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踏上征途

小说:远空之梦 作者:寒梦青霜
    两年后。

    惊鸣大地599年春,经过二十年的时光冲洗,一些事一些人在迎来未知的洪流时,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往往于时过境迁中将过去遗忘,生活的一切亦重新归零于习以为常的安放,不知所措的流浪,在人云亦云中主动抛开本真,使那真相深深的于泥地里埋葬、在心的迷宫中封藏。

    正如那曾经并肩傲立于天下的四大国:赤枫堡、玉穹、隐雾和漠丘,他们共同见证了十年的休战和平,并且在各自的领域中较大的开通了一条商贸合作之路,鼓励国民彼此之间互相来往走动。

    惊鸣大地空前的国泰民安,寻常百姓只要不涉足危险的森林、古老的地洞、通天的藤蔓以及一些被标注的神秘地带以外,几乎可以被称作安若泰山。

    可就这并不漫长而意义非凡的十年,迎来一次末日的“浩劫”,当他们从深渊处涌现,古老的潮森地穴又一次让世界铭记,而对阵他们的惊鸣大地之人又一次强强联手,那天地遭受的毁灭性打击,一时间寸草不生……

    而有备而来的他们,其目的竟是那说不清从如何古老年代开始就传说的,希诺天空!

    是的,无数株粗壮而错综复杂的青色藤蔓从那不知何时起的年代于大地扎根,其巨大的根须冲破岩石直通天地,那是多么惊人的无穷生力。

    当它们在云层之上的时候,在那时的某一天,当代的聪明人乘驾着古老的飞行艇惊奇的发现,藤蔓们开始从世界各地互相粗略的往四周扩展,为人的行走建立了天然的平台,于是“希诺”诞生了,多少年来,流传着那块神秘的天域,从此被称作“希诺天空”。

    可是自那以后,是藤蔓生长的终止,却是遮天掩日的开始,是变幻莫测的开始,四通八达的藤蔓像巨大的一张蜘蛛网罗布在以藤柱支撑的云里,地面的人哪怕在夏天也感受不到炎热,甚至是温暖,阳光不再自由的倾注,白天只是零散的看见光明,晚上却面临极寒的皎洁皓月,它如影随形的笼罩着,捕捉着身体的余温……

    可怕的是,这魔幻并非神奇,因为在春天,专家们在大地上虽然极力研究,却离五花八门、眼花缭乱的花朵,奇异的动物,诡异的数不清的那些新品种越来越远,只得出它们似乎不重样出现的结论,而这些生机又因为夏天的降临而枯萎消散。

    在秋天,将迎来一整个季度的阴雨绵绵,不多不少,他总是那样源源不绝并且从不失期、从不出错。

    而秋天的尾声,却还是整个四季最科学理想的季节,随着时间推移,本着正确的常态,接踵而至的才是冬天的漫天飞霜,可是如果这就是一年四季的轮转的话,这片天空赋予的就不止这万千异象,而他存在之下的这片土地已经是“五季轮回”。

    所谓的五季,第五季并非存在于一年的最后一季,而是四年之后,“春,夏,秋,冬,”的整体式出现,也就是第五年到来,维持整整一年的气候!

    在那一年中出现的天气仿佛是万物的律动,无论是天空、大地、海洋还是世间万物沉睡的一切,都拥有了呼吸和心跳般的共鸣。

    古老的死火山热气沸腾,聚集的云彩召唤出来的急风暴雨阴晴不定,冰雹和飘雪相约先后而作,又或者是同时齐作;行走的人们可以登上雪山眺望炙热的火山,跃入奇特的植物丛林,穿梭温热的热带雨林,在冰封中的山谷平原中泡着腾着热气的温泉等等。似乎结合了所有的可能以供人们想象,哪怕是年龄最大的长老们,至今也难以用他们历经沧桑的智慧猜测出其中的奥秘……

    在那个年代,其实混乱的纷争、大国的割据、莫测的天候以及所有这魔幻的世界,这一切;都由于头顶的那片天而愈演愈烈,毫无疑问,在那时候,似乎掌控所有的天,早就被无形的力量推向风口浪尖。

    后来啊,便是回到四大国家和平十年后的首次联手,不理想的是,地穴人迅捷的速度,毁灭般的摧残,巨大的蛮力使他们天生成为顶尖的战士。

    外加上这似乎早就准备已久而非乌合之众的作战,大国漠丘的灭亡之后,以赤枫堡为首的联盟主力却意外而幸运的赢在了最后,因为地穴人的首领布桀下达对敌地面的所有大国以及同时进行攻打“希诺天空”的命令。

    最终爆发了突然出现的来自天空上的军队的猛烈对撞,而这次“天地大战”的结局是,地心大军在上有强龙镇压,下有勇士顽强消耗的局面下败下阵来,为首的布桀和其麾下部分部下却不知所踪……

    可是,在错乱横飞的阴谋中,却搅乱了世界的安定,紧跟着是邪恶、野心和阴谋占据了世界,战斗的终结留下了、延续了历史中不息的对立、躁动的战意,和生命及灵魂的压抑。

    而现如今,又有多少人会想起曾经的团结而放下利益,多少人因为真情流逝而竭力挽回,又有多少人因为失去而永远珍惜、因为自己最爱的人或事而倾送生命的全力呢?

    三大国面对已经不存在的漠丘,都表示漠然接受,至少他们会因为四国的割据变成三国鼎立的形式而高兴,而比起曾经在触目惊心下领略到的惨痛教训,而今的胜利果实,早已令天下江湖之大皆尽狂热的拜倒和沉醉在割据和纷争之下。

    可能,有一种人,特别容易怀旧,为了内心的执念,无法割舍那样的一些人和事,岁月的流逝非但无法将其淡忘,反而历久弥新,成为身体的另一半,老去的故事永远印刻在心中熠熠生辉,历史的璀璨星河也将永远伴随同行!这样的人生,不是更加精彩而具有意义吗?

    而在两年前,在大国间实力最强、名声最旺的赤枫堡内,燃起了一团犹如野火烧不尽的热潮,那正是发自国王叶渊那5岁便失去母亲的独生子——叶天虹之身。

    两年间,为了加强体能,为了提升速度,控制力和洞察力,便投身于负重的慢慢长跑直到极限,在虚脱的状态下原地打坐,调整气息和集中注意力,全城士兵的日常练习从来没有天虹的缺席,因此很快便和他们打成一片,日复一日一年而又这么一年,两年之期,转眼,就到了。

    “哈哈,那布桀就这么败了吗,林叔?”

    “可惜这样的传奇故事,我可还没有个体验一回啊,哈哈哈……”

    还是那华丽的大国内部,一座精致的城堡主峰内传来少年的断断续续的笑声,屋里二人便是两年后的林管家和叶天虹,方才林管家正在讲述的,是关于天地之战的故事,而这也是两年之限最后一天的最后一节文化课。

    “少爷,这两年来我可是知无不教啊,你最生疏的生物课和地理课,我还是不放心,不过……”

    “没事啦,放心吧,有您这么好的老师,我都悟通啦!”说着,天虹一个跃步后便快速跑向了竞技场,那是赤枫堡最热血沸腾的地方,两年的试炼,就在前方。

    “少爷,等等我啊。”身后传来林管家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声。

    这一天,是两年以来最轻松的一天,天虹并没有多余的进行锻炼,但是却为了出行而作好了一些准备,相信如果没有绝对的自信,他不会这么轻松,而恰恰这对自己的绝对自信,成为了他的准备。

    他的步伐大摇大摆,让街边欢呼的民众心里打起了嘀咕,他们纷纷表示怀疑那个吊儿郎当的顽皮背影;自己国家国王的独生皇子叶天虹能否通过考验。

    细心的人更会察觉到其中的胸有成竹,而每天真正和天虹打成一片的那数千员新任民兵们,才真正了解这闲庭信步之中的可怕能量。

    而此时他们就在竞技场大门的不远处恭候,虽然经过两年的一同训练,少主的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但今天的意义不同,因为接下来将要见证的,才是天虹少主成长路上那泛着闪光,挥洒汗水将青春燃烧的第一步。

    “看啊,兄弟们,是老大来了!”

    “虹哥,我看好你,大胆的去吧!”

    “兄弟们知道你一定行,今日我们这批新兵400余人,尽数到齐,虹哥加油啊!”

    众人的代表一名叫关虎的青年壮汉率先上前与跑来的天虹搭话,“虹哥,我们也算不打不成交哈,我也恨自己当初看错于你,以为你是一无是处的公子哥,甚至大伙当时一大半也认为你只是受到国王大人的庇护,还伤害和嘲笑你,对不起啊......”

    “我当是啥大不了的事呢,大伙今天都在哈,看着你们能够为我加油,我很感动,两年的磨砺没有你们,我也很难突飞猛进,只要大伙都愿意成为我的兄弟,无论天涯海角,我们都还能患难与共,关虎啊你们在我出行的时候,也一定要努力奋斗成为强大的战士,今后这大地的时代将会是属于我们的!”

    关虎沉默着,忽然爆发出来:“兄弟们,给大哥让道!”

    穿过人群,迎着熟悉的众人,大伙都投向惺惺相惜的眼光,不少人都哭了,而更可贵的是受到了那澎湃正能量的影响,各自都暗暗咬紧牙关,为了跟上面前走过的人的脚步,还要变得更强!

    “哈哈哈哈,今天冰火二老不在,尘老你可要陪我看完这精彩的好戏啊。”

    坐在观看席的,赫然坐着国王叶渊和常年不问政事的,一位对于天虹来说都极其陌生的人物,而且不少人发现,此人所坐的位置竟是首席,而叶渊坐次座,如此看来想必是个地位不凡的人,可此人平淡的气息并未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随众士兵拥护着进入时,天虹便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他总认为,越是这样越令人恐惧,心底暗暗不安,但随即被热闹的人群扰乱了心神,毕竟他此时没空胡思乱想,眼下的考验才是重中之重。

    叶渊放眼一看,发现数百名新兵拥护着天虹达到位于全竞技场中央竞技之台,就正处在叶渊观看台的正对面,忽然兴奋的神态化作震怒,或者说,从旁边尘老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见竖直的胡子,而天虹也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抬头之际,与叶渊的眼光撞到一起。

    叶渊一抬脚踩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小崽子还学会搞排场了!看来你是不想走了,后面的杂兵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想必是活腻了,本王我这就……”

    说着,一脚震碎了桌子,借助那力飞翔于天际,竟横遮住了太阳,接着浑身上下散落出大量的飘叶,而一经过他的内力,漫天随风飘零的落叶化作疾飞的叶镖刺向那众人的中间,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如同铺天盖地的攻势已然无可阻挡,一霎那惊呆了众人,绝望的心绪涌上了天虹的瞳孔,却即刻清醒过来,声嘶力竭的呼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作为我的父亲,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你知道我的想法吗,你在乎我的看法吗,这样的父亲,宁可不要!”

    这喊声传入叶渊耳中之时,终于气喘吁吁赶来的林管家见状,眼神瞬间化为严肃,那是多少年经历风雨而不曾展现过的。

    同样,他能做的,只有扯动那年迈的嗓子,而声音依旧响亮,那一刻所有的力量和思绪简单凝聚成一句话,“两年战,千人败,热血青春正吟奏,亡妻之痛该放手!”

    那一秒的传达,与天虹的嘶吼汇入一起,叶渊坚决的表情被后悔冲垮。

    犹豫之际,他发现叶镖已经飞得太远,手中的掌力已然控制乏力,他知道自己也无法挽回,他明白自己又一次的伤害了儿子,或许这一次,也许永远无法填上对他心中的空洞……

    望着那即将杀光没有战力可言士兵们的大范围杀招,越来越近,天虹奋力一搏,弹上半空,企图用身体的正面接受伤害。

    而先前一直坐在叶渊旁边的尘老终于站起,叶渊远处隔空一望,此时他的眼中重现生机,隐约间一把名为残影的剑的剑鞘干脆灵活的滑落了一半,空气之中浓郁的剑气仿佛在一瞬间触及整个竞技场,那叶片又变得如同飘叶般,悠悠的滑落在天虹的脸庞,众人呆呆的僵持了一会儿,有惊无险。

    “叶渊,谢剑皇归尘及时出手相助!”

    一向我行我素的归尘当下回过了叶渊的话,说着缓缓的走了,“第一,你无须谢我,在下分内之事,第二,我希望您现在就放您儿子出城吧,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林叔让你放手可谓言至精辟。”

    沉默着,叶渊还是挑起了话语:“今天的意外,责任全在我之身,各位疏散了吧,竞技场比赛的秩序明日再度开启……”

    “除了执勤或执行特殊任务的,当下全城有的所有士兵迅速集结整齐,开城门,送少主叶天虹出行闯荡!”

    望着叶渊,想想今日的闹剧,天虹仰天长笑,那400多民兵也笑了,人山人海的居民皆称:“恭喜少主,试炼成功……”

    很快,带着行李,天虹迈出了巨大的城门,身后是数不清的人和事,但没有干扰他的思绪,在一一告别之后,准备起身离开,叶渊忽然追来,远远丢了一个鸣炮,上面刻着赤枫堡的图样,“你走吧,爸爸……希望你能完成和妈妈的承诺,唉……如果实在遇到危险,就拉响它吧,所有赤枫堡的士兵看到都会立刻前往,这是属于我们国家的,赤枫令。”

    刚想要凌空飞走,以掩饰自己的泪目不绝,却听闻天虹的一句话,“父亲,没有了我,还有你的寄托,我会连着妈妈那份,就算到天涯海角也必实现!”

    叶渊没有回头,眼泪已经如同雨下滴落地面,又过了一会,勉强撑起一个笑脸,带着哭,大喊着转过头:“行行!你爸指望着你回来带我颠覆世界呢,小鬼。”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父子二人笑声不停,响彻天宇,仿佛那就是妈妈刘千茹在天边欣慰的笑颜。

    离别众人,从此少年走上了属于他的,自由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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