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契阔6

小说:我靠大佬来续命 作者:宫词myth
    不知为何,看见她这副带着撒娇和委屈的模样,唐砚一颗原本紧张不安的心却忽然落了地,他走过去在沈碧玉身旁站定,道,“有没有饿了,我记得马车上还有临出门前娘让人准备好的桂花糕,虽然放凉了,但味道应该还不会太差。”

    沈碧玉没有说话,只是扭头定定的看着唐砚。

    唐砚不去看她,只望着篝火出神,道,“那要不要在喝点糯米酒,我让唐九取出瓦罐,刚好架起来在这火堆上热热?”

    “表哥——”唐砚话音刚落,就听沈碧玉轻轻叫了一声,然后不等唐砚回她,她就忽然“哇”的一声搂着唐砚的胳膊哭了起来,边哭便叫道,“表哥——”

    “这,你这是……”唐砚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他不打算问的,想着女孩子家肯定有些小私心小秘密不愿意被人知道,那自己就假装不知道,可谁知这小丫头片子自己居然忍不住了。

    唐砚也不劝阻,只等她自己哭够了,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悄悄摸了摸眼泪,不过等她抬起头后才发现刚才还围在周围的唐九几人已经自觉的去了另一堆篝火旁,不远不近,刚好够兄妹二人说些体己的话。

    “好了,既然已经哭过了,那是否可以和表哥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唐砚替沈碧玉拢了拢有些变形的发型,可惜他是个手残,只会越弄越乱,最后索性收回了手,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我遇到了……算了,不说也罢”,原本打算开口的沈碧玉忽然住了口,可是神色却是不忿,虽然还带着些委屈,但到底气性更大一点。

    “什么?”唐砚竖了竖耳朵,确定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后不解的看着自家表妹,隔了一会才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只要你没受委屈就好。”

    “我自然不会受什么委屈,只是觉得不忿罢了”,沈碧玉捏了捏手心里的帕子,啐了一口道,“原还以为……罢了,就当我所托非人。”

    所托非人?

    唐砚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题,一想到沈碧玉可能遇到了有关他那位隋郎的事情,便也不好开口再问,但想了想话本上那些结局莫不是悲剧的女主,还是拍了拍沈碧玉的肩膀,珍重之外又是分外谨慎的说道,“碧玉,天涯何处不芳草,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碧玉,“……”

    兄妹二人又说了些话,唐砚便见沈碧玉垂着眼皮一个劲的往自己怀里钻,便推着她的胳膊劝道,“既然困了,就去睡会,索性这火还要烧上一整夜的,等醒来了在守着也不迟。”

    沈碧玉是累得很了,来这郊外夜宿也不过一时新奇,这会早困乏的没了精神,一听唐砚的话,用帕子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乖巧的点了点头被唐砚抬手叫过来的丫鬟扶着去马车上睡下了。

    一个人围着篝火,不时用树枝戳一戳劈啪作响的火堆,唐砚这才想起来自己冲着裴宋发火的事情,那句无心之言在这样冷清的夜晚却越发清晰,也让他越发的有些坐立不安。

    他知道自己有些过火了,但当时自尊心过剩,不仅没有道歉反而直接迈开步子走人,现在想想,唐砚只恨不得剁了自己这双腿。

    唐砚平生最是在意自己的言语行为,可如今乍然犯错,居然就犯了个这么严重的错,他坐在火堆旁垂头丧气,左思右想只觉得自己当真是过分极了,且不说自己的生杀大权还握在裴宋手中,就是那句话单纯的放在任何人身上也是极其难听。

    想到这里,唐砚又想起来自己对于裴宋其人,好像除了名字,知道他想要霸占昆仑玉镜之外,便当真是什么也不清楚了。

    莫说他到底是人、神仙,还是山精湖怪,就连他怎么知道自己拥有铜镜的事情都不知道,更遑论他是否还有兄弟姐妹,亲朋好友,何况就算情况最差,他是个妖怪鬼魂,但也绝不是独自一人,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孤家寡人呢?

    一想起裴宋那双阴沉的快要掐死他的眼神,唐砚揪着头发的双手便只能将自己的头发又揉作一团。

    苦恼,唐砚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面对裴宋。

    见唐九那边新添了几人,好像是附近同样夜宿的年轻人,几人围坐一团似乎说着什么,不时有笑声传来,唐砚只觉地越发郁卒,抬脚便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不过没有进入马车里面,而是找了个避风的角落重新坐了下去。

    刚坐下不久,唐砚便觉得胸口发热,起初还不觉得,但那块发热的地方却越来越热,直到最后几乎已经开始变得滚烫,唐砚这才猛然想起来那发热的东西极可能便是昆仑玉镜。

    唐砚取出来一看,便见昆仑玉镜上面果然隐隐发红,就好似被火煅烧过后的铁器,但拿在手心却并不觉得烫手,仿佛刚才的滚烫只是错觉,但他知道这不可能是错觉,因为铜镜的镜面还在隐隐发亮。

    唐砚心里一惊,除了之前击杀妖怪的时候这昆仑玉镜镜面发亮,在此之后这镜子便始终沉寂,就好像只是面普通的镜子一般,在没有出现过什么奇特的现象,可现在怎么忽然发亮了。

    唐砚第一反应便是妖怪,可放眼看去,这里除了自己便什么妖精鬼怪都无,但这昆仑玉镜既然是件法宝,自然不会无故发亮,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唐砚眉头紧皱,立刻想起来裴宋似乎就待在昆仑玉镜之中,这样一想便立刻愣住,难道是裴宋发生了什么不测?

    这样一想,唐砚自然坐不住了,捧着昆仑玉镜便立刻冲它喊道,“裴宋,裴宋你能听到吗?”

    无人回应,也不见裴宋出现,唐砚心中的不妙更甚,在顾不得其他又立刻喊道,“裴宋,快出来,这昆仑玉镜有问题,你不要再待在里面了!”

    可是反复几次还是不见裴宋出来,唐砚心中警铃大作,便越发肯定一定是裴宋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要不然这昆仑玉镜都发亮了他不会蠢得还待在里面,可是偏偏裴宋就是不见人影,周围人多,唐砚不敢大喊,只能围着昆仑玉镜反复查看,只等了好久还不见裴宋,他咬了咬呀,终于下定决心。

    这样想着,拿着铜镜便举了起来,心里愧疚道,镜子啊镜子,非是我对你不起,实在是我病急乱投医,但比起人命,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这样想着,唐砚高高举起手里的昆仑玉镜作势就要砸向地面,可手里的东西还没有砸出去,手腕却先被人给直接捏住,接着一道温怒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怎么,你想毁约?”

    唐砚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昆仑玉镜便到了裴宋手中,他整个人被裴宋往后一推,直接撞在马车的车轮上,这一推看似很轻,但对于唐砚这样没有法力的普通人来说却相当要命。

    唐砚只觉得自己被撞在车轮上的地方疼的要命,他弓着腰捂着胸口缓了口气,眼角里却瞥见裴宋一张阴沉暴怒的脸,他的下颌绷的紧紧,手中紧紧攥着昆仑玉镜,好像下一刻就要将它捏碎似得。

    唐砚不知为何想笑,可是还没笑出声,肋下被撞到的地方却因为他想要挺腰而被拉扯的极疼,他倒抽了一口气才道,“我一点都不想毁约,可是我看你就要捏碎它了。”

    或许是唐砚的话提醒了盛怒中的裴宋,他一顿,捏着昆仑玉镜的手果然松了力道。

    唐砚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后腰,沉默了好一会忽然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摔昆仑玉镜的,只是我以为你在里面,但怎么叫你都不出来,我,我有些担心。”

    这话说完,两人沉默了许久,就在唐砚以为对方真的不打算回应的时候,就听道对方轻声道,“也的确像你能做的,这么蠢。”

    唐砚,“……”

    唐砚忽然觉得自己就不该生出什么好心。

    可是既然裴宋不在铜镜里面,那铜镜忽然发光就与裴宋没有一点干系,那么这又是什么情况呢?

    唐砚顾不得其他,将自己看见的说了一遍,便见裴宋沉默着,他想了想又道,“之前发光都是与妖物有关,这次我不觉得会是例外。”

    “是不是例外不打紧,但昆仑玉镜既然有反应,那必然与妖邪有关,若按照你之前所说,那些妖物可都是冲着你来的,但这次却不见踪迹,莫非隐藏在人群中?”

    提起这个,唐砚心中有个一直潜藏并且一直也不敢问的问题便又浮了出来,唐砚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他向前走了一步,问道,“说起来,昆仑玉镜发光都与妖邪有关,那你呢,你是什么?”

    其实唐砚原本想问的是,你是否是妖邪,但鉴于自己刚得罪这人不久,他不敢再轻易挑衅对方的底线,所以唐砚才换了个这种稳妥的问法。

    预期里,他并不觉得对方会回答,但只要能确定和自己相处的这个厉害的男人不是妖邪怪物那起码自己的小命还算安全。

    裴宋不答反问,“那你觉得呢?”

    唐砚自然不敢说自己的怀疑,但既然他这么问又不能不回答,他想了想,背靠在马车车厢上道,“我是不觉得你是妖邪,但那边那么多人我也不可能一个个去问,所以最先要排除的就是你了,所以你如何能证明你就是你?”

    “哦,这个问题有趣,我如何能证明我就是我?”裴宋冷冷看着唐砚,忽然欺身靠近唐砚,只看到他紧张的动了动喉咙,他才幽幽说道,“如果我杀了你,那你就不必担心我是不是我了。”

    唐砚的确紧张,但脑子可没有半分迟钝,立刻道,“你别忘,若我死了,镜子也会彻底碎的。”

    裴宋不答反问,“呵呵,那你如何证明你是你?”

    裴宋这个不能称作笑的笑容却让唐砚瞬间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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