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难言

小说:我靠大佬来续命 作者:宫词myth
    唐砚听张宗珂说话,眼睛却在屋子里的所有人身上打了个转,他注意到这屋子里除了坐着的张宗珂以及那位年纪颇大的长胡子老人,剩下的人几乎都各自站着,除了张宗珂身后站着张夫人和范管家外,屋子里还有几位中年男子,但他们各个面色古怪,不像是被胁迫,更不像欺骗,但看表情也好看不到那里,想来应该也只是请的手段不同罢了。

    唐砚这样想着,身边却蹭过来一个人,正是张子墨。

    唐砚不想同他说话,板着脸转开,张子墨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苦笑一声,低声道,“表弟,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骗你,只是情况特殊,容我稍后解释。”

    唐砚嗤笑一声,道,“要解释,现在也一样,何必等到日后?”

    张子墨脸色一僵,道,“这……”

    唐砚冷笑一声,道,“你也不必这般虚伪,既然我到了这里也跑不了了,你何必呢?”

    张子墨面色为难,最终只能“唉”了一声。

    那里张宗珂却解释了起来,他道,“我明白大家可能有的人心有不满,但恕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将大家用些手段请到这里。”

    有人一听立马开了快,语气颇有些质疑,“张叔,大家都是亲戚,都是接到喜帖才赶来的,可你这样,到让我们怀疑你的居心。”

    “是啊,张兄,你既然有难言之隐,何不快快解释清楚。”

    “就是,就是,你越这样,越让我们不敢相信你的难言之隐是什么,我放下手中日赚斗金的生意,你却告诉我你有难言之隐,这不是捉弄人嘛!”

    “就是嘛!”

    “好好地来观礼,这是做什么,儿女的大喜事做这些个不相干的究竟什么意思?”

    众人里显然也有和唐砚一样不知情况的,这些人唐砚在府中没有见过,这会却都忽然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这里,不得不让唐砚有些心惊。

    张宗珂犹豫了许久,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容我解释一番吧!”

    张宗珂叹了口气,才又说了起来,唐砚竖着耳朵,将他说的一字一句都尽数听进了耳中。

    张宗珂道,他家有个儿子,原来批命的说这孩子有早夭之相,所以张家请了高人想了办法将这孩子救了,理由是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那高人想了个荒唐的法子,便是将这孩子当做女孩养大,养到九岁,这孩子有一日忽然晕倒,昏迷不醒,张家就去请人算了一挂,说是这孩子本该早夭。

    张家若是强行留着只怕给张家找来血腥之灾,那高人就又想了个法子,便是将他依旧扮做女子,找个极阴的东西替他挡了灾祸,算来算去,那极阴的竟是一直公鸡,所以做了法后,装模作样将那公鸡杀了,这才避开祸事。

    可是这一过便又是七年,那高人前段日子卜卦,又算出张家今年又有血光之灾,若是处置不能及时极可能演变成屠族之祸。

    谈及这个屠族之祸,高人断言那个祸根就是当年被宰杀了的那只公鸡,说它极有可能已经修成魔道,想要回来复仇。

    听到这里,原本还在窃窃私语不可置信的人们瞬间炸了锅,一部分喊着这怎么可能,完全不信,一部分却是面色大变,急忙询问如何解决。

    张宗珂抬了抬手,压下这些人的焦虑,道,“我也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假的,但凡事有万一,这若当真成真,别说我张家一家,就是与张家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任何一个人谁能逃开这场祸事。”

    之前开口的男子面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你这说的太夸张了,我不信,那些算卦的向来都是些骗子!何况说起来也是你们张家杀了那东西,和我们有何干系?”

    “就是,一句屠族说的轻巧,当这里什么地方呐,还有没有王法。”

    “就是,事是你们张家惹出来的,和我们姓江的有什么干系。”

    在这些不可置信中和气急败坏中,唯有一个人诺诺道,“万一是真的呢?”

    这话一出,房中瞬间鸦雀无声。

    张宗珂叹了口气,让管家将自己往前推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想办法让大家相信了。”

    “虽是张家杀了那东西,但它要报复的却并非我张家一家,那东西阴气极重,你们若不信,就看这里!”

    唐砚一愣,就听他一旁的张子墨忽然喝道,“爹,你——”

    张夫人也是面色一变,想要阻止,“老爷不要!”

    她话音还没有落下,唐砚的眼睛瞬间就瞪了起来,他只觉眼前一花,张宗珂就将一直盖在腿上的那块毯子掀了开来,从来也没有被人见过的场景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在场皆是哗然。

    “这……”

    “张兄你这,你这腿不是……”

    “……天啊,这,这是什么情况?”

    张宗珂的病多年以来对外宣布的都是腿疾不能治愈,可谁知道竟会是这样,众人在不可置信中都是或惊讶或害怕的不能言语。

    唐砚也是震惊不已,因为他看到了张宗珂的腿,可那哪里还能算腿,他只能看到两条白生生的骨头,膝盖往下只有白骨,干干净净的白骨,上面一丝血肉也无,当真是匪夷所思,可怖至极。

    张宗珂苦笑一声,在张夫人低声的啜泣声里重新盖回了毯子,道,“若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可怕事情,我又怎么愿意相信呢!”

    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惊,众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若是以往他们自然不信,可是如今看着那白生生的腿骨,不仅震惊张家老爷这样竟还能活着,一面又有些心惊那可怕的卜卦。

    见众人皆是惊骇的不敢言语,张宗珂又道,“旁人都道我是腿疾,却不知我是受那妖魔诅咒才没了腿,如今它又要害我族人,你们说,我如何还能继续沉默?”

    当下,终于有人受不住了,战战兢兢的问道,“张家老爷,你就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是啊,怎么做才能避开祸事。”

    张宗珂愤慨道,“是我张家当年为了避祸将那东西杀了,如今祸事没避成反而酿成了更大的灾事。张家有罪,可是张家其他人也是无辜的,你们亦是,所以我希望它只恨我一人。”

    他又痛心疾首道,“其实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明日虽说是成亲吉日,但又哪里真是什么吉日,只是那林大师指点的一个风水吉日,为的就是压住那股邪祟。你们与我张家皆是血缘至亲,明日只需要每个人占到各自的位置上,助高人阵法达成,便是救了我们张家救了你们自己。”

    有人一听,握拳道,“好。既如此,我们会完全按照张老爷的吩咐。”

    也有人附和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等自然会听凭张叔差遣。”

    看着这些人瞬间改口,唐砚却并不觉得轻松,反而觉得心头有一块巨石压着,这件事毕,张家便请那些人纷纷离开,直到屋子里最后剩了唐砚和张宗珂夫妇还有范管家、张子墨。

    唐砚没动,张宗珂便看向唐砚,面上依然恢复之前的平静,甚是和蔼,“砚儿,你可是还有话说?”

    唐砚愣了愣,问道,“花筵呢?”

    说了这么多,谈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去关心那个孩子的处境,唐砚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张宗珂看着唐砚,许久终于笑了起来,道,“果然,还有人记得那个孩子。”

    唐砚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阵荒唐,他道,“他是您的孩子,虽然是个私生子,可毕竟也是至亲。表叔,我能问问,明日过后,那个孩子会怎么样吗?”

    张宗珂没有回答,一旁的张子墨却忽然走了过来,道,“表弟,该回去了。”

    唐砚躲开张子墨就要伸过来抓住他胳膊的手,固执的看着张宗珂,道,“那个孩子呢,会怎样?”

    张子墨脸色不好,但唐砚面色更是难看,张宗珂不予回答,他便转头冷眼看向张子墨,用眼神逼问,张子墨和他对视许久,终于转开了头,却始终不愿意回答。

    唐砚瞬间明白,他笑了笑,绕过张子墨自己走了出去,他就知道张家计算好了一切,却唯独会忘记那一个人,不,不是忘了,而是压根没去想过。

    可等他抛下后面的人独自出了屋子,直到站在小院的辕门外,唐砚才忽然想起来一个更加尴尬的问题,他不记得回去的路。

    唐砚静默着站在原地,内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气张家人荒唐,笑自己蠢笨,可还不等他嘲讽完自己,却听背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张子墨追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唐砚的背影,他走过去道,“唐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确实没有太过考虑那个孩子,但你也听到了,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我们张家想要替他保命,可保来保去保出了事,现在这一大族的人都要有性命之忧,你觉得我们还要去顾及他吗?”

    唐砚觉得可笑,他转头看向张子墨,昏暗的夜色里他的表情忽明忽暗,俊美的五官也因为寒夜而染上了一层疏离而丝毫没有了白日里的温和,唐砚的声音冷冷道,“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理由?”

    张子墨焦急道,“难道这还不够?”

    或许,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可能的确只能算是一种遗憾,可唐砚却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尤其是看着张子墨急于解释的表情,他心中微沉,忽而淡淡道,“表哥,我需要想想。”

    张子墨上前一步,道,“你听我解释……”

    他敢于退后一步,道,“我不需要,如果有人真的需要解释,那个人也不是我……不是吗?”

    听到唐砚这句略带嘲讽的话,张子墨的动作一怔,然后似乎是有些狼狈的低下了头,但却再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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