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场里,满是孩童的身影,那快乐的充满生机活力的身影像天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鸟,无忧无虑不知疲倦。
卉安忧郁的站在无人的角落看着玩闹的孩童,脚生根了一样不敢向前走,这充满欢乐的空间没有她插足的余地。
人越多,卉安越寂寞。
卉安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蓝蓝的天上没有一片云彩,她的心却异常烦闷。
她的家,很多人羡慕的家,为什么她总是闷闷不乐?是自己不能自立自强吗?
她讨厌人群,躲避人群,这感觉似已千万年的,喜爱孤独?被伤害怕了?□□逸的生活感受不到生活的乐趣?不知足?这就是平凡的生活?
弃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烦忧。
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
人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吗?非要找个伴才行吗?
衣食无忧,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这就是她平凡的生活。
见过卉安的人都说她胖了,她恨不得每天什么都不吃,却又挡不住美食的诱惑越来越胖。瘦时想胖,胖了又拼命想减肥。
人总是没完没了的自我折腾。
人若不能做自己,事事听人安排,活着有什么意义。要勇于坚持自己的信念,肯定自己,若自我怀疑摇摆不定不为自己负责,什么时候也一事无成。走自己的路,任别人评说。选择了,就一直走下去。
死是必然,活是偶然。
积怨再深,也没必要非死不可。
卉安废物一样在家里寄生着。
爸生气时,满脸通红,危险得像要攻击人的凶猛动物,卉安不但不怕,反而泼妇般和爸吵的更凶。
活着是痛苦的,但千千万万的人竭尽全力的活下去。
爸权威的声音愤怒的说:
你会后悔的!
因拒绝相亲后悔?不!她永不会后悔。
为什么心里常会无端的伤悲难过?没有悲哀的事情发生,只是闷在心中想流浪的冲动。
同事说她胖了。
家人说她胖了。
村人说她胖了。
朋友同学说她胖了。
你的圆胖脸很好看。
胖,一个让卉安敏感的字,若万只蚂蚁在心头乱爬般难受。
社会上流行瘦美,人人对胖畏惧得噤若寒蝉,视胖为仇敌,拒绝胖,害怕胖,卉安也不例外。
人的生命单薄如纸一捅就破,却还为无关紧要的胖瘦担惊受怕。无论胖瘦,卉安都是令人讨厌的,这样也好,省的说话,省的尴尬不安。
卉安有时害怕被人喜欢,害怕被人利用,更怕她会喜欢别人。她的人生不需要爱情,不需要婚姻,但人活着不能只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父母希望子女成家,但她畏惧婚姻,逃避婚姻。
爸说:
你太自卑了!
卉安听了,泪要流下来,却极力隐忍住了。
妈常说:
说不定你会有福,遇到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和你过日子。
卉安从不敢对妈这句话抱千分之一的幻想,她脾气坏得自己都难以接受,何况别人。
婚后的女同事常羡慕地说:
你们的生活无忧无虑,多快乐呀!
是啊,和婚后女人比,卉安的烦恼是小巫见大巫。
爸安慰卉安说:
你结婚后我和你妈给你做饭看孩子。
爸说的话做得到吗?以前爸说的话卉安百分百相信,但爸的话十之八九成了空言。现在,爸说的任何话,听了舒心外,却千万分之一的希望都不敢有。不能抱怨爸,她自己决心想做的事全力去做十之八九也做不到,怎么能怪爸做不到。
卉安衷心期盼这辈子不会被任何男人喜欢。
去街上修录音机,录音机是卉安房中唯一的电器,是卉安消愁解闷的朋友,卉安的录音机年龄大了,时常出毛病。
卉安骑着自行车在街上缓行,现在用录音机的人越来越少,找修它的店也不易。忽然,卉安眼前一亮,看到一家维修部,卉安停下来,提着录音机走进店内。
老板是年轻英俊的男人,口含香烟,颇有卉安的偶像王志文的风采。
卉安的心不由的悸动,声音先怯了,低声问:
这里修不修录音机?
男人漫不经心瞥了卉安一眼,问:
什么毛病?
磁带不转了。
男人拿过录音机摆弄了一阵,装好递给卉安,说:
装上电池就可以听了。
卉安没想到这么快修好了,喜笑颜开的问:
多少钱?
男人潇洒的一挥手,说:
拿走吧。
卉安喜滋滋出了店门,飞驰买电池去。
回家一试,磁带依然纹丝不动,刹那间心从天上跌入谷底,还以为自己占尽了便宜,原来是一场空欢喜。
仍爱幻想吗?才会被男人吸引。
卉安有一个好嫂子,不用做饭做家务,过着悠闲的日子。嫂做的饭菜卉安常常吃的肚子胀圆才后悔,少吃减肥的计划常常泡汤,卉安爱死嫂做的饭菜了。
哥对璟,卉安当孩子般训斥。
卉安走近璟时,机灵的璟哭的惊天动地,哥怒道:
你干啥啊,卉安?
我动都没动他一下啊。
卉安无辜的澄清,璟的小聪明以失败告终,赢来了哥的训斥:
您姑都没有动你,你哭啥哭?
周末的晚上下雨,卉安坐在房中,听着雨声,对生命的困惑又在脑中浮现。
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还会一直活下去吗?生命什么时候才会自然消失呢?过去的日子仿若梦境,一觉醒来,就是今天的生活,曾经心动的人似已抛进忘川。
卉安常被凄美的爱情感动得泪流满面,悲剧常在生活中发生吗?全身心的付出,仍是各奔东西的结局,令人扼腕叹息。
阳台上无人理睬的小花,一日比一日茂盛茁壮,任凭风吹雨打,它却更加旺盛。
曾有人问卉安:
它是不是你们种的?
不是,野的。
她默默看着它,久久不语。
卉安想,她是温室的花,在爸妈呵护下成长,不曾经历过风吹雨打,挡不住风暴的袭击,脆弱的不堪一击。和野花相比,她多可悲。温室里的花能变成野花吗?藤能变成它缠绕的大树吗?生成的命运能改变吗?想到这些,卉安又释然了,既然她是温室里的花,何不顺从自己的自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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