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卉安上了函授学校，周末两天上课，考试抄课本。

    周六上完课，十一点半。

    卉安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看到卖果子的，是妈爱吃的果子，卉安买了些回家。

    妈看到卉安买的果子，埋怨道：

    上次买的还没吃完，怎么又买。

    爸回到家，看见果子，笑道：

    还是卉安知道你爱什么啊。

    那当然，这么多年谁给我买过啊。

    妈毫不掩饰满心的欢喜自豪。

    妈说：

    中午擀面条。

    好啊，喝面条暖和。

    卉安高兴的附和妈。

    卉安边嗑瓜子边看妈擀面条，笑说：

    妈，我都快吃饱了。

    呀！那别再吃了，我擀这么多面条。

    妈，你不要下完啊。

    卉安磕着瓜子回到客厅，爸说：

    我说吧，你像个小猪一样，拱住一块红薯地非拱完。从回来你就一直不停的吃。

    您爸光羡慕咱俩能吃，你也吃呗。

    妈边说边用大碗给爸盛了满满一碗面条。

    啥？又在说啥呢？

    爸从客厅走到厨房。

    午饭后，客厅里静悄悄的，卉安正纳闷，爸在家客厅电视别想休息，可能爸在楼上哥的房间看电视吧。

    妈洗完碗筷，洗头。卉安磕着瓜子和妈闲聊，果然，爸从楼上下来，妈说：

    肯定上面没好电视，要有不会下来。

    爸走到客厅门口，说：

    又说我啥坏话啦？

    没说你啥坏话，只是说——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爸去开门，卉安回自己房间听歌。

    晚饭后，卉安坐在爸妈身边看电视。卉安的鞋垫又缩成一团，她从鞋里拿出来两手用力拉长，妈看了说：

    我去给你剪一对吧。

    妈去里面房间拿出一长条鞋垫，稍微剪一下就能垫鞋里。妈拿一只鞋垫比着剪，一只剪好后，妈手痛的握不住剪子，爸看了妈剪的上下几乎一样宽的鞋垫说：

    看你剪的是啥啊，只有她才穿你缝的鞋垫，看穿成啥样了。

    哎！就这俺妞都穿。

    妈一脸骄傲的说。

    卉安鞋里缩成一团的鞋垫是妈用薄薄的棉花缝的。

    爸从妈手中接过长条带子比着鞋垫剪，一只剪好后，比妈剪的好很多。妈看了看，笑了：

    就是比我强，人厉害就是有本事。

    爸揉着发痛的手，流露出舒心自豪的神情，卉安忙把鞋垫垫鞋里，卉安想到另一双鞋里也是妈缝的缩成一团的鞋垫，说：

    妈，再给我剪一对吧。

    妈摇摇头。

    爸，再给我剪一对吧。

    不剪了，剪子不利。

    求人不成，只得靠己。

    卉安比着鞋垫剪，剪子手都握痛了还剪不动，妈说：

    还真剪啊。

    连这决心都没有还行啊。

    卉安对爸妈的一唱一和无动于衷，一点一点的剪，终于剪好了一只，放下剪子，揉疼痛的手指，爸看卉安剪的鞋垫，对妈说：

    剪的比你都强。

    妈看看卉安剪的鞋垫，笑了。

    谁都比我强啊，您爸一吸完烟，又给你剪啦。

    果然，爸吸完一根烟后，从卉安身边拿起剪子剪起鞋垫来，一会就剪好一只鞋垫，卉安拿着爸剪的鞋垫，如获至宝。爸从卉安鞋中拿出妈剪的鞋垫，试图修好一点，剪子太钝，只得放弃。卉安拿着剪好的鞋垫对比，爸剪的最好。

    电视剧近尾声，卉安欣然回放睡觉。

    爸妈因客人问题争执，妈怕家里来客，尤其怕客人在家吃饭。妈不擅长做菜，卉安和爸观念一致，虽然家里有客人卉安常躲到自己房里不敢出来，卉安和爸一起说妈不对，妈愤愤不平暗自伤心，爸笑着对卉安说：

    您妈哭了。

    卉安看看妈，心中不由的紧张害怕，怕妈犯病，爸在身边，卉安不那么害怕。一会儿，爸说：

    我出去一会儿。

    我也要出去。

    卉安恐惧独自面对伤心愤怒的妈，妈的气还没消，卉安端茶杯上楼回自己房间，站在书桌前，隐约听到爸说：

    你来把门关上吧。

    爸开了大门，骑自行车走了。过了好一会儿，卉安才听到妈出去关大门的声音。

    卉安担心妈，又端着茶杯下楼，坐到妈身旁，妈一手托腮，还在静静流泪。

    卉安站起来，打开电视，妈的目光渐渐被电视吸引，卉安故意问妈电视剧的人物关系，妈用正常的语气说起来，卉安心中有如释重负的胜利喜悦感，像打了一场仗一样精疲力竭。

    爸回来了，爸刚出去时卉安忧虑恐慌。卉安问：

    爸，怎么回来这么早？

    怕您妈有事啊。

    爸进了客厅，说：

    怎么看这片啊，看新闻。

    说着拿遥控器调了台。

    爸和妈说话，妈不理爸。爸穿上袄，说：

    有香蕉，吃不吃？

    卉安跑到里面房间拿。爸说：

    给您妈拿个，巴结巴结您妈。

    卉安拿三个香蕉出来，给妈，妈说：

    凉。

    递给爸一个，说：

    也巴结巴结你。

    你知道我向来不吃的。

    爸也没接。

    卉安剥开一个香蕉，咬了两口，递到爸嘴边，爸看了看，咬了一口。妈拿一个香蕉看看，说：

    刚买的，还太生。

    又放下。

    卉安又吃了一个橘子，坐下看电视。

    爸说：

    有点饿了。

    站起来去厨房倒杯开水，拿瓶酒进来。卉安问爸：

    喝水喝酒能不饿吗？

    是啊。

    爸肯定道。

    天真冷。

    卉安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跺脚蹦跳。

    把门关上吧。

    爸说着站起来关上客厅的门，屋里暖和多了。

    卉安提瓜子到沙发上嗑，爸妈也嗑起瓜子，爸妈嗑一会，停下来出神的看电视，只有卉安不停的嗑瓜子，吃的瓜子皮最多，手嘴吃的黑黑的。

    妈先去睡了。

    电视中缠绵浪漫唯美的爱情画面感动着卉安，爸看出了卉安的心思，说：

    那都是虚构的，我们家的事要写出来比它好的多。一块田地，精耕细作固然好，若在一个地方深深挖一口井会更好。一件事用细腻的描写要比大面积全面的铺张的写的好，是不是？

    卉安若有所悟又似懂非懂的点头。

    生活中不一定非有爱情吧，爸妈的婚姻生活不也很和谐。

    世界看破了，不过是尘埃；生活看破了，不过是无常；爱情看破了，不过是聚散。早晚要散，何必聚呢？聚时越多，散后越苦，何苦来哉！

    爸看卉安因他的话呆愣不语，说：

    你手那么黑，快去洗洗睡吧。

    爸的话拉回卉安游离的思绪，她的手在爸眼前乱晃，一脸坏笑的说：

    我摸你身上。

    爸身子急急地像后靠。

    卉安洗脸刷牙，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