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机思量片刻，选出了三道菜：白灼虾、红烧狮子头和鸽子汤。
他考虑到了狐狸的胃口大小，想着点太多了她也吃不下，而这三道菜河里游的、地上跑的和天上飞的都包括进去了，也差不多够她尝鲜了。
沈砚机唤人进来更衣洗漱，同时吩咐下人让厨房去做这三道菜。
思康想法简单，听了吩咐直接去厨房传达主子的意思，少爷要吃他自然劝着，但是少爷要厨房做，他就没有道理拦着。留下来侍候的思安想问不敢问，眼珠子乱转，不过等他瞥到趴在脚踏上的白狐就明白了。
这狐狸之前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几天，也不见主子去寻，他只当是那狐狸走丢了，或是被什么人抓取剥皮抽筋了，没想到居然这就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洛清辞无事可做，只能在心里默默推演阵法打发时间，毕竟她目前只会了一个聚灵阵，不如多学几个，也省得以后要用的时候临时抱佛脚。
沈砚机收拾得差不多了，拿起玉牌的时候，突然道：“思安，你去把我书房里的《溪石录》拿过来。”
“是。”思安应声之前着实愣了一下，不明白少爷怎么突然支使自己去拿书了，而且这书他从未见少爷看过，真的有吗？
不过既然少爷说了，他总是要去找一找的。
支走了思安，沈砚机才放心和洛清辞说话。
他坐在床边，摩挲着手中的玉牌，问：“你赠我的这块玉牌，是否有滋养身体或者安抚心神的效果？”
“没有啊……”洛清辞回答得有些犹豫,她并没有刻画相关的法阵，但她仔细想了想，“不过它身为宝物散发的仙气可能能对你的身体产生影响。”
她自己说着，也觉得有无言。这该怎么个算法呢，本来这点仙气若非长年累月佩戴，起的作用基本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谁让仙君转世的身体太差了，让这点小作用，也明显起来。
洛清辞顺着这个思路延伸出去想，这样的话，如果她时刻待在仙君身边，也能对仙君身体起到滋养作用的。
把下人支走的机会并不多，沈砚机抓紧时间又问了个问题：“这玉牌如果损毁还能发挥作用吗？”
“那当然不能。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容易坏就是了。”洛清辞拽回了思绪，回答他的问题，“起码凡人是弄不坏的。”
沈砚机对于修真者的事什么也不懂，又问：“那灵符是撕碎就可以使用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洛清辞顿了一下，想起那妙清和尚送给他的灵符，神色突然严肃了几分，“凡人使用灵符的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且也无法控制灵符的使用方位。若是防护性灵符倒也罢了，攻击性灵符可千万不能乱用，否则很有可能伤到自己。”
洛清辞万分认真地叮嘱，生怕哪天仙君用了攻击性的灵符把自己坑死了，那她可真是吗，没地哭去。
沈砚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感慨了一句：“这么交流也太麻烦了些，每次与你说话都要支开其他人。”
若是——他也能修炼就好了。
理智上沈砚机知道这不过是妄想罢了，只是他接二连三见到修行之人，心中总忍不住升起一点期盼来。
“你无法修炼，自然也没有办法使用法术。”洛清辞其实并没有理解出他话中的试探之意，只是她说话直率，倒也把沈砚机想要的答案说了出来。她犹豫了一下道：“若是实在需要，我也是可以变成人的。”语气中多少透出点不情愿来。
意料之中的回答，沈砚机虽然免不了有些失望，但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倒是有些好奇狐狸精居然已经能变成人了的事情，问：“你似乎并不怎么愿意变成人？”
洛清辞毫不犹豫地反问：“若你有一天能变成狐狸，你会喜欢一天到晚变成狐狸吗？”
妖族本体形态各异，变成人是最好的交往方式，统一审美统一小形态，不过只要条件允许，他们总还是喜欢用自己最舒服的形态出现。
沈砚机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中颇有些自嘲，这人哪，总是改不了高高在上的毛病，总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好的，众生皆向往，他自己也免不了这种俗气。
不过狐狸精变成人这事还是算了。
沈砚机道：“你变成人更麻烦，要伪造一个假身份，你还得时刻注意言行举止，最起码突然离开几日和用法术是不能了。”
洛清辞听了直摇头，“可千万别，这也太麻烦了。”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怕你不同意。”沈砚机稍顿了一下，见她没有立刻拒绝，继续道，“我抱着你，假装亲近时与你悄悄说话可行？只是要委屈你得要被像一个宠物对待了。”
洛清辞自然是不愿意的。只是她想了想变成人的麻烦，觉得被当做宠物对待也还是可以忍受的。
她勉勉强强答应了，“行吧。”
“那先试试吧。”沈砚机微微一笑，俯身把狐狸抱了起来。
他把白狐在自己的怀中，一手托着她，一手以指作梳，顺着她的毛，一下一下从头摸到尾。摸了几下之后见白狐没有反抗，他微微弯腰，在她耳边轻轻地道：“这样说话可好？”
旁人看着，只会觉得他是在用脸触碰亲近狐狸而已。
沈砚机的动作极为温柔，手指的那点凉意也完全在洛清辞的接受范围之内，就是热气吹在耳边有点痒，她忍不住抖了抖耳朵，抱怨道；“你说话理我远点，痒。”
“那我换个地方。”沈砚机这次用脸颊靠近白狐，说话却对着其他的方向。
“这可以。”洛清辞这次觉得不怎么难受，当即拍板决定了以后的聊天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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