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
楼鹤醒来就听他人着急呼唤自己。
暗影看着身体冰冷的少年忽而坐起来,眉间闪着一枚印记,只有一瞬间,还以为他看花了眼。
“怎么了?”
“主人你的身体好冰凉啊,是因为毒素吗?”
“一点小毛病而已,作为行走的制冷机我很自豪。”
制冷鸡?那是什么,能吃吗?
楼鹤看到窗外亮起了的光,晨曦璀璨,“天亮了吗?”
“是的,我刚才叫了你很久,你都没有反应。”
楼鹤打着哈欠往身上套衣服,“楼岳呢?”
“他去买早点去了。”暗影看着自家小主人随意套上两件衣服就走了出去,“主、主人你不梳头发吗?”没想到平日穿戴精致的贵公子这么随便了吗?
宅院漂亮的树花随风洋洋洒洒落下缤纷花雨,树下扫地的一名小童看到披头散发的他一怔,随即红着脸问了声好,不等楼鹤点头回应就踉踉跄跄跑出门去。
楼鹤不自禁摸摸脸,一大早没洗脸的他很可怕?
本来是想直接去找楼岳来着,大受打击的楼鹤转去水井打水,可是抽水转柄高到实在反人类,楼鹤踮脚还要费不少力气。
随后跟着出来的狼崽子屁颠颠跑来,“主人你放下,让我来吧!”狼少年虽然没有楼岳壮硕,力气却也大,双臂有力还特别兴奋的打了好几桶水。
楼鹤坐在树阴下的石桌喝茶,一枚花瓣落在他的茶碗里,差点呛到。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楼岳回来了,手提好几袋东西,衣服也换成更加清凉的,虽然没有露多少肉,就是一件光着手臂的类似马甲的衣服,白帝间天气比白云山热了不知道多少倍,穿夏装是会上瘾的。
楼鹤挑眉:“你哪来的钱,我还准备去赎你呢。”
楼岳语气轻松,毫无罪恶感道:“我给报销朝大公子头上了,反正他家是地头蛇,一提名号无人敢要钱。”
“……”大黑你变了,这个黑涩费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楼岳对狼老弟说:“你赶紧吃东西恢复体力,昨晚肚子叫了一宿不饿的慌?”到底是楼岳细心,买了好几斤的新鲜生肉。
暗影红着脸乖乖过来吃东西,他不是有意闹空城计的。
“其实把狼当宠物养也不错,偶尔还能带出去威风威风。”
楼鹤总感觉竹马变得腹黑了,他分明知道暗影饿肚子,可以拿出储物戒指里的干粮给他解饥,却还要等到第二天……
黑皮肤大个瞅见楼鹤裤腿不扎靴子里,还蓬头垢面的,便说:“少主你又不穿袜子,算了,我给你梳好头发吧。”
楼岳不愧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脱鞋就知道他没穿袜子,不知道以后没了他可怎么活下去。
楼鹤不会扎头发也懒得去扎,他不是一次两次想剪头发了,直到母亲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才断了念头。
暗影边吃食物边看着楼岳毫无怨言的,且十分熟练的给小主人梳头发、整理歪了的衣领,默默流露一丝羡慕,决定了,他要跟着楼岳学习怎么照顾小主人!(误)
吃饱喝足后朝歌的马车就停在了宅门,可谓是分毫不差,可能是刚才那扫地小童通报的缘故。
“楼鹤小公子,昨日休息得如何?”朝歌换了件新款式衣袍,整整三四层衣领也不嫌捂得慌,粉色桃花印作坠饰,不女气还彰显几分帅气。
到底是帅哥,穿“女装”也别有一番风味。
朝府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朝大公子带着三名少年低调走进他的偏院,不想还是撞上某位有实力的人物。
“哟,小歌难得带人回来,怎么不去主厅招待?”名贵的夫人被下人搀扶,精明的目光立马锁定在楼鹤身上,“这不是昨儿曜之塔上见到的小娃娃吗?还记得吗我可是你的干娘。”
女人咯咯的自顾自笑着,少女般的笑声挠的耳朵痒。
楼鹤却也不想笑,可以的话他真的想说——你都可以当我奶奶了老女人。
他不敢,善妒的女人都是可怕的生物。
二夫人笑够了把目标又拉回朝歌身上,“大公子怎么抛弃场上的人回来了?昨日你父亲可是发脾气了呢。”
白帝间的城民并不封建,街道上几乎袒胸露乳的女性随处可见,二夫人今天是想换个性感风格,衣领格外的低下,裙衩格外的高。
在场的男性没几个敢直视他的,朝歌也不例外,所以她尽情的嘲笑。
白衣剑修的目光落在女人浓厚的妆容一瞬,又默默转回来:“今天天气微凉,二夫人还是多穿一些比较好。”
女人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娇艳一笑婀娜转身:“也是,你父亲可还得我好生哄着呢。”
指不定要吹什么耳旁风。
朝歌无动于衷,仿佛她的伎俩于他不过是儿童玩闹。
朝大公子喜欢骑马,也收养了很多类型的坐骑。譬如他新抓捕回来的妖兽,号称水上霸王陆上王八的奇行种——鲛人。
自古仅有记载鲛人传说,泣泪成珠且善于纺织,鲛人产出的鲛绡纱更是衣料中的精品,极受人类欢迎,更有传闻鲛人的油,一旦燃烧将万年不熄。
朝歌为了养他,引了江陵的水围了个湖造了个水宫,不得不感叹好大的手笔,且不说截江围湖损耗多少人力,单只眼前一座闪闪发光的宫殿就让他们惊呆万分。
想必这美人鱼一定倾城倾国,不然朝大公子怎么会费心费力至此。
湖上还建造一架空中楼阁,不说对鲛人的实用性,单是其观赏性足以让人忘怀。
众人往水榭走去,结界护身,也不怕鲛人蓦然发难。
“诸位注意慎防掉落水中,在陆地上他无可奈何,我养了他好几年,今天总是要对上话了。”
朝大公子也是个能耐人,金屋藏娇几年甚至没能说上话,还不憋成王八?
此时日光充足,湖水波光粼粼美不胜收。朝歌抬头看天,说道:“光线刺眼了些,他不大愿意出来,”又对楼鹤说,“你可有法子引他出来?
楼鹤不是动物管理员更不确定自己说的话鲛人能听懂,“我且试一试。”
那精致似女娃的少年郎往前走一步,对偌大湖泊喊了一声。
声音惊得树上看戏的鸟儿落了下来,飘到他瘦削的肩膀。
朝歌本是激动的心也归于平静,还等着少年动作。
楼鹤也想见美人鱼一面,奈何修为不够。他越过低矮的栏杆往下眺望,想透过澄清的湖水看到什么。
少年的身子就要越过大半,楼岳都怕他不小心掉下去被吃掉了。
这水里有什么呢?如此吸引他一直望着它。
恍惚间听到一丝极轻的哼声飘进耳朵,连绵不绝自成一曲,是从水里传来的。
鲛人回应他了?
再一听歌声犹为熟悉,仿佛似曾相识。
“楼鹤?”
少年支着身子趴在栏杆太久,朝歌不得不出声提醒他。
“你们……有听到歌声吗?”
楼岳疑惑:“歌声?哪来的歌声?”
楼鹤又说:“鲛人最擅长用美妙的歌声魅惑人,那是他们的武器。”
他看着风吹浪动的水面静止了,落叶游来都没引起一丝涟漪,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张脸,还有一句低吟——“她在哪?”
美妙的歌声?
朝歌一听这话就觉得他不对劲,忽而少年的肩头的鸟儿乍起,朝歌念头一闪下手去抓楼鹤,不想少年身子猛地往下一沉,手臂被鲛人死死拽住。
那张破水而出的艳丽的脸还流淌着水花,狭长睫毛颤抖也掩饰不了他眼中浓浓的渴望。
你下来!把她找出来!
鲛人的手指尖锐利,是捕猎用的,现在它们狠狠抓进楼鹤的皮肤里,拉出好几条恐怖血印。
“拉住他!”朝歌最先反应过来抱住人,其他人无从下手。
楼岳暗影看着血水不断从楼鹤流到湖水中,就知道完了。
鲛人灵力尽失,力气也比不过筑基后期的朝歌,果断抽手带着一截袖子扎回水里。楼鹤被救回来同是一脸呆滞。
现在救鱼还来得及?
“你们吓傻了?”朝歌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皮肉翻飞血跟不要钱似的外流,而主人还在发愣。
楼岳经朝歌提醒立马给少主止血:“少爷你挺住,说不定他命大死不了呢?”
暗影:“主人你现在扔一颗药丸给他还来得及?”
朝歌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手臂的伤实在是疼,楼岳的伤才好没多久就轮到他负伤了。
朝大公子还在关心鲛人:“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楼鹤:“他让我找人,你是不是没把他老婆抓来?”
朝歌眉头皱的更紧,“你能听到他说话?我不曾听他发出一个音。”
楼鹤转向楼岳,后者摊手:“我也没听到。”
奇怪,种族天赋没用了吗?为什么只有他能听到鲛人唱歌?
朝歌让人带他们去治疗伤口,朝家天才地宝多,不花白不花,走在路上楼鹤小声的对楼岳说:“你觉不觉得这歌很熟悉?”他试着哼唱。
楼岳说:“那不是昨天听到的歌吗?我记得清楚,是江上那莲花仙唱的,听贺老弟说莲花仙的舞蹈出神入化,心诚至善的人才能听到她心中之歌。难不成鲛人要找的人是她?”
“是了,只有兴趣相投的人才能快速相爱。”
楼岳听了想笑,“这段恋情怎么比话本故事还要离谱啊?”
“我觉得不够,再加上朝大公子棒打鸳鸯还能更劲爆一些。”楼鹤笑道,“若是鲛人真的和莲花仙结成姻缘了,指不定又是话本界一大新故事,我等着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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