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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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奥莉加消失在时空裂缝中已经一星期了。

    汤姆不得不接受事实。他几乎失去了一切——甚至更糟,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被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都认为是不曾存在过的。这仿佛是跳到了另一条时间线,在那条时间线上,奥莉加没有来到不列颠(甚至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因此没有人收养他,霍格沃茨的魔咒学教授是另一个人。

    同时,他也认识到了在这条时间线上的自己——这么说的确有些奇怪,因为他内心中的一部分认为这条时间线才是连贯的,而他“真实”的记忆只是突然产生的幻觉而已。

    在这条时间线上,汤姆是一个出身贫寒的模范学生,和“真实”的他一样,几乎每门课程都是优秀,表面上乖巧勤奋,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孩子(或许除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之外)。然而他时不时感觉到的愤怒和突然产生的可怕想法,却显示出这条时间线上的汤姆内心里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光鲜。

    夜晚的时候,汤姆几乎无法入睡。他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孤儿院别的孩子的憎恨,斯莱特林学院纯血学生们的嘲讽,伦敦大街上某个有钱的麻瓜鄙夷的轻笑,甚至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可不像汤姆“真实”的记忆里那样像对自己的侄子一样照顾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男巫在看汤姆的时候分明像是看着自己篮子里的鸡蛋,他对这条时间线的汤姆表现出偏爱,仅仅是由于他认为这个学生日后能为他带来更多利益和人脉而已。

    这些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着,一遍一遍地回响,就像是钟表的秒针“嗒嗒嗒嗒”地,仿佛在催促他:不能睡觉,不能休息,在达到目标之前,不能想其他的事情……

    然而他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除掉所有那些不是真心喜欢他的人么?汤姆觉得这没有必要,虽然那些人的确让他感到忍无可忍。奥莉加说让他在原地等着,那他就在这儿继续等。他会去照常参加O.W.Ls考试,甚至会考出最好的成绩,奥莉加肯定会回来的,只要她回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因此他不能作为魔咒学教授的养子却在成绩方面丢奥莉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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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奥莉加消失已经两星期了。

    奥莉加还是没有回来,而让汤姆的一部分感到恐惧的是,他“真实”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于此同时,他的性格也越来越受到这条时间线上那个在孤儿院长大的怪人的影响。他不由自主地像那个孤儿院长大的怪人那样说话,甚至是那样对待他的“朋友”们——他们根本不是他的朋友,他也不认同这些趋炎附势者和他之间有真正的友谊。

    汤姆甚至无法去找阿尔法德诉说情况,因为阿尔法德对他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包容友善了,这条时间线上的阿尔法德·布莱克从来不屑于与“里德尔的帮派”为伍。汤姆也试过去找阿布拉克萨斯,无论在哪条时间线上他都是男生学生会主席,但是现在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对他的态度礼貌而冷漠,让汤姆根本无法开口说有关于时间裂缝的事情。沃尔布加倒没有到对他很冷漠的程度,不过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她已经不是汤姆从小就认识的那个沃尔布加了。

    汤姆意识到,现在如果他说什么曾经的魔咒学教授消失了之类的话,肯定会被别人当成精神出了问题。看起来整个霍格沃茨的人都被时空裂缝的魔法影响了,他们完全忘了奥莉加,甚至是把与她有关的所有记忆与影响全部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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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奥莉加消失已经一个月了。

    关于那个有奥莉加的世界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甚至有时候汤姆都怀疑那些幸福美好的生活是他想象出来的。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缺乏正常的人际关系而且心理扭曲的十六岁少年,幻想出另外一种生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汤姆作为级长(而在他“幻想出”的记忆中级长应该是阿尔法德·布莱克)经常借巡逻之由夜晚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闲逛(这在他“幻想出”的记忆里是相当浪费时间的事情)。

    原先他都是在思考自己的身世,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祖先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后裔中姓冈特的一支(而在他“幻想出”的记忆中一直以为自己是麻种巫师)。他甚至打听到了冈特家的位置,准备暑假的时候前去拜访。然而现在,汤姆却不由得开始思考他这些“幻想出”的记忆。

    真的有奥莉加·乌特金这个人么?苏联巫师,一套他完全不了解的体系,怎么听都是想象出来的产物。可是他一个月前甚至如此笃信,他这位厉害的养母最终会从时空裂缝里回来。

    之前汤姆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奥莉加的存在,不过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之中,他突然想到了,在他“幻想出”的记忆里奥莉加曾经教他银盾咒。

    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汤姆尝试施展了银盾咒,果然召唤出了和记忆力一模一样的银盾。

    他意识到奥莉加是真实存在的——他自己只会召唤银盾,而不会制作,因此肯定是有人为他制作了这面银盾,这个人就是他记忆中的奥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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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奥莉加还会回来么?汤姆还记得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站在那儿等着她回来。可是奥莉加真的到现在都没回来,而且她进入时空裂缝的事件还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

    那么她为什么在最后告诉他,让他等她回来呢?汤姆突然想到,如果奥莉加进入时空裂缝之后有关于她的痕迹全部消失了,那应当意味着当她回来的时候这些痕迹就又会重现——这就像打开开关、关上开关一样,奥莉加进入时空裂缝的事件只是暂时把开关扳到了一条不存在奥莉加的时间线上。

    因此,现在的这个世界事实上是不存在的,等到奥莉加回来,一切都会复原。他就像是进入了一盘宏大的、真实版的巫师棋,在这盘棋里他可以做任何事,唯一需要达到的目标就是等到奥莉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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