,在心里暗叹了口气。
圆圆这抹生魂离体太久,到底还是沾染了些陌生的气息,他的身体已经在开始排斥他了。
“进来吧。”杨绵绵侧开身子让宁珍珍一家三口进了屋。
顾飞早已经给队员们打过招呼,今天房东回来看房子,怕尴尬,他们都在游戏室里练技术,并没有出来。
房子里是刻意打扫过的,顾飞租下这里也没多久,除了把儿童房大改成了游戏室,其他的基本上没有改动。
宁珍珍跨门进来,看着这住了多年的熟悉的家,鼻头一酸,眼中瞬间盈满了眼泪。
贺恒心里也有些伤感,伸手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杨绵绵注意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孩子在进入这里后神情似乎也放松了一点,这也是她会选择让他们把孩子带来的原因。
住了多年的家,应该是孩子最后安全感的地方。
杨绵绵对孩子伸出了手:“姐姐牵你好吗?”
宁珍珍见此立马阻止:“这孩子对陌生人有攻击性,还是我来……”
然而她话没说完,就见孩子挣脱了她的手,然后将小手放进了杨绵绵的手里。
孩子的小手冰凉。
杨绵绵轻轻一笑,表扬道:“真乖。”
孩子身上的魂魄丢失,阴阳不稳,对她身上的温暖的阳气之气本能的亲近。
这一幕却惊呆了宁珍珍夫妇。
孩子得了自闭症已经有五年的时间,这几年来,不管任何人逗他,他都全无反映,连医生都差不多已经放弃了。
可是刚才,这个姑娘明明什么都没做,就那样简单的伸出手,孩子居然就有回应。
本来心里还抱着一丝怀疑的他们彻底放下了心来,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期翼。
主卧比较大,顾飞在里面摆了两个上下铺的床做成了队员休息区,次卧还是原来的床,他本来打算拿来做自己临时休息的地方,不过由于他家就在本市,很少会在这边住,这房子到是一直空着。
床还是当初宁珍珍他们搬走前留下来的,房里的布置基本没变。
这到正好方便了杨绵绵。
宁珍珍和贺恒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房子的墙壁是装修时他们特意叮嘱了装修公司用的海藻泥,浅浅米色,不管男孩女孩都适合。
这间房是他们当初特地为未来的宝宝设计的。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用……
推开房门,杨绵绵左手牵着圆圆,右手牵着圆圆的生魂进了房间,然后她放开心牵着生魂的手,脱下孩子的鞋子,把他放到了床上。
或许是这房间有熟悉安全的感觉,孩子并没有排斥,乖乖躺在了床上。
“乖,睡一会儿,睡着了病就好了。”杨绵绵一边说,一把拿出了一张黄底朱砂的符纸。
这是之前在清潭镇时从蔡宏安那里拿的,放了这么久,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蔡宏安这人遇事有时候有点愣头青,但是这制符的本事确实还不错,符纸很快发挥了作用,又是熟悉的环境,孩子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睡着了。
宁珍珍和贺恒一直站在床边看着这一切,心里暗暗称奇,正在好奇杨绵绵接下来会做什么的时候,就见杨绵绵对着床边的空地再次微微弯下腰,双手张开,和刚才抱圆圆的姿势一样,就如同抱着什么似的。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宁珍珍分不住紧紧拽住了丈夫的手臂。
贺恒的脸色同样不好,但是他忍住了,并没有做声。
“乖,你也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了。”杨绵绵对这圆圆的生魂说。
这一幕落在宁珍珍和贺恒的眼力,却是杨绵绵对着手里的空气在说话。
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为了防止有人过来打扰他们,顾飞一直站在门边,同样是一阵牙酸的表情。
杨绵绵虽然已经告诉过他孩子的生魂在这里,但是他看不见摸不着全凭想象然而杨绵绵此时的所作所为,那个他一只靠想象的东西似乎突然就有了画面感。
在这房子里面真真实实有一个他看不到摸不着东西存在。
可那是一抹魂啊,和鬼魂就差了一个字的存在。
这也怪瘆人的。
杨绵绵放开手,圆圆的生魂和睡着的孩子重叠在了一起,可是生魂却始终没办法融入到身体里面。
圆圆的生魂一脸难过的看着杨绵绵。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游荡了多久,只记得有一天,那天很黑很黑,他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哭了很久很久都没人理他,他害怕极了,就想着要出去,他想出去。
这么想着,他突然觉得身体一松,一下就穿过了房门。他高兴坏了,可是他走到大门边又开始害怕起来,妈妈给他说过,小孩子不能乱跑,会被吃人怪兽抓跑的。于是他就回到玩具房里乖乖的等爸爸妈妈。
房间里有一本书,上面有五颜六色的图案,很漂亮,里面还有很多故事,他最喜欢爸爸妈妈给他讲故事了……
那天晚上他抱着那本书睡了一晚上,等第二天醒来,爸爸妈妈终于回来了,他很开心,但是他们却像往常一样,不理他。
他还在爸爸怀里看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孩。他听见有人在喊他回去,快回去。
可是他不想。
看着爸爸妈妈着急担心的样子他突然不想回去了。就这样也挺好的,他要是一直不回去,爸爸妈妈就会一直对他好,一直陪着他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有一天爸爸妈妈却突然要走,他害怕极了,拼命的往那个身体里钻,可是对方不要他。
他进不去,爸爸妈妈也不理他,那天他哭了很久,哭到嗓子都哑了,可是爸爸妈妈还是走了。
他们丢下他走了。
不要他了。
圆圆闭着眼睛,想着想着,就留下了眼泪。
躺在床上熟睡的孩子眼角也同时溢出了泪珠。
泪珠滑过眼角,留下两条晶莹的泪痕。
宁珍珍激动的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把他的西装外套抓得一片皱折也毫无所觉。
圆圆居然哭了,这是五年来他们第一次看见孩子留下眼泪。
宁珍珍看到这一幕,眼泪同样夺眶而出,再看贺恒,一个力持镇定的大男人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杨绵绵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了抚生魂的额头。
常年来沾染的混乱气息一下就被挥扫开去,生魂和身体又重叠了一些,可是,可能是因为离体太久的原因,剩下的两魂七魄已经对这抹生魂产生了隔阂,始终不愿意接纳跑出去的那抹生魂。
杨绵绵想了想,让顾飞去把那本故事书给她拿来过来。她把故事书给了宁珍珍,小声道:“给他讲个睡前小故事吧,他应该会喜欢的。”
宁珍珍微微愣了一下,接过了故事书,当她打开了这本绘本,看到第一页上面贴的全家照时,顿时控制不住的呜咽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宁珍珍在丈夫的安慰下才慢慢稳定了情绪,径自走到了床头边坐下,翻到了第一个小故事。
“从前,有三只快乐的小猪,他们幸福的生活在……”
因为刚哭过,宁珍珍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暗哑,怕打扰孩子睡觉,她这一字一句放得很柔,很轻,像是一首催人入梦的歌谣慢慢传进了圆圆的耳朵里。
听着妈妈讲的床头故事,孩子的表情越发放松,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的声音,孩子的嘴角慢慢的、慢慢的扬起了一抹愉悦又幸福的浅笑……
故事很短,不到三分钟就将完了,不过宁珍珍并没有停下来,她又翻到了第二个故事,继续往下讲。
自从孩子生病后,不,应该说自从她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后,她就再也没有给孩子讲过故事了。
现在想来,能像这样,倚在孩子的床头边,为他讲一个睡前小故事,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在宁珍珍不疾不徐的声音中,孩子的身体终于收起了满身的防备,接受了生魂的归来。
杨绵绵看着圆圆的生魂彻底回到了他的身体中,不由欣慰的笑了笑。
虽然这次上门捉鬼赚外快一个积分也没赚到,不过她也挺开心的。就当是积阴福了。
这一瞬间,她忽然有点想她那个不靠谱的老爸了,离年关还有一两个月,过段时间就回去看看她。
杨绵绵抿嘴一笑,到时候带上余延一块回去。
生魂归位,孩子估计会睡上一段时间,这里也没她什么事了,为了不打扰孩子休息,杨绵绵走出房门并把贺恒叫了出来。
“那枚镇魂符能够帮助神魂稳固,你给孩子贴身戴上一段时间,如果不小心打湿或者弄丢了,就去混元观再求一个。”
杨绵绵把蔡宏安他们道观的地址写给了贺恒。
贺恒面上有些惊疑:“那孩子……”
“他已经好了,等他睡起来就会和正常人一样了。”
“真……真的?”贺恒眼中迸射出激动的光芒,好消息来得太突然,一时之间竟然不敢相信。
为了医治孩子的病,他们花了五年,辗转各国给孩子看病都一直不见好转。
就这么就好了?刚才对方明明似乎什么也没做啊。
贺恒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问道,“大师,那酬劳方面?”
“不用了。”杨绵绵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出来,递给贺恒道,“你要是有心就以他们的名义多做善事,圆圆能恢复,他们也是出了力的。”
“他们是谁?”贺恒接过纸,看见上面写着十来个名字,后面还有一串日期。
杨绵绵笑了笑:“周围的孤魂野鬼。”
“……”
贺恒的手一抖,差点就把这张纸给掉在了地上。
“大师……这……这……”他一时拿不住杨绵绵是不是在故意开玩笑,可是看对方的神色,又不太像。
顾飞站在杨绵绵身后,闻言更是一句大大的卧槽写在脸上。
怎么又和孤魂野鬼扯上关系了?这房子里面该不会还有其他东西吧?
杨绵绵背对着顾飞,没有瞧见对方突然变得煞白的脸,她笑了笑就离开了,并没有过多解释。
杨绵绵走后,贺恒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透过门缝看了看房里还在给孩子讲故事的妻子,又看了看脸色很不好的顾飞。
贺恒犹豫的抖了抖手中的纸,有些不确定的问:“这……真的好了吗?大师……大师不会是骗我的吧?”
“骗你什么!”顾飞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杨绵绵虽然没同意加入他的俱乐部,但是那个技术,足够他把对方供成大神了。作为大神的粉丝,怎么能容忍别人质疑自己的偶像?
顾飞眉头微拧:“她又没收你钱,难道骗你去给几个死人上坟吗?”
说完这话,顾飞自己先是一哆嗦,心里按下决定,找时间要去庙里拜一拜,求两章符来。
嗯,就去刚才大师说的那个混元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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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警局,余延拿出手机拨通了杨绵绵的电话,听见那边出来了叮的一声轻响,像是电梯打开的声音。
杨绵绵从1603出来刚出电梯手机就响了,看到上面的来电提示,她咧嘴一笑打趣道:“这个点还没下班吧余老师,今天有时间摸鱼?”
自从听余延的同事都这么叫她后,杨绵绵忍不住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余延今年不过二十八岁,青春正好,一声余老师硬生生把他叫得老成了许多。
对方的声音似乎永远充满了活力,余延忍不住舒展了眉心,解释道:“今天有事,提前一小时下班。”顿了顿又问道:“同事说有人举报了你?”
“没事,今天学雷/锋做好事,估计让邻居看见了,产生了一点小误会。”说完,杨绵绵促狭一笑:“有人举报我搞封建迷信,余老师对此怎么看?”
听着手机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冰山顿时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封建迷信是指盲目崇拜和相信,我不盲目,但是信你。”余延的声音平缓低沉,一本正经。
杨绵绵圆圆的鹿眼顿时弯成了月牙。
今天天气不是特别好,有些阴沉,虽然已经接近了中午,但是太阳还没有冒出头来。
杨绵绵来时将车停在了一个绿化区的角落里,旁边栽种着几棵常青树,即使在冬日,依旧枝繁叶茂,不过却也显得这个角落比旁的地方阴森许多。
杨绵绵冲角落里挥了挥手道:“昨天多谢你们了。”
角落里都是附近的游魂,藏在这里躲阴,闻言小小骚动了一下。
“大师放我们一马还让我们做这些能积阴德的好事,该我们谢谢大师您才是。”
这些游魂多大是因为他们当初刚死放不下执念躲过了阴差的接引,等后来想开了,却又怕去地府会受惩罚才会游荡在此,昨天杨绵绵找上他们时,他们还激动了好久。
有了阴德,说不定到了地府就刻意免去刑法之苦。
杨绵绵昨天就是看身上都没有沾染血气,都是老实鬼才会让他们帮忙。
也是圆圆的父母因为担心孩子的病,心声不宁才会中招。若是这两人皆是一副冷硬心肠,就算在多的游魂来估计也不顶用。孩子能恢复,也算是他们的造化。
杨绵绵笑道:“那孩子生魂已经归位,你们行了大善,判官自会记上一笔,若是放下执念,就干净去地府报道吧。”
众鬼连连应诺,身影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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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延开着车来到北欧小区,今天是母亲的祭日,昨天已经和那人约好回小区吃午饭。
小区的门卫看到他的车开过来,惊讶道:“哎呦,真是难得,你这都又大半年没有回来了吧。”
余延虽然一年来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这门卫却还是没有忘记他。
实在是因为这人生的是太好看了,那眼睛鼻子就像画出来的一样,比好多明星还长得好看,他刚来上班那会还以为是那个明星呢,后来听其他的同事说了才知道,原来对方是A区1605住户那个余教授的儿子。
不过这两父子不太像,估摸着这孩子长得随他妈。
门卫一边想着,一边升起了栏杆。
余延冲对方点了点头,将车开进了小区。
走到家门口,门并没有关严实,余延拉开房门走了进去。客厅里干净整洁,没有人,只有厨房里传来炒菜的轻响。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烧菜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响了起来。
余延没做声,将公文包放到了旁边的玄关上,然后从玄关的柜子里抽出三支香点上。
袅袅的轻烟中,他抬眸看着摆在玄关处的那张遗相,目光慢慢沉静下来。
照片里是个年轻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温柔如水,漆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温婉知性。
这是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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