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洲。
一阵寒风挟卷风雪离去,正如此刻四人的心中一样寒冷。
信爵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具男消失的地方,其实此行他本就没有打算能抓住面具男或有何实质性收获,毕竟面具男的实力太过高深,双方不在同一等级上。不过,还是想亲自与面具男会上一会,多一份了解就能多一丝可能。
扬有些愧疚地说道:“抱歉。”
昭晏道:“我们本来也没有可能抓住他,眼下还是要担心接下来寒洲的黑夜该如何度过。”
扬分析道:“根据刚才转换的场景来看,在寒洲黑夜中死去的或人或仙或魔,都是因为无法抵抗寒洲的寒冷而最终被冻死的,若我们能集合全力御寒,只要坚持过这一夜,明日一早便能向天界求救,离开此地。”
援问道:“为何我们不能现在就求救呢?”
昭晏道:“现在寒洲一片漆黑,我们的求救信息发不出去,随着时间急速骤减的气温会使这片土地成为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
信爵接道:“这也就是我刚才为什么一直强调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离开此地的原因。不过,面具男自然是做好打算,要让我们亲眼见过那些场景后在此感受寒洲之夜,倒不知是该感谢他还是怨恨他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机会体会寒洲的夜晚。”
扬道:“你倒还能说笑,我们先设下结界御寒吧,只是结界所需的法力只怕要随着气温地下降而不断增强,而且还要保持一定内力坚持到明日搭救的神仙前来,若非功力足够深厚,自然是挨不过一夜的。”
信爵道:“这个好办,我们有四人且都不弱,终归比旁人幸运些。”
昭晏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据记载,没有人活过寒洲的夜晚。”
四人一同发功,支撑起一方天地,虽然结界内并不十分温暖,却足够阻挡外界的风雪和寒冷了。
援搓着手坐下来:“你们说,面具男让我们看的那些场景就是是何寓意,为什么那就是他的居心?”
其他三人也围聚着坐下,都是一副仔细思量的样子。
昭晏道:“我们先来分析一下,第一个场景是一魔与一凡间女子相恋后恩爱生子,不过后来从天上下来一个神仙,断了女子的阳寿又将孩子偷走;第二个是有人去庙中求神仙相救于洪水中,但神仙并未出手连自己的泥像也淹没于洪水中;最后,是寒洲黑夜中的一人一仙一魔,各自取暖,没有援手,最后都命丧此处。”
援分析道:“这些故事中,我们神仙似乎都不是什么好的形象,莫非他是被神仙欺负过的人,然后想来报复吗?”
信爵问道:“那这些场景中,魔是为什么出现呢?”
其实当第一个故事的场景出现时,信爵的心跳便漏了一拍,因为那个场景有些熟悉,故事的情节有太过巧合,只希望故事的结尾并非是那样的,不然,想到这里,信爵微微叹口气。
四人陷入沉思,但结界外的风雪呼啸更大,竟要突破几人的结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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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天女宫。
必央被看管于自己的房间,门口有两名天将看守,并设下天界独有的密令,即便必央功力高深也不得突破。
不过,此刻必央也没有心情去突破那密令,探寻了几百年的身世,一夕以这种方式被公之于众,必央此刻心中又震惊又愤怒,又欣喜又担忧。
当初,必央不是没有猜想过自己可能是魔圣之女,尤其初见魔圣时的亲切感,遇见信爵时的熟悉感,都是自己心中莫名产生的感觉。
但是,必央很快便否定了这个猜想,首先自己的体貌特征不符合魔界的规矩,这便是自己猜想错误的铁证;其次,必央不敢抱有奢望,自己会有那样特殊的身份,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否还在世都不敢抱有幻想;其实,必央还是有一定私心的,三界规定,这世上任两界不得通婚,若自己真的是魔界中人,那她和扬,该怎么办?
必央又回想着殿上两滴血相融时的场景,若魔圣真的是她的父亲,必央其实是从心底欢喜的,因为她一直对魔圣心怀崇敬,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困难孤苦,她也好想像其他孩子一般窝进父亲的怀中一一抱怨诉说。
必央又想起那日信爵来验证后的话语和表情,如今想来却有些蹊跷,虽然信爵验过必央的原身后有道歉,可是却没有全然否定二人的关系,而且那日必央称呼昭晏“兄长”,信爵却有些不满地告诉必央“不要随意认亲戚,尤其是父兄”,莫非,信爵知道些什么?
可是,如今,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魔圣知道这件事后又会有什么反应?他会喜欢自己这个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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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洲。
寒风将四人从沉思中吹醒。
援有些焦急道:“我们的结界竟要被破掉了?”
信爵道:“寒洲之夜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度过,大家再将结界加固试试。”
四人又加深些功力,不过很快就发现,外界的攻势比四人的补给速度快上许多。
扬道:“收吧,不要再浪费发力了。”
四人收功,结界顷刻就被攻破,寒风冷冷地排在四人身上,就像小刀一样刮在四人脸上。
援在风中说道:“现在怎么办?”
信爵道:“熬吧,挨到天亮。”
昭晏道:“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好久,只怕坚持不住。”
扬道:“抱着强烈的求生信念熬,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援道:“最后那个故事中,他们三个也是各自取暖,最后都没能挺过去。会不会预示着我们应该团结在一起啊?”
信爵道:“眼下只能各自顾及自身,待有人受不住时,就互相照顾。”
四人应道:“好。”
寒洲的气温逐渐减低,四人在地上的衣角甚至都被冻在雪地上,眉毛上也有冰晶,可是却都在咬牙坚持着。
无尽的黑夜上有隐约的星辰闪烁,似乎看不到地上的生死悲欢。
四人又坚持了约莫两个时辰,援牙齿打颤着:“我觉得我不行了,太冷了。”
昭晏也微微打着寒颤道:“距离天明还有多久?我怕我也坚持不住了。”
扬和信爵其实也冻得难熬,不过却不知如何缓解。
扬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信爵闭着眼尽力平稳地说道:“再坚持一下,要有信心。”
扬于黑茫茫的一片四周中发现了两只雪狐,在夜色中两只狐狸的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两只狐狸互相依偎在一起,轮流在外侧挡风。
扬问道:“这寒洲可有什么生物或神兽?”
信爵道:“有,今日所见的赤云杉和雪狐。”
扬将头偏过去:“那两只是雪狐吗?”
其他三人一同睁开眼睛,看向那个方向,只见两只狐狸几乎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援道:“他们是皮毛很厚实保暖吗?这样冷的,天气,也能存活下去。”
信爵道:“这个不清楚,可是它确实是寒洲夜里会出来活动的神兽。”
扬道:“那便说明,古书记录有误,并不是‘未尝有出者’,雪狐不就是存活下来的生物吗?”
昭晏嘴唇极白道:“可是,我觉得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援道:“昭晏,一定要清醒啊。”
扬继续仔细观察着那两只交织的雪狐,他发现两只狐狸交换位置似乎极有规律且在两只中间似乎有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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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天帝在大殿上看着书卷,心中却忧虑着至今未归的昭晏和现在身份尴尬的必央,两者都是极其麻烦的事情,想着这两件烦心事,天帝便抬起头,打算站起身活动一下身体,但是刚站起身,脑中便一阵眩晕,天帝摇了摇头,但是那种眩晕感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更加增强。
天后原本在右侧副座上看书,却见天帝站起身后却体力不支地又倒了回去,赶忙站起身和奚古一同扶住天帝:“天帝,你怎么了?”
天帝的知觉却渐渐离去了。
天后焦急道:“快,来人去叫仙医。奚古,快帮我将天帝扶进寝殿。”
天帝寝殿。
天后焦急地在一旁问道:“仙医,天帝究竟如何?为何会突然晕倒?”
仙医站起身,回道:“天后娘娘不必太担心,天帝的身子因之前的调理有很大改善,不过还是虚弱,近日多烦思忧愁,因而心力交瘁,一下子才会晕厥。”
天后闻言便放下了心:“那天帝大概多久才能醒来呢?”
仙医道:“大概还有一会儿吧,毕竟心力劳累,需要充足的休息。”
天后道:“好吧,仙医辛苦了。”
仙医便行礼道:“老仙告退了。”
天后看着床上安静躺着地天帝,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个谋划,于是说道:“奚古,你在天帝床边好好伺候着,一定要细心呵护着。”
奚古道:“是。”
天后闻言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出了天帝寝宫,落古便在殿外候着:“娘娘,天帝如何?”
天后严肃道:“无事,跟我去天女宫,我一定要在天帝醒来之前将必央处理好,绝不能因她一个变数耽误了昭晏的天帝前程。”
落古其实早就有此打算,原本就等着来给天后献策,没想到两人竟想到一处去了:“天后打算如何处置必央?”
天后道:“自然是让她回到她本来的地方。”
落古跟在天后身后,心想:“自然不能如此便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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