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恨不能13

小说:我靠大佬来续命 作者:宫词myth
    隋云栖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以往这些都是辛密,他只要闭嘴不言,然后就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转个身还能从容指挥者那些守卫城中百姓的侍卫们在城中仔细搜查。

    可是如今,有个人却直接将这一切揭开摊在他的面前,血淋淋的。

    隋云栖抿着唇,面色铁青,他一贯有张冷脸,这会更是冷的厉害,比二月刮过的寒风还要叫人刺骨的受不住,摧筋断骨一般。

    他忽然道,“唐公子怕是失心疯了。”

    说着竟是挥了挥手,那些方才退下的士兵顷刻间竟又冲了回来,手中的武器对着唐砚二人,毫无一丝懈怠。

    唐砚心中一个激灵,没有害怕,也不难过,就是觉得有些失望,一旁的裴宋面色却是发寒。

    隋云栖背着手,背直且坚,就好像什么也不能将他打垮,一贯的从容不破,他淡淡道,“我怀疑这二人正是城中失踪案件的嫌疑人,现在就将他们拿下。”

    唐砚不觉得意外,被围困在中间,他对这裴宋做了个不要动手的暗示,然后乖乖任由这些人将他们拿下。

    徐庶见二人伏法,一时心头巨石落地,在一旁冷笑道,“我就说吧,果然就是你们!”

    唐砚不愿意理他,转头对着隋云栖道,“隋大人,如果长安知道他一直以来崇拜的父亲竟是如此面目,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隋云栖侧头不去看他,也不愿意回答,唐砚并不介意,笑了笑,慢慢道,“我想他一定挺失望的。”

    说完便被身后的小侍卫毫不留情的推了一把,喝道,“少废话,快走。”

    唐砚没有生气,只是视线里无意撇过一处,面色却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除了这样,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无人察觉的角落,躲在花圃后的隋长安将捂在隋丹嘴上的手缓缓拿开,他眼神发直,面色是从来也没有过的苍白,隋丹一张脸憋得通红,可是看着这样的公子还是充满担忧。

    “公子,公子你……”

    他向来嘴笨,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安慰好失魂落魄的公子,他还没有想出来什么安慰人的话,却听隋长安冲着他道,“你什么也不用说,我自己能看。”

    隋丹只能乖乖闭嘴。

    隋长安喃喃道,“这是不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那我……”那他也许早该死了,隋长安不敢想,自己居然在很早之前就可能会死,但他现在怎么还活着呢?

    如果不是唐砚两人在离开之前给他留了封信,隋长安愣愣的想,或许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做过什么。

    如果不是那份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他甚至可能还要怀疑是唐砚在骗他,可如今他看到了这一切,甚至连自我催眠都做不到了。

    他的父亲,他的好父亲,居然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城中那么多无辜之人。

    隋长安怔愣片刻,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但记不太清,只是还残存些许片段,他看向隋丹,问道,“我以前是不是常常晕倒?”

    隋丹有些纠结该不该回答,面容皱成一团,却见隋长安眉目渐怒,才老实道,“是,是晕过几次,次数不算多吧。”

    隋长安追问道,“那醒来后呢?”

    隋丹被他的质问吓得缩了缩脖子,忙道,“好像有好几次确实醒来后不记事了,不过大夫说过,这事是服药的后遗症,后面会变好的,真的,公子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后面忘事就不严重了。”

    隋长安想了想,好像果然是这样的,他盯着隋丹,直将他盯出一身冷汗,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确有忘记过什么事情。

    可以但等他想起来,某个瞬间,有些记忆却忽然清晰的浮上心头,瞬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隋长安道,“我们回去吧。”

    隋丹一愣,忙道,“……哦”,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隋长安回了自己的卧室,忽然转身嘱咐道,“今天发生的事谁也不要告诉,你就当做不知道。”

    隋丹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暗道,我自然不敢告诉别人。

    隋长安觉得身心俱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抬起手臂撑着脑袋道,“你替我去倒碗热茶来。”

    隋丹应了一声,转身匆匆去了,等他再回来看清房中的情景,瞳孔骤然紧缩,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一地齑粉。

    可在无人知道的县衙牢房之中,唐砚也“啪”的一声将牢房里能砸的东西几乎全都砸了一遍,他盯着盘膝坐在隔壁牢房角落里垂眸敛眉的裴宋气的几乎浑身发抖。

    唐砚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才平复的能够正常说话,他一手扶着牢房外侧的柱子,一边咬牙切齿的看着裴宋,恨恨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裴宋微阖着眼,良久道,“釜底抽薪。”

    紧握着柱子的指甲几乎陷入木头里,唐砚怒极反笑,道,“好,好一个釜底抽薪,可你知不知道你将这一切都告诉隋长安他该如何自处,他该如何看待他的父亲,看待他自己呢?”

    裴宋的声音几乎没有丝毫起伏,转头看向唐砚,道,“不告诉又如何,难道就此揭过?”

    唐砚神色一怔,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裴宋的意思。

    不,他当然也明白这件事情与隋长安脱不了干系,但脱不了干系又如何,总归不是隋长安犯得,也不是他的意思,更甚至,他根本连知道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父亲隋云栖自己做下的孽,可……

    看着裴宋坦荡无异的黑眸,原本的怒火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唐砚几乎是失了力气般终于坐到了地上。

    唐砚声音沙哑,他抬起手将手指插入发丝里,难受道,“隋长安性子太好,也是个滥好人,可你突然告诉他这一切……他,他该怎么受得了……”

    裴宋见唐砚发疯过后终于正常,淡淡道,“是你想的太简单了,这种事情如何瞒得住他。”

    看着裴宋的神色,唐砚忽然想起来裴宋之前为救自己背部被那些石块擦伤,他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低声道,“那个,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裴宋一怔,撇开视线淡淡道,“不打紧。”

    看着裴宋似乎真的不受伤的影响,也没有什么感觉,唐砚不由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又没来由苦笑一声,心道,我又如何能瞒得了他,不过是怕这件事太过刺激,毕竟谁也受不了自己的亲人从一个慈悲的父母官忽然之间转变成残害百姓的刽子手而已。

    唐砚忽然问道,“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裴宋没有迟疑,如实道,“是。”

    唐砚又颤着嗓子问道,“是不是,我和隋长安从一开始就是你的棋子?”

    裴宋仍旧没有迟疑,道,“是。”

    唐砚双眸微阖,良久竟有一丝泪花闪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好。”

    看着唐砚神色不大对劲,裴宋也吃不准他在想些什么,他向来不习惯猜测旁人的心思,可唯独看着唐砚却总觉得有些异样。

    好一会,裴宋才淡淡道,“若你要怨恨,便恨吧,这件事情总归是我瞒着你,但,你也要明白,长痛不如短痛,这事情若一直留着,总归是个后患。”

    唐砚听罢未置一词,他自然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可平心而论,如果谁告诉自己他的至亲忽然还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他肯定还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相信的,就算是怀疑,也总有个接受的过程,可突然被人这么血淋淋的摊开放置在眼前,可结果——

    他实在是不敢去想。

    对于裴宋擅自将隋云栖的事情借自己之口告诉隋长安,唐砚有怨言,有气恼,有愤懑,但他知道,自己却唯一不能质疑他。

    那妖怪手段了得根本无法亲手抓住,他们只能从隋云栖这里着手,可隋云栖软硬不吃,又有官府身份傍身,若非拿到真凭实据谁也不能将他如何,唯一的办法便是从隋长安下手。

    他甚至私心里想,也许,隋云栖是被那妖怪胁迫也说不定,可隐隐之中,他又明白,单是凭着裴宋提到的他们的主仆关系,这一点可能性就几乎不可能存在的。

    而从隋长安那次的昏迷开始,他也能确定,隋长安就是隋云栖的软肋。

    裴宋的判断向来不会出错,他选隋长安作为切入点为的便是将隋云栖逼到绝境,如今,他们两人被关了起来自然为的便是隋云栖放下一切戒备,所以只要他敢再次出手,裴宋绝不会让他们再次逃脱。

    隋长安晕倒了,这次病势凶猛,一切医药尽是枉然,喝下去多少药就吐出来多少,到最后竟是滴水不进,这可急坏了隋府中的所有人。

    隋府中的大夫将搭在隋长安手腕上的手收了回来,面色不佳的摇了摇头,站起来道,“大人,这,这……恕在下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这一句等同于下了最后通牒,眼前的人是城中最有名的大夫,如果连他都没有法子,病人就只能真的等死。

    一旁的隋夫人双眼红肿,哆嗦着嘴唇道,“老爷,平儿他……”

    隋云栖面色灰白,手中的拳头捏的死紧,表情却还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他嘱咐左右道,“好生送李大夫出府。”

    大夫提着药箱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小厮出了房间。

    隋夫人妇道人家毫无主意,只能捏着帕子,拉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隋长安的手,哭道,“儿啊,我可怜的孩子……”

    隋云栖双目爬满了血丝,抬手捏了捏眉心,看向身边的心腹问道,“那两人如何?”

    心腹自然清楚隋云栖问的是谁,立刻低声道,“大人放心,这二人很是安分,且是分别关押在重刑犯人的地方,您尽可放心。”

    隋云栖点了点头,疲惫的说道,“好,夫人和公子这里你且照看着,我,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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