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嵇思休还有另外一层私心,她希望沈逸生因为分手带来的波动能够早些平复,不管是破镜重圆也好,还是一拍两散也好,只有等到他心态稳定了才好筹谋让他再一次摔玉佩。
从酒店出来后,两个人直奔沈逸生家而去,在楼下瞥到五楼的灯是亮着的,嵇思休抬步就往上走,而一旁的向殊瑶却突然停下来。
她勉强的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说:“我在楼下等你。”
嵇思休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心下已了然,简简单单的回:“好。”
20年前陪在她身边的是现任管家向志恒,那天她去找小逸生准备结束生命的时候,在小逸生家门口他站住,笑着对她说:
“后面的路我就不陪你了,你知道的,我肯定是舍不得你离开的,但我不能阻止你,我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想方设法的离开,跟你一起进去我怕我会忍不住阻止你。”
那个时候嵇思休才发现自己一味的想着要尽快结束,却忽略了可能还有人会不舍她离开,但是她太迫切了,注定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舍不得而放弃可以离开的机会。
向殊瑶从十多岁就跟在她身边,她也了解她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也知道她会跟向志恒一样不舍她的离开,所以嵇思休来找沈逸生的时候都不会带着她。
而向殊瑶也知道,嵇思休一旦有机会就会引导沈逸生摔玉佩,既然她不想让自己跟着,不想让自己看见她选择死亡的方式,那她就尽量避开所有的可能。
也有可能这是她内心最深处的逃避,只是以这个为借口,理所当然的躲避着。
沈逸生听见不疾不徐的三声敲门声,就猜测到门外的人是嵇思休,从猫眼里又确认了一番,将门开出一条小缝,门内用一只脚顶住门,从缝隙里警惕的看向嵇思休:“你又想来骗我的玉佩?”
早上闹钟响了好一阵之后,沈逸生迷迷糊糊中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想要伸手去揉太阳穴却发现手里握着东西。
眯着眼看见是玉佩,他咻的一下瞪大了双眼坐起来,懊恼自己怎么把玉佩给拿下来了,这要是被嵇思休知道了就完了。
想到嵇思休,他的脑子里闪过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然后就想起昨天在楼下看见了她,也想起了她送他上楼,更想起了她哄骗自己的玉佩。
想起了一切的他恨得是牙痒痒,心里怒骂嵇思休活了几百岁了一点素质都没有,这行为就是赤·裸·裸的欺诈,盗窃,幸好最后玉佩还在。
嵇思休扶额,耐着性子说:“玉佩先暂存在你那,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玉佩的事的......”
沈逸生就如炸了毛的公鸡,听到一点声响就全身戒备,“玉佩本来就是我的,什么叫做暂存在我这。”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你这样子打断我的话很没有礼貌。”
“你有礼貌?你昨天晚上骗我的时候礼貌都哪去了?”
“......”
嵇思休原本就被玉佩的事扰得心力交瘁,如今这脾气也是一点就着,皱着眉头带着隐忍的怒火:“你能不能先把门打开?那半边脸是不能见人吗?”
“你没看出来我这半边脸不想见你吗?”沈逸生也是毫不示弱的怼回去。
嵇思休揉揉眉头,压下那股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既然你不让我进去,那我就只能在外边说了,你不怕别人听见,我怕什么。
即便周身蓄满了怒火,嵇思休还是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语气,用仅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量说:“我看见你女朋友跟别人开房了。”
沈逸生有一些意外,不是意外她说的话,而是意外她来得目的,淡定的问:“所以呢?”
“我是想劝你,那女孩不值得你为她酗酒伤身,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跟别人开房,显然她的心思早就不在你身上了,到了这一步,只能说明你们两个人的缘分已经尽了,放下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沈逸生的戒备之心因为嵇思休真诚的劝说,稍稍的缓和了几分,将门又打开了一点,露出他的整张脸,略带感激的说:“哦,谢谢。”
嵇思休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是个能听得进去话的好孩子。
嗯?不对,听到这事他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你早就知道了?”嵇思休欣慰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所以你昨天是以这个为借口故意在搪塞我,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给我玉佩是不是?”
沈逸生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怎么忘了这茬了,怎么办?我不能慌,要镇定。
脑子还没想到办法,手上却下意识的关上了门,将那张布满寒霜的脸,和即将喷火的眼睛隔在了门外。
“沈逸生!”
嵇思休用力的猛敲了几下门,知道他不会开门,发泄了一通也就识趣的离开了,觉得没必要非把自己弄得跟个泼妇一样,主要还是怕响动太大,又把隔壁老王引出来。
沈逸生贴着门听到外边没有了动静,他先从猫眼里确认了一番,又打开门确认了一遍,确定嵇思休已经走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关上门,躺在沙发上继续玩手机。
向殊瑶看见嵇思休冷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出来,忙凑上前询问:“怎么了?”
“那小子他早就知道了,他就是故意拿他们分手的事情当借口搪塞我,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给我玉佩。”嵇思休一边气冲冲的直往前走,出了楼房,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怒不可遏的说。
可能是因为太过生气,又走得太快,穿着高跟鞋又容易重心不稳,一个不妨就崴了一下脚,嵇思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糟,她一边向前走,一边扯掉高跟鞋的绑带,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
跟在身后的向殊瑶看见她崴了一下脚,就仿若自己失重一般,心里咯噔一下,头一次看见嵇思休这么生气,如感同身受一般,也莫名的跟着生起气来,看着她快速的脱下高跟鞋,光着脚怒气冲冲的继续往前走,顿时紧张起来。
“你别光着脚走,万一踩到什么东西再伤到脚。”向殊瑶紧张的快走两步,拉着嵇思休在公园花坛上坐下来,拿出她刚刚换下的小白鞋,放到她的脚边,“换上这个吧。”
被按下来的嵇思休,经过换鞋这么一打岔,心情倒也平复了几分。
换好了鞋,向殊瑶也收起了她换下的高跟鞋,两个人再一次往小区门口走去。
走出几步之后,嵇思休想起之前交代的事问到:“找房子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看了两家,只是这是个老小区,房子的格局普遍都比较小,也没有电梯。”向殊瑶根据她看到的结果,不太满意的回答。
“没事,离得近就行。”
说到离得近,向殊瑶想起找房子时中介说的事情,随口说:“沈逸生好像在出租他的侧卧。”
因为她当时给中介的要求是离这栋楼最近的房子,所以中介就跟她提了一嘴,说这栋楼有一家侧卧在出租,细听之下发现就是沈逸生家的侧卧。
“租下来。”
“他的侧卧?”
“对,他不是说因为我的出现才破坏了他的感情吗,那我总要找个机会把这个事情坐实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给我扣的这顶帽子。”说起这个,嵇思休就咬牙切齿的。
“......”向殊瑶意外的看向嵇思休,想她向来随遇而安,遇事也是淡然处之,头一次这么与一个人计较,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签合同的时候注意一下条款。”
条款?向殊瑶只稍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条款不是怕被沈逸生坑,而是要让沈逸生无法反悔,“好。”
接下来的几天里嵇思休都没再出现,沈逸生暗自窃喜他的计划成功了,这几天不仅没有人打扰他,房子还顺利的租出去了,小日子过得是美滋滋的,直到嵇思休拿着他家的钥匙出现在他面前。
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对招之后,嵇思休也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懒得再去找他争论了,反正吵了也是白吵,到头来反倒是自己惹一身气,所以她也学乖了,就跟他慢慢来,看谁熬得过谁。
这几天,向殊瑶忙碌着签合同的事,嵇思休就舒舒服服的躺在家里,只等着给沈逸生舒适的生活以猛烈的一击。
签完了合同,嵇思休当天就收拾好了东西,只等第二天住进沈逸生家。
原本向殊瑶是要跟着的,说是要跟着过去照顾她,怕她照顾不好自己之类的说了一堆要跟着的理由。
嵇思休劝她说:“十多年了你一直都在学着怎么照顾我,现在你也该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了,这段时间你就当练习吧。”
最后向殊瑶只得强忍着伤心帮嵇思休简单的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把她送到沈逸生家。
当沈逸生下班回到家,推开门看见嵇思休正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时,他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皱了眉头,“你怎么进来的?现在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擅闯民宅了,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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