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 天已经黑了。盛夏在路上就找理由推脱了盛中华一起吃饭的建议。
在楼下用过餐后,盛宇就被盛夏拉进了房间。姐弟俩找了一张纸,把乌河坝的人和事,以及陆放辛小月等人的已知都列了出来。
陆放的事情不用上纸, 大家都知道。他跟盛宇的妈盛甜是大学同学, 家境一般,父母在一次旅游中出了意外。拿到赔偿金后,陆放就辞掉了工作,开始捣腾电脑, 挖了第一桶金后, 出轨了辛小月。
然后离婚, 离开了绵州市,来到了中都, 创建了现在的星辉集团,产业涉及金融、地产等多方面。基本上热门的都沾, 现阶段主要以地产为主。
辛小月比陆放大一岁, 襄宜人,未婚先孕生下女儿连梓如。在襄宜有一家美容院。不知道怎么就跟陆放勾搭上了, 跟陆放在一起后, 继续在中都开美容院, 据说生意红火, 分店都有好几家。
连梓如的父亲是谁, 盛宇和盛夏都不知道。但盛夏知道连梓如成绩优秀, 现在是中都音乐学院的学生, 不过,应该快毕业了。
以上就是姐弟俩凑出来的消息。
盛夏算了算去,只有辛小月的出生地襄宜市跟乌河坝有点联系。乌河坝镇归属与襄宜市。
别墅地下室藏着的人,陆放有可能认识,也有可能不认识。但这人绝对不是他藏的。陆放当时的样子,都失控了。
盛夏现在想了想,辛小月表现有点奇怪。傀儡娃娃翻出来的时候,她都没慌,立马就能含沙射影反击。但一说到地下室,她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后来他们一起到地下室去,辛小月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盛夏在乌河坝三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问:“你觉得地下室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连梓如的父亲?”
盛宇眉头皱着。这个他不知道,他连连梓如都是今天第一次见面。
但连梓如显然不是,头次见面,她很快就认出盛宇来。
盛宇由自己身上想到他妈盛甜那——盛甜去世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突然诊断患癌,很快就走了。
当时打击来得太突然,他好一段时间都没法接受。
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辛小月的缘故。
还有陆放。
盛乐说,他也活不长了。
盛宇转过头看了看盛乐。这个进房间后,就一直在看电视剧,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
也的确是无关。
盛宇低下头。
“你救不了陆放。”盛乐突然说。
盛宇吃惊看着她。
盛乐依旧看着手机,嘴里缓缓说:“他家的鱼缸里面有一块血阴石,这是上好的炼器材料,与血阳石一起可以让法宝进阶。但独阴不存,又在鱼缸中,如果没有周围没有禁制,会妨害到人的。”
盛宇和盛夏都愣住了,他们已经习惯盛乐会突然说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其中的意思。
盛夏十分期待:“哎,那辛小月呢?她是不是也活不长?还有连梓如,她们是不是也……”
“女属阴,血阴石对她们的影响没有陆放那么大。”
盛夏不爽了,扔了手中的笔:“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我敢肯定,辛小月是故意的!”
她想弄死陆放。
陆放一死,盛宇再出意外。星辉集团所有的财产不就归她?
盛夏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看了盛宇好几次。要她看,绝对不能让辛小月奸计得逞!辛小月要弄死陆放,可以。但陆放的财产不能落到她手上,得由盛宇来继承。
但盛宇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
就在盛家姐弟盘算陆放辛小月时,陆放和辛小月也在说盛宇盛夏姐弟俩。
盛夏盛宇离开后,陆放就又回了地下室,捡起地上的傀儡娃娃。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东西,当然,以前听说过。
干地产金融等行业的或多或少与一些风水大师打过交道。他也不例外。办公室、住宅都请风水大师上门指点过。
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说很相信嘛,他并没有。更多的时候是图个心安,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他一直认为要这些东西真能让人发家致富,那还用奋斗干什么?
风水、算命、以及巫术,前两者好歹能让人安安心,后面那个就敬而远之了。这是他一向的宗旨。
没想到,有一天,这玩意居然也上了他家的门。
真的,或者是假的,碰到这种东西,都是让人极不愉快的。
“老陆……”辛小月轻声叫道。
陆放没看她,只是默默将娃娃后面的生辰八字撕下来。
辛小月来到他身边,握住了陆放有些发凉的手:“老陆,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了,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这东西,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我要是真的心思歹毒,我也不劝你把孩子接回来了。你要信我呀,老陆。”
陆放这才看了辛小月一眼。
这女人跟他有十几年了,依旧如初见美丽优雅,岁月似乎对她外厚待。
陆放心软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怎样,还不清楚。他不能平空猜测。
拍了拍辛小月的手,陆放说:“你先上去吧。”
辛小月更紧握住陆放的手,柔柔说:“我陪你一起。”
陆放笑了笑:“你去看看何妈的饭烧了没有?如果好了,你叫我一声。”
辛小月这才松开了手,三步一回头走出地下室。
陆放在汽车的踏脚板上坐下来。将裹在娃娃身上的黄表也扯下来,整个都拆了。这东西,光看着,他心里就外不舒服。
靠着汽车上,他闭上了眼睛了。眼前又浮现出十几年前的情形,那时候他儿子还小,白白胖胖的,既听话又乖巧。
怎么现在就完全变了样呢?
陆放叹了一口气。所谓种因得果,他的儿子就是他的因果,变成这样顽劣不堪,责任不能怪在任何人身上。是他,光生了,没养没教。十几年不闻不问。盛家能帮着拉扯这么大,就已经很不错了。
盛中华那个性,他十几年前就看透了。善良,胆小,懦弱。成事不足。
这样的个性怎么能教好孩子,看看他自己的闺女,性粗暴,一点教养都没有。饭桌上都敢冲着长辈大呼小叫。
同样是女孩,在他们长大的梓如却如她母亲一样优秀出众。
盛宇变成现在的样子,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但他不能任由盛宇继续这样下去。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必须要把他搬正过来,他长大后还要执掌他一手创建的星辉。
陆放想到这里,睁开了眼睛,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傀儡娃娃。
他心里虽然相信辛小月更多一些,但如果这东西是真的呢?那盛宇……
陆放想了想,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老卢,我前天听你说,元大师回中都了?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有是吧,那你发给我吧,我刚好有样东西,想请他掌掌眼……”
电话打完了,陆放就上了楼。辛小月正将饭菜端上桌。
“老陆,我正要下去叫你呢!”
“梓如呢?”
辛小月拍了拍陆放的肩膀:“她在楼上收拾呢,应该快好了,我去叫她。”
陆放点了点头。心里更觉得这人和人不能比。
辛小月上了楼。被翻得乱糟糟的房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连梓如站在窗口。
“走吧,下去吃饭吧。”
“妈!”连梓如突然拉住了辛小月的手,“地下室的那个人,是不是我爸爸?”
辛小月猛一哆嗦,下意识左右看。
“楼上没人。”
辛小月抽出自己的胳膊,有些慌张说:“你瞎说什么?什么地下室的人?盛家那个小丫头脑子不灵醒,胡说一气,你也信她的话?”
“妈,这里又没有人,你难道连我都要隐瞒吗?我见过他的。”
辛小月一把捂住了连梓如的嘴巴:“快别说了!”
连梓如一脸震惊。
“我以后会告诉你的,但现在你千万不会对任何人说,知道吗?”辛小月说这话时,素来温柔的脸上带上几分凶狠。
连梓如几乎要被捂得无法呼吸了,只能点头。
辛小月这才松手,连梓如还要问,辛小月手指按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小月,梓如!”陆放在楼下叫。
辛小月挽了连梓如的手,轻声说:“我们下去吧。”
母女俩下了楼,坐上了餐桌。连梓如到底经历的事情不多,脸上还有些不自在。
陆放问:“怎么了?”
辛小月笑了笑:“不懂事吧,一点小伤,就躲在房间里哭,被我说一顿。”
“受伤了?伤在哪里?”陆放问。
连梓如缩着胳膊。辛小月又说:“没事,就胳膊上蹭破点皮而已,已经擦过药了。”
“怎么受伤的?”
辛小月柔柔一笑,给陆放舀了一碗汤。
保姆端着菜过来了,插嘴说:“今天闯进来的那三个,可不讲道理了,连小姐跟他们理论,被他他狠狠推地上了!”
陆放的脸色阴沉下来。自己的儿子不懂事,这事还得他来背:“我看看伤在哪里了?”
辛小月还要推拒。连梓如已经在陆放的目光逼迫下挽起袖子。原本只是蹭破了皮的伤擦了药后,颜色对比鲜明,看起来更吓人。
陆放看向辛小月时,脸上的表情又柔和了几分:“你明天带梓如去医院看看,这么大面积,留了疤就不好了。”
辛小月点头,看了看陆放,又小心翼翼说:“老陆,你看盛宇既然来中都了,是不是让他回来,咱们一家人坐一起吃顿饭?”
陆放摇了摇头。今天之前,他还有这个心思,现在没了。
“别提他了,咱们吃吧。”
辛小月吃了没几口,又说:“我听说盛宇想考中都大学,那他的成绩肯定很不错,一定比梓如强多了。”
陆放没吭声。去绵州市的时候,他就找人查过了。他那儿子就读街道口中学,根本就是个不入流的,每年考上大学的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偏他的成绩连中等都算不上,全校有名的调皮捣蛋。就这样,还想考中都大学?
想都不要想了。
所以,他才想着把人弄到中都来,砸点钱,塞到师大一附中,大学考不上,走迂回路线先出国镀层金,再弄回来。由他带着几年,里子面子都有了,再把公司交到他手上。
只可惜,他计划再好,那个不听,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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