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唐砚还清楚地记得自己被蜘蛛精追杀的情景,就连最后一刻那人放在他头顶上的手掌的压力还感觉分明,可是为什么,他居然没死?他没有回去自己的世界却来了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想要去想这些,可是脑袋却忽然钝疼起来,身体也仿佛被巨石碾过,让他忽然难受起来,他睁眼看着陌生的四周,心道,难不成自己的厄运还没有结束?
想到这里,唐砚捏了捏鼻梁,不得不再次紧张提防起来,他害怕这是又一次可怕的开始,可是刚想坐起来,脑袋里如针扎一般的疼痛就让他不得不再次闭起眼睛,只是那种可怕的感觉并没有就此消失,而仅仅只是稍稍有所缓解。
还来不急再想其他,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一阵头晕目眩过后唐砚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耳旁传来一个妇人啜泣的哭声。
“我的阿砚,你可醒了”。
“醒了好,醒了好……”
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这丝毫不影响她手上的力气,只搂的唐砚差点喘不上气来,可是碍于他不清楚自己这具身体与妇人的关系只能按下惊惶和无措,脸皮贴着软和温热的胸脯,作为曾经的大好正直青年,窘的唐砚手脚都有些僵硬。
“阿砚啊,你可终于醒了,吓坏为娘了”,自称阿娘的妇人终于松开了唐砚,可是过分年轻漂亮的脸庞却让唐砚更多了几分迟疑,他想自己究竟几岁能被这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喊做儿子,还是她纯粹是占自己便宜?
终于抱够了人,松开胳膊一脸关切的看着被他搂的脸憋得通红的唐砚,后知后觉的又是一脸紧张担忧,年轻妇人道,“砚儿,你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唐砚深呼吸了一口,定了定神,虽然他对于此刻的状况还有些茫然,但听了几句到底还是能猜测一些状况,虽然他是个谨慎的人,但也能看出这妇人红肿眼眶里的担忧并不似作假,忙轻咳一声,道,“我,我还好。”
听唐砚说还好,年轻妇人也松了口气,捏着香帕拍了拍胸口道,“那道人果然没有框我,你先前好好地就突然晕过去可是吓坏娘了,大夫请了无数总是不见效果,还好娘死马当活马医,乱投医请了道士做法,否则……”否则怎么样这妇人没有再说下去,但想来最坏结果也不过是一睡不起罢了。
唐砚,“……”死马,呵呵!
见唐砚无事,年轻妇人拍了拍唐砚的手背,转头对着一旁侍立的婆子道,“李妈妈,麻烦快去请个大夫过来。”
那被叫李妈妈的老婆子神态同样激动,但比起这年轻漂亮的妇人到底收敛许多,闻言笑道,“早叫人去了,公子刚醒我就差人去请啦。”
“好好好,还是李妈妈办事周到,叫个大夫看看也好叫人放心”,年轻妇人说着眼圈倒是又红了起来,看着唐砚直笑倒是不再说话。
唐砚大抵猜出来眼前这美妇人就是自己这身体的母亲,但看着眼前这过分年轻的女子,说是姐姐还差不多,唐砚不清楚情况,何况他初来乍到到底不敢乱喊,更不敢多说,万一说了什么导致自己和原身性格不符引人怀疑是小,让人家母亲知晓亲儿子早已经不在这世上才是罪大恶极。
想清楚这一切,唐砚便只能装作默然不语。
不多时大夫便跟着一个灰色衣衫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年轻人正是之前打瞌睡的那位少年,圆脸大眼,虎头虎脑,他一进来回禀了妇人便安静的站在了一侧。
那大夫满脸胡须,看不出年纪但看妇人和身后那位婆婆的态度想来手艺不错,对于这些古代医生望闻问切的手法唐砚无意了解,却也积极配合,不多时大夫便收了针灸用的银针。
“怪哉怪哉,令公子身体竟然如此康健,且丝毫没有寻常人重病刚愈的痕迹”,大夫一边收了银针一边啧啧疑惑,心里充满了惊奇但也明白有些事情不必追根究底。
“大夫,您看要不要给我儿开些补药?”当娘的总怕孩子留些后患,毕竟病人刚刚苏醒,要说身体十分康健也是的确奇怪。
大夫摇了摇头,却也理解,当下道,“既然如此,我便开些温良的药剂,令公子确实与寻常人无异,大补之药不必,但性温些的吃上几幅倒也无碍。”
年轻妇人听了立刻千恩万谢的着人奉上银两好生的送了大夫出去。
身边的婆子拿了药方子去叫人买药煮药去了,年轻妇人又叮嘱了几句便吩咐唐砚好生休息,等众人呼啦啦走完,唐砚才终于松了口气,将身子一软仰面重回倒回了床上。
这会脑袋已经不难受了,可是面对这混乱不堪的局面,唐砚拉着被子捂着脸好一顿揉搓,等他发泄一通扯开被子才猛地发现床边此刻正站着个人。
唐砚,“…… ”
已经经历过好几次生死局面的唐砚,觉得现在已经没什么能吓到他了。
他坐起来,扯了扯中衣,终于从这混乱的思绪里抽出一丝清明,他要明白,自己究竟来到了哪里。掩饰的轻咳一声,看向这个同样一脸惊讶的少年,唐砚问道,“你站了多久了?”
大概是没有想到唐砚会问这个,少年一张脸顿时涨红,诺诺回道,“公子,没有,也没有多久。”
唐砚,“……”嘴上说没有多久,怕是从一开始就看了个完整吧。
说不窘迫是假的,毕竟自己一个大男人抱着被子滚了半天,怎么想怎么诡异,可是人家都说没看见多少,自己还是当做不知道吧,当下,唐砚便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少年坐了下来,见他果真听话,唐砚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谁?”少年一惊,差点从凳子上再次蹦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唐砚,“公子你开什么玩笑,我是唐九啊,你的书童,咱们从小就在一块的。”
“咳咳”,没有什么经验的唐砚知道自己开了个不好的头,他抬手示意这个唐九安静下来,见他仍旧不可置信的表情,立刻做出一脸深沉的表情,道,“好了好了,我当然知道你是唐九,可是我总要确定一下。”
“公子你怎么了?”还有些惊异的唐九明显一脸不信。
“实话说吧,我做了个梦,梦里出现的全都是熟人,可这些熟人却都是真真假假,好多会变成吃人不眨眼的怪物”,唐砚索性将自己刚发生的胡乱改变一下,见坐在对面的唐九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说的比较诡异,但是那个梦太真实了,他们拖住了我所以我逃不出去,梦里我一直在跑,就是找不到出口,就在刚才,我终于冲破了他们的包围,然后眼前一黑,就睁开了眼睛。”
唐九在凳子上沉默了许久,就在唐砚怀疑对方完全都没有听进去的时候,唐九终于跳起来扑道唐砚面前,大声道,“果然是这样!”
他这一声太过突兀,唐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唐九接着道,“那个道士也是这样说的,说公子你是陷入了一场梦劫,在梦里会遇到许多事情,因为被什么精怪缠住所以才不能醒来,所以夫人给你请了一样法器,就放置在公子你的枕头底下,说是这样就能保你平安,天啊,果然是这样啊!”
唐砚不过胡乱编了个借口,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还能被人给圆回来,此刻的他比这个唐九还要觉得匪夷所思。
唐九还在唠唠叨叨,唐砚听他说得,伸手往枕头底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个小东西,似乎被什么包着,他立刻取了出来,刚一看见掌心里那个被布包裹起来的东西时,唐砚登时觉得有些眼熟。
可不确实眼熟嘛,唐砚仔细想了想,然后愣住了,瞬间觉得掌心被什么烫过一般,猛地将那东西给丢了出去。
“这,这,这不是……”这不是梦里自己用来砸怪物的那个东西吗?
唐砚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东西,看着它似乎想瞪出一个窟窿,可还没等他瞪出窟窿,那东西就被唐九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了起来,大惊小呼道,“公子,这可是夫人特意给您请回来的,那道士高人说了,这东西可以镇邪,而且一定要放在枕头底下放够七七四十九日,在这之前千万不能丢了扔了,更不能打破了。”
唐砚看向唐九,诧异道,“那道士真这么说的?”
少年还带着稚气的脸慎重的点了点,将东西重新递给唐砚,道,“千真万确,这可是做了法的宝贝,公子可仔细着点。”
唐砚将东西重新接了过去,将信将疑,想了想还是将外面包裹的那层布揭开,看着摊在手心里的那面小巧的铜镜,唐砚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忽然发现,这铜镜不仅出现在刚才,它也正是教授亲手交给他的那枚。
看着手中静静躺着的镜子,唐砚的眼眶忽然有一瞬间的酸涩,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过就是和平日里一样随着教授出工,作为他老人家最得意的弟子,可为什么就让他遇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忽然消失不见了,他老人家会不会着急,会不会难过,而其他人呢,又会在意吗?
而他,还能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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