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杨言没有说话，转身上了马。
“杨言？”
“我不知，”杨言坐好，朝他伸出手，“悦之，上来。”
“不住了？”话一问出口余可就反应过来，这里根本无法住人，又问，“不调查一下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言依旧伸着手，看着他。余可坐上了马，他一夹马腹，拉着缰绳往前行去。
“杨言……”
“十多年前，是上一任宫主亲自带人围剿的立云窟，大获全胜，立云窟损兵折将，几乎不复存在。守善宫宫志记载，西方探子来报，半年间，云绝城里的人好像消失了。一年之内派了三拨探子，传来的消息皆是——荒城绝迹，再不复往昔。”
“……”
“悦之，你知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那代表着什么吗？”
“杨言……”
“所以我不知道，此事，”他慢慢道，“此事我需得查探清楚才能回答你。而在那之前，这里，十分不安全！”
他话音未落，前方路上突然窜出来数十名黑衣人，个个手里有剑，迎面砍杀过来。杨言拔剑迎了上去，数十人把他围在中间。
余可帮不上忙，眼见着刀光剑影干着急。
“公子，公子！”
余可正聚精会神的看比赛……看打斗，耳旁传来极轻微的叫声。
“谁？”他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旁人，可这声音分明就是在他耳旁发出来的，“是谁？”
“公子，小声一点，我是晓二啊！”
杨言听他鬼鬼祟祟的声音，自己声音也不自觉压低，“晓二？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你隐身了？”
“公子，隐身是什么？我这是凝声成线之术，我不在您旁边。”
“哦，可是你怎么听见我说话？我不会凝声成线啊！”
“公子，你听我说，这群黑衣人是来取你性命的，他们是八王爷派来的人，你赶紧悄悄离开那，找间屋子躲起来！”
“……”所以晓二听不见他说的话，是在自言自语？可刚刚他明明有回答自己。
“公子，你快走啊！”晓二的声音相当急，“还有一批人马正在往这边赶，杨言一个人拦不住他们的！”
晓二就在这附近！
他能传话给自己，而且知道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动，所以他是在这附近哪里看着自己？
是在这两边的空屋子里？还是在屋顶上？还是……混在某个黑衣人中？
余可坐在马上，心中一片冰凉。
“哼！”
杨言胳膊受了一剑，发出轻微的一声，数十人轮战，他已渐渐不支，持剑站立，双目微眯。
忽而他一个旋身从包围圈里退出，从空中直掠余可而来，片刻停在他马旁。余可眼看着他扬起一掌就要朝马臀拍去，心道这厮又要来了，让他先行离开，可是这次，杨言他恐怕不容易脱身追上来了！
心里想着，他心一横，腰一个用劲，腿一蹬，朝杨言扑去。
杨言一惊，这一掌还没落下赶紧收回手掌双臂接住他，“你！”
余可八爪鱼似的趴在他怀里，仰头道，“你休想！你走不走？”
杨言余光分明已经瞄到后面黑衣人已经追上来，话不多说，搂紧余可翻身上马，“架！”
余可心道：“这才是嘛！咱有马，斗不过为何还要硬碰硬，划不来划不来！”
“悦之。”
心里正乐呵着自己的机智和大仁大义，冷不防耳旁一声低沉的夹杂着怒气的声音唤来。
“……”现在装晕来得及吗？
“……”杨言却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余可硬生生的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等下慢慢跟你算账”的意思。
哆嗦……
余可趴在马上摸摸马儿顺风飞舞的鬃毛：“好马儿，快些跑，甩了他们我给你买鸡腿！”
那马儿撒开蹄子一路狂奔颠簸，听了他的话竟还不忘用鼻子大大的喷了一口气。
“……”余可：他这是被鄙视了吗？
杨言带着他一路策马狂奔，开始黑衣人还能跟上，慢慢渐行渐远，终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好像不见了。”
杨言不语，马儿依旧在狂奔。
“……”这是……生气了？“杨言？”
依旧没回应……
“杨岁语，杨宫主，杨言，行行好，停一停罢！”
没回应……
“杨言杨言，停一停罢，腰受不住了，再颠下去要断了！”
余可并非真的腰疼，可也不能任他这么狂奔下去。晓二说还有一批黑衣人在来路上，也不知在哪条路，他们需得提前应对。
虽然杨言依旧未语，但是马速却慢慢降了下来。
余可左右看看，荒郊野外，避无可避。这一扭头，瞅见杨言胳膊上一片暗红。
“我们找个地方躲一躲，防止他们追上来，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
“嗯。”
路周围都是一人高的大片草丛，杨言策马往一旁山路上走，两人找了一棵歪脖子树，树下较为平坦，倒是可以坐下休息片刻。
“杨……”
“去放马。”
“……”余可看看那匹眼睛大大不时摇摇头喷口气的大马，再看看杨言的胳膊，“等下再放吧，你这胳膊我先给你包一下。”
“它不吃鸡腿，找一处好草。”杨言不理他，自顾说道。
“哦，”好像是答应要给它买鸡腿来着……所以他这是，要去讨好杨言的坐骑了？
好吧！
“好马儿，我们去吃草了！走喽！”
牵着马左扭右拐，终于找到一片嫩草地。
“好马儿，你乖乖啊，就在这吃呗，看，这么多草。你怎么跟杨言似的一句不吭，闷人配闷马，你俩真配！”
那马儿也不理他，挣脱缰绳自顾自吃起来，一派悠闲。
“哎？你有名字么？我给你取个名字咋样？”余可盘腿坐在旁边，他看马儿吃的香，一口草咬的咔擦咔擦，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摘了片长长的嫩草尖叼嘴里，“马兄，咱打个商量，这儿这么一大片草，你好好吃罢，你家主子受了伤，我去看看他，你不许乱跑，听到没？”
他拍拍马头，找了揪草把马绳系上，“马兄，我这防君子不防小人，你可别乱掙动，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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