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被盯上的雏鹰

    你是他的第一批试验品。

    楼兰戈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试验品?第一批?那时候他才多大?他中毒那次?

    “为什么会选上我?”楼兰戈没想到自己小时候中毒竟然和岁末有干系,更加没有想到他和岁末那么早就有了牵连。

    易肖觉得很意外,楼兰戈和岁末的相遇竟然那么早。

    “因为你是楼家人,你或许不知道,你们楼家人中有极少一部分人天生异能,以血入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本来岁末打算将你占为己有,没想到楼家人竟然那么快就找上了门。”

    易肖有些糊涂,楼兰戈严格的来说不应该不是楼家人么,叫楼云天还是蓝天的那个不说楼兰戈的姓是沾了他奶奶的光么。楼兰戈根本不是什么楼家的人,怎么还说楼族血脉?

    墨斗根本对这些毫无兴趣,他已经歪倒在床上,流着口水,睡得香甜。

    “看来他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有这手段还费什么劲儿让我找你,我看他是守株待兔。拿生肌丸钓你,早就知道你的存在。”楼兰戈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药盒。“还想把我当做会下蛋的鸡,一天一点血,他想的倒是美。”

    “你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易肖问。

    “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想什么呢,没听到说是楼家人救我出来的?你别是真的相信楼兰天说的我不是楼家人了吧。他狗嘴里能吐出来什么象牙,和他爷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愚蠢自以为是。我奶奶再嫁,可不是因为什么喜爱不喜爱的。我们才是楼家的本宗,奶奶她只是考虑到很多别的东西,给了那老头一些好处,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何会高高兴兴当爹?”楼兰戈曲起手指弹了一下易肖的脸。

    “你们楼家神秘的力量是不是买挂?”易肖拿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问道。

    楼兰戈瞪了他一眼,“我们家自带挂,概不外卖,谢谢。传说中楼家每隔几代就会出现一位血继少年。你这个前学神应该听说过吧?”现在易肖在他的眼里连一个现学神都混不上了,在一起时间长了,最初的印象就是最大的欺骗。

    这个易肖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他眨了眨眼,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血继能力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能量,这种能量几乎是全能的。可以感知所有善恶念头、预测未来、趋吉避害之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能力。据说最纯粹的血继能力能召唤黑龙,不过这种概率极低,只有楼家先祖召唤过。”百枯身为白骨,每个月总是会回到棺材里住上几天,否则无法自由行动。他在大的墓地里见过很多古籍,也读过许多不传世的秘闻。对于楼家的传说还是知道一些的。

    床上躺着的墨斗翻了个身,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喏,生肌丸。你的委托我已经帮你完成,现在你是去是留,随你的便。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小心岁末。怎么说,他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代表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楼兰戈心里那种感觉活着可以称为违和。

    百枯点了点头,拿着生肌丸转身出了门。

    易肖站在窗边,百枯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人海。

    “你的直觉应该比女人的第六感还准吧,要不你再过来点再感觉感觉,你说百枯这是要去哪?”

    楼兰戈揉了揉眼睛走了过去,顺着易肖的眼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百枯,带着萧瑟的风吹起了百枯的袍子,那张半蜕皮的脸还没有换。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得小心了。”

    “哈?”

    “你要是对男人感兴趣,首先考虑的不应该是我吗?”楼兰戈扳过易肖的脸。

    易肖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若百枯说的是真的,那岁末还有后招,还是想想怎么办吧。”易肖伸了个懒腰,今天格外的困倦,不知道是不是起来的太早了的缘故。他这么想着身子就歪倒在一旁失去意识。

    楼兰戈伸手抱住他,压着他的头顶亲了一口发丝。

    “墨斗,走啦。”楼兰戈轻轻把易肖放在床上,一巴掌拍下一边的墨斗。

    “你变了,兰戈。以前你都是好好叫我起来的。”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万年单身?这是我喜欢的人,和你一样那还叫什么喜欢。喜欢才会不一样,你还想搞个特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轨之心?”楼兰戈把被子拉上,低头看了几眼易肖。

    墨斗吓得从床上跳了下来,和楼兰戈谈恋爱,疯了吧。这人,啧,不敢想象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希望易肖自求多福吧。

    这一边黑衣人坐在密室之中喝着茶,他手从黑色的袍子中露了出来,那是一双极为白皙的手,白的有些透明。

    “我已经将生肌丸这个饵放出去了,百枯还是一如既往地愚不可及。”黑衣人轻笑一笑,牙缝里边都是轻蔑。

    囚牢里的人也是一身黑衣,双手交叠放在一起被一根粗钉钉在地上,脚上也是两根黑色的长钉。听完牙齿作响,恨不得将外面的人碎尸万段。

    “你什么时候苏醒的?”岁末痛恨自己的大意,当年若不是师傅求情,他非得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杀千遍万遍不可。

    “你以为你那点小小的药剂就能控制我的神魂,让我替你卖命?我玩药剂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哭呢。你以为当年你调查楼家为何会那么顺利,没有人在暗中为你扫清障碍,你哪会那么快就找到那孩子。你和你的师傅一样,妇人之仁。明明那孩子的身骨是入药的最佳选择,你却不忍,偏要放几滴血。”

    岁末握紧手骨,终于知道为何当年的药剂失败了,原来是这个人搞的鬼!原来从那么早他就觉醒了。

    “没错,你取的楼兰戈那几滴血早就被我换掉了。倘若没有换掉,加上你之前研制的那些,或许生肌丸早就被你研制出来了。你在无人区撒这么大的网,不就是想为你的师傅试药?实验室里的那堆白骨已经长了皮肉,可惜,只是皮肉。或者说行尸走肉更确切一些,没有灵魂的僵尸。”百舍摘下帽子,踱到岁末的牢笼前。

    岁末心里一震。

    那是一张十几岁少年的脸,唯有眼睛让人看出破绽,那双眼睛太过阴毒,根本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眼睛。

    “你竟然动用禁术,不怕受到惩罚。”岁末心里还是有些发憷,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百舍还是会怕。他就是一个恶魔,在人间霍乱的恶魔。

    百舍啧啧两声,“据我所知,你的师傅也用过。如何?”

    “不可能!”岁末脱口而出。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的师傅会变。他用过不止一次这个禁术,和他比较起来,我这才是第二副。”百舍摸了摸自己的脸,年少真好,如丝绸般顺滑的皮肤,总比松树皮一样的年迈好得多。

    就算是有,师傅也是有苦衷的。

    “最开始我怀疑你师父和楼兰戈在一起,后来没看到他的身影,我以为自己错了。可是你看看,你的师傅还和多年前一样,自投罗网。因为那生肌丸盒子里放着的可是你们的旧物,你师傅肯定会认出来的。你看看你,和多年前有什么不一样?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还是那根让你师傅心甘情愿自投罗网的软肋。”百舍大笑离开。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百枯挫骨扬灰,以慰妻子的在天之灵。那时候若不是他们两个坏了自己的好事,妻子现在已经活过来了。这一次,他一定要让两个人下去给妻子赔罪!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百枯的身骨,他垂涎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一定要将他磨碎炼制绝佳的药剂,成为真正的不死之身。

    密室里岁末一用力,手骨脚骨尽断。他撑着膝盖占了起来,用嘴把黑色的长钉弄出来,手骨得到解脱,无根指头飞快转动,断了的胳膊和双脚从地上竖起来,各归各位。那黑色的铁钉已经把岁末的能量全部吸了进去,他现在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谁说一样。”岁末从牢笼的缝隙中钻出来的时候,身上被牢笼的铁柱吸食着,那铁柱仿若贪婪的鲨鱼,一口一口咬着岁末。

    从里面出来,岁末的骨头上全是豁口,他不甚在意,这个牢笼是他建造的,他比任何人都熟悉这里的构造。百舍定然不知道这囚室竟然还有别的出口。他拖着身子站在牢笼对面的墙上,探出手去,那墙弹出来一个气泡将岁末吸了进去。

    那墙直通年少的宅子,他必须先把能量球拿出来,否则自已一个废人,连照顾自己都费劲,还谈什么保护师傅。

    去水牢之前,百枯去了一个地方。

    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还是回到了这里,他握紧手里的生肌丸,朝毫无一人但无人敢进的院落走去。

    入目皆旧物,满院子的回忆无一不敲打他早已经腐烂不知凡几的神经。

    他不愿想起过去,连带着岁末也不愿有所牵扯。他惧怕过去,连带着岁末也一起畏惧。

    轻轻推开岁末的卧室门,他愣在当地。

    刚把能量球吞下的岁末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百舍,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不会让你动我师傅半根汗毛!”

    明明只有一副骨架,可为何还会感到心痛?

    百舍!竟然还活着?当初明明,明明已经......

    “是我。”他说出这两个字已是用了浑身的力气。

    岁末机械地转动脖子,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百舍的伎俩,他小心翼翼带着戒备靠近,扯掉黑袍的帽子,露出一颗白色的头颅来,他手上亮起来纯蓝色的火焰,那火焰刚靠近百枯,就如同久旱之人遇到了甘霖,能量源源不断地朝百枯的头骨奔去。

    “师傅——”

    所有的想象之中计划之内的想法都被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击碎,这两个字明明这么简单,却为何让他半天做不出任何反应,明明是来和岁末讲条件的,明明是想说你停手吧,别在徒增杀孽了,明明想说的太多,可此时他一句话一个字儿都不想说,也说不出来。

    这怀抱一下子把他对推到了过去,推到了那个满院药香的过去,甚至推到更远,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了。”一个声音从上面传下来,随后是瓦片碎裂的声音。

    百枯看向来人,陌生的脸,熟悉的气味,百舍果然没死,怪不得谚语说祸害千年,这老畜生万年不死。

    “是你!”百枯突然之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百舍的全套,如同小时候布局多年的全套一样,他喜欢并且沉迷于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之中不可自拔。

    百舍闭上眼睛,翕动鼻尖,久违的味道,他现在就想把百枯放进锅里熬制一碗汤剂来。

    “我亲爱的儿子,阔别多年,怎么连起码的礼数都扔了。以前不是开口闭口都叫父亲的么?”

    “你也配!”

    百枯这个样子少见,即便是当年拿刀杀他的时候也克尽礼数,百舍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

    “你我是父子,我们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你就算灰飞烟灭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百舍从衣袖中掷出发丝粗细的链条,缠绕在百枯脖子上。

    岁末一把抓住锁链的一端,手骨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又是这种能量吸附的东西!

    百枯发现越是动用能量就勒的越紧,“阿末,别用能量。”

    这称呼隔多年才传到岁末的耳朵里。

    “何必白白浪费力气,你们俩要的生肌丸在我这里。”百舍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来,他笑得邪魅阴毒,“从此以后世上再无生肌丸。”他手上用力。

    一抹黑影从他手中横穿而过,百舍手上一痛,瓷瓶落入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上。

    “谢谢馈赠。”

    楼兰戈!

    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呦吼!兰戈,这是不是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墨斗刚刚将自己的珠子取了回来,此时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再也不用担心损耗楼兰戈的珠子了。

    楼兰戈轻轻握住那根细丝,默念寒冰诀,那细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了一层白霜,墨斗走过来轻轻一敲就断了。

    “喂,百枯,这就是你那个狼心狗肺、吃人不吐骨头、虎毒食子的禽兽老爹吗?”楼兰戈从来不知道面子为何物,更别说眼前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还带着点莫名仇恨的人了。

    百枯刚要张嘴,楼兰戈摆了摆手,“免得夜长梦多,来吃了这个丸药。”白色的瓷瓶子里面是一颗朱红色的丸药。

    “墨斗,来过来闻闻是不是真的。”楼兰戈招呼小狗似的招呼他。

    关键是墨斗还像狗一样飞奔过来,明明是龙来着。“真的,感觉好好吃,我能吃吗?”

    “滚。”楼兰戈送他一个字。“墨斗掰开一人一半,别让他俩推来推去的,偶像剧么?”

    不由分说,墨斗直接掰开两人的嘴,一人半颗扔了进去。

    百舍咬了咬牙,他以为楼兰戈不会来,百枯和这人的关系竟然到了可以插刀的地步了?楼兰戈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雏鹰了,现在他没有把握和楼兰戈打成平手。

    “绝对不会这么放过你们!”百舍说完化作一缕风消失在原地。

    “切,逃跑还说的这么漂亮。”楼兰戈收了能量,珠子在墨斗的身子里受了黑化,他还要一点一点打磨,恢复如初起码要三天,不过幸好骗过百舍。他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墨斗,你对我的珠子做了什么?”

    吞了药的百枯和岁末只觉得身体异常的灼热,仿若经历一个冬天,初春时节避免不了要抽枝发芽,身体很痛。

    楼兰戈和墨斗两人对视一眼侧过头,两个黑色的长袍对落在地,从袍子的帽子处露出两个圆圆润润的小脑袋来。

    墨斗哇地一声跑过去,围着两个人转了好几圈,两个白团子,一定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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