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了”,唐砚抬手隔开裴宋,给两人留出一个可以喘气的安全距离,平复了一下紧张不安的心,唐砚才道,“无论是你还是妖邪,我都打不过,如果是妖邪也不会与我说这么多废话,所以我姑且相信你吧。”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给自己找个台阶,裴宋看了一眼唐砚不置可否,唐砚知道自己挺怂,但有什么办法,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何况他就刚在溪边洗过脚,所以还怕什么呢。
唐砚觉得昆仑玉镜发光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发光的,自然有它的原因,在裴宋不远不近处蹲下,问道,“你说这昆仑玉镜既然认定我是主人,那么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与它心灵相通,不,也不用这么麻烦,就是能不能让它告诉咱们怎么弄懂它的意思。比如,就像你先前提过的,修复昆仑玉镜需要的七毒一旦出现昆仑玉镜会给我们提示,但这个提示是如何提示,难不成就是发光发热?”
话音刚落,却见裴宋摇了摇头,唐砚一愣,道,“不行啊?”
虽然是问句,但唐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不免有些失望,却又听裴宋强调道,“不是不行,是你不行。”
“我不行?”唐砚一噎,撇着嘴角道,“为什么我就不行了?”
“你根本没有法力。虽然你是昆仑玉镜的主人,但法器与主人是相辅相成的,你如此废物,所以玉镜在你手中根本无用。”
“呵呵,那我还真是谢谢您了”,唐砚觉得后面的解释绝对是裴宋故意说的,无非就是想说自己没用嘛,何必如此。
裴宋淡淡道,“但我可以。”
唐砚刚要嗤笑一声,但随即愕然,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裴宋,惊喜道,“你说你可以通过昆仑玉镜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裴宋看着唐砚忽然露出的一脸痴笑,神色间颇有嫌弃,道,“我说的可以并不是沟通灵契,而是可以根据昆仑玉镜的提示带你去找到玉镜暗示的地方。”
“哎哎哎,早说啊,刚好需要大神您出力嘛”,唐砚此刻才不管裴宋对他说了什么,他只想知道这个铜镜究竟发现了什么才会发光,此刻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次提示是不是就是他们想要找的七毒线索。
若真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唐砚忙道,“快,快,你快想想办法。”
裴宋其实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不等唐砚说完,便将自己的一道灵识放入了昆仑玉镜上面,铜镜果然再次发光,不消片刻又转为暗淡,裴宋也收回了手。
看着裴宋一脸古怪,唐砚一颗心却整个被好奇吊了起来,“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见裴宋将手背到身后依旧不说话,唐砚的好奇心已经快要爆炸,甚至想要伸手扯扯他的袖子催促,但到底不敢逾矩,只能催促道,“裴宋,大神,快说说,到底发现了什么。”
也许是看唐砚真的太想知道,裴宋淡淡道,“还记得早前遇到的那位迷路的女子吗?”
唐砚点了点头,道,“自然知道,下午在溪边还遇到过,所以说,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二字还没有出口,唐砚的眼睛猛然睁大,他站在原地恍然的看向裴宋,神色间分明已经了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不让我帮忙,原来是这个意思”,唐砚喃喃几句,想起来自己那会还觉得奇怪,但又同时也起了疑惑,“既然你知道她是妖邪,为何当时不打跑它,而且,昆仑玉镜那会也并没有提醒。”
裴宋道,“我并非知道她是邪祟,不过觉得事有蹊跷,虽然大多数邪物我一看便知,但这女子似乎并非等闲,而且昆仑玉镜也不是万能,总有法子遮掩过去。”
说到这里,唐砚忽然想起来那女子一直和他那位大善人同窗待在一处,而且下午遇到的时候那位隋公子明显一副想要紧守本分的模样,可那女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缠人的,想来那女子当时的目标可不就是他这个同窗。
唐砚越想越觉得可能,脸色当下便有些不好,在这里的除了裴宋不是一般人,其他的可都是普通人,一旦被那妖怪得手,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人。
唐砚虽然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个见死不救的,就算他没本事,可是身边有人能啊,所以唐砚立刻看向裴宋,道,“既然咱们遇到了这档子事,那就请你出手吧!”
“哦,让我出手?”裴宋看向唐砚,面上毫无表情,道,“旁的人是生是死关我何事?”
唐砚不知道裴宋是个什么人,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不是坏人,最起码相处了这么久,他还真没见这人干过什么坏事,虽然不知道他背着自己做过什么,但他既然没见过就姑且当做他是个好人。
唐砚道,“你之前不是让我来寻机缘的吗,也许这就是呢,万一我们能根据她找出所谓的七毒线索?”
裴宋沉默不语,看着唐砚的眼神里似乎有些迟疑,唐砚留意到了,又道,“都说机缘,但谁知道机缘是什么,喝水?吃饭?还是降妖除魔?鬼知道这是什么,所以现在我们有这么一个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呢,难道是你怕打不过这个女妖,没关系,没人笑话你的,但万一打过了呢,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说到这里,唐砚咽了口口水,继续规劝道,“所以你想放弃这个机会吗,你多想想昆仑玉镜,你不是一直想要吗,如果找到了办法我就能很快将它交给你了,到时候你用它来修炼,你想想多棒啊!”
唐砚说了这么好大一堆,为的就是让裴宋动摇,可是看见他始终没有动容的脸,就觉得相当泄气,虽然他想要救人,但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默默垂着头,心里道,隋同学,我尽力了。
“别以为我出手是被你蛊惑的”,裴宋忽然说道,走到唐砚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从没有这一刻,唐砚居然觉得身高优势还真是不可小觑,至少他现在就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而这人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唐砚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路可退,他抬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我没有那种意思。”
裴宋转身凉凉道,“那种妖怪,在我面前还不够看的。”
唐砚,“……”
唐砚一愣,所以这是解释他能打过那个妖怪,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笑,可还不等他笑出来,刚走了两步的裴宋忽然转头看向他,冷冷道,“为何不跟上来?”
“呃……啊!”
刚要解释的唐砚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惊觉自己吃了一嘴的灰,也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将他一裹,整个人就被直接抛到了空中,他下一句“啊”还尚未出口只觉得身边的疾风一顿,然后整个人就又从空中掉了下来,直接重重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唐砚觉得自己几乎摔得快要吐血,缓了好一会嗤摇着脑袋晕晕乎乎的爬起来,他揉着脑门看了看四周,这才吃惊的发觉两人已经不在自家马车跟前。
但他觉得似乎只是一瞬,两人现在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相比起他摔得极其狼狈的姿势,身旁的裴宋却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就好像只是走了两步那么简单,风姿雅致的站在他的一旁。
唐砚吐了两口泥,用袖子抹了抹嘴,就见裴宋震了一下袖子,甩了甩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大步向前走去,唐砚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这才注意到前面停了一辆马车,他定睛一看,眼睛瞬间瞪大,好像正是隋家的那一辆!
唐砚神色一凛,立刻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还没到跟前就见车辕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唐砚眼尖,一眼就看出这正是隋家驾车的那个年轻小厮,而不远处的帐篷里却传来两道声音,似乎像是争吵,又像是劝解,期间还夹杂了几声娇柔的抽泣。
这声音令人浮想连篇,但唐砚却不敢往乱七八糟的地方去想,虽然不知道帐篷里面的是什么玩意,但唐砚都知道一定不是人。
唐砚一路过去轻手轻脚,唯恐被人察觉,但裴宋显然没有什么顾忌,大步流星一般走到了帐篷外面,还没等掀开帘子,里面那娇柔的女声一改方才的柔媚,忽而冷冷道,“什么人?”
裴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大手一挥就听那帐篷“嗤”的几声,外面的门帘便被直接撕碎,碎片也从他身侧甩了出去,落在不远处。
唐砚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裴宋居然是个直截了当的性子,他一时还有些懵怔,就瞄见帐篷里的隋公子衣衫已经被扒了一半,只堪堪露出里面的中衣,在众人的视线下一张脸红红紫紫,显然因为不从而受了不少拳脚。
唐砚有些佩服,又觉得好笑,但他不敢引起那女妖的注意,当下便一闪找了个灌木丛就藏了进去。
那女妖被人扰了好事,自然心里不快,但一见这扰人好事的居然比她看中的小白脸还要好看几分,又是她生平最喜欢的那种俊美英气的男子,刚生气的那几份恶气便全化作了绕指柔。
她看着裴宋低低一笑,也不顾身上衣衫半/解/酥/胸/露/骨,撩/拨道,“我当是谁,原来也是个粉面郎,怎么,夜晚寂寞,这是找姐姐倾述衷肠了?”
裴宋冷冷嗤道,“我倒是个什么东西,却原来是个狐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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