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就这样被拖了过去,看着小瞄狗腿十足,笑弯了眼:“祁教授好!”
“你们好。”奈何现在的祁子叙不比在课堂,他语气冷漠,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两位挡住自己去路的女同学并不欢迎。
刚刚心血来潮的小瞄怂了,将旁边的好学生推了出去,哆哆嗦嗦道:“是这样的……祁教授,这位同学特喜欢您的课,想让您推荐几本书 ,深入了解一下古典音乐史……”
许暖这原本的吃瓜群众侧目瞪她,咬牙轻声反问:“是么?”
小瞄不住点头:“是的,是的。”
许暖不得不惨白着脸,抬头,对上那镜片里那双染着忧郁的眼:“那个祁教授,我……不用麻烦您了,打扰了!” 说完鞠了个躬,便拖着小瞄要逃。
“你明天下午来我办公室拿吧。”祁教授却突然开口道,说完便错开她们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个人。
隔了好一会儿,小瞄才后知后觉尖叫一声,双手拼命摇许暖的肩膀,模仿道:“你明天下午来我办公室拿吧……啊啊啊啊许小暖,嫉妒让我面目全非,我好酸!”
许暖拍掉她的手,故作生气道:“刚刚是谁把无辜的我推出去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我不是怂了吗?私下的祁教授果然很有著名钢琴家的风范,惹不起,惹不起!”
许暖无辜低声反驳:“我也很怕的好不!”
“好啦好啦,请你吃食堂的鸡腿,算补偿你好不好?”小瞄一脸讨好。
“再加一个咸鸭蛋!”许暖眼睛一亮。
“……行!”
两人去食堂挥霍了一顿,小瞄下午预约了直播,要赶回经济公司。而许暖则有个清吧的兼职。
这个兼职是她新找的,距离学校有些远,她回寝室睡了一会儿午觉,便拿着吉他出门,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才到达目的地。
她在那儿等了近一小时,那天面试的经理却过来告诉她:“你怎么来了,不是通知你这边找到更合适的,不用过来了吗?”
“什么?可我并没有接到通知啊!”许暖蹙眉反问。
“反正你回去吧,我们已经找了个小鲜肉,比你更合适。”那经理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完便走了。
许暖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城市的野性亟待迸发,这一带都是酒吧,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们,衣着光鲜,嬉笑而过。
她坐在一个广场的阶梯上,旁边放着吉他,心情有些丧。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深吸一口气才接通了电话:“外婆。”
“暖暖呀,我的宝贝孙女儿哦,外婆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外婆啊!”小老太太和蔼温和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
许暖只觉得心底暖暖的,甜甜地回:“既然外婆想我,我当然这周就回来啦。”
“好的好的,暖暖呀,你要记得给外婆带那个……酸酸的糖果哦。”
“外婆,您其实是想吃糖吧!”许暖低笑,戳穿道。
“哈哈,被你猜到了!”
许暖觉得生病之后的外婆,越来越像孩子,两人讲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她奇迹般地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外婆看病要钱,明年的学费要钱,许暖你要振作啊!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想着再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工作机会。
不一会儿,她路过本市很红的一个会所,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打算进去碰碰运气。
一层是酒吧,人还不是很多,她找到一位身着西服的经理问:“你好,请问你们这里需要驻场歌手吗?”
那经理看了看许暖,神情明显带着轻视:“歌手不需要,但酒推却需要,怎么,有兴趣吗?”
许暖蹙眉,她自然知道酒吧推销员的门道,便摇了摇头:“不必了,谢谢。”
那经理却讽刺地看了眼她的打扮,冷笑一声道:“装什么清高,穷不可怕,就怕你这种穷还假装清高的女人,有小百花的脸,怎么没有小百花的觉悟呢!”
许暖被他莫名其妙酸了一顿,心底又气又憋屈,却又嘴笨,小脸憋着通红,却只是说了句“你有病吧!”
“许暖?”后面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她转身一看,竟是昨日那位贺少,只见他一身笔挺正式的西服,被一群人拥簇着刚出电梯。
“老板!”后面那位经理吓尿了,看到站在气派十足男人身后的老总,战战兢兢地行了个礼。
贺修言将视线落到那张还通红的小脸上,顿时明白几分,低声跟身后主管这里的人交代了句:“你看着办。”
说完,便朝那背着吉他的女孩走去,也不管人愿不愿意,握住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温热的手掌紧贴着,许暖蹙眉挣了挣,却全无作用。
这人真是霸道!
外头早早有车在候着,许暖直到被他带上了车,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
“我要下车。”她语气淡淡,推了推已被锁上的车门。
“开车。”身侧的人却只是低沉吩咐了句,车马上就开了。
许暖:“……”
一天倒霉下来,许暖再好再软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她怒瞪着旁边的大人物,气冲冲喊:“我说了!我要下车!你是聋了吗!”
前面的司机颤了颤,怕接下来的画面太血腥,很识相地升起了挡板。
贺修言深眸眯了眯,瞧着眼前炸毛似的小猫,嘴角微扬:“现在在我这儿横,刚刚怎么哑巴了,嗯?”
许暖眨眨眼,满腔的怒气被折损一半儿,声音也低了一半:“你管我!”
“你性子太软,很容易被人欺负。现在你敢跟我吼,不过是认为我对你有几分意思,不会拿你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
就这么被人直白地剖析出心思,许暖面子怎么挂不住,她觉得又气又委屈,眼眶霎时红了。
贺修言瞧着那双瞪得大大红眼睛,依旧面不改色,低沉继续追问:“这就委屈了?”
许暖抽了抽鼻子,咬紧牙关忍了忍,吼得更大声:“你有病吧,我委屈不委屈,关你什么事?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开门!”她一边喊着,一边挥手打他。
这个人哪里冒出来的,简直讨厌!
她越发泄越伤心,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贺修言轻而易举地将那两只手握住,将那小小的身子拖入怀中。
很香,却不听话。
许暖也不管这么多了,索性报复性地将鼻涕眼泪往他那昂贵的衣服上擦。
过了许久,整个车厢只有许暖间断的抽泣声!
她终于冷静下来,感到十分尴尬,不动声色挪出男人的胸膛,低头装鸵鸟。
贺修言将那件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西服脱了,扔到一旁。
许暖眨眨眼,将那件西服捡起来,轻声建议:“刚刚……对不起了……这个西服我给你送去干洗,很抱歉。”
“我饿了。”贺少突然开了金口。
许暖顺着这话,一冲动建议道:“……要不,我请贺少吃饭吧?”
“好!”
许暖:“!?“
谁能告诉她,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她满怀歉意,还得请这个很多矿的阔少吃饭?
“那贺少,您想吃什么?”许暖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强。
“随意。”
于是前面的司机就在后面的许暖指挥下 ,七拐八拐,停在了一家路边的牛肉面店前。
“这里真的很好吃,我是这里的常客,真的!”许暖一边夸着,一边抽了几张纸,给贺少擦凳子,然后跑到对面坐定。
现在客人不多,老板娘亲自过来招呼:“哟,小姑娘今天带了男朋友来啊?今天还是吃大碗牛肉面吗?”
“阿姨,不是,不是男朋友!”她挥着手直摇头,说完又看着对面已将白色衬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隐隐胸膛的男人,即使坐在路边摊,也浑身透着几分贵气。
“贺少,你吃什么?这里有牛肉面,肥肠面,肉丝面……”她对男子一一列举。
“和你一样。”贺修言显然不习惯这里的环境,表情有些不适。
“那就两碗牛肉面,谢谢阿姨!”
“好的,你们等着啊!”老板娘直到转身,都还在打量着两人。
很快,面端上来了。
许暖先取了一双一次性筷子,掰开,递过去:“喏,吃吧。”
贺修言微蹙着眉接过,抬头看对面的人。
只见她又掰开一双筷子,搅拌几下,便一口一口吃起来,看起来似乎……很好吃。
有洁癖的贺少仿佛中了邪,低头吃了一口,蹙眉。
勉强能下咽吧。
于是,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各吃一碗面,许暖吃完还喝了口汤,刚抬头便看到贺修言已放下了筷子,那双沉静漆黑的眼,正毫不掩饰地望着自己。
那神情……定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只是不晓得,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瞧上自己。
可能就像这碗牛肉面,豪华大餐吃够了,偶尔换换口味?
“吃饱了?”贺修言丝毫没有被看破的窘迫,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也显得有些不真实,“那回去吧。”
“哦。”许暖去付了钱。
名车停在音乐学院的大门,早已不是稀罕事,但这样的牌子,依旧惹得来往的学生频频注目。
许暖这才意识到自己昏了头,没像上次一般提前下车!
她拿着吉他匆匆说了声再见,便打算逃下车,手却又被人扯住。
她错愕地对上那双细长的桃花眼,贺大少认真地递过那件西服:“洗好了,记得给我。”
许暖:“……好。”
等她匆匆下车,跑离现场,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怎么联系他?
正在此时,手机滴地响了声,是一条信息。
“这是我的电话。贺修言。”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
好吧,无所不能的贺大少,这种事儿对他来讲简单得很。
许暖紧了紧手中的衣服,跺跺脚,觉得有些苦恼。
但出乎意外的,却没有曾经被缠时那种讨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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