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气氛还是有点冷,但是晚饭时有唐喜夫妇还有唐妈,再加上赵珍妮小朋友,唐榛感觉一顿饭他都没停过嘴过,一直都不停的吃吃吃,还有回答各种问题,所以倒也没有冷场。
估计感觉被冷落的就只有唐爸了。只是他全程都没有主动和唐榛说话,视线也没有看过去,就像是在执行无视政策一样,只有在其他人有意问他才会回答。
但是在唐榛夹了两块红烧肉给他时也没有拒绝,但也没给好脸色,可是等唐榛要再夹却被唐妈截胡了后,脸拉长了,瞪眼。
那是儿子给我夹的!
哼!不是不想认这个儿子吗?
唐妈回以轻飘飘一眼,完胜。
*
村里的晚上固来就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人们平时是都睡得早,天黑不久后村里就开始安静下来,更何况如今村里的人还没以前的多,就更加快速且安静。
吃过饭,天一黑,基本上就是待自己家开开电视看一会,年老的老人休息得更早。
唐榛一家人饭后也聚在客厅里开着电视边看边聊,等到九点也开始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啪。
唐喜按亮日光灯,“今晚你暂时睡这间吧,明天我再把隔壁你的房间收拾好,打扫干净了……这是平时亲戚来了住的,不过你放心,被子枕头什么的都是干净的。”
“没关系的姐。”唐榛笑笑,“这间就挺好。”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今天坐了这么久的车,今晚好好睡一觉,厕所就在拐角那边,里边也有洗浴的……不过热水要到楼下去,等明天再让你姐夫找人来装楼上的。衣服换下来就放旁边的栏杆那,明天起来我再一起洗。”
“好的,姐你也回去睡吧,我自己来就好。”唐榛连忙唤住了她,不然估计大姐还会继续念叨下去,虽然他不讨厌,反而还挺想念的,但是也不能麻烦太多,姐姐今天也看了一天的店也累,“我也是大人了,要是哪不知道的我会找你们的,回去休息吧,免得妮妮找不到你哭了。”
“没事,那妮子正拉着她爸爸玩呢。”唐喜不在意地笑着说,不过也没有再继续坚持,马上改口,“那行,你先收拾一下,洗洗就睡了吧,我也该下去瞧瞧他们爷俩了,免得玩过了头明天又该起不来了。”
“嗯,姐你下楼梯慢点。”
“行了你回房吧,下面也可以关灯,我下去关就行了。”
唐榛听了只好作罢,不过还是目送着她下去直到楼梯间的灯熄灭,这才回房间。
匆匆洗了个冷水澡,关上卫生间的灯冲回房间,抖着身子匆忙套上睡衣,这才吁了口气。
村里五月间晚上气温还是有些凉,水也是从山上接来的山泉水,温度要比自来水低好多,隔了四年再洗这样的冷水澡,让唐榛有点不习惯,有些扛不住。
看来这些年身子还是差了很多啊。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接着铃声唱起来,唐榛过去瞄了一眼,半勾起一边唇,等铃声快自动停下才按下接听,却没有立即出声,不过那边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唐榛你TMD到底跑哪里去了?怎么你学校的人都说没见到?脾气也该闹够了吧?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怎么?又想要来离家出走的那一套!喂?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山寨版的手机都不需要他开外放,方强那气急败坏的吼声就已经在房间里响起,听得清楚明白。
唐榛瞟了一眼,就又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继续擦头发,由着那人在手机念。
余光偶然撇及窗外,动作不禁一停。唐榛不想再听,干脆起身打开门走出去,站在栏杆边眺望着对面夜色下朦胧的群山顶。
耳边终于又清净了。
其实村里的夜晚也不算□□静,细听还是能听到很多动静的。
微风吹过村边,对面山坡上的草木发出的沙沙声响;草丛间开始热闹起来的各种昆虫鸣叫声;村子下方小河里的河水哗啦声,以及水草里边渐起的蛙鸣……
少了城市的霓虹灯和人群、汽车的喧闹,多了草木鸟虫的宁静。
村子的夜晚,还是一如往昔。
这一刻,唐榛的心只有一片宁静,就如这样的夜晚,使他不自觉就安宁、轻松下来。
忽而,一阵风吹过,唐榛拂开被风吹过脸面的头发,眼前多了些朦胧光,对面的山顶似乎都比之前要清晰一点。抬头,只见斜上空挂着一弯廉月,如同下方那样周身散着蒙蒙的光。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山村里,这样的月亮在城市里估计很难有人会留意到。
抓了抓头发,发现已经半干,唐榛也懒得再擦,不过再吹风下去估计明天会头疼,便转身回房间。
反正,以后这样的景色还有很多,不急于在今天。
手机的电话不知何时已经挂断,可能是久没听到人回话,又或者是那人骂累久挂掉了,不过这也和他没关系。唐榛去把毛巾挂好,再次抓抓头发坐上-床,只是他也没有急着睡,靠坐在床头,拿过手机打算再浏览一下网页什么的。
刷着刷着觉得有些眼困了,下床去从箱子里翻出自己带回来的枕巾想盖在枕头上,这样没准能睡得习惯些。
到床边拿枕巾一扬,忽而一样东西掉落在枕头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唐榛低头一瞧,却是一颗暗色的珠子,一愣。半晌才弯腰拾起拿珠子,脸上闪过些许复杂的神色。
脑子里不期然闪过某张面孔,还有某些他以为已经忘掉了的画面。
唐榛脸上忽然一红,猛的握紧手,似乎这样不看见那珠子脑子里的面孔和画面就也会消失一般,只是掌心的硬-物硌感是那样清晰,那是想忽略也忽略不掉的。
那是他不小心喝醉的那晚,隔天醒来后就出现在他床上的,并且还沾上了某些不可言喻的血迹……因为当时就是因为他坐起感觉有东西硌到,才注意这颗珠子的,看见它时还令他一时都忘记了身上的那些痕迹……
唐榛猛然甩甩头,把那些画面都甩掉,再用力握一下手,咬咬牙,心里忽而涌起一股冲动,冲到门边开门扬手就要丢掉,结果被风一吹后,手劲不知为何忽然一松,珠子啪发出一声轻响,结果落在了栏杆里边,映着月光滴溜溜转着圈。
唐榛没有立即去捡,而是关门回了床上关灯躺下闭眼,催眠自己睡觉。
两分钟后,呼一下,唐榛扯下蒙在头上的被单,昏暗中瞪着眼睛瞪着房顶好久,还是烦躁地翻身下床出去循着记忆找到了珠子,捡起握在手心里回去。
唐榛躺在床上,两指捏着珠子举起放在头顶端详,其实没开灯的情况下,也只瞧见点影子而已,可是这会他不想再开灯,免得影响到楼下的家人们,不想让他们再担心。
房间两侧都开了窗,而床就安在楼顶平台这边,一缕朦胧的月光刚好穿过窗户洒进来,就落在胸口位置。
唐榛发现到那月光时也不知怎么想的,手就移到月光下看。奇异的是不知道这个珠子是什么材质制造的,那蒙蒙几乎像没有的月光照在上面,穿过来居然变成了明亮的光,如米粒大的珠点投在他胸口。
而本该毫无感觉的他,在光点照到胸口的那瞬间,唐榛居然有如烙印一般的刺痛和灼烧感。
“嘶——”
反射性地手一抖,不过唐榛顾不上那珠子了,惊得他直接一个打挺坐起,手忙脚乱地去摸胸口,低头努力去看,看不清抓过枕头下的手机打开电筒去照。
下一秒,猛然瞪大了眼睛。
只见正胸口位置居然真的有一个红点,就是方才光照的地方。唐榛倒吸一口气,颤着手摸上去,先是轻轻碰了下,不疼,仿佛之前的灼烧感就像是错觉,可是他尝试擦拭,却发现那就像是直接长在身体皮肤里,就算他大力涂抹,或者是拿湿毛巾擦,皮肤都擦红了,那印记却依然存在。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榛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副身体他用了22年,自己身上哪里有颗痣他都算是知道的,更何况在5分钟前他胸口那里可还是白皙一片!
那这印子是怎么上……去的。
唐榛目光忽然直愣愣看向旁边,手机电筒也跟着移过去,就在他双腿间床单上静静躺着,泛着光芒的珠子,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
深吸了口气,唐榛还是没控制住颤抖,缓缓伸手去拿起来,然后慢慢地往胸口的印子比照。
果然是一样大小的。
轰。
一声惊雷直接在耳际炸响,炸得人直耳鸣、头昏眼花,唐榛眼一闭直接躺倒。
可应该如约而至床板却没有到来,反而就像是从云端直坠一般,身子无处着力。
唐榛吓得顾不上眼晕,急忙睁开眼,却没差点吓得心脏跳出胸腔外。
他可不就在坠落吗!
“啊――”
听着耳边呼呼风响,加上下坠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唐榛再顾不上,直接叫喊出声。
可是身边除了蒙蒙黯淡的光,还是风,什么也抓不着,只能无奈任由继续坠落。
终于在唐榛觉得不被吓死也被窒息而死时,突然,“扑通!”一声震响,他一下掉进了水里。
没有感觉到疼痛,但震惊慌乱中的唐榛暂时没有意识到,这会正手忙脚乱地胡乱扑腾着游出水面。
“咳咳咳――”
不过水好像是流动的,一会儿后唐榛终于顺着水流抓到了实物――岸边的泥土,上半身紧紧趴在上边一阵猛咳。
刚才落下时他可是一连呛了好几口水呢。
等好不容易咳顺了些气息,胸口不再那么窒闷,耳鸣的情况也好了很多,这才有心思去留意周身。
唐榛抹了把脸,甩掉手的水,喘着气抬头,下一秒再次愣住。
这,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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