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琴酒并没有多留的打算。
事实上, 他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打一个招呼。
所谓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虽然这里并没有发生爆炸, 不过当琴酒用子弹打完招呼、确认了对方看见自己之后, 就极其潇洒的收起了,从天台上走了下去。
完全没有要跟自己的宿敌较量一二的兴趣。
赤井秀一
不过这件事真要是就这么结束了,显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至少琴酒随后接到的一个电话,就证明了他原先计划的失败。
陌生的来电与黑色的手机屏幕上闪烁, 微弱的光芒于黑夜中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容。
这个手机号是他的私人专属,知道的人并不多,而即使他素来不愿意去记那些无关紧要的讯息,但这其中每一个人的手机号, 他都记得。
来电号码是真真正正的陌生不属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人。
然而鬼使神差间, 他来时按下了代表通话的绿色按键。
不过, 在通话被接起的那一刹那准确的说, 应该是听到对方声音的一刹那, 他就有点后悔了。
那是赤井秀一的声音。
年轻的fbi声线低沉中略带慵懒,隐隐约约还残留着少许肆意自信的笑意,而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就让琴酒暗暗蹙眉
“我还以为你会换手机号呢。”
“你会打这个号码,似乎更令人惊讶呀。”琴酒不紧不慢的回击。
“碰一碰运气而已。”已经与朱蒂分开的赤井秀一独自一人走在午夜的街道上, 不远处, 警笛声还在一遍又一遍的长鸣。灯光闪烁之际, 平白显出几分莫名的热闹。
只不过由于离得远了, 那些声音也开始模糊起来。
他这么想着,又笑着加了一句“看起来,今天我的运气不错。”
你居然真的接电话了。
琴酒微微敛目“想听听你有什么遗言而已。”
“可别这么说,我亲爱的宿敌先生。”手机那头的人轻声道,“我们之间的胜负,还没有分出来呢。”
为他口中的称呼微微皱眉,琴酒冷笑一声“我以为,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第三回合。”赤井秀一从善如流“说起来,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用子弹和我打招呼了非常有趣的选择,不过未免太暴力了些。”
对方不依不饶的笑着调侃“不过想想也是,你有时候真是固执的令人吃惊一款保时捷用了那么久都没想过换。”
银发男人哼笑道“总比你时不时报废的车来得值钱。”
“这话你应该对波本说。”银色子弹先生看上去十分淡然,不过随即,他便轻轻眨眼,否认了自己几秒前的说法“不过算了,你还是更关注我比较好。”
“毕竟”赤井秀一眸色转深“我会让你很头疼的。”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琴酒凉凉的回了一句“还有,你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亲爱的宿敌先生吗我觉得很适合你啊。”赤井秀一丝毫不避讳这一点,然而下一秒,他就仿佛预判到了什么,急急打断“先别挂电话”
黑发的探员认真起来“这是我给你取的代号哦,很不错吧。”
“”
“相比之贝尔摩德的代号”面容英俊的男人仰头看了眼夜空今天的月亮很美赞道“我果然,还是更中意你呢。”
几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胡言乱语,琴酒面对这种暧昧的言辞已经相当有免疫力了“你的词汇量这么匮乏吗这话已经重复了不止一遍了吧”
“因为是真心话,所以重复几次都没有关系。”赤井秀一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相比之下,你就似乎不那么坦诚了”
他点燃了手中的烟,绿色的眸子似笑非笑
“老大”
琴酒没有理会他。
几乎是同一时刻,银发男人也从他的风衣口袋取出了一盒烟,这款的jioises烟草味比较呛人,与清冷的夜色下显出一种热腾的刺辣感。
烟头的星火明明灭灭。
天上的星子闪烁光芒。
赤井秀一并不在意琴酒的沉默,相反,他甚至已经很习惯这点了,此时此刻,黑发男人深吸一口烟,尼古丁融入肺部,在缓缓吐出,于空气中形成一个小小的烟圈。
“比如说这次你想做什么呢”
琴酒仍旧没有回答。
绿色的眸子冷静的凝视着空气中的烟圈,琴酒再次深吸了一口。
果然还是有点呛。
“伪装成波尔斯的样子是为了不引人注意”赤井秀一随口猜测,一句话完,他轻笑一声“那么现在暴露身份又是为了什么”
随着话音的落下,黑发男人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
“我猜是为了那个黑发女孩,对吧”
探员先生清晰的从电话中,听见了对面那人传来的一声轻笑。
他懊恼的皱眉,夹着烟卷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灰白的粉末晃晃悠悠的从烟头飘落“你不担心我告诉fbi吗”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琴酒漫不经心的开口。
他的声音并不重,更加算不上响亮,此时此刻在黑夜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像是毒蛇吐信,像是猎豹龇牙,又像是恶魔在你的耳边低声蛊惑。
赤井秀一承认自己被蛊惑了。
对方了解他。
他想。
这本该是危险的信号,但这个常年游走于危险的家伙却没有一点的危机感与此相反,他甚至跃跃欲试。
“当然。”
赤井秀一眸光沉沉,微一点头哪怕对方此时此刻看不见。
仅仅是出于直觉的猜测,赤井秀一并不打算将毫无证据的推理告诉同僚说不定会误导他们呢。
而且
“你的秘密,我可是要亲手揭开呢。”
随着自己的话音落下,赤井秀一指尖烟头的火光彻底熄灭。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边的琴酒发出一声说不清是赞同而是讥讽的笑,挂断了通话。
绿色的眸子凝视着指尖已经熄灭的烟头,琴酒的表情隐藏于沉沉的夜色中,看不分明。
约莫是清晨光景,里日出还没过多久,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时,琴酒接到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求助。
一晚上没睡的银发青年依旧保持着高水准的警惕与冷静。挂断通话后没过多久,他就已经找到了不远处的贝尔摩德。
“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琴酒不紧不慢的陈述着这个事实“你似乎总是败在赤井秀一的手里。”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金发丽人倦怠般的微微蹙眉,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于阳光下泛出一点光辉,格外脆弱的模样“他的确很厉害呢当然,你也很厉害。”
对于这个评价,琴酒嗤之以鼻,不过看在贝尔摩德如此狼狈的份上,他还是纡尊降贵的弯下腰,扶了一把贝尔摩德。
“说起来,”女人的气息显得有些凌乱,不过她还是坚持说完了自己的话,强装无事“波尔斯呢”
从本质上来看,她绝对是一个骄傲的人。
“上一个任务失败,我让他去之行另一个任务了。”琴酒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的扯完,淡淡的加了一句“怎么,你找他有事”
“这倒不是不过我觉得,皮尔的那次任务,你没来挺可惜的。”
贝尔摩德微微偏头,口中留有三分余地,但所透露出的内容,已经足够让琴酒明白她在暗示什么了。
但他还是轻轻挑眉,问道“哦”
贝尔摩德湛蓝的眼眸微微眯起,眼中流光婉转,却仍是给出了进一步的提示“我看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小姑娘呢”
女人轻轻微笑起来。
琴酒将这个受了重伤还不忘作死的女人丢到副驾驶的位置,却并不急着关门,只是用一双极为静冷的绿眸看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贝尔摩德也不在卖关子,她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这个小姑娘,跟十年前的白鸟绿子,长得约有五成相似吧。”
罂粟花微微抬眸,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面容直直对上琴酒的眸子“你说,是不是很巧。”
“的确很巧。”琴酒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之色。
或者说,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否则他也不会特意让这个任务和贝尔摩德牵上线。
银发男人微微倾身。
他本就逆光而立,宽阔的背遮蔽着女人眼前的大片天光,使得车内的小小空间一瞬间阴暗起来。
他是阴暗的成因,也是黑暗的源头。
“跟组织的高层精英连开几枪却打不中一个小女孩,一样的巧。”
琴酒不紧不慢的吐出他早已准备好的话。
贝尔摩德骤然瞪大双眸,同一时间,这个女人的眸色也彻彻底底的转冷。
琴酒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一切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贝尔摩德的杀意。
阴冷的、刺骨的、决绝的、尖锐的。
仿佛刀尖寒芒,又如同淬骨毒药。
琴酒感受到了这一切,却并不在乎。
“你知道吗,贝尔摩德。”他仿佛叹息一般的说,皙白却有力的手直直的拧着金发女人的下颚,其力道之大几乎能掐出一道淤紫。
“如果她有半点意外的话,我发誓”琴酒一字一顿,绿眸冰冷无情。
这一刻,他不再隐藏自己身为组织 kier的黑暗本质,那份刀山血海中闯出来的杀气宛如海水层层叠叠,几乎要将贝尔摩德溺毙。
即使是她,在这样的目光下,也不禁一阵战栗。
“你的an绝对会死在她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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