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清洗之后居然夕阳下山了。这个冬天她很少能看到阳光,盛京的天永远都是一片白茫茫。
很多人容易在那片白茫茫中迷失自己。
红叶把头发用内力烘干。然后用仅剩的一只银簪把头发盘起来。她穿的是一件淡绿色的窄袖百荷边衣裙。
也是江从初见她的时候,她所穿衣物。
公孙大娘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一个大石头上看夕阳沉下去。
“你在想家里人吗?”公孙大娘爬上石头,关切问到。
!
红叶让出平整的位置,她模样有几分可怜,“我……当然想了,可是只能想想而已。”
“江湖之事,人生百态。”公孙大娘开口。红叶却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她冰雪聪明,或许明白了,她也在逃避。她不再说话,撑着脑袋看夜幕降临。
良久,公孙大娘又说到,“我本来想带你回药谷,但是那个老家伙不同意。”
“不知道江从什么时候回盛京去。我过几日就要回去。”红叶说到,她担心如梦令。既然元昊能找到她,那也肯定会去找其他人的麻烦。
如姐姐会武功,可是关禁闭的秦白珞和那个公子哥岳避之都是三脚猫。元昊找过来,他们只有挨打的份。
除夕到正月初一红叶都打算在血染谷的正殿里面默写那本秘籍。她问过大叔了,大叔也记不住那本秘籍。她想了想,还是把它默写回来。
她虽然不认识那些字,但是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除夕夜晚那时,山下传来鞭炮声。是龙度来敲书房的门。
“姐姐,你都在这里一天了。出来看烟花吧。”龙度说到,“今年琴州首富要放大烟花呢!”
红叶搁下笔,吐出一口浊气。提起裙子就跟龙度出去。
江从也在正殿里。他整理着陈旧的书籍,被烟尘熏皱了脸。他听到龙度的脚步声就说到,“这多少年没有整理过?你平时是干什么的?功课也没见你长进!”
红叶出来就听到他在训龙度。她又听见龙度这个皮孩子说,“不要整理了!我们谷里多少人啊!谁会没事干整天看这种书。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等你以后收徒弟了你让他整理去。”
这话说的,好像以后就一定是江从继承血染谷一样。江从从烟尘滚滚的书里抽出一本丢给龙度,“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每个血染谷弟子都该学的。你看过一个字吗?”
“我……大过年的,等过年以后我再看!现在我要带姐姐去山顶看烟花!”龙度拍拍那本书,一股霉味。
江从这才看到在房子里面的红叶。他已经一天没有见过她了。现在她是一身绿衣,就是他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的衣物。
“你去吗?”红叶问他。
他一本一本书擦着,然后道,“看情况。”
“哎呀,你就不要管我师哥了。出了名的不解风情。”龙度过去一把捉住红叶就往外面跑。
江从看着他们两个走远。然后继续擦着那些旧书。只是他神色不太好。
龙度还是个孩子,红叶也是把他当孩子。
江从默默想到。
门外有轮椅的咕噜声,是大叔来了。大叔今日好了很多,手上的纱布都拆了,露出已经结了痂的伤痕累累的手。
“我就没见过这么……这么不争气的人。”大叔出口就是埋怨,“明明眼睛都要挪不开了,还像个木头人一样!”
江从把书放在架子上,啪一声响的。大叔立马横眉竖眼,“怎么!恼羞成怒啦?你回来就没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江从语塞。他能说什么?他光听他说就够了。
“你那点小心思……”大叔还想说道江从几句。
但是江从打断他的讲话,“我在这几年,杀了许多我的仇人。现在我在江湖悬杀榜头挂着。”
他说的是实话。祸不及子孙,他只是杀了当年参与寒家灭门案的人。现在他们的兄弟子孙个个喊着要杀他。
迟迟不肯动手无非不是因为他是血染谷传人。有的还要找大叔要说法,只是苦于找不到血染谷。
他是不怕什么的,他只怕牵连无辜。就像一个剑客那样,害怕自己身边人受牵连而要冷漠无情。
“哎,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善茬。你别整理了,把我推上山顶去。”
等江从把大叔推到山顶已经是月明星稀了。天空一轮弯月,大地寂静无声。也不知道龙度和红叶跑哪去了。
龙度和红叶这边很情况不太妙。那个白袍人带着元昊来了。不知道元昊干了什么,恢复得竟然那么快。
红叶上山来可没有带剑。龙度打不过元昊,已经被元昊给打伤在地了。他见红叶赤手空拳与带着般若剑的元昊打,他把自己的扶桑剑给□□丢给红叶。
扶桑剑剑身泛着红光,红叶拿到以后觉得仿佛是炎剑傍身。可惜扶桑没有炎剑重。
她挽了个剑花,接住了元昊一剑。并且丝毫没有落下风。
元昊已经有些疯魔的样子了。他空了手出来,手掌因为结着内力而泛红。
“不好!是碎骨掌!”龙度提醒红叶。
就在元昊这一章想要打中红叶心口时,红叶快速一闪,剑从元昊脸上划过。元昊偏开也是被划伤了脸。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把认主的剑给这个女人用!”元昊几乎癫狂的叫出来,他双目赤红,“师父就是偏心!我的剑就是普通的剑!”
红叶觉得这个元昊已经入魔了。她刚想扶起地上的龙度,那个白袍人带着结着一团尖刀像红叶打来。
红叶立马把剑丢给龙度,然后闪退一丈,立马结了个刺玫丛挡住那堆飞来的尖刀。
尖刀陷了一半在刺玫团里。红叶完全被压制住。
糟了!要么是上次他隐藏实力,要么是他的武功又进一步了!可是这才短短几天啊!红叶心道!她已经无力抵挡这堆尖刀了,她一个侧身翻滚,刺玫丛炸开,尖刀却插到前面的泥土里,一地的草都变成焦黑!
“巫术粹毒!”红叶惊讶!这可比那个五长老还要厉害上百倍啊!
白袍人看着红叶,阴鸷的双眼闪过狠厉。他又操控出满天尖刀刺向红叶,他是想要红叶的命!
红叶施展轻功躲避,那些剪刀紧随身后,削皮碎叶。红叶一边躲避,一边化出刺玫花打掉那些刀子。
最后她百步穿杨落在一颗石头上,终于有时间结化出一个盾挡住了那堆尖刀。
“秦家的女儿不错!”白袍人看着苦苦抵挡的红叶,说话雌雄莫辩,阴阳怪气。
红叶警惕的看着白袍人,她厉声问,“你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白袍人笑得阴气森森,让人毛骨悚然。
“他是要你命的人!”元昊见红叶动不了,执着般若剑就想给红叶一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觉得周围都冷了几分,一道寒光打来,从元昊手上略过。
“啊!”元昊惨叫一声,“江从你好毒!”
只见元昊这个手都无法动弹,手腕伤口很深,却没有血流出来。红叶看到他那个伤口结冰了!竟然结冰了!
看情况,有可能元昊整条手都给冻住了!
一道身影飞来,接住了还在往前飞刺的寒剑。江从落地挽了个剑花,周围寒气涌动。
“这个惩罚,太轻!”江从冷声道,看元昊也是满面严霜的样子。
“有趣!”那个白袍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红叶收了整个盾。她目光有杀意,平时的温柔眼光半分不见。她看向那个白袍人,缓缓出口道,“一气化三清!”
她手中动作不停,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画着法印。一朵冒着杀意的红刺玫环着红光结于她指下。
“去!”她指尖一拨,这朵刺玫出去瞬间变成一大串相聚连接的刺玫丛,最后眨眼睛织成网。
那是一张冒火的网!里面每一朵刺玫花瓣的边缘都极其锋利。
白袍人想要结个法印出来抵挡,却是来不及。那张网铺天盖地袭来,比他的尖刀还广。
即便他能避开,也是伤了手。整个手臂都像被烧开的刀子一片一片隔过一样。
“你!”白袍人也是不相信红叶竟有这般深厚的巫术。他说话都慌张了。
“大人!”元昊也急了。没想到这个女人那么厉害!
他在盛京看到她指点江从也不过是认为他这个师弟是色令智昏。
“我们走!”白袍人有些气急攻心了。他的手,现在就像是被火烧一样。若不及时医治,怕是会废了!
“是,大人!”元昊现在整条手臂冻住了,他也不敢依仗这位大人了。还是治伤要紧。
江从还想追上去,红叶冲他摇摇头。确定两个人走远了,龙度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手脱臼了,狼狈至极。
“姐姐……”你真的是很厉害!
龙度这句话才说出了姐姐,红叶就吐了一口血倒下去了。
“姐姐!”龙度急了。是江从把红叶扶起,她已经是呼吸急促,体温开始降低。
“我们回去。你去推师父走,他在观星台。”江从说到,他抱起红叶就用轻功下山去。
公孙大娘正在闭关炼药,外头一阵敲门声。
“大娘,开门!”是江从的声音。他怀里的红叶正在瑟瑟发抖,他记得,红叶从来不会感觉冷。
“阿从!怎么了?”公孙大娘稀奇江从怎么会来找她,还那么着急。等她开门看见江从抱着脸色苍白嘴角还冒血的红叶她心头一紧。
“把她放床上吧。”公孙大娘说着把自己的针灸包拿出来。她又催促江从,“你去外头守着,不要让人打搅我。”
江从出去,顺便带上门。这在外头的大门一站就是一晚上。龙度后来也跟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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