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果真如贺连天所说的张灯结彩,暗夜里的火光照得江陵五光十色。街道来往的修士大多衣冠整洁文质彬彬,一派的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会场酒宴都是朝家做东,吃喝都不用钱,只是看管得严,什么危险的法器都不准拿出来,若要防身只能携带一柄佩剑。
手无寸铁的楼鹤来去自由,他人只当他是哪家的小公子也都不管他。
【大哥,你们在哪?】手心的图鉴书图案发热,楼鹤翻书就看见其上飘着一行字。
【我在醉仙台。】楼鹤才输入这行字,台上的火光猛地照亮,就连云层都看得一清二楚,绚丽的烟火自江陵飞腾而起,美丽如昙花乍现,所有人不由停下动作抬头看去。
见是一艘以莲花为原型的船坞缓缓驶来,其船顶莲花坐一名娇艳女子,仿若从花中绽放般慢慢站起来,晚风拂动她雪肤上的冰纱,带着一股子莲子的清香跃入众人视野。
“是莲花仙子!”
“啊啊啊!朝家果真是大手笔,连莲花仙子都邀请过来了!”
耳畔炸开的粉丝为爱豆打电话声尤其振聋发聩,楼鹤也不愿移步失了这靠江的绝佳位置。
只是这莲花仙子,名字也忒俗气了吧?
还好没过多久骇人的尖叫声就消停了不少,只因是江上的美人翩翩起舞,惊艳了众人。
“大哥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也不知道楼岳是怎么找到贺小弟的,黑皮肤少年在前方开道挤开无数修士杀到这里。
“这里的位置不错。”夜里的少年特地换了一身淡雅的衣服,颜色偏白,腰带是青色的。他抬眼望着江畔,莲花灯倒映在他黝黑的瞳孔,熠熠生辉。
贺连天说:“这里哪里比得上在桥上好,站得高人少也凉快,还能近距离一睹莲花仙的美貌。”
“你说那船上的女子,不过是长得好看舞也跳得好罢了,担得‘仙’这个字?”楼鹤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发问。
江上的舞蹈无声胜有声,旁人看着看着就感觉耳边还隐约听到女子低柔婉转的哼唱声。
“哪有担不担得起这一说,莲花仙不过是他人给她冠上的雅号,难道自称为仙就当真是神仙了?”贺连天撇嘴。
楼鹤被逗笑,“你怎如此出言不逊,好歹莲花仙也算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吧?”
“那又怎样,我喜欢的是曜之塔拍卖师姐姐,他人再美好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楼鹤笑得不可开支。
贺连天压低声音说:“你别看莲花仙有多风光,私下有人传她不过是朝家家主的小情人,还是个哑巴更是万花楼头牌,都是买那个取悦男人的,本身就不值几个钱,哪有我家仙女姐姐好啊你说是吧?”
楼鹤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抬头看了楼岳一眼。
楼岳说:“这里没什么好玩的,走,去广场看杂技。”
“欸,等莲花仙跳完这支舞就要正式拍卖了。”
三人走在一起,渐渐远离了江陵,耳边悦耳的低吟声彷佛没有消失,一声一声唱到了心里。
楼鹤越听越悲伤,回头一看那女子的面孔,影影绰绰的看清了些,她眉间的一点艳色尤其醉人。
过了圆拱桥就是十分热闹的广场,艺女歌唱才子论诗,都是腰间佩剑的修士还不如直接开干来的刺激。
只听一声尖利的凤唳,不知哪家放的烟火打着旋跃上了浓稠夜空,震耳地一炸那金灿灿的凤凰就在上头展翅绽开。
还好楼鹤捂耳朵得及时,不然这一声就把他震聋。
贺连天小公子乐呵呵道:“这是惊天家的凤凰烟火,把自家法器助兴来用可真是奢侈。”
夜空美丽的烟火凤凰并没散去,滞空不久化成四个大字才消失——永垂不朽。
楼鹤当即噗嗤笑出声。
贺连天也是尴尬的说:“说不定是惊天家小公子提前给朝家老爷作的贺词。”
在江畔看美人的修士们潮水般涌了回来。
小弟也精神道:“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这年头的修士都喜欢搞花里胡哨,还是风格的流行,楼鹤见到的大多数人穿的法袍光滑面料作底带着荧光秀纹,衣服还会反光,特别是晚上,脸都看不见就只有一团团荧光玩意。
可能只有贫穷的买不起荧光法袍的修士只是暗沉无光如石头般。
该是朝家撑撑场面了,朝家家主是个游手好闲之徒不喜欢庄严发言,而老一辈的长辈也不轻易露面,只有朝大公子仿若仙人般站在高处作词,清凉的嗓音透着灵力大半个城市都听的一清二楚
暗沉无光三人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坐着喝酒,果子酿造的酒烈性不强,好喝却不宜多喝。
真男人就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反正也不要钱,不把朝家吃亏本多不好意思啊。
贺连天看两位大哥活似没吃饱过地狼吞虎咽,特别是楼岳能够面不改色吞下五只烧鸡两斤酒,好像还能继续吃的样子,他咽了咽口水问:“二位哥哥莫要吃急了,宴会才刚刚开始。”
楼鹤卷起袖子一擦油渍:“放心,我们不是饿死鬼投胎自有分寸。”
他蓦然瞧见一个白衣少年站在贺连天身后直勾勾看着他,衣服是正常的无光,偏生他眉目好看如夜里水荷,楼鹤刚要叫出声白衣少年就不见了。
楼岳察觉到他面色不对,“怎么了少主”
“我好像看到有人,一晃神似乎又不见了,你居然不知道?”
贺小弟跳了起来,“什么,有人?”
楼岳拧眉放下食物走向暗夜的阴影里。
“二、二哥。”胆小如贺连天,还想拽住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楼岳有意想知道是谁装神弄鬼,无视了小弟执意要追过去。
贺连天只好回头,“大哥,我有点怕。”
楼鹤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恶意得紧。
贺小弟觉得奇怪,“大哥你该不会是骗他的吧?”
“他没有骗人。”身旁响起少年干净的声音,吓得贺连天魂飞魄散,楼岳原本的位置坐着一名陌生的白衣少年,嘻嘻笑着要去啃楼岳没啃完的鸡屁-股。
“那是别人吃过的,来,我这里有完整的。”
白衣少年看起来跟楼岳一般大,脑子似乎是个不好使的,盯着楼鹤伸出的烤鸡,眼睛纯净却无光,呆了一会才重新笑着说:“好。”
他黑色的头发披散,还绑了几根俏皮的小辫子,他的眼睛很奇怪,是异瞳,一只黑色一只金色,有光源的地方才看得清。这让楼鹤想起猫咪异瞳大多都是身染疾病的……
贺连天也看清少年的脸,愣了一愣,一股骇异从尾椎骨爬上头顶,他忙拉住少年吃鸡的纤细手腕,“你家哥哥有没有跟你出来?”
白衣少年水汪汪的眼里流露出迷茫,抽了抽会手,蠕动嘴唇小声的说:“你抓疼我了。”
贺连天没仔细听,还凶恶的问:“你怎么敢一个人出来?要是发病伤到别人怎么办?”
楼鹤越听越不对味,“什么叫他发病?”
贺连天烦躁道:“大哥你不知道惊天家的一对双生子有多难搞,那什么惊天凤起更是不好惹,他最心疼的是自己单纯又漂亮的弟弟了,要是知道这家伙失踪指不定要再大闹白帝间!”
楼鹤眨眨眼,他好像又看到一个人,黑衣服的少年,模样跟白衣有几分相似。
果不其然听黑衣阎王低沉的声音说:“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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