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安就就这样多了一对干爸妈吗?叫的时候,卉安很不习惯。以前别人想认卉安干女儿,爸都回绝了,这次,莫名其妙的成了现实。
干爸是爸同学中的佼佼者,和爸是比较要好的同学,两人是同类人,贪玩,脑子聪敏,在官场上如鱼得水。
卉安对干爸妈一家三口的感觉是——圆。圆满,圆滑,圆滚滚的身体。
干爸对人真诚热情,干妈体贴周到,干爸女儿对他们是优越感中生疏客套的礼貌热情,像一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富家千金傲慢的敷衍远房久不往来的穷亲戚。
干妈给卉安三姐妹一人一个银色小纸盒,里面是一个银锁。
几个人在干爸家闲聊了一会,去饭店吃饭。
来的路上卉安晕车,趴车窗外大口大口呕吐,污秽物无可避免的溅到手上身上,卉安无助的向前排的爸看去,爸回头及时的递给卉安纸巾,看卉安不够用,又递给卉安,卉安擦完身手上的脏污,心里被暖意盈满。
爸的身躯依然挺拔若松,但爸的眼中却时常布满血丝,脸上的皮有点松弛。爸的声音没什么变化,年轻清晰沉着有力,爸幽默风趣细心体贴。卉安还在崇拜爸吗?她时常想亲近爸的心态正常吗?
饭后,卉安一行人又原路返回,车中,卉安和爸妈是沉默的,伯父伯母们却笑声不断妙语连珠。他们一家都是内向的人吗?
卉安看身边的妈。妈头发花白,脸色蜡黄,唇色淡白,深紫色上衣,双手抱胸,淡白的唇紧抿着,双眼看着前方,眼角额间布满深深浅浅的皱纹,脸皮下垂。卉安心痛了,妈何时变成了今日的模样?
卉安看向前排的爸,爸稀疏的短发顺从的贴在头皮上,头顶没头发的地方是淡红色,头靠椅背小睡。
爸醒后,回头看向卉安,是怕她晕车时及时伸出援助之手吧?
市里之行,比较之下,卉安觉得妈的容貌声音还是出众的。父母都是自己的好吧?
卉安盼了几个月的市里之行不过尔尔。市里街道的拥挤吵杂,让卉安更加怀念一个人宁谧闲适的独处,城市的拥挤人潮车流令人窒息,卉安有逃跑的冲动。欲望渐少,行动渐慢,卉安像一只冬眠的动物。
那的电话令卉安喜悦。上次那回来,和卉安因观念不同,两人争论的不欢而散,卉安以为那肯定不理她了,她们的情谊走到了尽头,看来是她小肚鸡肠。卉安问: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我一个月没回家了,想家,想你和家里的朋友。
卉安听得出那最后一句话有些言不由衷,但她仍感动欢喜,她也会有朋友,在她的感情中,只缺少不敢想象的美丽爱情,在她没对友情抱希望时,她却意外得到了。
看着嫂做着标准的贤妻良母,哥工作之余,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吃喝玩乐,卉安内心困惑惶恐挣扎,这就是因爱情而有的幸福婚姻吗?哥惬意的喝着酒,谈笑风生,嫂心甘情愿的为哥忙的团团转。
卉安一想到像嫂一样的婚后生活就惶惶不安如临大敌,她不要为一个男人牺牲自我,她宁愿一个人过下去,她连嫂牺牲的一半都做不到。
嫂做的美食,总会放卉安面前。晚上出去玩,嫂关切的说:
早点儿回来哦。
卉安自己在家睡,嫂走前殷勤叮咛:
晚上有人敲门你千万别开啊!
嫂细心的关怀感动着卉安,她庆幸有这么好的嫂子。
晚饭后,卉安坐在爸身边,漫不经心的嗑瓜子,看着电视,爸忽然轻柔的说:
放中间,让爸吃点儿。
卉安愣了一下,爸多久没这样轻声细语的和她说话了,卉安把瓜子放在两人中间,心潮起伏难平。
爸内退后,对她说话不是冷眼讽语就是夹枪带棒,卉安空有成人的躯壳却没有成人的承受里,受气后或极力回击或暗夜独泣。
卉安想起上学时爸吃她的咸鸭蛋,案板上留下的字条。
安儿
爸爸吃了一个鸭蛋,听您妈说,明天你不准备回家,爸给你买饭金,你不会生气吧?
爸字
字条上压着一张十块钱的纸币。
还有一次,爸说没时间给卉安做饭了,让卉安放学后自己煮饭吃,卉安放学回家后急匆匆进厨房,案板上是爸熟悉的钢笔字纸条。
安儿
饭已做好,爸有事出去,不要等我。
父字
卉安多久没享受过爸的温情了?这样轻柔的语气让她感动,卉安和爸一起嗑瓜子看电视,心里却潮水般汹涌澎湃波涛暗涌,喜欢的节目看完,卉安依然不舍得离开爸的身边。
卉安和妈在一起,有喜悦的归属感,却害怕不小心惹妈伤心犯病,卉安常常和爸闹脾气使性子,爸不在家时,吵闹怄气也变得让人怀念。
爸常说: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你心理变态!
卉安不悔没上大学,只是愧对爸对她的期望覆灭,卉安被这十字架压的喘不过气。
失败的学生生涯是卉安心中的噩梦,人生的所有历程又何尝不是一场失败的噩梦呢?她永远不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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