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面男又后悔的抱怨了两句,就不再说话,唐砚也将视线重新放回城楼上,思索道,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接近这个莲公主。
一会又想起失去踪迹的裴宋,唐砚暗忖,他这个时候也不晓得在哪里,是不是也在考虑接近莲公主的办法。
好在小地灵就趴在唐砚肩头,有人作伴他也就不太担心,左右人人妖妖的这么多,总能想出办法。
这样想着,又见人群里一阵拥挤,唐砚这才注意到城楼上莲公主已经拿了一枚绿色的绣球,而城楼下的人们纷纷向着城楼中间拥挤,妄想成为莲公主的那个座上宾。
唐砚挤不过别人,甚至还盼着这些人再厉害一点这样才能将自己挤到外面,但显然他的企图泡汤了,他被迫着被人挤来挤去终于挤到了城楼下面的中央。
实在出不去,唐砚只能抬手护着直直乱叫的小地灵自我安慰,自己不过一个陪跑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忽然发出一阵惊呼,就见那莲公主忽然将绣球抛了下来,目标正是城楼下面的中央位置,就见那绣球在人群中跳来跳去,刚刚碰到绣球的还没有来得及庆幸便又被下一个人给拍走,就这么传来传去哄闹了好大一会,那绣球才终于停了下来,被一人稳稳的托在手中。
唐砚越过人群看去,心不由狠狠一跳,就见那托着墨绿色绣球的正是一个带着银色微笑面具的高大男子,而这个人身形和气质都太过熟悉,不是裴宋又是哪个。
唐砚心脏狠狠跳了两下,心道,莫非裴宋想要通过这种办法接近莲公主,可还不等他想通他为何要这么做,就见裴宋抬手就将那绣球稳稳的抛了起来,人群中再次发出一阵暴喝,然后唐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突然发现这绣球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手心。
看着手中的精致小球,唐砚瞬间一愣,愕然的抬头看去,却见裴宋忽然抬手将原本覆着面容的银色面具往头顶一推,人群中鹤立鸡群,正冲着他微微一笑。
人群中的男子长身玉立,黑色玄衣,往日里稍显冷漠的黑眸中仿佛带着春晖映雪的星辰,直将唐砚心头原本平静的一湖春水搅乱,涟漪缓缓荡开。
但旖旎只是一瞬,唐砚抱着绣球在人群的惊呼中很快回过神来,心道,这是要害我呀!
还不等唐砚想完,他肩头的小地灵却已经炸起毛来,站在他肩头直转圈圈,仿佛已经看清了裴宋的恶意。
唐砚耳边忽然听到城楼上莲公主身边的那位白衣兔首女子大声指着唐砚道,“公主的新任驸马诞生了,就是他,白色微笑男!”
然而耳边又是一阵唏嘘不已的惊呼声和欢呼声,转头木然的看着那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唐砚捧着绣球当真哭笑不得。
之前问过他气运的那个兔子面具男再次挤了过来,拍了拍唐砚的肩膀,羡慕道,“微笑脸你可真厉害,没带气运牌气势都能这么强,恭喜啊!”
面具下的唐砚都快要哭了,干巴巴道,“承让了,承让了。”
绣球被人夺了,又是个长相不咋地的丑男,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渐渐散去,而之前坑了唐砚一把的裴宋却缓缓走了过来,语气略带嘲讽道,“恭喜。一会他们定会派人带你上去,我在你身边,你只需要随即应变即可。”
唐砚说不出自责的话,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就见那城楼的大门忽然缓缓打开,然后出来了一对人马,想来应该是公主身边的亲卫队,打头的正是之前说话的那位白衣兔首女子,但她却站在原地没动,冲着唐砚走来的是另一位白衣女子。
这白衣女子没带什么面具,长相普通,眼睛不大,朝天鼻,厚嘴唇,五官不突出,但凑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特,甚至可以说有些小丑。
一张脸冷若冰霜,虽然不大好看,但却是个货真价实的人脸,看着唐砚二话不说便将他直接带了过去,并将他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后才转身离开。
被人送进了陌生的房间,唐砚倒也不算紧张,回头将屋子里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却见这屋子倒也还算平常,只是里面的陈设无一例外华贵精美,屋子靠窗的一侧有个小隔间,用帷幔隔开,透过轻薄的白色幔纱可以看见里面中间的位置上放着一张长桌,桌下左右放着两张垫子,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雕花小铜炉,里面正袅袅的冒着薄烟,里面显然是新燃上不久的香料,味道还尚未来得及散开。
“我一向相信缘分,今日与郎君相识,便可称作缘分了。”
正在观察房间,唐砚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这声音微微沙哑,并不清脆,却仿佛一支羽毛在心头轻轻挠过,带着一种黏/腻的娇媚却又奇异的不让人反感,唐砚心里微微一动,转过身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白色薄衫的女子,虽然衣着简单,但上面镶着金边的纹理,外罩一件紫色的镂空雕花薄纱,显然并非普通人可以穿着,玲珑的身材看上去纤细娇柔,但并不羸弱,面上的那张狐狸面具更是显眼异常.
正是之前站在城楼上的那位莲公主。
唐砚不知道她是如何在关上门后还能做到无声无息进来的,但这个屋子里没有机关,或者是唐砚自己没有看到,但怎么想也用不着,毕竟堂堂一个公主犯不着在自己的地盘上走什么机关。
唐砚下意识后退一步,弯腰向她规规矩矩又分外谨慎的行了个礼,道,“公主!”
莲公主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唐砚却能看到那张面具上灿若星辰的眸子,微微眯着似乎很是愉悦。
莲公主对着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越过唐砚走到帷幔之后的长桌前坐下,唐砚忽然从低着头的视线里注意到她是赤着脚的,雪白圆润的脚小巧可爱,本该是女子极力遮掩的部位就这样露出,唐砚微微一愣,然后迅速避开视线。
莲公主坐好,然后抬头盯着唐砚,唐砚微微一顿,然后不得不跟过去坐在了莲公主的对面,说是坐,但唐砚并不习惯这种直接铺在地板上的垫子,所以实际上他是半跪着的。
铜炉里的香料已经晕开,屋子里满是淡淡的香味,带着一股甜腻的味道,但用料不重,清清淡淡也算好闻。
莲公主看着唐砚半晌没有说话,等到唐砚有些感觉古怪的时候才听到那性感好听的声音低低一笑,道,“你肩上这小动物倒是可爱。”
唐砚觉得这个开场还算轻松,道,“公主抬爱,不过是个小宠物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唐砚担心小地灵闹脾气,事实上是它多心了,小地灵太过聪明,就好像真的只是个小宠物,听到唐砚的话后反倒伸着脖子在他脸颊上亲昵的蹭了蹭,甚至还摇了摇尾巴。
唐砚满意的抬手摸了摸小地灵的小下巴,莲公主也跟着低低一笑,略过这个话题道,“公子是哪里人?”
此刻的唐砚头上带着面具,与之前城楼下面的人并没有区别,但一旦被人问起,唐砚却不知如何回答,他不是鲲涪国人自然不了解这个国情,当下便有些迟疑,
莲公主却好似猜出来一般,笑道,“你身上有一种味道,很淡,但我又好像闻过,似熟悉似陌生。你不是鲲涪国人吧?”
不清楚她说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显然这并不影响这个莲公主的推断能力,唐砚不敢说不是,更不能说是,只能道,“莲公主真是料事如神。”
莲公主道,“那想来公子应该已经知道我曾经还有一位驸马了。”
这,这就是主动提起自己的前情往事了?
唐砚没想到这莲公主居然这么主动,但他并没去问这莲公主为什么会忽然和他主动交代的深层原因,心道,看来事情比自己想的要简单一些,这公主倒是单纯的很。
唐砚心里有意要将谈话往前任驸马身上拐,但又不能太过直白,这事情只能迂回曲折,他道,“不瞒公主殿下,在下来到鲲涪国也是无意为之,公主的事情确实所知不多,至于那位驸马,也确实略有过耳闻。”
隔着香烟,唐砚只觉得对面的莲公主似乎确然带上了一层少女的娇羞,道,“我现在对公子心有所属,前尘往事实在不愿提起,不过年少时候一段不值一提的情思罢了,公子自不必纠结,你我如今也算有意,我已经说了自己的事情,却不知公子家中可有中意过的女子?”
“……”所以呢,这就算交代完了,唐砚有些目瞪口呆,心道,这怎么与自己暗中期待的完全不同,说了半天,就直接来个不值一提作总结,然后就没了然后了。
公主不愿说,唐砚却不能不问,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在下可否多问一句,您之前的那位驸马后来如何?”
话音刚落,却见对面带着面具的女子周围的温度瞬间冷却下来,唐砚一惊,还来不及思考,却见莲公主重重哼了一声,娇嗔道,“问他做什么?”
这是不高兴了,但为什么不高兴呢,是发生了什么还是怎么回事,一瞬间唐砚脑海中闪过无数设想,他理了理道,“在下只是好奇,方才在楼下夺到绣球后,有人背后议论,说之前的驸马与我相同,好像也是个异乡人,既然我们来自一处,有些好奇也并不奇怪。”
莲公主看着唐砚,语气不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不成你也想离开?”
也想立刻?
唐砚一愣,难不成真是自己猜的,之前的那个驸马当真是慕覃歌?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