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对着慕沈氏道,“夫人,既然如此,那麻烦贵府替我们准备两匹马,我们这就去城外看看。”
话刚说完,却又听一旁的裴宋忽然道,“这次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留下。”
唐砚,“……”明明刚刚说话的两个人。
以往做什么都是两人同时行动,怎么也没有想到裴宋能说这种话的唐砚一时有些怔愣,他看了裴宋一眼,却见对方神色如常,心中不免有些微的失落,唐砚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他想一同去还是什么。
而一旁的慕沈氏显然没有看出来唐砚的这种细微变化,只是顿了顿就又立刻道,“好,我这就下去派人备马。”
裴宋却淡淡道,“夫人不必了,我片刻既回。”
看着裴宋转身便走,唐砚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但心中的失落更甚,他道,原来他是因为自己拖了后腿,随即嘲讽一笑,也是呢,自己不过一个凡人,就算骑马要出城一来一回再在山中停留怕是耽误不少时间,而换做裴宋一人,他根本不需用马,他向来来去如风,带着自己倒确实是个累赘。
唐砚心中微觉失落,但也只能接受这种事实,裴宋离开后他便回了自己昨夜住过的房间,总之在事情解决之前两人暂时是不会离开了,这间屋子怕是还要住上一阵。
也不知道裴宋需要多久才能回来,唐砚无事,便找人泡了壶茶,决定一边喝一边等,可茶才泡好,有人便风尘仆仆的推门走了进来,正是裴宋。
唐砚向他后面看了看,这才回头看他,道,“可有发现?”
裴宋端起唐砚刚斟给自己的茶,不等他喊完烫便喝了一口,浑不在意的道,“确实有。”
唐砚也顾不上其他,放下茶壶立刻问道,“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裴宋道,“线索谈不上,但那柳林坡确实有些奇怪之处。我去的时候哪里正逢起雾,雾里似乎有些东西,但我居然找不出来,而且那柳林坡的地势像个阵法,不过也有件奇怪的事,那地方既然唤作柳林坡但我居然没有看到一棵柳树。”
“没有柳树?”唐砚也觉得有些新奇,暗道,没有柳树的柳林坡倒也确实奇怪。
唐砚又道,“不过你说的阵法?”
“是,很诡异。”
唐砚一怔,听到裴宋说那雾里有东西的时候唐砚就已经知道那柳林坡确实问题不小,但乍一听阵法,他又立刻想到了之前在燕子城里发生的时候,立刻神色戒备的问道,“莫不是那个林道长作怪?”
突然听到唐砚提起这个名字,又见他神色紧张,裴宋愣了愣,顿时想起来唐砚在担心些什么,裴宋勾了勾嘴角,道,“并非是他。那柳林坡的阵法应该属于天然阵法,只是有些东西我没找到,现在想来应该是被什么遮掩住了。”
唐砚道,“遮掩住了,究竟是什么有这种本事?”
裴宋想了想,喝完了杯里的茶,道,“还是要去见见这家的女主人,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唐砚又给他倒了杯茶,点了点头,“的确,毕竟咱们不是当地人,那里发生过什么也只有他们本地人能提供一些信息。”
两人说完就起身去找慕沈氏,在得知他们的来意后,慕沈氏对于裴宋很快就发现柳林坡的古怪有些惊奇,但也不算意外。
只是她一介妇人,对于那柳林坡发生过什么自然不晓,何况那柳林坡具体是个什么模样她也不曾见过,更遑论提供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见慕沈氏一脸愧疚,唐砚服了扶额,心道,是自己糊涂了,怎么就以为她能提供些什么,便道,“那夫人可知道这城中还有什么人对这柳林坡比较了解?”
慕沈氏一脸迟疑,“这……”
得,还是不知道,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慕沈氏旁边的一位老妇忽然出声道,“夫人,我可能知道一些。”
几人一听,忙向她看去,这老妇是慕沈氏的陪嫁奶娘,与她感情甚笃,慕沈氏立刻抓着她的手腕道,“江婆婆,你若知道就快些说出来。”
这唤作江婆婆的立刻道,“夫人,虽然我老婆子自己不清楚,但我知道有个人对这柳林坡应该很熟悉。”
“谁?”
“您先听我说完”,江婆婆继续道,“柳林坡为什么叫做柳林坡,因为那边原本有个柳树林,但四十年前被人放了把火,一夜之间将那柳树林都烧了个干净,在这之后那柳林坡便没有一棵柳树了,就是后来重栽,别的树都能活,但唯独这柳树活不成,所以人们都说这柳林坡受了诅咒。”
“原本那片林子周围还有人居住,也因为这些传言在那里住的人就越来越少,直到今天,但人们都说哪里无人居住,不过我却只得,直到如今有一个人一定还一直住在那里。”
原来那柳林坡没有柳树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唐砚有些惊异,又问道,“那人究竟是谁?”
江婆婆道,“当年放火烧了那里的人。”
唐砚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回答,登时有些好奇,道,“那他既然住在那里,为何还要烧了柳林坡的柳树?”
孟婆婆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听说这人性子古怪得很,他姓刘,大家索性都叫他柳疯子。”
唐砚看向裴宋,“看来要知道这柳林坡的秘密还要再去找找这个人。”
裴宋道,“那你这次与我同去。”
唐砚一愣,想起方才的事情,别扭的问道,“为何?”
裴宋道,“打交道这种事情你比我熟。”
唐砚一噎,虽然很想反驳,但好像又没办法反驳,裴宋向来话少,对外交涉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即便他也不怎么话痨,但比起裴宋的确更适合这个角色,只是又想起曾经被人嫌弃话多而受了禁语咒,在对比裴宋刚才的话,唐砚真心有些无语。
唐砚以前都没发现,这裴宋居然是个急性子,在知道那柳林坡里还住了个可能找到这柳林坡秘密的人后,拉着他便出了慕家。
慕沈氏虽然心急,却也不好意思让两人一日里来回奔波,便劝道,说是休息一下明日再去也可,反倒被裴宋给拒绝了,出了慕府,裴宋当下便捏了个决,带着唐砚很快再次赶到柳林坡,来到那江婆婆提供的那人极可能住的地方。
但因为山中雾气太大,两人只能顺着山路往上走,走了好一会,透过雾气隐约看见前面有个茅草屋,唐砚心中一喜,急忙就要跑了过去,却被裴宋一把拉住。
唐砚不解,却见裴宋冲他抬了抬下巴,唐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身冷汗,原来那茅草屋确实就在眼前,只是两人站的地方距茅草屋中间却有个极深的大坑,这坑目测有数十米,从眼前想两侧延伸开去,看不出尽头,也不知道这坑是怎么形成的,更让唐砚不解得是,这茅草屋为何会盖在这里。
看着就在眼前不远处的茅草屋,唐砚顿时有些后怕,自己方才只顾着赶过去却因为浓雾而忽略了脚下,要不是裴宋眼疾手快,自己这会不是摔下去丢了性命就是断手断脚。
唐砚额头带了冷汗,道,“那怎么过去”说完便想起来这点距离对于裴宋显然是不够看的,果然就被他提着领子,瞬间越了过去。
在这么高得地方荡了把秋千,唐砚摸了摸汗,整理了一下被裴宋拉皱的衣领,说了句“我去敲门”就跑过去拍门,可手才挨到那门,就见那本就破败不堪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后毫无预兆的“啪”的一声向后重重倒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唐砚被草屋里的激起的灰尘呛了两口,忙用袖子掩住口鼻,向里面看了一圈,登时吃了一惊,这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都盖满了厚厚一层灰尘,哪里是住着人的,别说两三月,看来是有些年头没人到访过了。
唐砚有些失望,回头看向裴宋,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道,“这里许久没住过人了,也许江婆婆记错了,这人已经搬走了,或者年纪大了跟着家里人住到其他地方去了也不一定。”
裴宋看了一圈,忽然半跪在地上,一只手心紧贴着地面,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唐砚不敢出声打扰,良久后却见他站起来道,“不是,他已经死了。”
唐砚奇道,“你怎么知道?”
裴宋道,“我问的这里的地灵,它说此人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唐砚一惊,没想到这人已经死了这么久了,又想,江婆婆在慕家待得时间不短,不知道这人死了也算正常,但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唐砚却有些不甘,又想起裴宋方才提起那地灵的事,忙道,“既然你能问那什么地灵,何不再问问它三年前这柳林坡到底发生过什么?”
两人显然想到了一起,裴宋回道,“我已经问过了,它说三年前这里确实发生过事,但因为属于地上,它并不是很清楚,但这柳林坡也的确有一个通往另一个地界的秘密。”
唐砚又是一惊,忙追问道,“那它有没有说该怎么过去?”
裴宋一顿,道,“这个,它说不知。”
唐砚道,“也就是说,最重要的还是不知道了。”
裴宋见唐砚有些失望,忽然笑了笑,道,“它不知,但我没说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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