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圣诞节的演出又近了一步，森然和剧组的女生排练也多了起来。11月份的天仍然不见有多冷，艳阳高照之下，放眼望去都是短衬衫短裤，怕冷体质的人在腰间围上一件薄衬衫以防不备之需。
森然把羽毛大衣挂在椅子背后，松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好让空调气进去。排练之后女生们建议去校外的奶茶店坐坐，人手一杯围着圆桌东聊西聊。
森然看着手中的珍珠奶茶突然冒出一句：“这杯东西垃圾分类很麻烦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学长你还真是有趣啊。先不说这个，周末可以去学长家里玩吗？”
面对荆弥迩的直来直往，森然些少为难地歪头：“我是没问题的。不过我家还有一个人，要问他肯不肯。”
其他女生兴致勃勃地凑近：“你和那个人同居吗？什么什么，是女生吗？”
“是男生，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问？”
“快点快点！”
森然拨通黑影萤电话，那边处在一个很安静的环境下，他几乎能听到他的声音撞到墙壁后的回声。得到很简短的拒绝后，他挂掉电话朝女生们抱歉地摇了摇头。
“是森然？”
“每次都猜对的话会令我心慌的。”黑影萤无奈地点点头，从恶鬼面具手上接过今天的任务，看着上面的字吹了声口哨，“找到了？”
“去吧。”
黑影萤把纸团塞到口袋笑道：“这个人头，我收下了。”
情报显示，威尼斯将会到贫民窑做一番感天动地的演讲，鼓励人们积极参加神族的志愿活动。
没想到这几年威尼斯也攀上了挺不错的位置嘛。从暴发户变成宣传大使，大概也算是一种进步。装作穷人的黑影萤坐在中间吧唧着嘴。
他周边都是吃穿成愁的穷苦底层人民，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求神拜佛，不断往自己的信仰中添加香油钱。作为拯救人界的神族，自然就成为被供奉的一族。信奉神明的人们得到好处会感谢神明，命运仍是崎岖的则怪自己没有给足香油钱。
就是这样陷入了死循环中，一辈子不能从贫民窑里出来。
“……现在，有没有谁想去的，请自愿站到隔壁来。”
护卫基本在威尼斯隔壁，也许是威尼斯自以为穷人不会做出反抗的行为，身边安插的护卫也不多。黑影萤一手抹上地上的灰，把自己的脸再糊得更加肮脏。他悠悠站起来，在护卫的要挟下来到了威尼斯身边。护卫钳住他的手臂紧一紧，生怕他半途后悔逃走一样。
毕竟威尼斯刚才说了这个志愿活动可是有去无回的药物研究活动。
他能看清威尼斯那副厌恶和嘲讽的脸，像足了当年怂恿他往舞台丢火把的样子。威尼斯扬起胡子，得意地继续向底下的群众叫嚣着。
“还有没有垃圾想要去的，这样你们就是有用的可回收垃圾了！就像他一样！”
“啧。”
黑影萤从袖下推出了□□，极大地耸动肩膀一下甩开了护卫，扬起刀朝威尼斯脖子狠狠切去。接着卡住威尼斯的脖子借力跳起，脚背用力地击打在护卫的脸上。
三两下解决护卫后，回眸看见威尼斯在地上匍匐着求救。黑影萤蹲在他身旁，毫不留情地抓住他头发揪起。
“威尼斯，你还记得我吗？”
威尼斯惊慌地舞动着手脚：“你、你是谁啊！”
“你还记得之前你怂恿一个小孩子去把火把扔上处刑台的事情吗？处刑台上的可是他的父母！”
“你！你是！那对恶魔夫妇的孩子！”
“嘿，没想到吧。”黑影萤把刀尖对准威尼斯喉咙刺下，“我来复仇了”
鲜血流下简陋搭起的演讲台，先前毫无生气的群众此时像观看一幕好戏举起了手，为这场舞台的落幕配上了单纯的掌声。
黑影萤往兜里掏出那个纸团打算扔掉，发现里面夹住一张蓝色的门票。
是今天早上森然给他的。
戏剧部的票放在杯子底下，那个时候黑影萤睁眼瞄了一瞄，又打算睡过去。
一通电话把他叫了起来，他带着起床气拖着身子缓缓去刷牙。每天都很忙，收货验货护送整理，这么做着一天也就没了。哪有什么时间去看森然莫名其妙的舞台剧，而且还是烂大街的《睡美人》。
照编导的尿性森然估计是演王子吧，明明给个树的角色也能演得不错的。黑影萤整理好着装后把票从杯子底下抽出来，看了一眼上映的时间，将它折叠起来放进贴身的口袋中。
都皱成这个样子了要不丢了？
黑影萤左想右想，把蓝色的纸团又塞回去了。
回去和店长报告情况，顺便请了个圣诞节的假。
“影子，你不要陷太深了。”
“我知道。”
坐在石桌旁的店长一手托住下巴，面具上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盯着他。这双眼睛好像什么都知道，连现在的黑影萤都被盯得打了个冷颤。他打着哈哈迷糊过去，一脚踏出了门外。
不和神族有过于亲密的关系。这是黑影萤给自己套上的锁链。
就好比一个男子要去灭族，但他却爱上了那个种族的一个小姑娘，多数人都宁可放弃灭族而去选择爱情。有舒适的日子，为什么要选择危险地度过呢？
和森然相处后，黑影萤慢慢把这个问题淡忘了，店长今天不及时提醒他的话，估计自己就会一直沉沦下去。
黑影萤在奔跑中缓了一口气。自己已经是在泥潭里了吗？
他开始习惯森然的照顾，习惯森然每天的早安吻，习惯了有森然的陪伴。
神族也是有好人的。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他只是为了游戏。
他立刻排除了先前的想法，在街上大步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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