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到了。
荆弥迩的学校“颐贤学校”在圣诞节举办一场盛大的游园活动，整个校园蒙上一层重重的圣诞气氛。
黑影萤和森然刚走上街头，大小不一的圣诞树摆放在每个商店的角落。趁着洋节日到来，各商铺都摆出打折出售的字眼吸引顾客。若是长期居住在附近的人一般对这些字眼一屑不顾，他们知道这些花哨的噱头不过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法——提前将商品价格提高，再过节当天打折。有了节日的辅助，商家都乐此不疲地进行活动，被问到也可以用一句“今天过节”来搪塞。
人类也愿意花钱在高价商品上，凭此在朋友圈炫耀。
可以说是双方获利。
“小萤，这个好可爱，你也来戴戴看！”
被向后拉去同时被戴上一个发卡，森然手疾眼快地圈住黑影萤朝镜头比了手势拍照。将驯鹿角还给商家后，黑影萤大叫地去夺森然的手机。
“删掉它。”
“那么可爱干嘛删掉？唉老板，这两个我买下了。”
根本无法理喻……
黑影萤一肚子怒火走在前头，头上摆晃着两只驯鹿角，后头跟随的森然则一脸兴奋地拿着手机抓拍周围。
“你戴到明天我就删照片。”
他一个一米七几的戴那个就不觉得害羞吗……
黑影萤回头向森然看去，又被小孩子一样的森然抓拍了一张。
“森然！”
“啊哈哈哈哈别弄，我不是说明天会删嘛哈哈哈哈。”
“我改变主意了。”
“我都说别挠了。”森然抓住黑影萤乱挥的手，另一手圈住对方的纤细的腰，“真不像是男孩子该有的腰。”
“森然学长！”
人群中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黑影萤顺势向声音看去——是那个女生。
他想起来了，那个睡美人。
心突然闷得慌，用力肘击了森然的小腹趁机脱离了他的怀抱。森然向他抱歉笑笑，希望自己等他一会儿，接着就和女生对话起来。
嘛，完全是局外人了。
黑影萤脱下鹿耳悄悄退到森然背后，没走几步就混进了人群之中。
他不奢望森然能够发现他，要是这样能够逃掉进校园的话最好了。
“萤，一个人吗？”
面前一个圣诞老人挡在面前，肩上背着大大的礼物麻袋。黑影萤硬生生扯下圣诞老人挂着白色的胡子，伸手打算摘下他的白色假发，却听到对方一声“嗷”。
“你头发怎么白成那个样子了？”
“呃……一言难尽。”千仁把麻袋丢到垃圾桶旁边，“接受了一个实验，被调教成这个样子的。”
“你别有事没事去蹭进奇怪的地方啊……不用工作了？”
“我是来找你的，麻袋只是个幌子。”千仁摘下手套，从里面掏出一张纸片递给露出嫌弃脸的黑影萤，“你这个脸我就收回去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要了。”
“嗯哼？如果我说这是那剩下的十个人资料呢？关于你和森然参加游戏的——”千仁得意洋洋地甩了甩手中的纸，在黑影萤伸手抢时把纸捏成了团，“鉴于你刚刚的表现，我决定不给了。”
“你手上不一定是真的，而且你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当初是我给你们送信说有这个计划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千仁一脸嘲讽地贴近黑影萤的脸庞，“你也该察觉暗部的第四人存在了吧？”
“……不可能。”
“当我不存在也没事，我不是很在意这个位置。”千仁把纸团扔进垃圾桶，拦住侧身的黑影萤附在耳旁轻声道，“假的。真正的资料发你手机上去了，别给其他人看见。”
手机恰好响起短信的声音，黑影萤低头一看，只是森然的消息：你去哪了？演出快开始了。
下一秒他被千仁拉进只能容纳两人的小巷，想着这是为了隐蔽，顺手翻开千仁给他发的邮件。上面只有一对搭档的名字和照片，还有一些地理位置。
黑影萤认真看了看吐槽：“这不是今天的颐贤高中吗？节假日还想我工作，有你的。那么剩下的人呢？”
“我还在找，这对是行动最明显的。”
“我现在过去，谢谢了。”
千仁拉住他的手腕，用手指敲了敲耳上工作用的蓝牙耳机：“开着。”
“我会的。”
千仁走出小巷，摸了摸嘴上的胡子失声笑了出来，他忘记胡子被黑影萤拽走了。他看向隔壁的橱窗，那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黑影萤一路小跑到达学校附近的围墙，左顾右盼没人经过后，身子轻盈地翻了过去。要不是半路弄丢了那张门票，他也不需要花这样的功夫干翻墙的活。回想着体育馆的路，他再次开始奔跑起来。离结束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坐到观众席上，在门口稍微看上一眼，找找森然的缺点回去数落也不错。
数落之后去找千仁情报上的两个人吧，叫上森然。
对森然，他是他的什么人。对自己，森然又是自己什么人。
黑影萤想把这些想法暂时忘却，趴到靠近舞台的门缝观看。
舞台剧将要结束，王子来到了睡美人身旁，以吻来唤醒这沉睡的一切。身穿幽蓝色调王子装森然闭上眸子，轻轻吻住了床上的公主。他们唇瓣贴合，森然细心地把红着脸醒来的公主扶着后背坐起，对着她的玉手再是轻轻一吻，双眸真诚而又渴望地看着眼前的美人，耳边挂住的蓝宝石耳坠闪着动人的光。
森然温柔的声音通过耳麦传遍了整个体育馆。
“我爱你，至死不渝。”
场下响起爆发式的掌声和尖叫。
黑影萤走下楼梯靠上一面墙，完全没入阴影之中。墙缝中有一株顽强长出的硬根，他折断放进嘴里叼着，双指夹住缓缓吐了口气。
烟瘾又犯了。
快点结束吧，该死的游戏。
蓝牙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接着一长段的攻略传入耳朵中。黑影萤探头看了看附近一个起冲突的小团体，吐掉嘴里的硬根。
“看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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