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道:“咱们得马上启程,沿途几位庄主已经打点好了,不过无忧宫有此动静,很快会被宫里那位知道的,最好能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到中都,打她个措手不及,也免去咱们好些麻烦。”
轩辕宸点了点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寒月,道:“找一辆马车。”
“早都准备好了。”
于是轩辕宸和寒月坐马车,无忧同几位庄主骑马,一行人向中都方向去了。
在他们一行人启程之前,羽桐来见无忧,无忧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们离开之后就打开机关,除非我亲自前来,否则任何人不许踏进这宅子半步。”
羽桐道:“公子放心,只要打开机关,咱们这宅子就会淹没在重重迷障之中,外人是万万找不到的。”
无忧道:“你们还是小心为上,好好陪着沐烟,照顾好她。”这句话里透着一丝伤情。
“请公子放心,奴婢一定不负公子所托。”话未说完,只见无忧已打马飞奔而去。
走出不到一里,轩辕宸就发觉地形有变,掀起帘子向外一看,果见他们走过的路已被重重山峦密林遮掩,不见来路了。他心里不禁觉得好笑,无忧这小子跟着师傅,不仅学了一身高超医术,于奇门遁甲之流也是难逢敌手,谁知一身本事都用在了秦沐烟身上,可还是难得美人心,徒留伤感,也是可叹至极!
轩辕宸在心里大大地嘲弄了无忧一番,一回头就见寒月倒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不禁又感叹这女娃娃是有多瞌睡,怎么倒头便睡!不过看着她安静的面容,心中也泛起一丝安谧,不料竟睡着了。
等他蓦然间睁开眼睛时,已是日暮西山。马车跑的飞快,幸好这官道极为平坦,竟也不觉颠簸。掀开帘子向外一看,不曾想竟又多出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的帘子被风吹地时起时落,无忧熟睡的侧脸便也时隐时现,轩辕宸不觉便笑了。从西域到中原,他和无忧可谓是死里逃生,其实大家都很累了,难得有这片刻的在敌人意料之外的宁静。前路注定步步艰险,以后恐怕难得能睡个好觉了。
冯墨见轩辕宸掀开了帘子,便问道:“主上,天色暗下来了,咱们也赶了一天的路,要不到前面休息一下。”
“安全吗?”
“是一处客栈,商旅往来的繁华地,咱们一行人扮做是买卖人进去,不会引人注意。”
“嗯,就在那处客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赶路。”
“是,主上。”
这时无忧探出头来道:“那地方叫水村居,可是个绝妙的所在,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中原风物!”说着眼中闪过一阵促狭,冯墨也笑了。轩辕宸知道无忧又在拿他开玩笑,也就不同他答话。
一阵喧嚣传来,扰了寒月的清梦,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就见轩辕宸抱着她跃下了马车,寒月也就继续缩在他的怀中假寐。
一旁的无忧见寒月完全把轩辕宸当成了自己的侍从,便揶揄道:“阿宸,给这娃娃当主子可真不容易,啊?”说话间哈哈大笑了几声。轩辕宸听出了无忧话中的揶揄之意,也不理她,抱了寒月直接向水村居走去。
水村居,是这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地处北荒与中原的交界处,既有北荒的粗狂气息,也沾染了中原的文采风流,文人墨客,贩夫走卒,皆汇于此,是个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所在。
这里灯火通明,亭台楼阁,车水马龙,欢声笑语,莺歌燕舞,不绝如缕。轩辕宸心想:“果真是个热闹地方!”他们一行人刚踏进水村居,就有小二过来招呼,有人忙着牵马,有人忙着引路,口中说着:“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人就在旁边伺候着。”之类的殷勤之语。说话间已将他们引到一处桌子旁坐了。
这小二又笑嘻嘻地问道:“我看几位远道而来,是先吃饭呢,还是先住店?”
无忧道:“还是先住店吧。”
“哦,好的,那几位客官跟我来吧。”
一路殷勤招待,将他们带到了二楼,打开一间房门,道:“客官您看这间上房怎么样?要是您觉得还行,我就再给您安排两间。”
无忧一眼就看出这是水村居的下等房,心想这小二可真会来事,一看他们几人衣衫普通,就马上给带到了下等客房,还说什么是本店的上房。心下不爽,便开口道:“羽柳可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水村居的上房居然让她收拾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等小二回话,领着轩辕宸一行人穿过好几个回廊,向他平日落脚之处去了。这小二眼见无忧一行人向水村居禁地走去,也不敢多加阻拦,只因这公子竟一开口直呼主人的名字,再看几人谈吐气度,心下便明白他们的来历肯定不一般,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无忧领着一行人来到一处僻静之所,没有了之前的喧闹,有种不属于客栈的静谧。屋子里的陈设看似简单,可简单里却处处透着不俗,可见这屋子的主人是花了心思的。轩辕宸打开窗子向外一看,水村居的一切尽收眼底。
“阿宸,这落脚的地儿你可还满意?”无忧说这话时,颇有一股子炫耀的味道。
“嗯,挺不错的。不过我记得你每次来中原,总是说有事给绊住了,不会是绊这儿了吧?”说着眼风扫向无忧。
无忧一阵心虚,也不再答话,转身吩咐道:“司马庄主,烦劳你去请羽柳来见,看来我是请不动她了。”
“是,宫主。”
不等司马飞白动身,就见一位红色衣衫的女子迎了进来,向无忧见礼道:“羽柳不知宫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宫主恕罪。”说话间眉眼含笑,风情万种,对无忧虽是行礼,看着却像打情骂俏。
“羽柳啊,近些年水村居暗地里掌控了天皇几近一半的客栈和妓馆,你这老板可是做大了,是不是连我,也不大放在眼里了?”无忧周身的气息倏然变得冷冰冰的,完全不似他平时温润如玉的样子,就连几位庄主,也是心下犯怵,都悄无声息地侍立一旁。
这位叫羽柳的女子听无忧这样说,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慌忙跪地道:“宫主冤枉,属下这条命原是宫主给的,心中时时感激,愿为宫主做任何事情,又怎会不将宫主放在眼里。”
“哦,是吗刚才有个小二随便安排了两间下等房,就想把我给打发了,我还以为是羽柳你的意思呢?”他看向羽柳的眼神中有寒冷的杀意。
羽柳虽久经世事沧桑,可依旧被吓得直冒冷汗,匍匐在地道:“宫主恕罪!原是新来的小二,不识宫主尊容,不知事态轻重,冒犯了宫主,属下一定按宫规惩处,还望宫主息怒!”
无忧看她态度诚恳,面色便缓和了下来,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不必再提,免得被宫中人知道了,反倒说我太小气,起来吧。”
“多谢宫主不杀之恩!”
“这儿可有什么动静?”
“刚才有一拨黑衣人埋伏,我已叫人打发了,所以这才迎接来迟,还望宫主恕罪。”
“有多少人?”
“二十来人,个个武功不凡,行动很是一致,不像是江湖人。”
“还有吗?”
“据暗门的消息,刚才又有两拨不明身份来历的商人住进了水村居,我已让姑娘进去伺候了。”
“好,叫你这儿的姑娘先拖住他们。我让你安排的事怎么样了?”
“已全部办妥,宫主请跟我来。”
无忧转身对轩辕宸道:“阿宸,看来今晚是休息不成了,你在这里的消息宫里那位已经知道了,咱们得尽快离开。”
“走吧。”
羽柳带着轩辕宸他们来到一处小角门,出了角门,外面是一片旷野。跟着羽柳走了一会子,到了一颗大榆树前,羽柳在榆树上按了一下,地面裂出一条缝,原来,这儿是个地道。
羽柳道:“宫主,这地道横穿水村居,只要沿着左边的分叉口一直走,就可以到弄月山庄了。”
无忧道:“好,辛苦了,羽柳,只是我有句话,还是想嘱咐你。”
“宫主请讲。”
“前尘往事,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对你,我够仁慈的了吧?”
“宫主此言,羽柳不知何意,还望宫主明示。”
“刚才那二十几个黑衣人中,有一个逃走了吧,你,不知道吗?”
听闻此言,羽柳双膝跪地,声泪俱下:“是羽柳对不住宫主!”
“放肆!”说话间便有一股真气打中羽柳左肩,她虽极力忍耐,可还是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羽柳,我怜你身世,才留你到今天,不过,以后,可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你真是耗尽了我的耐心!”
“谢宫主不杀之恩,以后,羽柳唯宫主之命是从,再也不敢私自做主了。”无忧不再理她,径自和轩辕宸一行人向地道走去。
“无忧,这里安全吗?”轩辕宸有些担忧地问道。
无忧沉吟片刻道:“走吧!”
见无忧态度如此坚决,轩辕宸也就不再多说,跟着无忧下了地道。司马飞白留在后面,惊道:“羽柳,你,你竟然挖了一条地道直通我的弄月山庄,我居然不知道,你,你是何居心!”羽柳捂着左肩,忍者疼痛道:“是宫主让我挖的,有何居心,你去问宫主。”说完,不由司马飞白分说,啪的一声封住了进口。
当司马飞白掀开地板,出现在自家的书房之内时,他在心中已将羽柳咒骂了不下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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