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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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野餐会上回来之后,汤姆一直在试图给他的变色药水寻找一种能够锚定在头发上的定位剂。

    后来他在街上偶然看到了麻瓜理发店里的漂白头发广告,于是就请求奥莉加去买“双氧水”——尽管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我的小可爱?”奥莉加奇怪地问道,“古克拉的清洁魔法一直很有效,咱们家里用不着那东西消毒。”

    汤姆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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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汤姆也并不是因为发现奥莉加喜欢金色头发才这样的。他主要还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和奥莉加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因此觉得应该做点儿什么。

    不过在看了一些麻瓜漂发失败的案例之后,汤姆就放弃了从发色上贴近奥莉加的这条道路,转而去想办法把染色药水的定位剂单独锚定在眼睛的虹膜上。

    而奥莉加并不知道汤姆正在做什么。小孩子有兴趣自己捣鼓魔药,这种现象她觉得应当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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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暑假里的有一天,汤姆因为喝了他自己错误配制的变色药水而被送进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医院药剂和植物中毒科的治疗师严肃地警告奥莉加不能再让这么小的孩子接触到魔药,尤其要防止小孩子趁大人不注意误服药剂。另外他还隐约嘲讽了一番这剂魔药的配制者:“虽然普通的皮肤变色药水对人没有毒性,但配错的可就不知道了。不过配错的情况也真不常见。”

    他并不知道这剂魔药的配制者此时虚弱地正躺在病床上,盯着他的眼神就仿佛是要在他背上挖出一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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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圣芒戈回家之后,奥莉加决定好好和汤姆谈一谈。

    “汤姆,你为什么会想要漂白头发乃至改变眼睛的颜色?”奥莉加有些无奈地问道,“你想成为一个马尔福么?”

    奥莉加考虑过这一点。马尔福家族历来都是纯血统,这在英格兰巫师当中是很有分量的炫耀资本。而且从马尔福父子的装束可以看出来,这个家族也同样十分富有。金钱和骄傲的血统,这两样东西是出生于孤儿院的小汤姆最缺乏的。即使他现在只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儿,奥莉加仍然觉得汤姆有可能对这两样东西产生渴望,而这种可能永远无法满足的渴望或许是很危险的。

    然而汤姆却立刻回答道:“不是。”

    他低下头,目光聚焦在自己的鞋尖上:“我想成为一个乌特金。”

    奥莉加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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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莉加并不是没有想过改变汤姆的姓氏。在英格兰的魔法界,巫师的家庭关系显然是非常重要的。虽然“乌特金”无论在哪儿都算不上是什么高贵的家族,但至少可以说明他是霍格沃茨魔咒课教授的养子,这可比“某个孤儿院里出生的麻种巫师”听起来强多了。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奥莉加内心深处却并不希望自己今后的生活里都绑着一个小汤姆。她原本的计划就是等到时间裂缝研究得差不多了,汤姆也差不多能独立生活了,她就回到苏联去,把汤姆留在英格兰。反正他本来也是英格兰人。

    而如果要让这孩子改姓乌特金,那以后可就想甩也甩不掉了。

    现在还好办,但未来有一天汤姆长大了,他还要找工作、结婚、生孩子。他的孩子在学校放假的时候可能还会想到列宁格勒过暑假和圣诞节……奥莉加想想都觉得可怕。这样绝对不行。

    因此她宁愿现在让小汤姆失望,也坚决不能让他改姓乌特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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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奥莉加感到满意的是,汤姆像是很快就忘了“成为乌特金”的这茬事儿。或许是因为整个暑假奥莉加带着他在英格兰上空飞来飞去,这让小家伙儿感到很高兴。

    虽然奥莉加发现小汤姆不仅缺乏平衡能力而且还恐高,但她抱着他的时候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事实上,就算奥莉加在高空不小心没抱住小汤姆,她也有足够的信心能保证在他着地之前把他捡回来。

    在三百米的空中略过英格兰湖区之后,汤姆对奥莉加问道:“奥莉雅,飞行魔咒最高能飞多高?”

    奥莉加想了想说道:“单纯使用风塔咒的极限是五千米,再往上巫师的呼吸就会出现问题。如果配合泡头咒,可能可以达到一万米。再往上就需要用别的魔咒了,例如Н-III反冲咒,这个咒语需要消耗大量魔力,但是不用借助空气。不过对于一般人而言,在高空飞行时飞行魔咒本身反而不是最关键的。你知道,高空很冷——即使现在才三百多米都有点儿凉了。”

    汤姆点了点头,又问道:“奥莉雅,你最高飞过多高?”

    奥莉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九千七百一十三米,这是列宁格勒人民魔法学院的魔咒飞行纪录。”

    虽然这个纪录是非官方的,而且官方在得知之后直接给了所有冲击纪录的参与者一人一个全校通告批评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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