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鸡精

小说:我靠大佬来续命 作者:宫词myth
    花筵忽然问道,“他们是不是和你说我母亲是个丫鬟,后来被善妒的夫人打发了?”

    唐砚如实的点了点头。

    花筵虽然年少,但气质却卓然出众,而且很是成熟。

    闻言,他冷冷一笑,道,“我就知道,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像许多后院里的故事一样,我母亲就这样结束了一生。可谁知道呢,这不过是张宗珂那混蛋的生平里的一笔,而我母亲就是为他增光添彩的一道墨痕而已。”

    花筵嗤笑一声,继续问道,“他是不是还说我是个不祥之人?”

    唐砚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张家人的说辞,好像不是这种原话,但也差不多,不过害的人会是张家人和更多人,好像也并无区别,所以唐砚并没有否认。

    花筵道,“你不回答我也知道大概,他们就是一群畜生,自以为生来高贵,却不过是蚂蚁头上的青虫,谁又比谁高贵多少。”

    唐砚,“……”

    唐砚看着被花筵扶着的红衣男子,他脚下已经一片殷红,若是不及时止血只怕凶多吉少,看着花筵咬牙切齿的模样,唐砚觉得自己应该适时提醒一下,他这样想就这样说了。

    唐砚指了指他的同伴,道,“那个,打扰一下,你的朋友,不要紧吗?”

    几人一听,都看向宵柝,宵柝忽然咳了一声,喷出了些血,他浑不在意的道,“死不了。”

    唐砚道,“容我冒昧的问一下,你是什么?”

    不是唐砚想在这时候问这种略带八卦的问题,但除了裴宋,唐砚实在很少能遇到这些妖精鬼怪,就算遇到更是不太大可能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谈话,尤其是在裴宋拒绝谈论自己是个什么的时候。

    唐砚原本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的,但当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被唤作宵柝的年轻男子的脚腕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他的脚腕上颤着一圈圈的红绳,而且在最后还打了个活结,身上带着红绳的小娃娃不少见,在脚腕上系着红绳的半大少年却为数不多,至少这是唐砚第一次遇到。

    唐砚的好奇心再一次失衡了。

    宵柝面色一僵,一旁的花筵脸色却忽然一片惨白。

    唐砚一惊,心道,自己不会又触了人家的霉头吧,那就太悲剧了,他忙道,“我就是好奇,如果不方便……”

    可以不用说几个字还没有出口,就听花筵直截了当的回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是一只鸡。”

    唐砚一怔,脱口而出,“是□□?”

    等等,这说法怎么有些奇怪。

    唐砚有些尴尬,忙轻咳一声,换了个说法,“你是说他是一只鸡妖?”

    咳咳,好像这个叫法也不太好听。

    唐砚第一反应便是当初在张家遇到了两次的那只大公鸡,当时他就觉得奇怪,还道一只公鸡而已,怎么就那般聪明,可如今想来,那哪里是什么公鸡,分明就是一直妖精,然后,唐砚才后知后脚的问道,所以张家说的那只要杀了所有人的公鸡就是这个红衣男子?

    唐砚头脑瞬间有些当机,他愣了愣,但对面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唐砚看到宵柝的脸色忽然涨红了起来,好像是害羞了,但他还是觉得这人大概是恼羞成怒了,毕竟作为一只公鸡精,确实有些尴尬,唐砚忙道,“那个,容我在冒昧的问一下,你九岁那年的事?”

    花筵垂下头,看情形又啜泣了起来,道,“没错,当年被杀了的正是宵柝,至于他为什么还活着,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就解释,或许你身边的人知道。”

    虽然不知道花筵是怎么看出裴宋也并非一般人的,但唐砚还是唐砚下意识看向裴宋,裴宋无所谓道,“妖类并不容易死去,至于宵柝的情况,大概是他那会已经修成了妖体,表面上看着死了,其实妖丹还在,所以他的复活仅仅只是一种假象,因为当时那被杀掉的□□并非他的本体。”

    宵柝咳了一声,道,“的确如此,我那会刚刚修成,还没有恢复,就被这群人抓住了,但我其实并没有死。”

    至于这两人如何走到了一起唐砚觉得毕竟属于私事,他也不好再问,他道,“那你今后打算如何,对了,他们卜了一挂,说你会杀了所有人,这是真的吗?”

    虽然这样问,但唐砚却觉得这不大可能,宵柝看着既不凶残也不暴虐,从头至尾都只是护着花筵,何况当时见到的那只公鸡样的宵柝裴宋也明确说了,他没有杀意。

    但杀人犯也并不一定头上就写着“杀人犯”三个字,他们可能面相和善,正是隔壁的温柔大哥哥。

    但谁知道呢!

    花筵如实道,“逃,走一步看一步。至于他要杀人,为什么,张家这样说的?”

    宵柝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会一直护着你。”

    又道,“如果能让你活,我不介意杀了任何一个人。”

    唐砚,“……”

    这两人感情果然很好,唐砚有些羡慕,却听一旁的裴宋忽然凉凉道,“你们逃不走的。”

    唐砚一愣,那两人也警惕的看着他,裴宋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张家的那位林道长可不好对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算你们能从我手中逃走,但也根本逃不开张家的追杀。”

    “为什么?”

    花筵与唐砚同时发问。

    裴宋淡淡道,“别忘了那个道士,你曾经就死于他手。如今我觉得你的胜算依旧不大,而且你还有伤在身。”

    见裴宋特意提醒了这两位宵柝身上的伤,花筵更是没了好气,宵柝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唐砚觉得有些无语。

    唐砚问道,“那现怎么办?”

    裴宋道,“没办法。”

    “……”

    宵柝忽然道,“你说得对,妖与修道之人天生相克,我胜算不大。不过那又何妨,若是用死换花筵一线生机。我愿意。”

    “可我不愿意!”一听这话,花筵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他吼道,“我不要你死,若当真非死不可,那我们一起”,说着将手盖在宵柝捂着胸口的那只手背上,坚定道,“不能同生,但求同死,宵柝,你知道我的心意。”

    “若你要舍弃我,我恨你一辈子。”

    “我……”

    “宵柝,若到了那种时候,我只求你不要放我一人,我会害怕的。”

    从一开始唐砚便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有些非同一般,但什么情谊能让人同生共死,唐砚不敢细究,但却也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两人。

    花筵自幼便被张家人禁在一间院子里,与囚禁何异,而宵柝貌似也没有害过什么人,所以怎么想,他也没办法带走这两人,何况他从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唐砚道,“你们走吧!”

    花筵一愣,“你……”

    宵柝也有些惊讶,“你愿意放我们走?”

    唐砚耸了耸肩,道,“不是我愿不愿意,我根本没有带你们回去的本事,至于裴宋嘛”,唐砚看他一眼,了然道,“他应该也没有打算真做什么吧!

    唐砚的语气很肯定,花筵和宵柝吃惊的看向这个从一开始就出手不凡的男子。

    裴宋挑了挑眉,似乎很惊讶唐砚会这么说,不过却并没有否认,对他来说,他并没有要去帮助张家的立场。

    宵柝眉目深沉,道,“大恩不言谢,我们就此别过!”

    见两人果真有放他们走的意思,宵柝也不墨迹,搂着花筵顷刻间消失在了原地。

    树林幽深,又是一片寂静,唐砚转身道,“咱们回去吧!”

    裴宋看着他,“你确定?”

    唐砚反问道,“为什么不确定?”

    裴宋道,“我以为你会让我带他们回去。”

    唐砚摇了摇头,道,“我有想过,但也只是想过而已,不过,一看见他们我就改变主意了。不管张家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花筵他们都没有为此牺牲的义务,不过我想,就算我恳请你你也未必会答应吧?”

    裴宋眉目微敛,低沉平静的声音里略带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温柔,“哦,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听过一句话‘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唐砚看着裴宋神色平静,笑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我想你大概也并不是真心想杀了他。”

    裴宋忽然笑了笑,道,“你倒懂得多。”

    唐砚转身便往前走去,一边笑着道,“当然,若你有什么想要倾诉,我不介意当个树洞。”

    “树洞?”

    唐砚道,“呃,就是当你倾诉的对象,听过之后我会保持缄默,不过你先别急着反对。我知道一个人若是寂寞久了会有很多心事,而且活得越久遇到想要倾诉的会越多,你一天里闷葫芦似得,我觉得你说出来心情会好很多。”

    裴宋听罢,道,“我没什么要说的,但我觉得你大概要学学怎么保持安静。”

    唐砚一愣,刚要说话便觉得自己两张嘴巴想被黏住了一样,怎么用力也张不开,唐砚看着已经大步向前走去的裴宋,站在原地无语了很久。

    他就知道,在这人面前不能有半点松懈,否则下场很惨。

    唐砚和裴宋很快回了山下,坐在马车上等着范管家带人回来,但因为被下了禁语咒,唐砚始终不能言语,一切表达只能靠手。

    唐砚没有学过手语,他知道就算自己精通手语在这里也排不上用场,最后只能在裴宋微笑着说他大概是得罪了哪方神仙后彻底安分了下来。

    看着车夫将信将疑的眼神,唐砚只恨不得翻个白眼,他可没得罪什么神仙,不过是得罪了一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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